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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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北京,四人停留了一天,逛到晚上回酒店林老心滿意足,林老還是那樣,很早就睡下把更多的時間留給年輕人們。
逛了一天挺累三人也就各自待在房間裏,徐正陽靠在沙發裏查看消息,他今天發了條朋友圈,沒文案就一張某标志建築物的照片,朋友圈點贊的人不少,給他發私信問他是不是在北京的人也不少。
回了幾條消息,陳一的電話打進來,徐正陽依舊沒給他存備注,點了接聽問他什麽事兒。
陳一走到較安靜的地方才開口道:“正哥,我在北京拍戲呢,出來玩啊。”
徐正陽說:“不來。”
被拒絕多了陳一無所謂:“來嘛,真不亂,就一起聚着喝喝酒。”
徐正陽說明天要開車喝不了酒,陳一糾纏:“不喝酒也行,那一起聚着聊聊天啊。”
幾次三番拒絕人徐正陽心裏一點沒愧疚感:“不早了洗洗睡吧。”
陳一在電話那頭笑他無趣,說着又繞到餘遂身上問:“正哥,你跟那大美人好上沒有?”
徐正陽皺眉:“毛病?有你什麽事兒。”
雖然餘遂沒給陳一聯系方式,其實只要他想要有的是辦法,陳一沒去瞎折騰也是真把徐正陽的話聽進去了,但今晚可能是真喝得有點多,風流道:“沒好的話那我追了啊。”
徐正陽沒什麽情緒,說:“你試試。”
今天佳佳搶了他的手機拍了好些照片,徐正陽挂了電話點開相冊去看,一張一張的劃過,幾乎每張都有餘遂,就算是抓拍他都是上鏡的,單眼皮眸子很淺,鼻梁高,嘴唇薄,每一張看起來都有點冷淡,但奇怪的,徐正陽就是越看越覺着好看覺着這人挺好。
要删嗎?
不用删了吧,反正又不是他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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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被發現了就說是佳佳拿去拍的。
這是實話。
徐正陽挑挑眉。
正準備去睡覺,關了手機站起來突然騰的一聲整個房間陷入黑暗,徐正陽愣了一瞬,借着手機的燈光摸到牆邊,摁了幾下開關都沒反應。
徐正陽不确定的打開房門看,走廊也一片黑,停電?徐正陽皺眉,餘遂好像有夜盲症吧。
停電時餘遂在洗澡,他利索關了水拿浴巾裹住下半身,和徐正陽一樣,他先确定到底是不是只是自己房間有問題。
好像是整棟樓停電。
餘遂皺着眉在客廳摸到手機開鎖,頭發濕得滴水,一低下頭大顆大顆的水珠從發尖滴到手機屏幕上,他也不管,找到徐正陽給他發過去一條微信,沒得到回複于是用手機照明出了門。
走廊上。
徐正陽看見隔自己兩米左右的模糊人影,不确定喊了聲餘遂,那團黑影頓住,徐正陽手機燈光射過去,人确實是餘遂,但有點意外,餘遂只在腰間別着塊浴巾,視覺沖擊力有點強,平日清冷的教授突然半裸出現在眼裏,徐正陽眼睛快燙出針眼了。
故作淡定的移開光線和視線,徐正陽朝他走近兩步問:“怎麽出來了?”
徐正陽的音色再正常不過,餘遂在他的回答中獲得的訊息是他的情緒很平穩淡定,餘遂愣着抿了抿唇,人都是朝前走的,口味變了,恐黑克服了,很多東西都變了,也是,都過那麽多年了。
他安慰着自己,又有點後悔那麽急沖沖的出門。
這時徐正陽說:“看得清麽?”
餘遂不想說假話只好沉默着,連冷不冷都意識不到了。
黑暗裏徐正陽摸摸鼻尖道:“看不清你抓着我。”他伸出一條手臂在餘遂跟前,“先回房去,不冷麽。”
那橫在自己眼前的手臂仿佛一塊燙手山芋,其實挺簡單一事兒,徐正陽以為他有夜盲症,餘遂以為徐正陽還有恐黑障礙,到頭來兩個人相互誤會着了,終于今天鬧了笑話。
如果現在告訴徐正陽其實自己沒有夜盲症他會怎麽想,問他當初為什麽說謊嗎?根本不會,徐正陽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
見餘遂一直不動,手機燈光的照射範圍小,徐正陽不足以看清餘遂的神色,猜測是不是餘遂看不見自己的手,餘遂的體感較低,徐正陽抓住他手腕時都被冰了一下。
徐正陽拉着他的手掌貼上自己小臂,餘遂的手指下意識顫得蜷縮了一下,很輕微的,但徐正陽感受到了,仿佛被貓爪輕輕撓了下,不自覺皺了皺眉,開口聲音都有點莫名的啞:“走吧。”
剛走出兩步,這酒店就跟玩似的突然亮起來,餘遂白花花的上半身就這麽暴露在燈光下,一頭濕發,身上挂着的水珠在發光,緩慢流淌到腰際浸濕在白色浴巾上。
走廊的燈是暖色調的,氣氛突然怪異起來,餘遂面部情緒依然不多,但耳垂很快就紅得跟血滴子似的。
這時候徐正陽應該避開視線,可是莫名的,他眼睛如熾的盯着他看,腹肌,人魚線,甚至往下,又回到他臉上,那血紅的耳朵。
到底是氣氛作怪,後來徐正陽這麽想。而在這一刻,他突然心生歹念,想揉他的耳垂。
餘遂心裏羞恥,有些氣餒,強制冷靜的輕咳了一聲,不自在道:“我先去換衣服。”
他說完這一句,徐正陽見他連着臉和脖頸甚至整個上半身都浮起一層淡粉,終于不那麽平靜逃似的先回了房間。
直到門關上那一刻,徐正陽的目光落在他光裸的背脊上,門真正關上那一秒,他的眼睛定格在他腰際線上。
徐正陽被關門聲敲打回神,喉嚨緊得發疼,滾了滾喉結,想起自己剛才的樣子,他張着口想說什麽,但似乎又很蒼白無力,最終閉了嘴。
……
餘遂貼着門板聽動靜,林老睡得早估計對于停電沒意識,房裏沒任何動靜餘遂也就沒開門進去打擾。
徐正陽站在他身後,餘遂彎腰的動作自然落在他目光裏,徐正陽悄無聲息的移開目光。
餘遂直起身,對上徐正陽的眼睛,還有點害臊,匆忙撇開眼神,徐正陽摸了摸鼻子,輕咳了聲主動開口低聲問道:“你跟林老認識多久了?”
餘遂不太好意思和他對視,嘀咕說:“快九年了,老師對我很好。”
餘遂從小地方的孤兒院走出來的,林老對他跟對兒子似的,這幾年嚴厲又關愛。
徐正陽還想說什麽,突然身後響起一道憤怒的女音,餘遂和徐正陽幾乎神同步回頭。
佳佳氣得叉腰,質問兩人,“你兩聊天的時候難道沒有覺得忘了什麽嗎?我是不值得你們去關愛一下嗎?”
兩人無力辯解或者說根本沒心思辯解。
佳佳無語道:“你們兩知道北京城今晚停電了八分八秒嗎?”
兩人不說話。
佳佳給兩人豎了個大拇指,然後氣湊湊回房了。
直到和餘遂道晚安,徐正陽始終是有什麽話想替自己辯解,房門一關,世界終于恢複安靜,徐正陽抓狂的一陣對着空氣踢踹,三十歲的男人想說–我不是老色批。
……
到達吉林,那邊有人接,林老到的第一天就往這邊的研究所去,不作停歇。做起事兒來也是一改一路上的溫和,雷厲風行又嚴肅,連佳佳都跟着規矩起來。
也有專人保護接送,這麽一看徐正陽跟失業了似的,不過他到哪都适應性很強,會給自己安排事兒,比如找個地方放松放松肩胛腰背。
剛好入住的酒店就有這條件,徐正陽睡醒午覺就到樓上做個按摩泡個澡。
放在大理石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徐正陽撈起來看,是佳佳那個小鬼給他發了語音。
“徐叔叔?前線快報聽不聽?”
徐正陽沒立刻回她消息,等着看她要搞什麽鬼,佳佳沒一會兒又發來兩條語音。
“關于餘遂哥的哦。”
“感情方面的。”
等不來徐正陽回複,佳佳覺得現在的老男人談戀愛磨磨唧唧的,難怪三十歲還單身,直接甩了一張偷拍照給徐正陽,跟着一段語音。
徐正陽先聽的語音。
“林爺爺要撮合餘遂哥和他好友的女兒,等下兩人要一起去吃飯,餘遂哥很尊敬林爺爺的,搞不好這次兩人能成,給你提個醒,你最好先下手為強,把生米煮成熟飯,這樣林爺爺就拿你們沒辦法了。”
徐正陽覺得她話裏歧義很大,什麽叫生米煮成熟飯,兩男人怎麽煮?而後他才去點開圖片。
即使只是背影,餘遂總是好辨認的,哪個最出挑哪個就是他,甚至一眼掃過去第一眼就能看準人,而女孩子也只有個背影,黑長直的發及腰,穿一件藕色連衣裙,應該是個很溫柔的女生,站在餘遂身邊只有他的肩膀高。
徐正陽沒理佳佳,把手機放回去,沒一會兒進來一個電話,顧絨齊打來的。
今天這些人跟存心似的,半句不離餘遂,不過從顧絨齊口裏聽來的餘遂是那麽陌生,無趣,寡言,冷漠。
顧絨齊問他一路憋壞沒有,徐正陽懶得跟他扯,問他打電話來什麽事兒?
顧絨齊扯回正題,問他:“二十六號能趕回來嗎?”
徐正陽說:“可能趕不回。”
不出意料的,顧絨齊說:“那同學聚會就再推遲一點,剛好月底人能更齊點。”
徐正陽笑道:“行。”
顧絨齊問他,“笑屁?”
徐正陽嘴欠道:“還在追顧惜臨?”
顧絨齊哼笑:“小爺就沒放棄過。”
前段時間一副焉巴樣的也不知道是誰,徐正陽沒打趣他,顧絨齊就是這樣的,自愈能力好像很強,每一次都能重振旗鼓,再熱情的貼上去,仿佛是個永遠蓄電滿格的樂天派。
徐正陽泡完澡回十三樓,途中路過健身房,突然來了興致又進去揮汗如雨的劇烈運動一番,泡澡泡了個寂寞。
放在跑步機上的手機亮了一下,徐正陽還是沒忍住,佳佳的消息,一段很短暫的視屏,只有三秒,餘遂和那女生先後上了車。
徐正陽把手機扣在跑步機上,屏幕朝下,覺着還可以提速,又加了點速度。
整場運動下來,徐正陽很痛快,拿着毛巾回去泡澡,這次不是為了泡澡,他得思考一些事情,很認真的,需要個清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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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承認吧,你就是饞人家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