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學生每天都會接收到各種各樣的信息,孫思絲的一條匿名貼看起來鬧出了很大的動靜,但不過幾天而已,李牧笙和秦賦就已經從輿論的中心脫離,後來即便拉着手走在學校裏,也不會被路人側目。

李牧笙之後再也沒有在學校裏見過孫思絲,聽說是退學回老家重新複讀高考了,李牧笙猜測這件事多多少少和秦賦有關系,去詢問秦賦,秦賦顧左右而言他,不願意透露太多。

李大趁着課間的時候問過李牧笙,說宿舍還留着他的床位,如果願意随時可以回去。李牧笙拒絕了李大,說本來自己就打算以後搬出去住,現在不過是把計劃提前了而已,并且自己也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李大和趙二嘴上不說,但畢竟是直男,和gay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多多少少心裏會不自在,李牧笙都明白,別人為自己考慮,自己也得同樣為別人多想想。

生活漸漸步入正軌,出租屋在老舊的居民樓裏,沒有從前在b市上學的時候占了一整層的公寓面積大,但兩個人很輕易就把幾間房屋填滿了,不會空蕩蕩的沒有人煙,布置起來看着溫馨和睦。

就這樣到了李牧笙大二,秦賦已經基本确定保研,最近在找公司實習。

雖然去盛安或者借助秦葉華的關系,很多大集團秦賦都可以随便進,但他想盡快脫離秦家,更不想把自己和盛安的關系弄得人盡皆知,于是隐瞞了和秦葉華的關系,自己做簡歷去各大集團面試,憑借大學裏優秀的分數和在學生會任職的出色履歷,很快就在柏氏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崗位。

周末的時候,秦賦和李牧笙難得同時在家裏,李牧笙跑了一會兒程序,秦賦就拉他去做喜歡做的事情。

幾年過去,兩個人都已經不是當初海島上青澀的少年,輕車熟路,從中摸索到了很多樂趣。

貪歡結束,李牧笙打算去洗澡,之後改一會兒程序,結果門鈴響了。

兩個人都以為是新到的快遞,秦賦先洗澡出來,濕着頭發穿了個褲衩就去開門,感謝快遞員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愣在了門口。

秦葉華站在門外,審視着秦賦,臉色鐵青。

秦賦并沒有把自己搬出學校宿舍的事情告訴過秦葉華,秦葉華會找到這裏,說明必然已經把事情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秦賦下意識把頭上搭着的毛巾挂到脖頸間去遮擋身上的痕跡,但他旋即又想到這樣做過于可笑,秦葉華是個情場老手,這些小動作根本瞞不過對方的眼睛,于是索性把毛巾扔在了沙發上,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在。

李牧笙見秦賦一直沒有回來,便套了件T恤出去,見到秦葉華鐵青的臉色後,立刻像受到驚吓的兔子,愣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秦賦讓李牧笙回屋,把門關好。李牧笙照做了,但擔心秦賦和秦葉華會鬧出事情來,于是靠在門邊聽外面的動靜。

兩個人不出意外地再次争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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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葉華要了一輩子的面子,無法容忍秦賦做出和男人搞在一起這樣敗壞秦家臉面的事情。

秦賦則冷笑着說,秦家的臉面不早就在你在外面玩情人的時候給丢盡了。

秦葉華被戳到了痛腳,伸手要打秦賦,直到被秦賦抓住手腕,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已經打不過長大的兒子了。

秦葉華管不了秦賦,走到卧室門口,朝着裏面的李牧笙說:“你會害了他一輩子。”

秦賦擔心秦葉華進去傷害李牧笙,擋在了他和卧室門的中間,沖他說:“你什麽時候有想過要管我的死活?現在即便想管,也太晚了。你在乎的也根本不是我,是你自己的面子。”

“很好。”秦葉華轉身朝門口走去,“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秦賦在他身後大笑:“不是從來如此嗎?”

當天秦葉華就停了秦賦名下所有的賬戶,連帶着羅疏雪的遺産也被凍結。

秦賦打電話找秦葉華理論,秦葉華冷笑着說你媽要是知道你拿她的錢養小狐貍精,一定會氣活過來。有本事就去羅家,告訴你舅舅你和鄭家的外孫搞到了一起,你看看你舅舅是向着我還是向着你。

鄭家是李牧笙的外祖家,家道中落前與羅家交好,羅疏雪和李牧笙的母親也是因此成為好友。

秦賦的母舅家遠在首都,秦賦與他們并不親厚,羅疏雪過世後更是幾年都不會見上一次。

大家庭都要臉面,兒孫們外面玩得再亂,都不能認真讨個男人回家做老婆。秦賦知道自己如果去找母舅家求助,不僅得不到幫助,還會拖累過世的母親一起成為家族裏的笑柄。

沒有了經濟來源,日子還是要過下去。李牧笙用父母留下的全部遺産給自己和秦賦買了個家,手裏只剩了幾萬塊,都被秦賦之前拿去做了投資,一時半會兒不能拿出來用。

唯一欣慰的是秦賦在柏氏有一份實習的工作,至少未來三個月都能拿到一份薪水。

白天秦賦去柏氏實習,晚上兼職送外賣,想多争一份錢。李牧笙不願意秦賦一個人付出,想把剛到手的房子賣了。a市的房價貴,買下a大附近一個老舊小區也花費了幾百萬,這些錢足夠讓兩個人衣食無憂地讀完研究生了。

秦賦拒絕了李牧笙,抓着他的手說:“不行,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家,不能賣掉。我學的商學,以後打算自己創業,需要好好和社會接觸,才能不吃虧。你什麽都不要管,好好念書,拿到獎學金也能減輕後續的壓力。”

李牧笙一直不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秦賦很輕易就說服了他。兩個人都是沒有吃過苦的少爺,手裏有幾百萬還是一分錢都沒有,對當時的他們而言并沒有什麽概念。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不能繼續按照從前的方式生活,一個月辛苦賺來的錢,還沒有兩天花得快。

李牧笙開始蹲24小時便利店的半價折扣,秦賦學會早起去附近的農貿市場和大叔大媽讨價還價。李牧笙的通勤工具變成了單車,秦賦也把前幾個月新買的車賣了,把錢存進銀行作為緊急款項。

那段日子是他們過得最苦的時候,到了夏天空調都要計時開關,每筆支出都小心翼翼地記在APP上,想方設法地節省每一筆能節省的錢。

這種生活直到秦賦研究生畢業才開始好轉,那時候秦賦之前的投資有了回報,開始和崔豫鳴一起創業。李牧笙對公司經營并不熟悉,也沒有過問過秦賦的事業,只一心撲在實驗室,生怕自己不夠優秀拖了秦賦的後腿。

事實也是,自己确實沒那麽優秀。想要的得不到,想守護的也守護不了。李牧笙攥着秦賦像丢垃圾一樣丢過來的戒指,發自內心地懷念那段貧窮且平凡的日子。

秦賦因為秦葉華想認回秦則的事情與對方再度出現了隔閡。

雖然這次秦葉華依舊不肯低頭,但态度不再高高在上。秦葉華在經商上沒有天賦,新興行業的發展沖擊了傳統市場,盛安早許多年就已經出現虧空,直到秦賦接手才讓盛安起死回生,秦葉華需要秦賦,他必須想盡辦法哄好自己這個并不疼愛的兒子。

離開秦家的時候,秦賦一語不發,秦葉華為了穩住秦賦,妥協說認回秦則的事情以後再說,他們父子都應該好好冷靜冷靜。秦賦對秦葉華到底顧念舊情,默許了對方的緩兵之計。

回到a市已經是傍晚,司機直接把他們送到了引水軒門外。

“下車。”秦賦說,“今晚陪陪我。”

李牧笙想要開口拒絕,但秦賦落寞的臉又讓他再度不忍心。

他還是愛着秦賦,也理解秦賦此刻五味雜陳的心情,于是乖順地跟着對方進了引水軒。

之前秦賦和柏寧約會來過這裏許多次,李牧笙只有在停車場等着的份,還是第一次和秦賦一起進來。

引水軒做的是改良的杭幫菜,取了中餐的精華和西餐的糟粕,上菜的碟子不小,但菜品還沒有半個巴掌大,吃完一套花上幾個小時的時間再尋常不過。

秦賦和李牧笙對坐着,用餐過程中幾乎沒有什麽交流。中途服務生來倒佐餐酒,李牧笙擡頭朝對方道謝,發現秦賦似乎在看着自己。但那目光轉瞬即逝,李牧笙想了想,或許是自己看錯了。

到了甜點的部分,包廂的門被敲響,服務生拉開門,蔡建肥膩的臉立刻露了出來。

“小賦呀,好久不見了。”蔡建笑着進來,目光死死落在李牧笙身上,“還有牧笙,也很長時間沒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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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三次元一直在加班,打工可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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