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更)

戚紅纓走後, 抱玉心裏一陣後怕。

今日若非戚紅纓及時出現,那她們就兇多吉少了。

而且那六皇子就是個渣漬,瞧他那樣, 日後定然還會尋機會, 對李望舒下手的。

戚紅纓與她們素不相識, 這次她護住了李望舒,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抱玉滿臉擔憂。

“公主, 要不咱們還是将此事,告訴太後娘娘, 或者陳國皇帝吧!”

雖然李望舒是質女,可同時,她也是李國的公主。

抱玉就不信了, 陳帝知曉此事後, 還能放任不管了。

“上元節夜宴風波剛過,我又因為沒有證據的事,再去找陳國皇帝, 你覺得,他會為我們做主?”

而且李望舒十分清楚, 上元節夜宴上, 陳帝懲罰八公主,并非是因為八公主污蔑她,而是因為八公主的言行舉止, 丢了陳國的體面。

而這次的事,與上次的不同。

這次的事, 若傳出去了, 陳國人頂多只會說, 六皇子孟浪而已。

據李望舒所知, 在陳國,男子孟浪并不會遭受什麽懲罰。

反倒是女子,若被人欺辱,旁人第一反應,不是為她讨回公道,而是覺得羞恥。甚至會覺得她是品行不端,才會招惹此等禍事。

李望舒很清楚,就算她将這件事告訴陳帝,陳帝未必會站在她這邊。

所以何必去自讨沒趣呢!

“再忍忍吧,等兩國盟約到期,咱們就能回去了。”

抱玉又氣又恨,可又無可奈何。

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只能耳提面命囑咐福滿,一定要寸步不離跟着李望舒。

轉眼間,四天的春狩已過了三天。

這三天裏,除了必須要參加的場合外,其他時候,李望舒都跟戚紅纓在一起。

戚紅纓在邊關長大,對華京人生地不熟。

太後怕她來這裏不自在,特地将文鴛撥來,讓文鴛跟着戚紅纓。

而文鴛又與李望舒交好,有她從中牽線搭橋,再加上之前的事,戚紅纓和李望舒,很快就相熟起來了。

雖然六皇子那邊,也沒再來找李望舒的麻煩。

但李望舒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到了第三天夜裏,照例有一場宮宴。

李望舒去時,很多人已經到了,隔着人群,李望舒一眼就看見了陳妄。

陳妄坐在席上,神色淡漠。

有個官員彎腰立在他身側,正滔滔不絕說着什麽,而陳妄單手拎着一只酒盅,有一搭沒一搭把玩着,滿臉的不置可否。

驀的,陳妄似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

他猛地轉過頭,便與李望舒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李望舒心尖猛地一顫。

她立刻垂眸,扶着桌角,慌亂坐下了。

陳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然後轉過頭,又繼續聽那官員說話去了。

“哎,太子殿下剛才看過來了。”

柳依依咽下口中的糕點,巴巴看向戚紅纓:“紅纓姐姐,他是在看你嗎?”

戚紅纓:“……”

李望舒心虛垂下眼睛,伸手去拿酒盅。

指尖剛碰上,酒盅便被移走了。有人将一盅熱茶,塞到了她的掌心裏。

李望舒偏頭,看見了坐在她身側的姜容容。

姜容容擡手撥了撥頰邊的碎發,小聲道:“你月事剛完沒多久,不能吃酒,喝茶吧。”

李望舒心裏滑過一抹暖意。

“好,謝謝你呀。”

姜容容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

不過因為有夜色的遮擋,李望舒并未看清楚。

李望舒正要将茶盅往嘴邊送時,就聽柳依依又開口了。

“紅纓姐姐,我這幾天老聽人說,太後娘娘和陛下,屬意你做太子妃,是不是真的呀?”

因為李望舒的關系,柳依依和姜容容,和戚紅纓也認識了。

柳依依是個小話痨,跟誰都能聊上。她和戚紅纓聊天時,聊着聊着,就發現戚紅纓的祖母,竟然跟她的外祖母是一個地方來的,且兩家父輩多年前還連過宗。

這麽一算,她們倆掐頭去尾的,也算是親戚了。

柳依依當即改口,叫起戚紅纓姐姐來。而戚紅纓沒有兄弟姊妹,柳依依長得嬌軟可愛,她一叫紅纓姐姐,戚紅纓就心軟的不行了。

眼下聽柳依依這麽問,戚紅纓也沒瞞她。

“這我不知道,太後沒跟我說過這事。”

“哦,那看來,是她們傳的閑話了。”

柳依依說完,正要伸手去拿糕點時,就聽戚紅纓又道:“不過我回來時,我爹倒是有跟我說過,我這趟回來,是因為太後要幫我說親事。”

“吧嗒——”

柳依依的糕點掉回碟子裏了。

但這聲音,卻不是她發出來的。

一時間,三個腦袋,齊齊看向坐在中間的李望舒。

尤其是姜容容。

見到李望舒茶盅裏的水灑了一些,眼皮子頓時直跳。

“我手滑了。”

李望舒讪讪笑着。

姜容容忙拿出帕子,替李望舒擦拭面前桌上的水漬。

即便她低着頭,還是感覺到了,斜上方傳來一道炙熱的目光。

姜容容攥了攥帕子。

坐回去,催促道:“這茶快涼了,你還是趁熱喝了吧。”

“哦,好。”

李望舒将水喝完了。

她還在想,太後和陳帝,看中戚紅纓做太子妃一事,絲毫沒注意到,坐在她身側的姜容容,一直掐着虎口的指尖,在她喝完水的那一瞬間,驟然松開了。

陳妄的座位和六皇子相近。

他見六皇子朝李望舒她們那邊望去,眉梢下壓。

難不成都到現在了,他對李望舒還賊心不死?!

陳妄正想着,有太監上前,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陳妄這才收回視線,起身朝外去。

等陳妄回去時,淩霄已在殿中候着了。

淩霄在華京查清楚之後,便快馬加鞭趕來這裏,向陳妄彙報。

一見到陳妄,淩霄正要行禮,已被陳妄打斷了。

“廢話少說,就說你查到了什麽。”

“是,屬下又問了一遍,永安侯府少夫人的婢女,然後通過那婢女的證詞,又去了趟妙華公主府上。這一次,屬下查清楚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陳妄身子前傾,目不轉睛盯着淩霄:“說。”

“那日,永安侯府的少夫人,确實是遭人侵犯了,但侵犯她的人,是……六皇子。”

聽到這話時,陳妄先是松了一口氣。

幸好,那天的人,不是這位少夫人。

陳妄雖然性子冷漠。

但他無法接受,自己在中藥後,與懷有身孕的臣妻有糾葛,最後還害得對方一屍兩命。

可松了一口氣過後,陳妄又怒火中燒。

六皇子那一堆破事,他也有所耳聞。

可他怎麽都沒想到,六皇子竟然會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敢強了有孕的臣妻,末了還妄圖想讓他背鍋,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陳妄放在桌上的手,倏忽間握成拳頭。

不過眼下,當務之急不是找六皇子算賬。

“你去将……”

陳妄話說到一半,見淩霄胡子拉碴,雙眼布滿紅血絲後,又改口道:“算了,你先下去歇着。”

為了查清楚這件事,淩霄不眠不休了好幾天。

今天又是一路縱馬而來,早就累的不行了,聽到陳妄這話,當即行禮退出去。

結果沒想到,剛出殿外,就見康平也風塵仆仆過來了。

康平見到他,拱手行了一禮:“淩統領。”

“康管事,你這是……”

“哦,我去給殿下辦差去了。”

淩霄見康平一臉急色,忙将路讓開。

康平小跑進了殿內,匆匆行過禮後,便開始彙報,自己查到的。

“殿下,奴才遣人,去妙華公主府上問過了。那日賞梅宴上,望舒公主中途就離席了,有人看見她出了月拱門後,就不見了。奴才也問了公主府的其他人,在未時到申時這段時間裏,沒有人見過望舒公主。一直到申時二刻,有兩個宮女,在公主府後院的梅林裏,遇見了望舒公主。當時望舒公主渾身濕透了,像是剛從水裏出來。”

末時到申時這段時間,李望舒消失不見了,時間是對得上的。

而且那天,既然有人設計他,那麽外面定然會有把守的,唯一能逃出去的地方,便只有臨窗的冰湖。

而申時二刻,又有人在梅林裏,看見了渾身濕透的李望舒。

顯然,那天的人,是李望舒。

康平彙報完,見陳妄不說話了。

一時不禁有些納悶。

按照陳妄的脾氣,知道那天的人是李望舒之後,應該會當即派人,去将李望舒抓來才對,他怎麽反倒……

腹诽到一半,康平猛地打住了。

因為他想起來,自己剛才進來時,在殿門口,遇見了一個匆匆而去的小太監。

看來,在他來之前,陳妄已經讓人去抓李望舒了。

想到這兩人的孽緣。

康平一時不知道,是該擔心李望舒,還是該擔心陳妄了。

而還在宴席上的李望舒,卻對此一無所知。

李望舒還在糾結,要不要告訴戚紅纓,陳妄厭惡女子觸碰一事。

太後選中戚紅纓做太子妃,應當是想為陳妄籠絡戚家,可難保,這其中沒有,陳妄厭惡女子觸碰一事,在華京官眷裏,早已不是秘密的原因。

雖然說,戚紅纓英姿飒爽。

以她一人幹翻了所有人,拔得頭籌來看,陳妄應該也不是她的對手。

就算她嫁給陳妄了,憑她的身手,和太後的疼愛,應當也不會過得太差。

但知道以後嫁過去,跟被瞞着嫁過去,是兩碼事。

戚紅纓幫過她。

就在李望舒猶豫,要不要同戚紅纓說時,那廂柳依依已經壓低聲音開口了。

“啊,讓太後為你尋門親事,那照太後那意思,她為你尋的人,應當是太子殿下了。不過紅纓姐姐,你在華京應當不知道,咱們這位太子殿下,雖然臉長得很好看,但是屬于,只可遠觀而不可亵玩那一類的,不然會死的哦。”

戚紅纓滿臉不解。

“嗯?!只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這句話,不是出自《愛那什麽說》麽?”

李望舒:“……”

“望舒公主。”

姜容容突然叫她。

李望舒轉頭看過去:“怎麽了?”

“我覺得胸口有些悶,你能不能陪我出去透透氣?”

姜容容的臉色,确實有些不大好。

見戚紅纓和柳依依在聊陳妄的事,李望舒便沒驚動她們,便陪姜容容出去了。

此時天已經黑了,四周山林寂寂,像是一頭張開血盆大口的野獸,在夜色裏蟄伏着,只是礙于行宮裏的燈火,才沒敢上前來。

李望舒陪着姜容容出來,同她道:“你既不舒服,不如請個大夫來瞧瞧吧?”

李望舒說着,轉身便要吩咐。

“不用了,不礙事的。”

姜容容忙道:“只是裏面人多,我覺得有些悶而已,出來吹吹風之後,我覺得已經好很多了。”

聽姜容容這麽說,李望舒也沒再堅持。

姜容容朝四周看了看,見不遠處有個飛拱橋,那裏是她與六皇子,約好的地方。

“要不,我們去橋上走走吧。”

姜容容垂着頭,小聲道。

“好。”

李望舒應了,陪着姜容容上了橋。

之前在裏面,李望舒有心事,沒注意到姜容容。

眼下就剩下她們兩個人時,李望舒這才察覺到,姜容容今夜有些奇怪。

“容容,你有心事嗎?”

姜容容眼底滑過一抹慌亂:“啊,沒有啊!”

李望舒蹙眉,正要繼續說話時,一個皂衣內侍,走過來,拱手沖李望舒行禮道:“望舒公主,我們殿下有請。”

姜容容攥着帕子的手,倏忽間收緊。

而李望舒一看到那人,登時吓的立刻往後退了兩步。

她認得這人。之前她到東宮那幾次,去月嫦宮接她的,就是這個內侍。

陳妄是已經确定,那天的人是她。

所以來找她算賬了?!

“我我我……”

李望舒不想去。

可那內侍,卻沒沒她拒絕的機會:“望舒公主,我們殿下還在等着您,請吧。”

李望舒想向姜容容求救。

可姜容容卻垂着腦袋,立在橋邊,整個人抖若篩糠,壓根就沒辦法配合李望舒。

內殿裏說話聲時不時傳來。

李望舒若當真不想去,她完全可以弄出動靜來,躲過今晚這一劫。

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她遲早都得去見陳妄的。既然如此,還不如早死早托生。

李望舒深吸一口氣。

轉身同姜容容道:“容容,我去去就來,你在外面吹會風就進去吧。”

姜容容不敢看李望舒。

只垂頭含糊不清應了聲。

待李望舒跟着那內侍走遠之後,姜容容才膝頭一軟,跌坐在橋上。

一人獨自對着那無邊的夜色,哭着道歉:“望舒公主,對不起。”

而李望舒壓根沒聽見。

跟那內侍走着走着,李望舒就發現,自己有些不對勁兒。

這大晚上的,明明很冷。

可她卻突然覺得有些熱。

最開始,李望舒沒太在意。

可走着走着,那熱度越攀越高,連帶着她手腳都有些發軟時,李望舒這才察覺到不對勁兒。

可卻為時已晚,她已經被帶到了陳妄住的地方。

“我不進去了。”

李望舒驀的停下。

反應自己又中招了之後,李望舒第一反應,便是轉身就跑。

“哎,望舒公主……”

內侍正要讓人去攔李望舒。

可話沒說完,李望舒腳下一個踉跄,直接摔到在地上。

中藥之後,李望舒手腳都是軟的,尤其腿,壓根就不停使喚。

內侍被吓了一跳,正要朝李望舒過去時,殿門突然打開了。

一身黛青色錦袍的陳妄,從殿內走出來,擡眸掃了殿外衆人一眼。

衆人立刻會意,紛紛退了下去。

一時間,偌大的庭院裏,只剩下李望舒和陳妄兩個人。

李望舒聽到腳步聲,掙紮着從地上坐起來,就見蟒袍衣角出現在她的視線了。

若她神思清明時,或許還能與陳妄一辯。

可眼下她中了藥,整個人備受煎熬,意識都要被燙沒了,哪裏還能想那麽多,李望舒只好哆嗦道:“太子殿下,有事,咱,咱們改日再說,成嗎?!”

“改日再說?”

陳妄嗤笑一聲,居高臨下看着李望舒。

“要不孤再去讓欽天監,給算個黃道吉日,到時候,咱們再說?!”

李望舒都要被藥效折磨的崩潰了。

可偏生陳妄還在她面前晃蕩,這就像是給一個餓了三天三夜的人,面前挂一個香甜的蘋果。

李望舒調動了所有精力,才能克制,自己不伸手。

是以,她壓根就沒聽見,陳妄說了什麽。

而陳妄見李望舒沒反駁自己,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一回頭,就見李望舒手伸伸縮縮的,似是想偷偷摸摸,趁他不備偷襲他。

陳妄臉唰的一下就變了。

“李望舒,你這個狗膽包天的女人,你竟然還想偷襲孤?”

“嗯?!”

李望舒疑惑擡眸。

聲音像是浸過了春水似的,帶着嬌軟濕潤。

陳妄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平常李望舒可不是這樣的。

“喂,李望舒,你……”

陳妄剛起了個話頭,一道紫鞭,驟然在天際抽開。

李望舒驚惶擡頭,潮紅的臉色,濕潤滾燙的黑眸,直直撞進了陳妄眼裏。

陳妄一愣。

這才明白,李望舒今晚不對勁兒的原因。

“哪個狗東西幹的?”

陳妄臉色頓時就不好了。

李望舒中了藥,他還怎麽問?

陳妄撮了撮後槽牙,轉身便要吩咐:“來人,去請太醫來。”

院門口有內侍立在那裏,聞言,轉身便要去,李望舒卻道:“不,不要太醫,我,我沒事。”

“你确定?”

陳妄皺眉掃了李望舒一眼。

李望舒被折磨的很痛苦。

可她還是艱難點點頭,然後舉起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上次被人設計陷害一事,已經讓李望舒有心理陰影了。

她自然是希望,越少人知道這件事越好。

那架勢,看的陳妄直皺眉。

“唰啦——”

又一道紫鞭抽在天際,緊接着,天上掉起雨點來。

陳妄負手立在原地。

李望舒跌坐在他面前,十步開外,眼神逐漸喪失清明時,李望舒便舉起胳膊,狠狠咬了自己一口,借此保持清醒。

清醒完了,她還要沖陳妄露出一抹虛弱無力的笑:“太子殿下,你自去忙去吧,不用管我。”

“孤才懶得管你呢!”

陳妄轉身走到廊下。

不一會兒,雨勢便大起來了。

噼裏啪啦的雨點敲在瓦上,彙聚成水,從房檐上蜿蜒而下。

陳妄也沒進去,而是負手立在廊下,看着李望舒跌坐在院中。

李望舒今夜,穿了一身鵝黃色的裳裙。

此時跌坐在雨中時,抱膝蜷縮着,像一朵飽受風雨摧殘,卻堅強不屈的小野花。

陳妄嗤笑一聲,喚了人來,吩咐了什麽。

那人立刻領命去了。

雨勢從小變大,又從大變小。

李望舒身上的灼熱,在冷雨的沖刷下,慢慢降了下來。見陳妄還立在廊下,李望舒便知道,他們那事,今夜一定得有個了斷。

李望舒只得撐起身子,搖搖晃晃朝陳妄走去。

陳妄瞥了李望舒一眼,轉身往殿內走。

李望舒跟着他進去,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在她身後蔓延開來。

李望舒剛進去,眼前陡然一黑。

她奮力扒拉下來,才發現,陳妄丢過來的是,一件氅衣。

“多多多謝太子殿下。”

李望舒牙關打顫,裹着那件氅衣,往熏籠旁挪了挪。

陳妄坐在圈椅上,冷冷問:“清醒了嗎?”

“清清清醒了。”

陳妄身子前傾,睥睨着她,冷然一笑。

“既然清醒了,那就來說說我們之間的事。”

李望舒頓時打了個寒顫。

作者有話說:

入V前三天都有紅包的哈明天還有一更,中午十二點,或者兩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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