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迎刃而解
霍華德夾雜着數落說完了一通話,轉而開始給托尼繼續支招：“按照你說的……世界安理會是各國設立共同監管神盾局的上層機構，全都是政客。”
“嗯哼。”托尼用鼻音哼了一聲，露出了不滿的神情。
他到現在還記得紐約大戰的時候，他們在前面盡心盡力,筋疲力盡戰鬥到最後一刻，眼看着就要關上蟲洞了,豬隊友的世界安理會送了一枚核/彈過去，導致小樹抱着核/彈就沖進蟲洞了。
重傷瀕死,還沒能回來,要不是之後女巫的詛咒強悍，他們又有走廊這個神奇東西可以進入，不然這會兒小樹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藤雅和史蒂夫面面相觑，也回想起了那時候的事,都有些心有餘悸。
“你別不滿,政/客追逐權/勢功績，哪裏有權勢,他們就往哪裏去。”霍華德總結,“他們既然是五大理事國推舉出的議員,主要職責就是監管神盾局。神盾局要是不聽指揮，出點簍子，那不是和他們作對，那等同于在要他們的命。”
“所以……”史蒂夫最先聽明白了,露出了一個恍悟表情。
所以當神盾局一直保管的宇宙魔方引來了外星人,還發動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外星人入/侵戰争,鬧得全世界都知道了，最着急的人其實是世界安理會，一個處理不好，他們的政治生涯就到期了。
史蒂夫和托尼他們在意的是能不能趕走外星人，能不能保證紐約人民和地球人民的安全。世界安理會那幾個政客最在意的卻是能不能在最短時間平息這件事，如果不能，那麽怎麽在事态升級前解決這個威脅到他們的情況。
一枚核/彈下去，神盾局裏不聽他們指揮的那支小隊沒了，入/侵的外星人們也會沒了。內能鏟除異己，外能清除外敵。多麽完美的辦法，那麽為什麽不用呢？
托尼也馬上想到了這點，臉色頓時更差了一層，心裏對那些人的厭惡更多了。
他覺得他們是豬隊友，世界安理會的人說不定還要贊嘆自己當初的決策呢。
“無論是軍方政方，其實我說的那一條都适用。”霍華德早就看清楚了，所以根本不生氣，而是癱在沙發上，好玩的看着三個未來人黑着臉陷入沉思，“找準他們所好，把你自己和他們綁在一起。如果不能徹底成為自己人，那就拉攏一邊，打壓你讨厭的那一邊，主要目的是讓自己過得好。”
“回去選幾個看得慣的議員支持吧，托尼。”霍華德現在已經習慣喊這個比他還大，但比他還單純的兒子的名字了。
“就算是總統，也是這個道理——他們最重視的各種利益為先。就算碰上了什麽不合心意的難題，這關我什麽事？不是還有下一任總統嗎？拖到換任就行了。”霍華德攤手，“當然，我說的是大多數，還是有少數人耿直又老實的。”
“……”史蒂夫猶豫了下，默默點頭。
今天的這番對話，徹底刷新了他的三觀。正直的史蒂夫說單純也不算單純，可說世故，他又顯得非常單純。這些話往常是史蒂夫從來沒有關注過的，不過他覺得自己就算知道了，不符合自己原則的事情他還是不會去做。
托尼同樣沉默又別扭的點了下頭，看着自己的年輕老爸，心裏的那絲不服氣徹底消失了。
這才幾天功夫，他煩惱不喜的那些瑣事都被他這個年輕老爸一一想出了解決的辦法，說到神盾局的部分時托尼實在扛不住了，這種只能聽數落自己理虧的滋味實在太難受了，正好史蒂夫和藤雅要回來了，托尼直接拉上了他們。
——要被罵，一起被罵！
“你們還要在這裏待多久？”霍華德說的口幹舌燥，端起咖啡喝了好幾口，才問托尼。
托尼把疑問的視線投向了史蒂夫。
“大概……還有幾個月。”史蒂夫估算了一下巴基去世的時間說。
“這麽長時間？”霍華德咂了一下嘴唇，似乎在回味咖啡的醇厚味道，卻期待的看向了托尼，“接下來一段時間你跟着我怎麽樣？你還有很多要學的。”
托尼愣了一下，眼神游移開了，僵着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霍華德煩心的皺緊了眉毛，提起這個話題就挺頭疼，随便抓了幾下後腦勺：“……我到底怎麽回事？死的那麽早，孩子都沒教，我們家公司居然還沒有垮掉嗎？”
“……沒垮，托尼有一個能幹的幫手，波茲小姐很盡心盡力。”藤雅看着托尼說。
“那還好，這和我挺像。”霍華德松了口氣，“我也有一個幫手，奧巴代挺不錯的。”
說到這個人，托尼沒忍住和藤雅暗自交換了一個眼神，糾結的什麽話都沒說。
奧巴代叔叔雖然最後想要他的命，但是在霍華德去世之後，中間的那十幾年裏都是奧巴代盡心盡力的照看着他，托尼對這個人确實又愛又恨，還保留有一絲親情，所以不想多提。
看着托尼默認了，沒有提出異議，這幾天基本了解他性格的霍華德也放下心，直接拍板了：“好了，那接下來這些天我處理事務和交際的時候托尼都跟着我，得抓緊時間給你補習，上帝！我真不敢想象軍方政方都被你得罪光後接下來該怎麽開展——想想都頭疼，那可是我花了這麽多年才攢出來的家業啊！”
霍華德皺着眉頭噓長嘆短，煩惱極了。
看他的樣子，明明距離托尼出生還有好幾十年，可霍華德已經提前爆發了父愛，替幾十年後自家的情況操心得不得了了。
讓史蒂夫和藤雅也來聽的教訓對話終于結束了，霍華德領着他們去了客房，給他們指了指房間的位置。大古和小鼬也在，但他們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所以在托尼含糊提起後，霍華德也沒有勉強他們過來一起聽經驗。
霍華德最後一個送的人是藤雅，他已經從托尼嘴裏得知了藤雅的名字，也敏銳的看出了未來隊長和這個女孩之間的暧昧關系，所以一貫花花公子做派的霍華德在藤雅面前顯得克制了一些，沒露出那些輕浮不正經的樣子：“這是你的房間，藤女士。”
“謝謝。”藤雅掃了一眼，客房整潔奢華。他們幾個都住在同一樓層，其他房間應該和她住的一樣。
“好好休息，這幾天你們可以随便放松，史蒂夫那邊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們。”帶完路，霍華德轉身就準備出去了。
“請等一下！霍華德先生。”藤雅忍不住叫住了他，心中非常猶豫，左右掙紮。
“嗯？”霍華德擡起一邊眉毛，疑惑回頭，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那個……你現在知道了這麽多未來的事情，你會去改變嗎？”藤雅的聲音低了很多。她有些擔心，又有些期待。
“我肯定會的，我又不信命運。”霍華德擡了一下手，說的很輕松，“比如知道我會意外而死後，我已經決定提前注意未來那家汽車公司，到時候注資加入，再把剎車問題解決掉。我可不放心留小托尼一個人，他這個樣子還算聰明？活到三十多歲連我都不如，簡直是個大齡小白兔啊。”
藤雅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霍華德不知道那是九頭蛇下的毒手，他們不想讓霍華德活着，那霍華德就一定會被殺死，這哪裏只是一個剎車失靈的問題？霍華德想活着，沒那麽簡單。
藤雅期盼着解決巴基的問題，把巴基救出來，何嘗不是在想能同時解決霍華德死去的問題，那樣托尼也會好受一些。
未來的巴基被洗腦，作為九頭蛇殺手去殺了霍華德夫婦的問題，才是史蒂夫和托尼決裂的根本原因，索科維亞協議只是導火線。想解決未來的一連串矛盾，就要從這個根源開始解決。
她該怎麽辦，要告訴霍華德嗎？就算告訴了，在那個沒有超級英雄的年代，霍華德要一個人去對付整個九頭蛇嗎？這麽大幅度的改變未來，真的可以做嗎？
“怎麽了？”霍華德看到藤雅臉色不對，意識到了什麽，他帶着疑問的表情注視着藤雅，“有什麽不對的？”
藤雅左右糾結，有幾秒鐘她幾乎把實情吐露出來了，可藤雅還是硬咽了回去，勉強說：“讓我再想想……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
霍華德意識到那可能是關系到他的重要的事，心中焦急，可藤雅臉色很不好看，糾結中又不願意說，他只好按捺下濃厚的失望和好奇，強行沉住氣轉換了話題，把這件事記在了心底：
“好吧……你還有什麽事？”
藤雅想了想，小心翼翼斟酌着把未來神盾局會被九頭蛇滲透覆滅，然後政府希望“複仇者聯盟”成為官方組織，簽訂協議——以後超級英雄必須公開亮明身份，并且在政府的約束和同意下才能出動的事情含含糊糊的告訴了霍華德。
“……事情就是這樣，史蒂夫帶頭的一半人拒絕簽訂協議，被打成叛國罪，一些人被抓進了監獄，逃走的人失去了名譽身份和地位。托尼帶頭的另一半人接受了協議，成了政府約束下的官方超級英雄。他們兩個還決裂了。”
藤雅臉上露出了愁悶的表情，終于能說出口了。
這幾個月來，自從獲得了她從未來傳遞過來的藍寶石項鏈，這件事就一直沉甸甸的壓在她心裏。幾次未來她都解決不了，只能把訊息傳達給下一次輪回的她。
這一次的她真的能做到嗎？改變那注定的一切？
藤雅不想讓自己的未來只能被人監視着，從此在外面都不能多用幾下自己的能力，那是在剝奪她的自由！她也不想讓史蒂夫和托尼決裂，更不想讓那麽好的隊伍分道揚镳。可是到底該怎麽解決這一切？藤雅只知道要從走廊的門後世界中尋找，卻不知道具體該怎麽找。
——一直到剛才。藤雅突然間意識到了霍華德作為商人的老練圓滑，加上他是一個不亞于托尼的超級天才，如果說向誰求助咨詢意見，那個人選還有比霍華德更好的嗎？
他甚至在那個古老的年代就發現了一種近一世紀後都沒人發現的新元素！要不是當時的條件不允許霍華德造出來，哪裏還輪到他封存進資料裏，留給七十多年後的托尼？
“……”霍華德陷入了沉吟。
“那是未來的我傳來的訊息，我想解決這一切，請問你有什麽辦法嗎？”藤雅不太确定的問。她擔心霍華德不會幫忙，又擔心霍華德想不出什麽辦法。
不過神盾局相當于是霍華德的一部分心血，托尼又是他兒子，兩者都牽涉其中……霍華德應該會答應的吧？
藤雅胸前挂着的藍寶石項鏈突然又有些微微發燙，在時隔幾個月後，似乎又被這些關鍵字激活了。藤雅擡手握住了它，在心裏祈禱着。
“……”
霍華德沉思片刻後，擡起了眼簾，肯定的看向藤雅，說：“托尼做的沒錯。”
“什麽？”藤雅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霍華德指的是簽訂協議的事，她有些不解，“霍華德先生，你也贊同簽訂協議？”
“可是，并不是每個超級英雄都能像托尼那樣沒有顧忌的暴露身份，他們也擔心每次行動都要經過政府同意，會不會變成政客手裏的一把尖刀？還有緊急情況呢？耽擱了事情怎麽辦……那些其實我也在擔心。”
霍華德搖搖頭，毫不客氣：“你在想什麽？不管怎麽說，這股非凡的力量最後必定要掌握在政府手裏，不然他們一天都不會睡得安心，所以不管采用什麽辦法什麽協議，他們一定會這麽做的，你以為為什麽羅傑斯隊長只是不簽協議，就被判了叛國罪？”
“……”藤雅無言以對，又很不甘心，“可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史蒂夫絕對不會簽的，我也不會。”
“你們不簽的原因無非是兩點，條件苛刻，對政府不信任。”霍華德犀利的指出了核心，神情認真起來，靠着門侃侃而談，“那就解決這兩點。為什麽之前你們願意加入同樣是官方機構的複仇者聯盟呢？”
“因為不是政客直接管理超級英雄，複仇者聯盟挂名在神盾局裏，神盾局是專業的官方處理機構，上面才是政客管理。平常局長也不管大家，只有遇到危機才會召集他們，當然，還有我。”
藤雅老實回答，說着說着突然有些恍悟，“看來弗瑞局長不像我想的那麽讨人厭？他還是很有用處的？”
“你再想想，為什麽政府會逼你們簽訂那麽苛刻的協議？你們還沒有選擇權？”霍華德已經找到了重點，他恢複成篤定的樣子反問。
“因為……”藤雅徹底明白了過來，喃喃着回答，“能替我們保駕護航的神盾局已經垮了。”
“答對了！”霍華德猛然加重了聲音，贊許的鼓起了掌，欣賞的看着藤雅。
“所以解決辦法其實是……要保住神盾局不被解散？”藤雅在霍華德的引導下已經明白了解決辦法，“有神盾局的時候，神盾局負責對上調解政客，對外引導輿論，對內指揮超級英雄，收拾殘局……複仇者聯盟相當于官方機構的身份，被納進政府的自己人範圍內，所以他們還能勉強容忍超級英雄存在。”
“但是當神盾局徹底被搞垮，信用不在……沒人再成為複仇者聯盟的後盾，超級英雄直接和政府政客接觸，矛盾就爆發了……”藤雅徹底弄清楚了這個關系，心裏一直以來對神盾局的厭惡抵觸不知不覺消失了很多。
“就是這樣，所以一個官方組織的身份是必須争取的，最好是神盾局。”霍華德肯定的說，想想藤雅剛才說的信息又有些氣惱，
“……托尼真的是我兒子嗎？！建什麽複仇者大廈？他以私人身份把你們這些不可控的超級英雄都聚攏在身邊，住在他打造的基地裏，這算什麽，私人武裝組織嗎？還想不想讓總統睡覺了？！政府不搞你們搞誰啊？”
“……”
對于霍華德的怒噴，藤雅只能報以苦笑了。
得了，除了霍華德，他們哪個人有這種政治覺悟啊。但凡誰有，最後他們也不會落到那種地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