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殘忍?
“五條悟, 你怎麽能這麽說我?”
是別人也就算了,傑和宿傩,哪怕是甚爾直哉, 他們說你也就算了,但是五條悟,唯獨是他, 他怎麽可以這麽說你?
“什麽叫做別人說也就算了, 為什麽我不可以說?”
“因為我對你最好啊,可能我是個壞人, 但是我對你最好, 也許我是個小氣鬼, 但是我對你最大方, 五條悟, 只是你,我不想聽見你這麽說我。”
他沉默,你等了好一會, 沒有等來他的認錯和道歉, 突然感覺有點累。
他就是個小孩子, 你和他計較什麽呢?
“好啦,五條悟, 我們把事情翻篇好不好?我們去傑的家裏打麻将……”
“不要。”
他蹭你:“椿最喜歡我。”
“嗯, 最喜歡你了。”
“那椿現在就和我一起回宿舍。”他擡頭看了一眼傑和宿傩的方向, “我也想讓他們站在那裏吹冷風。”
什麽啊?他在這裏吹冷風,是自己鬧脾氣要走,又不肯開無下限, 那傑和宿傩做錯了什麽?
你剛剛還和傑承諾, 不會再慣着五條悟, 現在就又來哄他了,還跟着他走,如果你是傑,肯定就氣死了。
還有宿傩,這家夥現在就是一整個無家可歸,你怎麽可能把他丢在這裏,丢在大街上啊!
這個幼稚鬼自己鬧脾氣吃了苦,難道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要和他一起吃苦才行?
“正常點好不好?你真的不能和大家和平共處嗎?”
“什麽叫做和平共處啊?”五條悟看你,“椿是要和游戲裏那些人一樣開後宮嗎?把我當成一個收集……”
這個家夥就是這樣,打嘴仗無往不利,捉住別人的痛腳猛踩,你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個,最怕他們覺得你想和兩個男人同時戀愛。
但是除了未婚夫以外,宿傩和五條悟都先是你沒有辦法舍棄的家人啊。
你能怎麽辦,要怎麽樣做他才能滿意?
是應該和宿傩說,對不起,雖然你對我很好,但是我已經有新的未婚夫了,所以你離開吧。
他能去哪裏,他等了一千年,就等來這個結果嗎?
五條悟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做得出來這樣的事,你現在怎麽會被他困擾,怎麽會這麽遷就他?
你做不到,不管五條悟怎麽樣,你就是做不到。
他還在說,你腦袋昏昏沉沉的,下意識不去聽,只看着他的臉。
這麽惹人喜歡的臉,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性格?
你打斷他的話:“随你怎麽想。”
他在這一瞬間好像失去了表情,你看得心痛,心痛他,也心痛你自己。
憑什麽,大家都是人,你憑什麽要因為養了一只貓,就變得再也沒法快樂。
你真的厭倦了,什麽事情一旦摻雜上感情,就好像變得苦兮兮慘兮兮的,像什麽狗血劇一樣。
你以前從來沒想過你的生活是這樣的,想到以後的幾十年,你都要在這種氛圍下度過你的餘生,你就感覺好恐怖啊。
你喜歡輕松,喜歡快樂,你不喜歡任何人給你增添煩惱。
是什麽讓你變成現在這樣?
是五條家對神子的馴化和教導,是這些潛移默化、一點一點侵入你們生活的東西。
天才神子抵禦不住,所以他變得遵守規則,變得不明白利用權利,變得順從、變得守序。
在原著裏,他即使被安排無數個任務,沒有休息的時間,即使身邊的人受到傷害,死的死傷的傷,他還是在遵守別人制定的規則。
而你,因為你有一顆更加擅長聆聽他人的心,所以你被馴化得更加徹底。
你被五條家的教育改造了,被莫名奇妙的責任束縛了,把自己當成了什麽奉獻自我的救世主,犧牲自己讓別人快樂……
好恐怖啊。
要不是五條悟這樣和你鬧,要不是他把你逼到了極限,你到現在都沒法清醒。
你怎麽可能會是一個寧願讓自己委屈,就為了讓別人開心的人?
太荒謬了,如果把過去的你拉過來看現在的你,你只會給自己邦邦幾拳,把你腦袋裏面進的水打掉,讓你好好清醒清醒。
你推開他,擡頭看,橙黃色的路燈罩在他的臉上,你依舊很喜歡這張臉,也依舊心疼他,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先照顧好你自己。
“你不是說我開後宮嗎?五條悟。”
“那我誰也不要了,行了吧,你們愛怎麽樣怎麽樣,願意開開心心地和我玩,我們就一起玩,像你一樣覺得我開後宮,哈,那就別再來往好了。”
五條悟攥着你的手,好用力,“別再來往?”
這麽多話他就只聽得見這一句,無效溝通你做夠了,也不想做了。
你低頭看着他的手:“你扯我也沒用,我可以傳送走,如果你再鬧,我還可以回去,回到那個沒有你們的世界,就當做了個夢。”
他從來沒有見識過你這幅樣子,像是被你吓壞了,扯着你的手不夠,還要抱着你,看着你,茫然又驚恐的樣子:“椿……”
你看着他的表情,感覺自己好像的确蠻渣的,哪怕是舞哉臨死之前,你都還在怪他诶。
要是以前,不管是誰這麽和你鬧,你都早就和他劃清界限了,怎麽可能在這裏哄他。
現在你只是冷着臉,五條悟就受不了了嗎?
“我累了,喝酒以後真的很想休息,五條悟,你沒有在意我的感受,一點點也沒有。”
你把口袋裏的糖全部翻出來塞他胸前的口袋,一些糖果掉在地上,你也懶得管:“一個月的份,如果還需要我遵守約定我會找人轉送給你。”
說完,你直接傳送走人。
雖然傑和宿傩還在等你,但是看見他們,你就會想起五條悟說你開後宮,會一整個心煩意亂,幹脆眼不見為淨,一個人在街上亂走。
哎,天下之大,竟無你的容身之處,你想起來,你之前還從來沒有好好看過北海道呢,于是你一個人傳送到了劄幌。
本來想好好看看風景的,但是好冷,你趕緊找了個居酒屋。
日本很少有女生單獨在這裏出沒,尤其現在已經接近午夜,你一進來,所有人都盯着你看。
你也沒所謂,随便找了一個地方喝酒,喝多了好酒,偶爾來點糙糙的啤酒也蠻好喝的,這家烤串也蠻不錯,你想起以前五條悟牽着你到處吃烤串的日子,傻乎乎地趴在桌子上笑。
可惜還沒過多久,店老板告訴你要打烊了,你迷迷糊糊的,潛意識裏還記得自己沒帶錢。
“我沒錢。”
你眼巴巴看着老板:“我在這裏洗盤子行不行?”
你和老板大眼瞪小眼,你試圖賣萌:“我可牛了,昨天剛剛拯救了世界,洗個盤子不在話下。”
……
老板看你醉成這樣,像是怕你出事,直接給你拿來電話,讓你給家裏人打電話。
要說手機號,你也只記得一個人的。
已經過去了十三年,也不知道他現在換號碼沒有……
你有點忐忑地按下一個一個數字,把聽筒攥緊,嗚嗚嗚,傑,救救你!
電話接得很快:“你好?”
“傑!”你簡直委屈死了,你堂堂救世主,竟然落到如此境地,“我在外面吃霸王餐,老板不讓我洗盤子,還說要你來保釋我。”
“……”那邊像是松了一口氣,“椿現在在哪裏?衣服內層口袋裏面有我塞的銀行卡,你找找看?”
你乖乖地在口袋裏面掏掏掏掏,把銀行卡掏出來。
“……”
你和老板大眼瞪小眼x2。
頂着老板看智障一樣的目光結完賬,你終于輕松了,劄幌五月的大街上真的好冷,一件外套的你快被凍死了。
你從口袋裏面翻出手機,已經沒有電量自動關機了。
你就是有不愛充電的臭毛病,小惠和傑叮囑了無數次,小惠還在你手機後面貼了便利貼,都不管用。
你看着手機背面的便利貼,有點想小惠了。
嗚嗚,天底下只有你的崽崽對你最好,養多少個崽崽都不會有人說你開後宮。
你傳送到小惠家裏,之前你給他們買的房子現在已經不在了,所以小惠搬家了,甚爾也住在這裏。
你框框敲門。
開門的是小惠,他穿着深藍色的絲綢睡衣,像是剛剛洗過澡,頭發還在濕乎乎地墜着水珠。
“嗚哇——”
你坐在樓梯上,哇哇大哭:“惠,我被欺負了!”
他臭着臉,把你攔腰抱起來:“夏油叔叔怎麽讓姐姐喝這麽多?”
“他管不了我!”
你趴在小惠的肩膀上:“誰是一家之主,你快說。”
他把你抱進房子,揉了揉你的腦袋:“……你是。”
他們的新房子一進來就是客廳,伏黑甚爾懶散地坐在沙發上,手臂靠着兩側,胸膛敞開,浴衣松松垮垮搭在他身上,像是什麽也沒遮住一樣。
因為十幾年都不見太陽,這家夥的皮膚也變白了,過于飽滿的胸肌在燈光下十分晃眼,好大,好白……
你目不轉睛地盯着看,伏黑惠皺起眉,遮住你的眼睛。
“甚爾。”
他的聲音冷冷淡淡,帶着一點點不愉:“把衣服穿好。”
“大小姐喜歡看。”
伏黑甚爾才不是聽話的爹,他不僅不把衣服穿好,反而還坐了過來,把伏黑惠的手扯下去,讓你重見光明。
鼓鼓囊囊的胸肌近在眼前,甚爾還捉住你的手,往那上面放,刻意壓低了語氣,略帶笑意,不加掩飾地誘惑你:“大小姐想做什麽都可以。”
更加纖細、白皙的手将你的手腕攥住,伏黑惠加重語氣:“甚爾。”
他像是生氣了:“你不可以對姐姐這樣。”
“哪樣?”
伏黑甚爾對別人可沒什麽好臉色,就算眼前這個人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把你扯到懷裏:“惠,你記住,我們是為了讓大小姐開心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