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六皇子面色不甘。

眼看着,他就要得手了。

太後卻在這個時候,召李望舒,這也忒巧了些。

六皇子眼珠一轉,踱步過來。

“剛好,我也許久沒見到皇祖母了,便同你們一道去。”

文鴛臉色一僵,旋即道:“好,六殿下,您先請。”

六皇子背着手,走在前面。

李望舒和文鴛,跟在他身後,一行人往太後的壽安宮而去。

六皇子本以為,文鴛是在诓他。

或者是陳妄,假借太後之命,想跟他搶李望舒。可他沒想到,文鴛竟然真将李望舒,帶到了壽安宮。

六皇子頓時不想進去了。

太後偏寵陳妄,對他們這些皇子,一貫十分冷淡。

他才不想進去,聽太後的冷言冷語呢!

可這來都來了,若不進去,也說不過去。

太後看見他們時,十分詫異。

“你們怎麽一起過來了?”

六皇子搶答:“路上碰巧遇見的。”

碰巧嗎?!

太後蹙眉,看向李望舒。

李望舒一貫活潑。

可今日進殿後,卻顯得十分局促,垂着腦袋站在那裏,指尖緊緊攥着衣角。

六皇子那些糟心事,太後有所耳聞。

一見到李望舒這樣,頓時便有了猜測。

“丫頭,來哀家這裏。”

太後沖李望舒招手。

李望舒乖巧過去。

太後握住她的手,又轉頭沖六皇子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別成日只在內宮裏打轉,該多想想,怎麽為你父皇、皇兄分憂,才是正經事。”

最後幾句話裏透着嚴厲。

“是,孫兒謹記皇祖母的教誨。”

太後不喜繼後,連帶着,對六皇子也親近不起來。說了幾句話之後,便讓六皇子去了。

六皇子一走,李望舒才放松不少。

李望舒在壽安宮裏,陪太後說了會兒話,到太後要歇午覺的時候,這才退了出去。

一出來,抱玉便急急道:“公主,您怎麽不将此事,告訴陳國太後啊?”

李望舒擡眸,看着璨璨的日光。

輕聲道:“告訴太後,又能做什麽呢?”

“自然是要她為你做主啊!”

在陳國,只有陳國太後疼李望舒,若她肯為李望舒做主,那六皇子日後,斷然不敢來騷擾她們了。

李望舒眼睫輕扇,在眼窩裏撒下一片陰影。

她輕輕道:“抱玉姐姐,人該有自知之明的。”

抱玉瞬間怔住了。

是了,陳國太後疼李望舒不假,可她再疼李望舒,都不可能,為了李望舒這個外人,去斥責自己的親孫子。

“不過你也別擔心。”

李望舒收拾好情緒,同抱玉道:“剛才太後看出端倪,已經敲打過六皇子了,近期他應該會有所收斂。”

她們這邊正說着,李望舒又看到了陳妄。

“太子殿下!”

這一次,李望舒主動開口,叫住陳妄。

陳妄轉頭,看過來。

李望舒走過去,沖陳妄行了個福禮:“多謝殿下出手相助。”

抱玉呆住了。

文鴛不是太後的人麽?

跟陳妄有什麽關系?!

可轉念一想。

就算太後當真召見李望舒,文鴛也不可能來的那麽及時。

陳妄冷哼一聲,滿臉倨傲。

“腦子還不算太笨,不過你最好有自知之明,孤之所以救你,是因為你對孤還有用,明白嗎?”

陳妄可不想,融春歡解到一半,李望舒就成六皇子的人了。

李望舒妙目一轉,頓時有了主意。

“太子殿下,坊間看診,都是要收診金的。”

陳妄頓時目露鄙夷。

“此藥解了之後,孤會給你賞賜。”

說完,陳妄便要走。

“我不要賞賜。”

李望舒攔住陳妄,提了個大膽的條件:“我要殿下庇佑我。”

六皇子那人荒淫無度不說,還十分的陰狠毒辣。

若非迫不得已,李望舒還是不想,跟六皇子撕破臉,所以李望舒想借力打力。

陳妄是太子,且他與六皇子積怨已久。

庇佑自己,也算是順手為之。

可李望舒沒想到,陳妄竟然會拒絕。

陳妄冷笑一聲:“你覺得孤在給你選擇?”

“……”

“太子殿下,此事您順手就做了呀?”

“孤不願意順手,讓開!”

李望舒不讓。

“那這樣,在融春歡解開之前,殿下必得庇佑我,如何?”

“不如何!孤再說一遍,滾開!”

陳妄語氣不耐煩,已是動怒的前兆了。

李望舒不敢再攔着。

她朝後退到一旁,幽幽道:“既然殿下不肯庇佑我,那若這段時間,六皇子來逼迫望舒,萬一望舒不堪受辱,一個想不開自盡了……”

“你威脅孤?”

陳妄眯起眼睛,神色危險。

“望舒不敢威脅太子殿下。”

李望舒怯怯擡眸,縮在袖中的指尖,狠狠掐了把掌心,眼裏的水霧瞬間湧上來了。

“望舒說的是事實,要讓望舒委身給六皇子那樣的人,望舒寧可死。”

在陳國,女子都将貞潔看的比命重要。

李望舒好歹是個女尊國的公主,怎麽也玩兒這一套?!

陳妄一臉嫌棄。

可最終還是應了。

李望舒甜甜一笑:“多謝太子殿下。”

陳妄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李望舒松了口氣,帶着抱玉,正要轉身往月嫦宮方向去時,突然聽到嘭的一聲。

回頭,就見一個內侍跪在地上,黃澄澄的貢橘掉了一地。

那內侍吓的面如白紙,連連磕頭請罪。

“奴才不是故意的,太子殿下饒命啊!太子殿下饒命啊!”

陳妄面無表情:“拖下去!”

立刻有人上前,将那內侍拖走。

李望舒小聲道:“太子殿下,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撞了孤就該受罰,故意與否,對孤而言,沒區別。”

說完,陳妄踩爛腳下的貢橘走了,李望舒頓時手腳生寒。

一回到月嫦宮,李望舒便将福滿找來。

“上次吩咐你做的事,怎麽樣了?”

福滿道:“回公主,我們的人傳來消息,說柳家的盯梢撤了。”

那便意味着,上次陳妄用的藥引,是柳依依的。

眼下就剩下秦國公府的秦大姑娘,和永安侯府的少夫人了。

“讓他們盯緊這兩家,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立即報給我。”

原本李望舒還打算,找個時機,探探陳妄的口風。

可先前內侍撞到陳妄那一幕,瞬間讓李望舒打消了這個念頭。陳妄那人,只看結果,不在乎原因。

找他坦白,只會死的更快。

花宴的第二天,陳妄曾詐過她一次。

顯然,那時陳妄曾懷疑過她。

只是那天,她沒露出馬腳,又表現的膽小如鼠。才讓陳妄打消了疑慮,将目光放在這三個人身上。

若這三個人都試過了,還是不行的話,陳妄勢必會再懷疑到她身上來。

而現在,她只剩兩次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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