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品相關(19)
作品相關 (19)
,不過他人前修養風度倒是不錯,收回手裝着無事人一般就在對面的沙發裏坐了下去。
歐子熹叫服務員來給他點了茶和點心,陸璟誠一直在盯着他看,也說話,于是歐子熹就自己拿主意替他點了東西。
良久之後,陸璟誠才終于是開了口:“我很意外,你竟然會主動約我出來。”
歐子熹也不跟他廢話,開門見山道:“我知道瑞陵現在資金周轉有問題,打算把旗下的藥廠瑞安堂給賣了籌集流動資金,你開個價吧,賣給我。”
陸璟誠聽他特地找自己出來竟然說的是這事,一時很有些意外,也輕挑起了眉:“是你要買還是陸璟年要買?”
“這不重要,你只要開價就好。”
這幾個月的時間,瑞陵的度假山莊開發項目工地上發現唐代藩王古墓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省內各大媒體高度關注,終于是在兩個星期之前有了結果,項目工程被政府勒令暫時停工,留待古墓勘測挖掘之後才能再繼續。
當然說是這麽說,所有人都知道,這古墓的挖掘已經得到了省政府的高度重視,等到全部開發出來之後指不定就要做成當地标志性的旅游景點,他們的項目就算要繼續,也得再重新規劃,之前投入的那些,怕是要打水漂了,這一停還不定得停工個幾年,一時半會地根本沒可能收回本來。
陸璟誠對歐子熹的态度有些不以為然:“我為什麽就一定要賣給你?”
歐子熹笑了起來:“你不是缺錢嗎?你公司也缺錢,之前你投資失敗已經在公司董事會産生了信任危機,這一回全部的寶都壓在了這個度假山莊計劃上,現在你們一期工程剛剛竣工資金還沒有回籠,二期工程前期投下去的錢又打了水漂,還被政府勒令暫停工程進度,要不是公司資金周轉困難,你也不會想到賣了瑞安堂吧?這個節骨眼上,要找到大手筆願意把瑞安堂一口吞下又不給你們壓價的人怕是困難……”
他說到最後,又指了指自己:“我可以。”
全部被他說中,陸璟誠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然後轉念一想,又知道這些一定都是陸璟年教他做的,心裏越發不痛快,問他:“你買?你有那麽多錢嗎?”
“這個你倒是不用操心,我的藥妝品現在市場占額這麽高,品牌價值也在穩步提升,拿商标去銀行做質押貸款,要貸個符合你預期的數目絕對綽綽有餘。”
歐子熹說得胸有成竹,陸璟年聽得卻全然不是滋味:“我要是就是不肯給你呢,我寧願壓價賣給別人也不給你,你能怎麽樣?”
歐子熹撇了撇嘴,果然他會說什麽,陸璟年都事先料到了:“你是董事會主席,但公司不是你一個人的,賣給誰該由整個瑞陵的董事會決定,oscar的爸爸也是公司的股東,他要是幫我說服了瑞陵其他那些大股東,就算你不答應你也不能不聽其他那些人的意見,而且我相信,要說服他們絕對不是什麽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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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古墓的事情,是你們弄出來的?要不哪裏來的那麽湊巧,偏偏在瑞陵的錢都投了下去,二期工程剛剛開工的時候弄出這麽一出來。”
歐子熹不介意承認:“我對歷史,尤其是唐朝史格外有興趣,恰巧發現了而已。”
陸璟年瞳孔微縮了起來,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過了半晌,才別開了眼,語氣也不如剛才那般争鋒相對了:“你這是承認了在幫陸璟年?”
歐子熹漫不經心地點了頭:“不過我覺得這跟我們今天談的事情似乎沒有關系?”
陸璟誠不屑道:“你知道我跟他之間是怎麽一回事,你覺得我會完全不介意?”
“你介不介意不幹我事,現在是你缺錢,我送錢上門,你要當真是顧全大局的聰明人就不該拒絕。”
陸璟誠輕哂了一聲,反問他:“你跟陸璟年又和好了?”
提起這事歐子熹就有氣,就因為面前這人的胡說八道,陸璟年被oscar不問青紅皂白揍了一頓,額頭還被磚砸了縫了三針,他怎麽可能再給陸璟誠好臉色。
于是當下便沒了好氣:“我們沒有不好過。”
陸璟誠聽得有些意外,終于是幹笑了起來:“你就這麽相信他?你覺得是我在騙你?”
“你沒騙我,但你說的話也不全是事實。”歐子熹不想跟他多說:“這是我跟他之間的私事,跟你沒關系。”
“你跟他到底是什麽關系?”
“跟你有關嗎?”歐子熹對他打聽自己**很不悅。
陸璟誠笑了笑,說出來的話在歐子熹聽來卻分外刺耳:“你跟他上床了?你不怕他以後玩膩了你就把你也給扔了?”
歐子熹扯起嘴角,譏諷他:“這種事情只有你這樣的人才做得出來,陸璟年絕對不會做,至少,對我不會做。”
“你就這麽相信他?”
“說了,跟你無關。”
陸璟誠也沒了說的興趣,茶喝了兩口就站起了身,沖歐子熹揚了揚下巴:“你說的事情我會會去考慮的,回見吧。”
一直到陸璟誠的背影出了茶吧上了車揚長而去,另一個角落裏坐的陸璟年才摸了過來,笑眯眯地在歐子熹對面做下,嫌棄地把陸璟誠用過的東西推到一邊去,叫了服務員來重新點了東西,這才笑問起了歐子熹:“你們說了什麽?”
“你不都聽到了,”歐子熹鄙視他:“在一邊聽了半天牆角了,耳朵都豎起來了,你當我當真沒聽到?”
陸璟年笑得更樂了:“小大夫,你就當真這麽信任我?”
“什麽?”
“至少,對我不會做。”陸璟年學着他正兒八經的強調重複他剛才跟陸璟誠說過的話,眼裏滿滿都是促狹之意。
歐子熹嗤道:“為什麽你跟他都覺得只有你們能扔了別人,別人就不能扔了你們?也許哪天是我膩了先扔了你呢?”
“……你才不會。”
“你要不要試試?”
“……”
歐子熹看自己一句話弄得陸璟年滿臉郁悶,又無奈笑了笑,把點心分了一半給他,問起了正事:“你确定你那個哥哥當真會答應這事?”
“說了我不認他這個哥哥。”
“別摳字眼,回答我的問題。”
陸璟年認真想了想,說道:“要說他自己的想法,肯定恨不得咬死我,但是,他也是個很識趣的人,跟我們合作,對現在的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所以他再不願意也會從的,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而且,都說了,公司不是他一個人的,也不全是他說了算。”
“……你還真是了解他。”
陸璟年愣了一下,伸手過去捏了捏他的臉:“小大夫,你這話聽着怎麽有些酸?”
歐子熹拍開他的手:“正經點你,我問你呢,他還有一個女兒?以前怎麽聽你提過?”
陸璟年手撐着下巴,笑看着他:“你不是說對他的事情不感興趣嗎?”
“他女兒跟毛豆兒是同班同學,我不想毛豆兒惹上麻煩。”歐子熹實話實說。
“放心,他那女兒還挺乖的,不像他,那也是他以前在外風流留下的種,從前他也不肯認,不過怎麽說他都算是我們家的人,是爺爺為了家族名譽逼着他認下來的。”
又是家族名譽,歐子熹對此頗有些嗤之以鼻,至于這陸璟誠,要他來形容,就是貼切的兩個字,人渣。
看歐子熹氣呼呼的,陸璟年也覺得倒胃口,不想再說這事,轉開了話題:“子熹,過段時間,等這藥廠的事情搞定了,我們回鄉下去住幾天吧?”
“回鄉下去?”歐子熹聽他這麽說,一時有些意外:“怎麽突然想到回鄉下去?”
“你不是惦記着你的藥草嗎?我們去看看。”
上個冬天天氣太冷了,藥草長勢不好,歐子熹雖然人在城裏,卻是日日都惦記着他那片山頭上的寶貝藥草,雖然他沒有說過,但他的心思,陸璟年其實都看在眼裏。
歐子熹撇了撇嘴:“房子都賣了,我們住哪裏?”
“就住山上啊,我聽說在山裏晚上還能看到星星,說起來我跟着你在村子裏住了一年多,都沒有上山上露宿過,我們這回去吧?”
“随便你。”總歸陸璟年又是情趣來了,不過既然他想,歐子熹也樂得配合。
☆、酒後吐真言
走在上山的鄉間小道上,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陸璟年撐開傘,一手攬過歐子熹的肩膀,嘀嘀咕咕地抱怨了起來:“怎麽突然就下雨了,天氣預報明明說幾天沒雨的,好在是帶了把傘來。”
歐子熹笑了笑:“在這種山裏,天氣預報根本不準的,我早說了你忙不用跟我一起來。”
“答應了要來的。”
之前陸璟年随口說的要陪他一起回山上來看那些藥草,歐子熹也沒當回事,沒想到他倒是當了真了手頭最急的事情了了之後就上緊着這樁事,不過去年冬天因為天氣太過寒冷,到現在即使開春了,氣溫也比往年冬天要低,藥草長勢也不好,歐子熹還确實是有些擔憂,所以既然陸璟年堅持說要陪他一起來,他也就随便他了。
在那回歐子熹約見了陸璟誠一個星期之後,瑞陵的人不出意料地再次找上門來,約見他去談一談,最後是以超過市價一成多的價格,他們成功收購了瑞陵旗下的藥廠瑞安堂,雖然這樁買賣其實并不劃算,但那是陸璟年爺爺的心血,所以多花一些錢買下來他也根本是連猶豫都沒有,而歐子熹,自然是都聽陸璟年的。
之後的事情都很順利,雖然陸璟誠其實很不樂意把藥廠賣給他們,但也不能跟錢過不去,只能是妥協了,咬牙切齒地跟他們簽下了合同。
廠子到手之後,一方面之前瑞安堂的傳統業務還要繼續,一方面有了大的廠房生産基地,他們的藥妝生産規模也可以進一步擴大,當然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急得來的,所以在事情差不多走上正軌之後,陸璟年就提了出來,要跟歐子熹一起去山上看看。
歐子熹有多重視他的那些藥草,陸璟年一直都知道,這幾年他因為生意忙碌,甚少跟歐子熹一起回來,這一回既然有時間,便就說什麽都跟着一塊來了。
春天的雨總是這樣,不大不小,就是淅淅瀝瀝的下個沒完沒了,歐子熹擡頭看了看天,輕籲了口氣:“今天大概是白來了……”
陸璟年笑着捏了捏他的手:“沒事,雨不大,我們還是能去藥田裏看看的。”
藥田裏确實還有不少工人在忙碌着,看到歐子熹這會兒出現都很有些意外,然後又都紛紛跟他打起了招呼,歐子熹應付完了人,才終究是沒忍住,冒着雨也拉着陸璟年一起進了藥田裏頭去。
沾了雨水的松軟泥土踩在腳下黏膩膩的沒幾下倆人就俱是一腳的泥,陸璟年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就怕鞋子陷爛泥裏去出不來,倒是歐子熹滿不在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藥草上頭,不多時就微微蹙起了眉。
陸璟年看他頓住了腳步,微彎下腰撥弄着手邊綻放開的不知名的藥草花,也跟着停了腳,四處看了看,因為是春天,漫山遍野都是紅花綠草,生機勃勃的樣子,倒是比他來之前想象得狀況要好很多。
“比起去年這個時候就差多了,”歐子熹似乎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麽,也沒有擡頭,依舊在撥弄那些花,淡淡說道:“這藥草花花瓣的顏色都不如去年長得好,長勢确實差多了,怕是今年收成也會受影響。”
“反正你也不指望這個賺多少錢,”陸璟年安慰他:“今年長勢不好,明年再重新來過就是了,急什麽。”
歐子熹終于是站直了身,看向他,片刻過後,笑了笑:“你說得對,算了,一會兒雨小了一些我們再來吧。”
他說着又伸手過去幫陸璟年擦了擦沾到眼角的雨珠,陸璟年也笑了起來,抓住他的手,攬着他回了去工棚。
山上幹活的工人幾乎都是住在工棚裏,歐子熹跟管事的說了這兩天都要住這裏,對方很熱情地應下,給他們安排了間單獨的棚子,還拿了全套幹淨的被套床單來,最後為難說道:“空房只有這麽一間,要麻煩歐老板你們擠一起了。”
“沒關系。”歐子熹笑了笑,反正就算給他們安排兩間房,陸璟年也會半夜裏摸過去。
管事的又跟他們說了開飯的時間,讓他們自便才離開去幹活。陸璟年四處看了看這空蕩蕩的屋子,輕笑了起來:“這地方果然比你村子裏的家還要簡陋些。”
“那也是沒辦法,”歐子熹擦拭着自己沾滿了泥土的鞋子:“村子都拆了。”
陸璟年蹲到了他身邊去,開了瓶礦泉水用紙巾幫他一起擦,随口說了起來:“你這話聽着,怎麽還是對村子被拆了耿耿于懷一樣?”
“沒啊,拆了都拆了,還能怎麽樣。”歐子熹這麽說着,看着他的動作又輕皺起了眉:“外頭就可以打水的,用礦泉水擦鞋子,你還真是浪費。”
陸璟年嘻嘻哈哈地笑着:“這種水也就跟自來水差不多啦,不稀奇。”
歐子熹忍了忍,還是決定不說他了,反正他們的金錢觀一直就差挺大的,說來也沒意思。
原本說着等雨小了一些再去藥田裏看,結果一整個下午雨不但沒有停的趨勢,反倒越下越大,于是倆人也就只能在工棚裏無聊地看雨景加閑聊。
到了飯點,陸璟年去廚房拿了剛炖出來的羊肉和小半瓶的白酒來,手裏的杯子在歐子熹面前晃了晃,笑眯眯地說着:“酒喝嗎?”
歐子熹知道他居心不良,也不點破,接過他低到手邊來的酒,抿了一口,還不至于難以下咽。
羊肉很香很鮮,一點膻味沒有,酥而不爛,很有嚼勁,雖然沒有歐子熹做的好吃,卻也算十足不錯了。
倆人就這麽在床尾下頭的地上席地而坐,吃着東西喝着酒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陸璟年樂呵呵地笑着:“小大夫,你這個老板做得還真夠有意思,還給這些工人請的大廚,做這麽好的夥食。”
“我又不跟你一樣,周扒皮……”
小大夫的臉上已經有了微醺之色,胡亂說着話,陸璟年笑得更樂了:“我有那麽摳門嗎?”
“斤斤計較,商人本色……”
陸璟年這麽聽着,小大夫似乎對自己怨氣還挺大,一時又有些哭笑不得,也只能無奈舉杯沖他示意,酒杯輕碰,各自飲盡手裏的酒。
天色漸晚,外頭下了一整天的雨也慢慢停了下來,歐子熹擡頭看窗戶外頭隐約可見的夜空裏竟還出了星星,癡癡笑了起來:“你不是說想看星星嗎?這裏能看到呢。”
陸璟年也擡頭去看,雨也不過才停了半個小時,就已經滿天繁星,璀璨奪目,還确實是奇景,一時看着便就有些怔愣住了。
歐子熹菜沒吃多少,酒卻喝了好幾杯,不勝酒力的小大夫沒兩下就已經醉眼迷蒙,歪靠在了陸璟年背上,眯着眼睛嘟嘟囔囔着:“在這裏也只是偶爾才看得到這麽多星星……我來這裏之前,每年到了夏天,幾乎日日晚上都能看到這樣的場景……”
“你來這裏之前?”陸璟年聽得輕笑了起來:“你不是之前跟你爸住城裏,後來一起搬來這村子裏?小時候在城裏能看到嗎?我怎麽不記得?”
歐子熹迷迷糊糊地搖頭:“才不是,城裏的天灰蒙蒙的,怎麽可能看到……”
“那是哪裏?”
“唔……就是來這裏之前……”
陸璟年覺得這話聽着有些怪異,側過頭看滿臉紅暈顯然是醉糊塗了的小大夫挨着自己的肩背不安分地亂蹭着,嘴裏嘀嘀咕咕,便當他是說胡話,但歐子熹的下一句話,卻又讓他徹底愣了住。
“我從一千多年前……嗯……唐朝來的,禦醫……被人殺了……就來了這裏……”
“……子熹?”陸璟年試探着喊他的名字:“你在說什麽呢?”
“我沒胡說,”歐子熹挨着他胡亂搖頭:“真的,這個地方好奇怪……我剛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一直在做夢,好久才接受現實……”
話說完就又沒了聲音,陸璟年再次偏頭看他,閉着眼睛似乎已經睡着了,陸璟年心裏一時半會地卻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小大夫沒念過幾年書卻認得那些複雜難懂的古體字,年紀輕輕醫術就這麽精湛,還一眼就能認出那些唐朝時期的古物,而且他從前似乎還說過他十幾歲大的時候生了場大病差點回不來,更重要的是小大夫活得根本就不像這個時代的人……雖然事情乍聽起來很匪夷所思,但陸璟年卻又莫名覺得,也許歐子熹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只是那又怎樣呢,不管歐子熹是誰,從哪裏來,只要他現在在自己身邊,跟自己心意相通,那也就夠了。
最後,陸璟年輕嘆了一氣,側頭親了親小大夫的額頭,把人抱上了床,幫他脫了鞋襪衣服拉高被子。
坐在床邊,陸璟年手指摩挲着他還帶着紅暈的臉頰,許久之後,輕聲道:“……睡吧,過去的那些事情都過去了。”
☆、好事送上門
歐子熹醒來的時候,陸璟年還在沉睡,額前的發絲就落在自己臉上,絲絲軟軟的有些癢,他輕咳了一聲,覺得嗓子疼得厲害,大概是昨晚酒喝太多了,一時半會地連話都說不出來。
靜了一會兒,目光慢慢轉向了外頭,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今天倒是陽光明媚了,透進來的陽光已經照到了床底。
歐子熹愣了愣,想到今天可以去看那些藥草了,當下精神了起來,小心翼翼把橫在自己身前的陸璟年的手移開,不想驚動了他,準備自己先起,讓他再睡一會兒。
只是等到他坐起身衣服穿到一半,就被人從身後攬住了腰,陸璟年的腦袋抵上了他的後腰,啞聲道:“小大夫,什麽時候了,你怎麽就起來了?”
“太陽都快曬到頭上了,再不起來要變豬了,”歐子熹把衣服套好,轉過身低下頭親了親他:“你睡吧,我先去田裏看看。”
陸璟年點了點頭,倒到床上就又睡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歐子熹蹲在藥田裏專心致志撥弄那些藥草的時候,陸璟年突然就在他對面的花叢後面蹲了下來,笑眯眯地瞧着他,手裏還捏着兩個饅頭。
“做什麽?”
“張嘴。”
歐子熹猶豫了一下,還是聽話地張開了嘴,陸璟年把饅頭送進他嘴裏,順便抱怨他:“我就知道你早上起來肯定沒吃東西就直接來了這裏。”
歐子熹呵呵笑了兩聲,咬着饅頭随他說去了。
之後那一整天,除了中午吃飯歐子熹幾乎沒離開過藥田,幾乎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他的那些寶貝藥草上頭,陸璟年則是一直跟在他左右,既不幫忙也不添亂,只偶爾跟他搭幾句話。
就這麽一直到太陽快落山了,歐子熹終于是後知後覺地回過神,陸璟年今天有些不對勁,也終于是正眼看向了他:“你有事?”
“沒事啊,”陸璟年眼睛笑眯了起來:“哪裏有事。”
“那你一直跟着我?”
“喜歡你才跟着你呗。”陸璟年油腔滑調嘴裏也沒個正經。
這話并不像是真的,歐子熹微皺了皺眉,鬼使神差地就問了出來:“昨晚我喝醉了,是不是說了什麽糊塗話?”
“沒有呢……”陸璟年心說小大夫酒後吐真言的樣子不要太可愛了。
“沒有?”歐子熹聽他這麽說反倒更懷疑了,聽着就不像說了真話的:“真的沒有?”
陸璟年樂笑了,反問他:“小大夫,你自己說過什麽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嗎?”
“……”
他要是知道就不用這麽難堪了,他酒量完全不行,昨天又多喝了幾杯白酒下肚,醉迷糊之後也沒多大知覺了,隐約覺得自己似乎是說了不該說的,但又實在記不起到底說了些什麽了。
“行了你,真的沒說什麽,”陸璟年受不了地擺了擺手,打消他的疑慮:“真要說不一樣就是比平時熱情了一些,還主動爬上來,還好我沒那麽禽獸,在這種地方沒準備不好做……”
“可以了!”歐子熹沒好氣地斷了他的話,徹底決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陸璟年嘻嘻哈哈的,反倒是更樂了。
算了,歐子熹想着他神神叨叨的,幹脆也懶得再刨根問底。
陸璟年看他注意力又放回了那些藥草上去,無奈笑了笑,雖然昨晚歐子熹喝醉之後說的話很有些離奇,他卻幾乎都信了,但不過,他其實并不想跟他把事情完全說破了去和歐子熹求證,不論求證的結果是怎樣,對他來說,其實都沒有差,所以也便不必多此一舉,反正他們心照不宣就行了。
還是那句話,不管歐子熹是從哪裏來的,不管他是誰,他都是自己的小大夫,這就夠了。
之後歐子熹又在山上忙碌了兩天,倆人下山回城已經是三天之後,卻沒有想到會在家裏樓下碰到預料之外的人。
副駕駛座上的歐子熹一眼看到家樓下踩着高跟鞋來回踱着步顯得有些焦慮的女人,輕撇了撇嘴,示意陸璟年停車:“我先上去了。”
陸璟年趕緊拉住他的胳膊:“做什麽呢?”
歐子熹沖那女人努了努嘴:“她出現在這裏,不是來找你的?”
是陸璟年的前未婚妻,陸璟誠他老婆,上回他們在商場碰到把人送去醫院她流産之後倒是有很久沒見過了,陸璟年也沒想再跟她有什麽牽扯,倒是沒想到對方會自己找上門來。
“也許是找別人呢……”
“這話連你自己都不信,”歐子熹沒好氣:“你跟她說吧,我先上去洗澡做飯。”
陸璟年也很無奈,小大夫擺明了不太高興了,話又說回來,她突然跑來找自己做什麽?
歐子熹下車向公寓樓走去時等在前頭的人也已經看到了陸璟年的車子,走了過來,在歐子熹與她錯身走過的時候,對方似乎是認出了他是上回跟陸璟年一起把自己送醫院裏去的人,很客氣地跟他打了招呼。
歐子熹點了點頭,徑直進了裏頭去。
女人走到車邊,陸璟年拉下車窗,示意她上車來說。
一個小時之後,歐子熹已經洗完澡連衣服也扔洗衣機裏去,廚房裏也已經飄出了飯菜香,開門聲依舊沒有響起。
歐子熹走到窗邊去看,陸璟年的車子就停在下頭,顯然還在車裏跟人說話。
于是又免不得心裏抱怨起來,有那麽多話好說嗎?
過了許久,那女人才從車上下來,在車邊站了一陣,又彎下了腰跟車子裏的陸璟年似乎是說了什麽,之後陸璟年停了車子,下了來,走到她面前,倆人又說了幾句話,陸璟年才進了公寓樓裏來。
而那女人則轉過了身一直站在原地,就這麽目送着陸璟年走進去。
然後就在歐子熹怔愣發呆間,開門聲咔嚓一聲響了起來,他略有些意外地轉過頭,陸璟年已經進門來了,正抱着胳膊靠在門邊笑看着他,問他:“你看什麽呢?”
歐子熹瞬間正色:“沒看什麽。”
餘光卻瞥了眼窗戶下頭,找上門來的人已經出了院子門走遠了,陸璟年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好笑地走上前去,按住了他的肩膀:“別看了,她來找我,不是來敘舊的。”
歐子熹有些意外地挑起眉:“那是做什麽?”
“好事送上門。”
“好事?”
陸璟年晃了晃手裏的碟片:“這個,她給我的。”
歐子熹卻越加莫名:“這什麽?”
陸璟年笑着道:“她老公挪用公司公款炒期貨,全賠了,現在在到處找人借錢拆東牆補西牆,公司股東還不知道這事,這是她收集來的證據。”
歐子熹聞言詫異地微微睜大了眼:“她把這個給你?”
“嗯,”陸璟年道:“自從上回孩子沒了他們就徹底分居了,她現在就等着能順利離婚,給我這個,大概是知道我很想搞垮他吧,只要他因為這個背上官司,她想要離婚就容易多了。”
“……她不會又騙你的吧?”
陸璟年笑了笑:“是不是真的,看看裏頭是什麽東西就知道了,而且她拿這種事情來騙我也沒什麽意思。”
其實他想到方才把這東西交給自己的人說話時雙眼通紅滿眼絕望之後的淡漠模樣,就覺得這裏頭的東西十有八/九不會是假的了。
當然還有一件事陸璟年沒有跟歐子熹說的就是,他的前未婚妻頭一次跟他袒露當年她是真心喜歡過他,只是他太無心了,她也就只能裝着跟他一樣,本以為還能做對有名無實的夫妻日後也許還能有機會,哪裏知道最後會走到這一步。
關于這一點,其實陸璟年一直是有感覺到的,只是裝糊塗而已,當然現在事情都過去了也實在是沒有再提的必要。
而在對方問起他是不是打算跟個男人認真定下來的時候,陸璟年想着他剛才的樣子一定笑得很傻,也就因為這樣,也才讓人相信了他是真的發自真心而祝福他。
雖然,他其實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怎麽想他跟歐子熹的關系,祝福與否都無所謂,反正日子是他們的,怎麽過都是他們的事情,也跟旁人無關。
歐子熹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就轉開了,擔憂問起了他:“那你打算怎麽做?”
“事情要是真的,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陸璟年依舊在笑着,語氣卻又聽着有些咬牙切齒。
歐子熹聽他這麽說,就猜到他已經有了主意,也不需要自己去操心,便就點了點頭:“你有主意就行。”
陸璟年看他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笑着伸手過去捏了捏他的鼻子:“小大夫,你見了她反應這麽大,還吃她醋呢?”
“你又不喜歡她,我幹嘛吃她的醋……”歐子熹眼神飄忽了開,這話說得卻沒有多少底氣。
陸璟年放聲大笑,小大夫這明明就是口是心非了。
☆、被人綁架了
太陽落山之後,歐子熹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打算離開店裏回家去,陸璟年的電話适時地打了過來,說是晚上要出去跟人談生意,不回來吃飯了,讓他一個人在店裏吃。
歐子熹答應下來,無奈挂了電話,知道他這段時間忙得團團轉,也沒什麽好多說的。
自從陸璟年把從他的前未婚妻裏那裏拿到的東西交給有關部門,又讓oscar匿名在網上曝光之後當下就掀起了軒然大波,陸璟誠不出意料地背上了一身的官司,瑞陵的股價一夜暴跌,各種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弄得是人心惶惶,而陸璟年,也就趁着這個機會,到處籌錢貸款,準備趁低吸納,能吃多少是多少。
當然這些,歐子熹也都是聽陸璟年說的,他對這些事情不懂,只知道他這段時間很忙倒是真的。
陸璟年讓他在店裏吃飯,歐子熹想着自己那一冰箱的菜,再不吃就壞了,oscar又跑出去找朋友玩去了,他一個人顯然吃不下那麽多,于是跟田叔田嫂打了聲招呼,就準備帶着放了學來店裏寫作業的毛豆兒回去,讓他幫忙掃蕩了吃的再送他回去。
倆人有說有笑的出了店門,他們家離店裏不遠,平常歐子熹都是走着來回,但因為今天還帶了個毛豆兒,歐子熹看店門口正好停了輛出租車,幹脆就決定打車回去。
上車之前,毛豆兒說起自己還有東西落在店裏忘了拿,讓歐子熹等等他,轉身就跑回了店裏去,歐子熹無奈先上了車等他。
只是他才剛上了副駕駛座坐定拉上車門,扣着鴨舌帽遮了半邊臉的司機不等他說話就一腳踩上油門,車子當下疾馳了出去。
歐子熹驚了一跳,安全帶都沒扣好差點整個人撞前頭擋風玻璃上去,因為車開得太快,身體被颠過來颠過去,一邊大聲喊那司機停車,一邊用力去摳車門,奈何車門根本打不開,且車子的速度也半點沒有慢下來。
“你到底要做什麽?!”
歐子熹憤怒地大聲質問,下一刻,就被他剛才根本沒注意到的車後座的人撲上來,毛巾捂住了嘴鼻,沒兩下就昏死了過去。
毛豆兒拿了東西跑出店裏,歐子熹已經不見了人,他迷茫地站在店門口四處看了看,哪裏還有歐子熹的人影,愣了五分鐘,只能是無奈再回了店裏去。
陸璟年接到歐子熹店裏打開的電話跟他說歐子熹不見了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當下也顧不得跟一起吃飯的客人多說,打了聲招呼就直接起身沖出去開車子回歐子熹店裏去。
一路上不停地打歐子熹的手機,一直都是關機狀态,陸璟年急得差點把手裏的電話都給砸了,好幾次都差點闖了紅燈,走過最堵的那段路,足足半個小時才好不容易擠到了店外面。
同樣收到消息的oscar幾乎是跟他同時趕回來的,問店裏的店員,個個都所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看到他上了輛出租車,車牌號卻沒有一個記得,毛豆兒更是急得眼睛都紅了,一個勁地自責自己沒有看好師父。
oscar拉住已經有些氣急敗壞了的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