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2章

前段時日忙着秋收,每天勞累顧不上別的,沈玄青一算已有二十來天沒同床過,他打狐貍只是趕得路多一點,尋蹤暗守倒并非太苦累,加之确實年輕,夫郎抱着抱着就不安分了。

陸谷最善忍耐,沒怎麽吭聲,誰知沈玄青越發莽快,讓他他差點撞到床頭,盡管一直壓抑着,但吃痛之下,他終究沒忍住輕聲嘶氣,微喘着,從嗓子眼發出的聲音較輕,明顯是因為受痛而顫抖。

黑暗中,沈玄青耳力較尋常人更機敏,哪能聽不到。

夜色朦胧,床上的些微動靜一下子僵滞住,沈玄青停下來,好一會兒都沒任何動作,僵硬着,連話都沒法說出口。

成親前他看過圖籍,也聽村裏同齡的漢子私底下說過一些不着邊的話,說是圓了房後,慢慢就能覺出什麽歡愉了。

沈玄青不說下流話,但有時會聽到其他漢子對房事的品頭論足,附近幾個村子的年輕人都認識,有那游手好閑的人,手裏有點錢就到鎮上青樓裏去一趟,回來還跟別人吹噓。

這樣的閑話流言私底下傳開,所以連他都聽過一耳朵,不少漢子都覺得共樂甚至是讓床邊人惦念,那才叫有本事。

頭一回同床的時候他也覺出疼意,但後來就好很多,便以為陸谷也跟他一樣,從中得出趣來。

他從未跟人說過這些,但讓自己夫郎也高興了,就覺得自己有這份本事。

然而方才聽到的聲音讓他知道,陸谷其實一直在忍耐,沒有什麽歡愉,甚至有着痛楚。

血氣方剛的年輕漢子哪裏想到過這一遭,一下子就受了打擊,愣住一動不動了。

疼痛過去,陸谷忽然發覺沈玄青的僵硬,回想一下是因為自己出了聲,登時就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他不該出聲的,吓得不敢亂動,顫顫巍巍,連心尖都在發抖。

黑夜變得安靜而壓抑,沈玄青好一會兒沒有動靜,陸谷快被吓哭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最後沒辦法,咬住下唇忍着極度的恥意,往沈玄青身下挪,主動貼靠上去。

陸谷已不是從前什麽都不懂的懵懂狀态,可要說他十分懂,也是不盡然的,他只知道按以往來說,這會兒還沒到停下的時候,害怕自己做錯事惹惱了沈玄青,竭力想讓事情回到跟之前的那些夜晚一樣。

夫郎主動貼上來,當真是溫香軟玉,讓處于僵滞狀态的沈玄青又是尴尬又是着急上火,恨不得狠命莽一番,可一想起陸谷方才的隐忍疼痛,深吸一口氣壓下急躁,悶頭輕緩試探。

Advertisement

後面的煎熬折磨自是不用說,而向來自信的沈玄青不得不說,心裏郁悶了一夜,差點都沒睡着。

第二天一早。

陸谷睜開眼後看着房頂,沈玄青躺在旁邊,兩人沒有抱着。

昨晚的事他還記得,就有些不敢出聲,但窗縫透進來日光,太陽都出來了,再躺下去豈不是今日什麽都做不了,他小心坐起來,穿好後想下去燒水做飯。

得炒盤雞蛋,沈玄青愛吃這個,吃完也許就不生氣了,陸谷想不到別的法子。

沈玄青睡在外側,長得又高大,整個堵住了他下床的路,要想下床還得從沈玄青身上翻過去,可他哪裏敢這樣。

幸好沈玄青也醒了坐起來,夜裏脫了裏衣,他赤着上身伸胳膊去夠扔在床腳的衣裳,修長而健壯的身材展露,讓陸谷低着頭不敢看。

“你歇着,我去燒水。”沈玄青穿好下了床,站在床邊又問道:“想吃什麽?熱饅頭還是烙餅?”

已挪到床邊正要穿鞋的陸谷擡頭看他,見他神色郁郁,沒往常的笑意了,便吓得慌張忐忑,嗓子發緊,連連小聲說道:“我去,我去。”

沈玄青捏捏眉心,放下手就按住了陸谷肩膀,讓他坐回床邊,神情似有無奈,抿了抿唇才開口道:“你,你受了痛,還是歇一歇養着,我去就行。”

說罷他還揉了揉陸谷尚未束起的頭發,露出個輕笑以示安慰,這才去燒水了。

陸谷坐在床邊愣一下,随後輕皺着眉頭,憂慮又委屈,不知道要怎麽做才好。

沈玄青對他好他知道,之前好幾次夜裏做久了,第二天沈玄青都不讓他幹活,但這次不一樣,沈玄青起來沒笑。

若要去問的話,他知羞,不敢在一個漢子跟前問那種事,憂愁着沒辦法,最後站起來先疊了被子。

——

歇了一天後,沈玄青又出去打狐貍了。

陸谷在門口看着他跟三只狗走遠,才喊了狗崽回到院子裏。

想起昨天一天的尴尬,哪怕對沈玄青晚上不回來依舊惦記,陸谷還是悄悄舒了一口氣,他其實不知道沈玄青怎麽了,但他會看眼色,發覺沈玄青神色郁卒悶悶不樂,就不敢大聲喘氣。

而且他前天夜裏還不知羞恥的往沈玄青身上貼近,每每回想起來就覺得擡不起頭,怎能做那種事。是以兩人都尴尬了一天,氛圍不像之前那麽和睦。

好在分開兩天後,沈玄青再回來,能顯得自然了些,俊臉上有了笑意,除狐皮以外,他還帶回來蜜巢。

“在土洞裏挖到個大巢,好幾排蜜,我拿出來三排,給它們留了兩排,沒拿完,不過這些咱們也夠吃了。”沈玄青把蜂蜜弄進罐子裏,掰下一大塊蜜巢讓陸谷吃。

見沈玄青笑了,陸谷又吃到甜甜的東西,眉眼微彎,也有了淺淺笑意。

之前的事情就這樣被抛到腦後,兩人都不再去想,也閉口不提。

然而變化還是有的,起碼對沈玄青來說,一時半會兒沒想通究竟要如何行房,是不會再碰陸谷的,他怕在自己夫郎面前丢了面子,拿幹活做掩飾是最好的,打獵忙碌起來也就分不出心思想別的。

——

秋雨蒙蒙,天陰暗朦胧,遠處高低起伏的山巒被雨霧籠罩。

雨漸漸大了,嘩嘩下起來,陸谷穿着蓑衣戴着鬥笠匆匆跑進院子,同樣裝束的沈玄青跟着他,拎回來的竹筐裏塞滿了草。

剛才雨勢暫緩,細雨絲不大,矮鹿跟山雞沒草吃,他倆就出去打了些草回來。

至于陸谷的雞鴨不用擔心,他恰好昨天打了些雞草鴨草,還有谷糠麥麸給雞鴨吃呢。

老獵戶當初也用柴房關獵物,所以山上的柴房挺大,下雨後陸谷把雞鴨都趕到了柴房,拿木柴圍出來一片地方不讓它們亂跑,不然外面山雨太冷,淋濕受凍是要病的。

連矮鹿也牽進了柴房,不過麻繩被沈玄青收短了些,省得陸谷憂心雞鴨被它踩到。

摘了鬥笠脫了蓑衣,陸谷給堂屋門口的小藥爐添了根柴,爐上正拿陶罐炖着魚湯,濃白的湯很快煮滾了,鮮香四溢,不等他起身,沈玄青就去取了碗勺。

他倆半早上已吃過飯了,下雨風一吹實在冷,幹脆就炖個熱湯喝,喝碗熱湯吃幾塊肉,身上也暖和。

狗崽和大狗也都在堂屋待着,不然出去淋一身雨,沈玄青給它們各自扔了只烤熟的竹鼠讓去啃,狗崽擡爪按在肉上,埋頭吃得起勁。

外頭風勢不大,只有雨嘩啦啦下着,從屋檐淌下來,像是幕簾一樣。

“鹽不多了。”陸谷喝了小半碗湯,想起這件事就說道。

“嗯,過兩天下山買些。”沈玄青應了一句。

兩人邊喝熱湯邊看屋外的山雨,倒是有幾分悠閑自在,喝完了也沒閑着,陸谷拿了針線籃子借着光亮繡花,沈玄青把他上次沒編完的竹匾完善了,時而說一兩句話,雖不多但也溫情,有個人陪着比孤身一人要好上太多。

雨後泥土濕潤,太陽出來了,但地面還沒幹,潮濕着,不适合走遠路,不然腳上全沾些濕泥,走一段路還得拿樹枝刮一刮,省得腳下沉重。

沈玄青背着竹筐提着籃子跟陸谷去撿菌子拾地皮菜,秋葉落了一地,有的還沾着冰冷雨水尚未曬幹,山風一吹冷得緊,他倆都穿上了厚衣裳。

“後天地就幹的差不多了,明天收拾收拾,也該下山了。”沈玄青邊撿地皮菜邊說。

他已打了六張赤狐皮并一張成色不太好的雜毛狐皮,這些可以暫時留着,畢竟去府城的路遠,等攢多了一塊兒賣,過段時日天越冷,狐皮不愁賣不出去。

山雞野兔還有那頭矮鹿該去賣了,矮鹿受傷不夠強健,陸谷雖然喂的好,但被關起來精神頭萎靡,到後邊要是瘦了就可惜,趁着還肥壯能多賣點錢。

聞言,陸谷想了下開口道:“那把枸杞子帶上,已曬了一筐,好些呢。”

“好,牆角那一堆甜窩根多,也帶下去一些,讓大青哥拿土蓋起來。”沈玄青想起陸谷積攢的那一大堆甜窩根,他倆吃不完。

他前兩天還問陸谷怎麽挖了這麽多,陸谷就跟他說那是要帶下山的過冬口糧,既然這樣,趁每次下山帶一些回去,就省得回頭帶那麽一大堆,拉起來費勁。

陸谷走着走着,看見地上的地皮菜就蹲下來,還說道:“我曬了竹荪,留一些吃的,也拿去鎮上賣。”

他已不像從前,也會做一點主,盤算要賣什麽不賣什麽,對此沈玄青很少插手,只點頭說好。

而随着談起下山的事,陸谷忙着撿地皮菜不曾留意,沈玄青暗暗嘆氣,英俊的眉輕皺,行房的事他自己想不通要如何才好,下山後還得找人問問。

至于找誰,他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沈堯青是不成的,誰會跟自己家裏人說這種事,村裏大陳他們娶了妻,可他若是問了,定會被嘲笑一段時日,好在最後他想起了羅标,羅标雖沒娶妻,但常在青樓裏待着,想來能幫上些忙。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