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楓葉的形狀十分漂亮, 翹起的小尖也足夠獨特,他們像是商量好的那樣,并沒有對你們這邊投來太多目光, 氣氛就像溫和平緩的水,溫馨而又放松。

你接過他手裏的楓葉, 然後小心地把盒子蓋起來, 這家夥好像把這個當成了什麽承諾、什麽儀式的一環,緊抿的嘴角霎時上揚, 然後把你攔腰抱起,在空中一個勁地轉。

“椿答應了!”

什麽啊,你被這家夥弄得又哭又笑的, 感覺自己一點也不酷,于是把腦袋埋進他的肩膀裏,甕聲甕氣:“我肚子好餓。”

他親了你的脖子一口,然後抱着你往店裏面走, 你回頭看, 大家都還站在原地, 裏梅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宿傩身邊, 直哉快步跟上你。

“姐姐。”

你圈着五條悟的脖子,把臉伏在他的肩膀上,朝直哉笑, “怎麽啦。”

他看了看你左手的彩繩,盯着你右手的手鏈, 露出一些不爽的表情:“姐姐的手都被占滿了。”

你感覺有點好笑,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那誰叫你剛剛站在那裏不動呀, 我還以為我們家直哉沒有給我準備禮物呢。”

這家火鍋店好像是傑旗下的公司開的, 從裝修到座位全部都是十幾年前的風格, 你感覺好親切,沒幾步就走到了座位上,五條悟依舊抱着你,讓你坐在他的腿上。

直哉在你對面跪下來。

他消瘦的臉頰已經重新變得飽滿,上揚的眼尾在低頭的時候尤其明顯,他打開左手的首飾盒,裏面躺着一顆戒指。

戒指整體是皇冠的造型,線條不太繁瑣,所以顯得靈動自然,紅寶石被切割成了水滴的形狀,像是一滴凝固的血液,用來做點綴的是一些十分細小的鑽石,足夠閃耀,晃人心神,卻又不至于太過華貴,影響佩戴的場合。

“姐姐。”

直哉看着你,暗金色的眼睛被鑽石的反光照亮,也顯得動人許多:“姐姐的手腕都給別人了,所以手指就留給直哉吧?”

……這孩子怎麽說得好像要把你分了吃了一樣,你感覺有點滲人,直覺讓你下意識往五條悟懷裏縮了縮,他很受用地把你抱得更緊,用臉頰蹭你。

可是直哉還不願意起來,直勾勾地盯着你的左手,自上而下俯瞰,他流麗的眼線像是鳳凰的羽毛。

和傑一樣,他們的眼型很容易給人妩媚的感覺,只不過傑是冷大于媚,直哉是以毫不掩飾的攻擊性将其壓下去。

病病的時候可憐巴巴的,病才好一點就變得兇不拉幾的,近乎執拗地看着你,臉上寫明了今天不把戒指套在你手上,他就不起來的意思。

你能怎麽辦,你當然是乖乖聽話了。

你把手給他,他臉色這才好看一些,将戒指對準你無名指的指尖,眼看着就要往裏面推,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是五條悟。

這家夥攥你弟弟的手,還要先開個無下限,你覺得有點好笑。

“這裏是婚戒戴的地方吧。”五條悟像是被人闖入領地的大貓,冷着臉看直哉,“想做什麽?”

“好啦。”眼看着兩個人又要吵起來,你主動把手往前面一探,戴上戒指,“反正我也不打算結婚,直哉要戴在哪裏都沒所謂的嘛。”

像是打了勝仗一樣,禪院直哉笑起來,輕輕吻了你的手背一下:“我愛姐姐。”

他眼裏裝着明晃晃的火焰,你突然感覺有點怪怪,避開直哉的目光,過了好幾秒才把怪異的感覺壓下去。

直哉是小病貓,又是你的弟弟,做怪怪的事很正常,你得讓着他,不能和他計較。

房間的門被推開,傑帶着菜單進來,五條悟滿臉不爽地咬你的耳朵:“摘下來。”

傑看了你的手指一眼,彎下腰和你商量怎麽點菜,這一次依舊是一人一個的小火鍋,你把自己的那一份點了就算完事,然後專心應付想摘掉戒指的五條悟。

你把手藏在背後,又被他拽出來,這家夥輕輕掰着你的手指,見你不肯配合,氣得臉頰都鼓起來了:“摘、下、來。”

“幹嘛。”

你都戴上了,而且這個又不是別人,是你弟弟,你剛好不打算結婚,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不打算結婚?”

五條悟聽完你的話,臉色更加難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首飾盒,就要說話,傑按住他的肩膀:“悟?不是說過了嗎,不想做小孩的話,就拿出一點大人的樣子。”

“狗屁的大人!”

五條悟打開首飾盒,裏面也是一個戒指:“本來想直接求婚的,但是傑說不要,現在好了,老子的戒指都沒地方戴了!”

“……”所以你果然沒想錯,五條悟的确是想求婚來着。

畢竟現在宿傩回來了,這個幼稚鬼肯定會覺得他的地位受到了威脅,作為行動力超強的幼稚鬼,他肯定會想迫不及待地把丈夫這個羁絆揣進懷裏。

小時候,一旦你交了其他的朋友,他就會十分着急,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各種方式确認他的地位,撒嬌、鬧騰、滿地打滾,直到确定他依舊是你世界裏的第一,他才會乖乖消停。

現在也是一樣,他手裏拿着戒指,目不轉睛地盯着你看,要你做選擇。

知道你吃軟不吃硬,他的語氣又軟下來:“老子不要做狗屁的大人了。”

他看你,漂亮的藍眼睛裏面好像裝着無窮無盡的委屈,垂着眼睛看你,雙眸中好像盛着無窮無盡的眼淚。

就好像你真的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讓你的貓受盡了委屈。

你哪裏受得了這個。

你低頭看着直哉的戒指,手摸上去,想要把它摘下來,但是在戒指移動的這一刻,你突然好想哭,人為什麽不能有兩根左手的無名指?

剛剛直哉的笑容浮現在你的腦海,想起這個,你就沒有辦法繼續用力了。

你看向五條悟,期望他這個時候稍微能讓一讓別人:“是直哉先來的。”

“可是我都買了诶。”

因為知道你會妥協,他的語氣開始帶上不滿和抱怨,剛剛那種軟綿綿的撒嬌不再,僅僅殘留一點僞裝出來的、可憐的意味。

“是傑說會給你帶來困擾,我才沒有求婚的,但是現在我的戒指都沒有地方去了,變成無家可歸的可憐蟲了。”

他這樣形容他的戒指,那你的弟弟是什麽?如果你現在把戒指摘下來,那直哉的戒指豈不是更加可憐?

現在的氣氛這麽古怪,待會大家進來以後該怎麽辦?

你看了一眼直哉,他低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傑也一反常态地默不作聲,只盯着你看,一副你要是這都能答應,那就是沒救了的表情。

你多少被傑的表情找回了一點理智,親親五條悟的側臉:“你就讓讓直哉好不好?我會和你結婚的,但是這個戒指是直哉先送的呀,至于你的戒指,我可以戴在其他的手指上面呀,怎麽會變成無家可歸的可憐蟲。”

五條悟根本不在乎直哉的感受,他只在乎他的戒指、你的态度。

他冷着臉看你:“所以你要一輩子戴着這個?”

你知道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抱着他哄他,可是房間的門已經被推開了,大家都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

于是你壓低語氣:“先不鬧好不好,回去再說。”

他把你推開,站起來,像是鬧脾氣要離家出走的小貓,臉上寫滿了任性。

“我在鬧嗎?”

說完,他轉身就走,你下意識扯他的袖子,只捉到一點空氣。

這家夥真的走了。

留下你孤零零地站在這裏。

他走得很慢,你知道他在等你去追上他。

但是大家都留在這裏,因為你而聚在這裏,你怎麽可能去追他。

沒有聽見你的腳步聲,他回頭看了你一眼。

那種受傷的神色,好像一把尖銳的匕首、一顆沉重的石頭,刺進肉裏、砸進水裏,你的心在這一刻碎得一塌糊塗。

你讓五條悟露出了和舞哉一樣的表情,一樣受傷的表情。

這讓你想到了好多不好的回憶,就像舞哉走了以後,你再也不敢去欣賞紫藤花一樣,就像直哉在你走之後不能再去東京一樣……

“得讓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傑在你身旁坐下,握住你的手,他的手指骨節分明,帶着一點點涼意,溫柔而又沉默地和你十指緊扣。

他輕輕笑,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那樣,看向宿傩,語氣輕松:“主人不和大家介紹一下嗎?”

力量好像就這樣被傳輸了過來。

你讓宿傩坐到你的身邊:“這是兩面宿傩,是我很重要的家人,之前有咒靈吃了他的手指……”

你代替宿傩向大家道歉,尤其是學姐和學長,大家都是很通情達理的人,沒有過多糾結這個事情,因為有傑的存在,氣氛很快又好了起來,你幫宿傩點菜,猜着他愛吃什麽,他單手撐着下巴,問你:“又怎麽了?”

大大的手掌輕輕揉你的腦袋,他滿臉不耐煩:“随你怎麽折騰我,不要露出這種死人一樣的表情。”

你攥緊菜單,要不是大家都在這裏,你早就鑽進這家夥懷裏嗷嗷大哭了。

傑也給你倒酒,語氣柔得可以滴出水來:“好啦,椿就讓他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他早晚都要想通的,今天你退一步,明天悟就會進100步,到最後,不把你身邊的人全部趕走,悟是不會罷休的,那時候,椿又要怎麽滿足他呢?”

你們的手在桌子底下緊緊相扣,他朝你笑:“悟很聰明,很快就會想通的。”

本來你一點也不委屈的,可是傑這樣,宿傩也這樣,你感覺自己也委屈了起來。

“五條悟太過分了。”

你一邊給宿傩點菜,一邊和傑吐槽:“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為難。”

夏油傑沒有附和你的話,反倒開解你:“這也是椿以往慣出來的不是嗎?不過從現在開始糾正也不算晚,剛剛說要和悟結婚,這種話是認真的嗎?有了丈夫的頭銜,悟會把你的社交全部都砍掉的,會更加肆無忌憚、明目張膽,到時候椿該怎麽辦?”

“……”你沒想過這個,以五條悟的性格,這種事他絕對做得出來。

不過,傑不愧是五條悟的摯友,這時候都不肯和你一起說他的壞話,嗚嗚,還好天底下還有傑,不然你真的會迷茫死的。

“那怎麽辦呀。”

你求助般看向他:“五條悟真的傷心了。”

“沒事的。”夏油傑笑,“悟離不開椿,而椿可以離開悟,從這一點,悟就已經輸得徹徹底底了,他會想明白的。”

是嗎?

“在感情裏面,應該是處于弱勢地位的那個人去遷就、去妥協,但是椿和悟之間恰恰相反呢。”

他語氣一頓,看了一眼你的臉色,才繼續說:“說到底,是因為椿現在太過心軟,連這種程度的傷心都看不下去,上一世,舞哉公子病成那副樣子,主人不也一心一意地做着自己的任務嗎?”

舞哉。

未婚夫、小貓一樣的性格、把你視作他的全部……這樣的人,你曾經遇到過的。

屬于舞哉的、無處安放的愧疚和補償,你全部都給了五條悟,沒有底線的縱容也好,希望他開心地笑起來也好,過盛的保護欲也好,身為最強,這些五條悟不需要的東西,你硬是塞給了他。

五條悟是比舞哉更加乖巧的貓,你走的那十三年,他有努力在笑,也從來沒有去傷害過別人。

所以你不可以再讓這樣的人傷心了,不可以再和之前那樣不負責任了。

你害怕五條悟就像舞哉一樣,因為你的不負責任,因為你沒有悉心照料——像是泡沫一樣融化在陽光之下。

但是傑卻告訴你,你這樣是不對的。

“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悟會踩到椿心中無法逾越的底線,到那種時候,你們之間的關系就會徹底斷裂,無可挽回了。”

你最怕這個,最怕五條悟和舞哉一樣,變成你沒有辦法挽回漂亮粉末。

“那我應該怎麽做?”

“現在主人要做的就是好好享受美食。”

夏油傑揉揉你的腦袋,“其餘的事情,都可以交給我。”

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在親密關系之間,你就是個笨蛋,端水也不太成功,一直顧此失彼,把這個哄高興以後,那個人就會傷心,傑卻可以做得超好,和所有人都相處得十分和諧,跟誰都像是家人一樣,他段位這麽高,比以前垃圾系統給你出的那個任務指引模塊牛多了,你幹脆就一整個托管好了!

把煩惱甩掉甩掉,把煩心的事情全部都交給傑去解決,這樣就輕松哈皮了!

夏油傑把酒杯遞到你面前,你拿起來喝了一口。

不愧是硝子珍藏的好酒,口感超好!

你眼睛立即亮了起來,看向硝子:“謝謝硝子!嗚嗚,我愛你!”

她正在和一個同樣學醫的學姐講話,随意看了你一眼:“別又變成醉鬼了。”

你不,你就要喝,宿傩也喜歡喝酒,你和他一起碰碰杯,夏油傑又叫人去開酒,然後朝你笑:“看見主人和宿傩這樣喝酒,我就想起了千年之前,那時候的主人潇灑自在,就像一陣風一樣。”

是哇。

以前的你潇潇灑灑,自由自在,現在,雖然你的羁絆變多了,有了家人和朋友,有了很多愛你的人,但是你感覺你的心都被束縛住了,一點也不自在,糾糾結結的,反而沒從前快樂了。

你又看向宿傩,就像千年前一樣,他被你欺負,被你折騰,皺着眉頭吃你塞給他的人類食物,但是卻從來沒有因為這個生你的氣,你也從來沒有怕他因為這些事情就傷心。

“主人對我們的态度倒是一直沒變呢。”

你又看看傑,他上一世為你殉情,這一世還在當你的大保父,還有宿傩,他給你獻祭,千年來一直被困在清水寺裏餓肚子。

夏油傑眯起眼睛笑:“所以主人想要開心的話,不如把遷就他人的毛病給改掉,要是因為主人不再遷就,就感到傷心的話,在我看來,這純粹是愛意不夠的表現哦?”

“是嗎?”

你總覺得傑在跟你鬼扯。

接下來的火鍋時間,除了折騰宿傩,你就一直在聽傑給你巴拉巴拉,你越聽越是覺得有道理啊,傑是專業的,他說的對啊!

你就該管他的,愛誰誰,你想幹嘛就幹嘛,這麽在意別人幹嘛呀,反正你已經對不起大家了,幹脆就破罐子破摔吧,反正五條悟都已經傷心了,那就愛咋咋地吧!

他就是不乖,你根本就沒有任何問題!

吃完火鍋以後,你已經有點醉了,鑽進宿傩的懷裏嗅嗅,感覺越聞越醉,大家都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只剩下傑和宿傩還有裏梅待在這裏。

你暈乎乎的,啃着宿傩的肩膀,看向傑:“傑,你說的太對了,我絕對不要再慣着五條悟的,誰還不是個大小姐咋滴!”

他把拳頭抵在唇邊笑,問你:“今天晚上想去哪裏?回高專的宿舍還是去甚爾那邊,或者去我家裏,要麽找個酒店?”

“唔。”你數了數,一、二、三、四,剛好四個人,“我想打麻将。”

“……好。”

傑打電話叫車,又叫人去買麻将,宿傩抱着你走出去,現在天都已經黑了下來,城市裏沒有星星,月亮也被冰冷的高樓大廈襯得不太溫柔,你不喜歡,于是把腦袋埋進宿傩的胸裏面,一整個躲起來。

“要先喝一點醒酒湯嗎?那些禮物怎麽處理,還有……”

傑的聲音止住,你迷迷糊糊從宿傩的胸口擡頭看,他正看着右前方,一副有點訝異的表情。

你順着他的目光看,五條悟孤零零的站在那裏。

他好高,影子被路燈拉得好長,像是被全世界都被抛棄了那樣,站在那裏,身姿挺拔,沒有表情地看着你們。

見你看他,他眯起眼睛,朝你做口型。

3、

2、

你立即從宿傩的身上跳下去。

“五條悟。”

你醉醺醺的,把他抱住,勾着他的脖子,親他的側臉:“不要折騰我了好不好?”

他把你抱起來:“我在鬧嗎?”

“沒有,你沒在鬧,你最乖了。”

他不說話,把你抱起來,他的身上好冷,你有點心疼,用力抱緊他:“怎麽不開無下限呀,在這裏吹了多久的冷風?”

“像傑說的那樣,我想清醒清醒,冷靜冷靜。”

“我想你開心,也想自己開心,五條悟,我們可以都開心嗎?不要你難過,也不要我難過,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好不好?”

“不要。”

他帶着一點點哭腔:“椿開心就好了。”

在狼來了的故事裏面,那個小孩喊了太多次狼來了,真的狼襲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人相信了。

但是對于五條悟,無論他在你面前裝了多少次要掉眼淚,只要他一露出這樣的表情、一給你這樣的語氣,你就會心疼他。

“不哭好不好?”

你摸摸他的眼睛,親親他的額頭:“天底下我最大,你第二好不好?”

他眼睛眨動,雪白的睫毛掃在手心,好癢。

“老子是第二嗎?”

“是哦。”

“椿以外的天下第一。”

“是!”

“既然是椿的話。”他聲音又開始發抖,緊緊抱住你,“那下次會來追我嗎?會把我一個人丢在這裏嗎?”

“會的,我會來追你的,五條悟。”

你看着他的眼睛,“今天是我的錯,是我把你一個人丢在這裏吹冷風,是我不好,我錯了,你開心起來可以嗎?”

“椿在哄我嗎?”

“嗯。”你從口袋裏面掏掏掏掏,遞給五條悟一顆糖,朝他笑:“我在哄你哦。”

他把糖叼起來,你幫他剝開糖紙,吃了糖的五條悟眉眼舒展,朝你笑:“椿在認錯。”

“嗯,我在認錯。”

“還有呢?”

還有什麽?

你醉得有點迷糊,緩了好久,才意識到他想聽什麽。

“全世界最喜歡你了。”

“只喜歡我嗎?”

你有點心虛,啃了他的臉頰一口,喝酒壯膽,你打算直接和五條悟說清楚:“五條悟,我不只喜歡你,我還喜歡爸爸媽媽,喜歡直哉,喜歡甚爾小惠,喜歡傑和宿傩,喜歡悠仁,喜歡硝子,喜歡野薔薇,喜歡好多好多人……”

“但是我還是最喜歡你了,我恨不得再變出一個分.身,一個完完全全屬于五條悟的禪院椿,但是我做不到,不對,我做得到,五條悟,你想要嗎?我還有願望,還可以許願,我可以……”

“不可以。”

五條悟把腦袋埋進你頸窩:“椿不可以這樣對我。”

脖子傳來一點點涼意,濕乎乎的。

是眼淚。

“好殘忍。”

他聲音顫抖,像是斷斷續續的電波:“椿好殘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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