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能力

即使森鷗外和弗朗西斯還未曾見面, 但在虛空之中,兩人似乎看見了彼此,心照不宣的将李月龍視為必殺對象。

畢竟誰也不會讓這麽一個強大的對手, 就在這游離在外, 坐收漁翁之利。

森鷗外從來不會小瞧任何對手, 為了确保一擊必殺,他甚至将夢野久作也放了出來。

只是, 他們還是失手了……

朱陶瘋了似的沖了過來, 眼裏滿是恨意。

中原中也退後一步, 避開了朱陶刺過來的短刀。随後,将李月龍輕輕一推,便撞進了朱陶的懷裏。

禪院甚爾也趕了回來, 他将那些煩人的蒼蠅弄死後,正拿出小本本,準備将這次幹掉的人數記下來, 就聽見了朱陶的凄厲的嘶喊聲。

只是,他還是來晚了。

臉色白的像雪一樣的李月龍,奄奄一息的, 生死不知, 一點往日的精神氣也沒有。

而一旁的朱陶,眼睛紅的就像兔子一樣, 正在幫李月龍療傷,禪院甚爾只覺得刺眼極了。

老實說, 見慣了對方總是高高在上, 神采飛揚的樣子。

這樣的李月龍, 他有些心生抵觸。

他擡眼打量着中原中也, 沉聲道:“小鬼, 想好怎麽死了嗎?”

作為暗殺者,任務成功了,中原中也該高興才是。可是他現在的臉色,比起一臉兇相的禪院甚爾,似乎還要難看幾分。

就這麽暗沉沉的對視了一會,中原中也轉身就走了。見此,禪院甚爾沖了上去,随後在朱陶的喝止聲中停下了腳步。

朱陶抱住李月龍時,發動了自己的異能力,現在身邊不能離人,以防下一次的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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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甚爾知道朱陶的異能,于是停下了追逐的腳步,只是在他的眼裏,中原中也成為了他的頭號目标。

等李月龍醒來後,他一定沖在最前面,幹掉這個家夥。

見李月龍的氣息平穩後,朱陶打電話給了赤刺,一開口,就啜泣不已,“赤刺,我們被伏擊了,月龍少爺正昏迷……。”

朱陶的話音還未落下,赤刺一身黑色的長衫,出現在三人身旁。

他氣息沉穩,面色沉靜,低聲詢問道:“月龍少爺怎麽樣了?”

朱陶抽抽鼻子,帶着些許的鼻音,“已經救回來了,但是你知道的,月龍少爺還要昏睡一整天。”

“嗯,先回去吧。”

赤刺的話音剛落,四人就回到了他們在橫濱的住宅,畢竟只要有赤刺在,就不會有比這裏更加安全的地方了,因為屋子早就被他的空間異能所籠罩。

赤刺的空間異能,是能弄出長方形的獨立空間,在這些空間裏,他都能自由的來回穿梭,所以他才能那麽快的趕過去。

在李月龍和朱陶的身上,都帶着小拇指大的,像寶石似長方體結晶。

三人就坐在外間的沙發上,一時間沒什麽人說話,顯得有些沉悶。

李月龍躺在卧室的大床上,閉眼沉睡着,呼吸淺淺。

朱陶冷靜下來後,聲音不低不高的訴說着剛剛發生的事,“一開始,是個小孩接近月龍少爺,然後少爺的眼睛一下子就像浸染了鮮血一樣……”

“變紅了?”禪院甚爾和赤刺兩人疑問道。

“不是的,月龍少爺沒有用他的能力。”朱陶十分肯定,因為月龍少爺的是十字的圖案,他是絕對不會記錯的。“似乎是那個小孩子的能力,和月龍少爺一樣,是精神攻擊類的。”

“然後月龍少爺就一動不動了,最後被那個紅頭發、身高大約一米六左右……”想到當時李月龍身染鮮血的樣子,他的眼眶再次紅了。

“中原中也,港口的人,上次在游輪上見過。”禪院甚爾補充道:“我解決掉的那些老鼠,有一個人是組合的人,故意把我引開了。”

赤刺知道,禪院甚爾最近解決掉很多暗中窺視的人,被引開也談不上,只是去做了自己該做的而已。能知道組合的人也參與其中,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他沉聲道:“看來港口的人和組合的人都想要月龍大人的命,已經不是小打小鬧的試探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朱陶眼裏帶着狠色,問道:“要做什麽?”

赤刺沉默了半晌,默然道:“等月龍大人醒來再說吧,他不喜歡我們擅自行動。”

“不過,該讨的利息,還是要讨回來的。”

赤刺随後又冷然的說,渾身上下都是淩然的殺意。這是只有從屍山血海裏趟過來的人,才能粹煉出來的殺意。

禪院甚爾眼裏滿是興味,張口就要說加我一個。

赤刺瞟了他一眼,“這裏離不開人,你還是在這裏守着。別辜負了月龍大人對你的信任,盡到你的責任。”

禪院甚爾沉默了。

他擡眼望着裏間兩米寬的大床上,只有小小的一個鼓包,嗯了一聲。

赤刺走後,房間安靜下來。

朱陶悶悶的聲音傳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月龍大人受這麽嚴重的傷,也是我第一次為月龍大人療傷。”

禪院甚爾沒有說話,繼續沉默着。

“我剛到月龍大人身邊時,我才十歲。他很好,還送我讀書。”

這小子,初見的時候,他記得才十一歲,也就比他早認識李月龍一年呀。

禪院甚爾突然想,自家的小崽子是幾歲被帶過來來着?想了半天,才從犄角旮旯裏翻出記憶來,好像是七歲的時候。

即使禪院甚爾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朱陶還是不在乎的說着,或許他只是需要發洩吧。

“我其實不喜歡我的能力,只不過是将人的時間倒回一天,回溯後,還得昏睡一天,廢材的不行。以前我也給我媽媽回溯過,可是媽媽沒有起床,就被爸爸往死裏打,即使這樣,媽媽都沒睜開眼……”

“後來,媽媽病入膏肓了,即使回溯到前一天,病竈依舊存在,根本好不了。”

“那你可以一直回溯,即使沉睡,也比死了好。”禪院甚爾聽了好幾句話後,就回了這麽一句。

“可是她很疼啊,我不能讓她疼。”

“我的能力就是這麽廢材。”

禪院甚爾伸了伸懶腰,道:“差不多得了,你要是廢材,早就不知道死那去了,還有空在這裏給我哔哔。”

朱陶抿了抿唇,有些想打人,“月龍少爺對我很好,即使是因為我的能力才收留我的,但是現在,我們就像家人一樣。”

禪院甚爾哦了一聲,拿起一串葡萄吃了起來。

半晌後,他将葡萄的骨架一扔,拍拍手,“我知道你很感激他,在自己絕望無助時,被人拉了一把,你會這麽想很正常。所以李月龍厲害呀,瞧這陽謀用的,讓人心甘情願的前仆後繼。”

朱陶臉上露出些許的憤怒,這個家夥,為什麽總是要把人心想的這麽灰暗。

但是,禪院甚爾的聲音再次傳來,就像泡沫落進水裏,沒什麽重量,卻帶起了漣漪,留下了痕跡。

“我之後不會再讓他遭遇同樣的事,畢竟拿了錢,就得辦事。”

要不是朱陶說了這麽多,他也不會倏然想起,他呆在李月龍手底下九年了,九年呀……

時間有時候真的很可怕,不知不覺間就消失了。

他原本當初只是想看看,這個和他一樣,飽受家族、親緣、血脈之苦的人,究竟會走到那一步……

朱陶不知道禪院甚爾想些什麽,即使兩人相處了很久,這個人,他還是不懂。

為什麽總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明明他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是可以讓他肆意妄為的。

不過既然他說了,下次不會讓月龍大人受傷,那他就相信這句話吧,朱陶嘴角帶着笑,心情頗好。

只是這個好心情,在他看見手機上的信息時,凝固了,他跑到禪院甚爾的身後,陰陰的說。

“他對你兒子也很好。”

“是呀,那小崽子恨不得改姓。”

“所以,你把這事告訴惠了沒有?”

禪院甚爾側頭看向朱陶,“說了啊,怎麽了。”

朱陶面無表情的将手機遞到他的面前,照那架勢,恨不得直接怼在他的面前。

禪院甚爾眯着眼看了一會兒,才看清上面寫了些什麽,“來就來呗,怕啥?”

朱陶低聲咆哮道:“你是生怕伏黑惠不會出事還是怎樣?現在橫濱這麽危險,他過來,遇到襲擊怎麽辦?”

禪院甚爾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無所謂道:“他問我月龍在幹嘛,我就把事情告訴他,就這麽簡單,我為什麽要瞞着他?再說了,不就是危險嗎?算什麽?”

朱陶眼睛瞬間紅了,低吼道:“你以為惠像你一樣皮實嗎?惠還是個小孩,未成年的那種,未成年保護法知道嗎?啊啊啊。”

後面的幾個啊充分的突顯出了朱陶的憤怒,可惜,眼前的這個當爹的一點也不着急,反而轉了個身,拿屁股對他。

朱陶:“……”

朱陶氣的渾身顫抖,他想一拳悶翻禪院甚爾,可是歷史經驗告訴他,他只會手疼,而眼前的人皮糙肉厚,什麽事也沒有。

禪院甚爾懶洋洋的說:“這麽不想小崽子過來,那你就趕緊打電話,讓他別過來,和我說這麽多,做什麽呢?”

朱陶一頓,慌忙掏出手機來,正好伏黑惠這時也來電了,于是他手忙腳亂的接了。

“我到了。”少年清朗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禪院甚爾淡淡冒出一句,“哦豁。”

朱陶眼裏都是看透人世的淡然,對着禪院甚爾的後腦勺砸了一個蘋果後,轉身開門去了。

而禪院甚爾接過蘋果,咔擦一聲,蘋果瞬間去了一半。

他想,還挺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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