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雖然東京的變化很大, 但是傳送點依舊還在,你帶着宿傩和悠仁傳送過來,他們長相十分相似, 發色也一模一樣, 要不是宿傩比悠仁高了許多,這兩個家夥真的很像是親生的兄弟。
然而悠仁卻不是這麽想的,他欲言又止地看着你, 像是憋了很久終于忍不住了那樣, 趁着你排隊買奶茶的時候偷偷湊到你身邊問你:“媽媽, 兩面宿傩……他是我的親生父親嗎?”
“……呃。”悠仁都已經這麽大了, 再和他去解釋你并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好像也沒有這個必要,你看了一眼宿傩, 靈機一動:“悠仁啊,你喜歡誰呢, 誰就是你爸爸,咱們家就是自由自在,不管你想喊誰爸爸我都支持你。”
虎杖悠仁呆滞在原地, 消化了一會你狂放不羁的話, 然後才撓撓頭發,看向宿傩:“所以他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對嗎?”
你點點頭:“你親老爸早死了, 呃,我的意思是他安眠了。”
虎杖悠仁大大松了口氣, 朝你笑起來:“那簡直是太好了!”
接着, 他意識到這話的不妥, 又急忙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呃、兩面宿傩不是我的父親這件事簡直是太好了。”
說完, 他就走到一邊,拿出手機開始激情打字,神情有點雀躍,又隐含激動,眉飛色舞的,像是一只迫不及待要去采蜜工作的小蜜蜂。
你有點好奇他在跟誰聊天,但畢竟那是小孩子的隐私,身為媽媽,你可不能偷看!
你買好了奶茶,遞給悠仁一杯,然後帶着他們來到你和傑約定的火鍋店,這裏卻好像沒開業的亞子,黑漆漆的,敞開的大門像是什麽詭異的所在。
你下意識退了一步,撞到身後的宿傩,他低頭,像是在笑話你的膽小,悠仁牽起你的手:“媽媽,裏面說不定有咒靈,我們進去看看吧!”
“悠仁啊。”你一邊跟着他往前走,一邊告訴他:“世界上不會再有咒靈了哦,你和小惠,還有野薔薇,你們都轉到普通高中去念書吧?”
說着,前方突然亮起了一盞燈,接着整個店都亮了起來,夏油傑穿着一身灰色西裝,站在角落朝你笑,他身邊站着甚爾和小惠,再往左邊看是硝子和野薔薇,右邊是直哉和裏梅。
後面是學姐學長、還有你在漫畫裏看見過的,長大之後的真希真依、熊貓,狗卷棘,還有乙骨憂太,以及他牽着的一個你不認識的黑發少女。
“大家聽說你回來了,都想來見你。”
夏油傑走到你身邊,遞給你一束百合:“歡迎回家。”
你傻呆呆地接過花,然後是甚爾,他彎下腰,把手裏的首飾盒朝你打開。
一條碎鑽手鏈在燈光底下搖曳,滿眼是剔透的藍,傳說中藍色的多瑙河波光粼粼,你想,在這一刻,也差不多得見幾分明淨的水色。
“大小姐。”
他把你的右手腕擡起來,給你扣上手鏈:“歡迎回家。”
你有點想哭,低下頭,手裏又是花又是奶茶的,連捂臉都不方便。
小惠過來的時候,傑沉默着幫你把奶茶和花抱了過去。
“你們是每個人都要來一次嗎!”
雙手輕松了,但是你的小心髒還是有點緊張,即使到了現在,你還是有點不習慣這樣鄭重的場合、不适應這樣嚴肅的好意,你咳嗽一聲:“那個,我有點餓了,所以你們還是一起上吧!”
“姐姐。”
小惠扣住你的手:“至少要等我做完吧?”
說着,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首飾盒,這家夥和他爸爸一樣,喜歡送你首飾,盒子裏面躺着一條紅寶石項鏈,小小的吊墜流光溢彩,吸人眼球,卻又不會太過華貴,是很适合日常佩戴的款式。
甚爾幫你把脖頸處的頭發挽起來,小惠的個子已經比你高一些了,幫你戴項鏈的時候,微涼的指腹和他們灼熱的呼吸灑下來,兩雙碧眸都看着你,你突然感覺有點臉熱,連忙低下頭,不敢與他們對視。
硝子送你的是她珍藏的好酒,已經叫人放進冰櫃裏了,待會正好是适合飲用的溫度,野薔薇送送給你的是她自己手編的彩繩——現在東京非常流行這個,據說帶着十足的心意編織而成的手繩,可以給對方帶去好運。
你把它纏在左手腕上,抱抱野薔薇:“我超喜歡!”
接下來是學姐和學長,這些家夥死而複生的時候,看見的是你黑壓壓的棺材,現下你突然又回來了,一個個都紅着眼眶,連話都說不清楚,最後還是那個學長,在你哭的時候給你遞汽水的學長、名字是與幸平的學長。
他牽着機械丸走過來。
“這是、我的弟弟,與幸吉。”
他一邊哽咽,一邊帶着弟弟向你鞠躬——日本人就是愛搞這種場面和禮儀,好像你真的對他們有什麽大恩情一樣。
你覺得你只是做了你想做的事情,現在得到的回報有點超出你的預期,按照社交禮儀,你本來是應該當場把他們送給你的禮物拆開的,可是學姐學長們送的實在是太多了,就好像要把全部家底都掏給你那樣。
于是傑和小惠就幫你把禮物盒子擺在一邊,禮物高高堆在了地上,你看着傑一副賢妻良母的亞子,有點感動。
“姐姐!”
長大的真希撲過來抱住你。
你揉揉她的腦袋。
真依現在也在東京校讀書,兩姐妹的關系并沒有像是原著那樣惡化,而是形影不離地手牽手走了下去,真依在姐姐的保護下,依舊是那副羞怯乖巧的樣子,說話也溫溫柔柔、細聲細氣的。
熊貓長大以後已經失去了萌萌的小奶音,給你遞來兩份禮物,跟你說夜蛾正道正在出差,沒有辦法趕回來。
因為你複活了好多千年前無辜死去的咒言師,他們留下了很多血脈和後人,現在狗卷家已經是一個大家族了,狗卷棘也變成了小少爺,他是咒言師,沒法說話,于是就把禮物和紙條一起拿給你看。
歪歪扭扭、圓圓鼓鼓的字,上面寫着[歡迎回家。]
夏油傑有好好聽你的遺言,你死之後,就立即把乙骨憂太接來了東京,和他一同過來的還有他的青梅竹馬裏香,現在這兩個家夥已經處于早戀階段,手牽着手朝你走過來,禮物是他們兩個人一起拼的,一個五顏六色、超級大的房子。
裏面有怪劉海丸子頭、有戴着墨鏡的白發少年、有小惠和甚爾、有直哉和悠仁、還有好多個你。
“在夏油叔叔和五條老師那裏看見了很多您的照片。”
好像養在傑身邊的小家夥都蠻憧憬你的,裏香的臉頰都紅透了,眼裏滿是興奮:“雖然這個禮物是很久之前,一起和優太完成的,把這個當做現在時的禮物或許有些不敬,但是……和優太商量了很久,還是決定把全部的心意都獻給您!”
嗚嗚嗚,這個禮物看起來就好費心,崽崽組真是太治愈了,你感覺你和他們的距離一下子從陌生人拉近到了家人的範圍,輕松自在了好多。
你摸摸裏香的腦袋:“謝謝!我很喜歡!”
然後,燈光又突然暗了下來。
緊接着,不遠處亮起了一盞小燈,一雙黑色的皮鞋踩在瓷磚上面,随着他的腳步,一聲一聲,燈也亮起來,一盞一盞。
五條悟穿着白色西裝,沒有戴墨鏡,在一片晦澀的暗之間,他澄澈明亮的蒼天之瞳就像夜空中燃燒着的、藍色的太陽,只需要一眼,就足以将人的靈魂和五髒六腑一起燃燒殆盡。
好燙。
你僅僅只是看着他朝你走過來,就感覺從手腕到耳尖都燙了起來,心髒像是一座年輕而又不知節制的火山,抓住機會就撲通撲通亂跳起來,好燙,他看向你的那瞬間,你感覺你的大腦都快要融化了。
這家夥不搞笑的時候,是真的……哪怕嘴角緊抿,在緊張,哪怕目光有點閃躲,但只要他露出那雙眼睛,露出這樣認真的神色,就已經可以叫天底下所有的顏狗都跪倒在地高呼神明了。
他走到你面前,朝你單膝跪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盒子。
身為顏狗,你已經被迷得暈頭轉向的了,大腦就像是遲鈍的發條一樣卡巴卡巴地轉動。
五條悟是要求婚嗎?如果他求婚的話,你肯定會答應的,這裏這麽多崽崽,這麽多認識的人,你怎麽舍得拒絕他?
他選的戒指會是什麽樣子?和他的眼睛一樣漂亮嗎?不可能的吧,世界上沒有東西比他的眼睛好看,要你說,這個人求婚哪裏用什麽戒指啊,只要稍微打扮一下,表情認真一點,讓對方排除惡作劇的可能,那世界上、絕對、絕對不會有人舍得拒絕他。
“椿。”
他擡頭看你,把手裏的盒子打開。
裏面躺着一枚楓葉做的書簽。
你感覺有點眼熟,然後就聽見他說:“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用六眼去做有意義的事。”
為你挑選楓葉,在他看來,是第一件‘有意義’的事。
你有點想哭,什麽啊,這家夥,他這副樣子,你還以為他要和你求婚呢,結果他送你這種禮物,說這種犯規的話。
你寧願他向你求婚,叫你有點為難又不得不答應,也不願意自己被他一句話就弄得像個傻瓜一樣,捂着臉當衆掉眼淚,這些剛剛認識的崽崽肯定會笑話你的。
“椿。”
外面車水馬龍、人聲鼎沸,跪在你面前的這家夥聲音很輕,你本該聽不見的,可是在人潮人海中,這個完全屬于你的家夥,你總是可以第一眼看見他、第一眼聽到他。
他說:“讓我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吧,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