第11章 ……

右手握緊了放在口袋裏的魔杖,西弗勒斯決定自己去尋找答案。将杖尖對準艾洛瑪的後背,無聲地發動了攝神取念,當然他會很小心很輕柔的,絕對不會傷害到這個女孩。

感受到一股外力進入了自己的頭腦,艾洛瑪下意識地發動了大腦封閉術。雖然那股力量很輕柔,讓人不易察覺,但經過了一個暑期近乎地獄式訓練的艾洛瑪,依然可以察覺出端倪。

斯內普感覺自己的袖子一緊,低頭帶着探尋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女兒,驚訝地在她那墨色眼眸裏發現了一絲憤怒。就在黑袍男人打算開口詢問的時候,卻見自家小巨怪對自己露齒一笑,然後停下了腳步。

松開拉着自家爹地袖子的手,艾洛瑪轉過身來面沖着西弗勒斯,臉上笑容無比燦爛:“斯內普先生,我有件事想問你。”說着話,黑發女孩向已經也停下腳步的西弗勒斯那邊走去,仰頭看着面露警惕的青年男子。

“什麽?”西弗勒斯停止了攝神取念,不太清楚這個女孩想要做些什麽。

“一個小疑惑而已,你能稍稍低一些嗎?”艾洛瑪歪着頭笑眯眯地沖西弗勒斯招手,樣子看起來要多可愛有多可愛。只不過在熟悉她的斯內普看來,就已經多多少少有了些明悟,于是黑袍男人唇角微微翹,雙臂抱肘站在一旁靜觀事态發展。

看着女孩露出懇求的樣子,西弗勒斯覺得自己無法同往日一樣做出拒絕的行為。勉強彎下腰,他決定看看這個世界自己的女兒究竟要做什麽,就當做是提前體驗一下父親的感覺——反正自己就要和傑西卡結婚了,早晚是要做父親的。

就在西弗勒斯剛剛彎下腰的時候,艾洛瑪突然用左手抓住了他的領帶并猛力向下一拽,同時右手攥緊成拳,毫不客氣地朝西弗勒斯的顴骨揮去,并結結實實地打中了目标。

然後,黑發女孩一個箭步蹿到了自家爹地身後,不給對方任何抓住自己進行反擊的機會。從斯內普的黑袍子後面探出了半個腦袋,艾洛瑪對正捂着顴骨的西弗勒斯揮舞着她的小拳頭:“我不管你是誰!但是我得警告你,我不喜歡有人随便翻看我的記憶!”

斯內普對于自己女兒如此“粗魯”的舉止并沒加以阻攔,反而饒有興致地看着挨揍的另一個自己。真是膽大的舉動,竟然敢對自己家的小巨怪使用攝神取念——他難道以為自己會什麽都不教給自己的女兒,然後像那些白癡家長一樣,只是寵溺着她長大?

真是,天真的想法!

西弗勒斯揉着自己的顴骨,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受,似乎當年傑西卡打的也是這個地方……看來,這個孩子的确是傑西卡的女兒,否則沒法解釋她為什麽會放棄魔杖而是用拳頭——最主要的是,連同揪領帶的方法都是如出一轍。

“我想,這位……斯內普先生,你有必要向我們解釋一下你的行為。”斯內普低沉柔和的聲音響起在走廊上,黑袍男人用極為不善的眼神盯着西弗勒斯,不知什麽時候拔出的魔杖正對準那個青年男子。

“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我以為你會明白,在這種情況下,什麽方法才是最直接有效的。”西弗勒斯整了整被艾洛瑪拽歪的領帶,毫不在意對面黑袍男人的威脅,“或許,比起這種在走廊上站着的愚蠢行為,你更願意找個清淨的地方,讓我們彼此之間來個情報共享?”

“魔藥辦公室。”斯內普朝着通往地窖的方向微微側了側頭,示意西弗勒斯走到前面去,“我假設,你應該認識那裏。”

“嗯哼。”西弗勒斯冷哼了一聲,一言不發地向那邊大步走去,只不過在經過艾洛瑪身邊的時候略作停留,并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墨色眼眸裏帶着一股說不清的情緒。

對于西弗勒斯的瞪視,艾洛瑪毫不畏懼地頂了回去,并對他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她才不怕呢,有她爹地在,誰也別想傷到她!不過……自家爹地會因為自己打了另一個世界的他而生氣嗎?

想到這裏,艾洛瑪小心翼翼地瞥了斯內普一眼,卻發現對方也心有靈犀地看了過來。在看到自家爹地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後,某黑發小巨怪心虛地垂下了頭,明智地閉緊嘴巴,決定迅速忘掉剛才的那件事。

地窖內,三個斯內普和一個普林斯再次呈鼎足之勢坐在了一起,只不過誰都沒有說話,全都在那裏沉默着。艾洛瑪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無論是哪個世界的自家爹地,都不會是那種主動挑起話題的人——即便提出溝通交流的人是他自己也一樣。

就在艾洛瑪打算開口打破這種僵持氣氛的時候,卻聽到自己身邊的男人突然開口,語調低沉,帶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艾洛瑪,去上課。”

艾洛瑪怔了一下,轉頭看向自家爹地,但黑袍男人的目光正盯着壁爐上方的一個鐵釘,絲毫沒有要看自家女兒的意思。

“……我明白了。”艾洛瑪的心情瞬間低落,她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麽——自家爹地要談一些不适合讓自己知道的事,可以他們父女之間的關系來說,唯一不适合的話題只有一個,那就是……伊萬斯。

跳下了斯內普的膝頭,艾洛瑪低頭輕輕撣着自己袍子上的褶皺,柔順的長發遮住了她的面容,讓人無法透過她的表情來猜測她此時內心的想法。

質地上乘的學院長袍是不會因為坐一坐就産生很難消除的褶皺的。所以,即使斯內普并沒有像往日一樣開口催促,但艾洛瑪也依然無法用這個行為過分延長她呆在地窖內的時間。

勉強露出了一個比哭好看不到哪裏去的笑容,艾洛瑪完全沒察覺出自己的手其實在顫抖,強迫自己用大腦封閉術清空一切思想,黑發女孩仿佛是把話從肺部擠出來一樣,張口說道:“爹地,你要問伊萬斯小姐的事對不對?你想知道在另一個世界裏,你是不是和她結婚并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當然,還應該有很多既聽話又可愛的孩子……”

艾洛瑪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她不能再繼續說下去了,否則她極有可能哭出聲來:“我去上課了,爹地再見。”

“等等!”西弗突然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那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孩身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并強硬地将她帶到了自己剛剛的位置上。

“我認為,她可以留下并全程參與我們的談話。”西弗挑了挑眉,毫不畏懼地看着向他發射冰冷視線的斯內普,“她是你的女兒,她有資格知道一切!”

“普林斯先生,我以為,艾洛瑪是我的女兒,而不是你的……所以,艾洛瑪,去上課!”斯內普雙臂抱肘,将身體靠在椅背上,面無表情,就連聲音都沒有往日的譏諷,反而聽起來有些空洞。

“別走!這又不是什麽危險的話題,只不過是某個不負責任的男人的風流史而已。”西弗對于斯內普的強硬态度嗤之以鼻,很明顯,他認為面前的那個大鼻子男人始亂終棄,在有了女兒之後,竟然還在惦記着其他的女人——這簡直不可饒恕!他應該比誰都明白,一個穩定溫馨的家庭對孩子來說是多麽重要,難道說,他忘記了托比亞那個混蛋了嗎?還是說,他從來就沒經歷過那些?

“艾洛瑪,去上課!你最好別讓我把相同的話重複三次!”斯內普驀然起身,提高了語調,擡手指着地窖大門的方向,墨色眼眸中帶着濃濃的警告。

“不用理他!”西弗用力按着艾洛瑪的肩膀,不讓黑發女孩起身,“那根本就是不合理的要求——即使他是你的父親。我媽媽說過,父母不應該依仗自己的身份,對兒女的行為橫加幹涉、指手畫腳。”

斯內普陰沉着臉站在那裏,死死盯着自家那只在椅子上蠕動着的小巨怪,一言不發。艾洛瑪更加不安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才好,一方面她希望可以留下來,聽完全程,一方面又不願違背自家爹地的命令,讓他威信掃地。

想了想,黑發女孩拍了拍西弗放在她肩頭的手,轉過頭來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謝謝你,普林斯,我想我還是去上課吧——逃課的話會為斯萊特林扣分的,這我可不想見到。畢竟,斯萊特林要維護榮譽,而不是去破壞。做為院長的女兒,我得做出表率才行,不然我爹地就無法服衆了。”

西弗猶豫了一下,松開了手,他知道女孩說的沒錯,但心裏依然不願她就這麽黯然離去。目視着艾洛瑪走到門口,黑發男孩心裏暗自下定決心,突然開口:“晚上,我會把所有內容都告訴你,一字不漏,我保證。”

艾洛瑪轉頭,對着西弗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雖然眼眸中還有些受傷,但她看起來心情要比剛才好很多:“謝謝,我等着。”

“雖然很遺憾,但我不得不說,你并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西弗在艾洛瑪從外面把門關上之後,才将目光轉回到依然站立的斯內普身上。整整衣服,施施然落坐,黑發男孩将純血家族的完美儀态發揮得淋漓盡致,将被自家太爺爺和繼父阿布拉克薩斯所熏陶出來的優雅盡皆展現在兩個斯內普面前。

“我想,這還不論到你來評論,普林斯先生。”斯內普皮笑肉不笑地呲了呲牙,重新在他的位子上落坐。他當然不是故意要隐瞞艾洛瑪什麽,他只是做不到在那個孩子面前詢問有關莉莉的事——哪怕只是出于純粹的關心,而無關任何……愛意。

“我來的時候是1983年的7月。”西弗勒斯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救世主波特3歲——在他的麻瓜姨媽家。”

相對于西弗面上流露出的不解,斯內普則是完全明白了西弗勒斯的意思。1982年……救世主波特……3歲……

這意味着,歷史重演,莉莉還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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