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黑暗裏, 兩人同時出手。

李望舒雖然跟福滿學過幾招防身術,但基本都需要出其不意,才有得手的可能。

可陳妄本就會武功。

而且在察覺到床上有人時, 陳妄便快準狠出手了。

是以李望舒的簪子, 還沒碰到陳妄時, 已先一步,被陳妄攥住了手腕。

陳妄翻身過來, 反壓住李望舒。

他一把攥住李望舒的胳膊,一把掐住她的脖頸, 厲喝道:“誰派你來的?”

陳妄起了殺心。

李望舒差點被掐的斷了氣,不過好在,她聽出了這是陳妄的聲音。

“太、太子殿下, 是, 是我。”

李望舒艱難開口。

“李望舒?”

陳妄皺眉。

“是,是我。”

雖然是李望舒的聲音,但陳妄還是不放心, 俯身湊近又看了看。

确定是李望舒後,陳妄這才松手。

李望舒頓時咳的震天響。

陳妄面露嫌棄。

他一把撩開紗幔, 下床将殿裏的燈籠點起來。

李望舒咳了好一會兒, 才覺得舒服些。

一擡頭,見陳妄活閻王似的立在床邊,她立刻吓的抱膝蜷縮在一起。剛才被掐住脖子的那一瞬間, 李望舒察覺到,陳妄是真的想殺了她的。

“太太太子殿下, 你, 你怎麽在這兒?”

陳妄盯着李望舒, 滿臉譏諷。

“你睡着孤的床, 問孤怎麽在這兒?”

李望舒一愣。

這是陳妄的寝殿?!

“我我我不知道,這裏是你的寝殿,是康管事帶來的。”

陳妄看見李望舒在這裏時,第一反應,是他們之間那層窗戶紙捅破了,李望舒便上趕着來自薦枕席了。

可見李望舒拼命解釋的樣子,陳妄這才意識到,李望舒可能是真的被康平給坑了。

陳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聲道:“給孤滾進來!”

康平守在殿外。

聽到陳妄叫人時,還愣了一下。

殿下這進去還不到一刻鐘,沒這麽快吧?

但他還是立刻推開殿門,滿臉喜氣進去。

“殿下,可是要……”水字還沒說出口,一個茶盞猛地飛過來,在康平腳下碎開。

康平吓了一跳。

陳妄指着他的鼻子,怒不可遏罵道:“你把李望舒弄來做什麽?”

康平被吓懵了。

他下意識道:“不是殿下您要望舒公主侍寝的嗎?”

李望舒也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看向陳妄。

陳妄這麽狗膽包天的,居然還想讓她侍寝?!

陳妄都要被氣的厥過去了。

“孤什麽時候說,要李望舒侍寝了?”

“殿下讓奴才帶望舒公主下去沐浴,不是讓望舒公主侍寝的意思嗎?!”

陳妄都想找個刀,把康平的腦袋切開,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麽了。

“孤讓你帶她下去沐浴,是因為她身上的濕衣,弄髒了孤的地毯!”

哈?!

康平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看見陳妄随時都能噴火的架勢,康平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次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

康平立刻跪地請罪。

“奴才該死,奴才誤解了殿下的意思,奴才該死!”

說完,砰砰砰沖陳妄磕了好幾個頭。

那聲音,聽的李望舒都覺得疼。

陳妄單手扶額,目光似刀,恨不得在康平身上戳好幾個窟窿。

可不看僧面看佛面。

好歹康平是劉翁的幹兒子,陳妄也不能因為這點事,就要了他的命。

陳妄忍着怒氣,道:“明日回東宮後,自己去領罰,滾!”

康平如蒙大赦,立刻起身退出去了。

李望舒見狀,也忙道:“殿下,那我也先下去了。”

陳妄看見她就一肚子火氣。

不耐煩揮手道:“滾滾滾滾!”

李望舒麻溜走了。

她出去時,康平正在外面,用帕子抹汗。

看見李望舒後,康平忙過來賠罪。

“望舒公主,真是對不住,是奴才連累您了。”

李望舒十分想說,吃一塹長一智,下一次別再自作主張了,不然會害人害己的。

可看見康平額前的紅腫時,李望舒終是将這些話忍了,她搖搖頭,問:“可否勞煩康管事給我重新安排個住處?”

“好的好的,望舒公主您随奴才來。”

康平将李望舒安排到了偏殿裏。

這裏雖然簡陋,但勝在住的安心。

康平将李望舒安置妥當後,便行禮退出去了。

李望舒躺在床上,擡手剛碰到脖頸,便疼的嘶了一聲。

剛才就差那麽一點,她就死在陳妄手裏了。

現在想起來,李望舒都覺得後怕。不過這傷也不算白受。

經過今夜的事,李望舒愈發确定,陳妄是真的不近女色。且他對自己,也沒有那個心思。

那在回國前這段時間,她就是安全的了。

“呼——”

李望舒松了口氣,眼下她是徹底放心了,便擁着被子,沉沉睡了過去。

這廂李望舒是好眠了,可陳妄臉卻黑成了鍋底。

康平将李望舒安置妥當,再回來時,那內侍一見到他,面色焦急跑過來。

“管事,你去哪裏了啊!殿下叫你呢!”

康平一聽這話,忙快步進去。

陳妄面色陰郁坐在桌邊,旁邊有兩個內侍,正在更換床褥被子。

康平上前道:“殿下,您找奴才?”

陳妄橫了康平一眼:“你剛去哪兒了?”

“回殿下的話,奴才剛才去安置望舒公主了。”

“安置李望舒?”

陳妄聞言,擡眸掃了康平一眼。

只這一眼,康平便覺得要壞事。

果不其然,接下來,他就聽陳妄涼飕飕道:“你對她比對孤都盡心,既然這樣,回頭,你就去她宮裏伺候吧。”

康平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他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殿下。奴才六歲就跟着殿下了,殿下明鑒,奴才對殿下,絕無二心啊!”

陳妄倒不懷疑,康平對他有二心。

只是如今,康平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還敢偷偷将人塞到他殿裏來,不給他一點教訓,他是不會長記性的。

康平急急解釋:“只是因為,望舒公主是第一個,能近殿下身的女子,奴才這才對她殷切了些,殿下恕罪,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

陳妄沒說話,只是冷漠坐着,轉動着手中的扳指。

鋪床的內侍,眼觀鼻鼻關心,麻溜将床鋪好後,來到陳妄面前。

“殿下,床已經重新鋪好了。”

陳妄面無表情嗯了聲。

兩個內侍,立刻識趣退下了。

陳妄起身往裏走,剛走到床邊時,他頭也不回道:“孤要睡了,要跪跪外面去。”

康平立刻出去跪外面了。

被夜裏的寒風一吹,康平亢奮了一晚上的那顆心,這才冷靜下來。

旋即,他擡手抽了自己一巴掌,自罵道:“叫你蠢!一高興就忘記東南西北了是不是?”

陳妄的逆鱗,便是女子上他的床。

今夜他竟然糊塗到,将李望舒送上了陳妄的床榻,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呢嗎?!

康平跪在院子裏思過,陳妄已經打算就寝了。

剛走到床邊時,驀的覺得腳下一鉻,陳妄彎腰,從地上拾起一物來。

是先前,李望舒要殺他的那只簪子。

陳妄嗤笑了一聲:“不自量力。”

話落,手一揚,那簪子便飛到了桌子上。

折騰了半晚上,陳妄躺下,剛睡着沒一會兒,便聽康平叫魂似的道:“殿下,該起了,您得去向陛下請安,還得安排回程事宜。”

陳妄眼神陰郁的想殺人。

可到底還是從床上坐起來了,康平一瘸一拐的,指揮着內侍進殿伺候。

自被冊封為太子之後,陳妄便鮮少有起床氣了。

可昨晚他剛躺下,沒眯一會兒,就又被叫醒來之後,陳妄的起床氣就來了,他問起了罪魁禍首:“李望舒人呢?”

康平答:“回殿下,望舒公主在偏殿呢。”

“把她給孤叫過來。”

康平一愣,現在?!這才寅時剛過啊!

可經過昨晚的教訓,康平再不敢輕易開口了。

他忙讓內侍去叫李望舒。

李望舒幾乎是飄着進來的。

她昨天淋了雨,剛睡下沒一會兒,就開始頭疼打噴嚏,好不容易捱過了最難受的時候,正要睡時,有內侍卻急匆匆來報,說陳妄要見她。

李望舒只得拖着病體前來。

就見一群內侍,圍着陳妄,穿衣戴冠穿靴,個個有條不紊。

這天還沒亮呢,陳妄這個狗東西又要幹什麽?!

李望舒強忍着暈眩,問:“不知殿下找望舒來,是有什麽事?”

陳妄這才掀起他金貴的眼皮,掃了李望舒一眼。

就見李望舒面色蒼白,眼底烏青濃郁,她用帕子捂着口鼻,不住打着噴嚏,眼裏迅速有紅暈浮了上來。

見李望舒這樣,陳妄的起床氣,瞬間消了大半。

他問:“怎麽?生病啦?”

“多謝殿下關心,不……阿嚏……”

李望舒揉了揉鼻尖,賠笑道:“不礙事。”

心裏卻在暗罵:這天還沒亮呢!你有話趕緊說,本公主還等着回去睡覺呢!

可陳妄偏不。

他道:“不礙事就好。”

說完,陳妄站起身,大喇喇伸手,讓內侍替他系腰帶。

李望舒站在那裏。

她等了又等,可陳妄就跟沒看見她這個大活人一樣,自顧自讓內侍替他穿戴。

到最後,李望舒實在忍不了了。

“太子殿下,你找我來,究竟所為何事啊?”

“沒事就不能找你來了?”

陳妄反問,一雙丹鳳眼裏,滿滿的皆是戲谑。

李望舒瞬間懂了。

這是陳妄又不想做人了!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李望舒咬着嘴裏的軟肉,擠出一抹笑來:“不是。”

心裏卻早已把陳妄大卸八塊了。

“李望舒。”

陳妄冷不丁喊她。

“你是不是在心裏罵孤呢?”

“怎麽會呢?”李望舒搓牙假笑。

我在心裏殺狗呢!

陳妄将李望舒的心思看的門兒清。

可他不在乎,在心裏罵就罵呗,反正憋屈的是李望舒,又不是他。

李望舒最開始,心裏還在罵陳妄。

可罵着罵着,她站着都快要睡着時,突然就聽到陳妄道:“孤這裏不缺門神。”

李望舒一個激靈醒了。

就見陳妄已經穿戴整齊,往外走,李望舒以為,自己終于能回去補覺時,就聽陳妄又道:“送她回去。”

陳妄,你是一輩子不想做人,只想當狗了是不是?

本公主告訴你,狗都沒有像你這麽欺負人的,你這個……在心裏罵到一半時,李望舒突然愣了下,轉頭問身邊的內侍:“陳……太子殿下,剛才說什麽?”

李望舒被折騰的夠嗆,一時沒反應過來。

內侍道:“殿下說,讓人送您回去。”

“哦。”李望舒當即裹緊披風,就朝外面沖。

眼下天快亮了,正是各處換崗的時辰。

再加上有東宮的宮人在,李望舒一路暢通無阻回了冬青苑。

抱玉和福滿一宿沒睡。

看見李望舒回來時,兩人急急跑過來:“公主。”

行宮各處都是緊挨着的,李望舒怕他們這邊的動靜,吵醒了其他人,便沖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先進去再說。”

抱玉扶着李望舒進屋內。

福滿忙倒了熱茶來,一盅熱茶下肚,李望舒才覺得,身體暖和了些。

“公主,陳國太子有沒有為難您?”

抱玉今日來了葵水,疼的下不來床,李望舒便沒讓她跟着自己,只帶了福滿。可最後,卻是東宮的人來說,李望舒今夜宿在那邊,不回來了。

要不是來的人說,讓李望舒讓他過來的,抱玉和福滿,能當場殺到東宮去。

“陳妄沒為難我,那件事也圓滿解決了。”

李望舒又喝了盅熱茶,才道:“此事說來話長,等會兒我們便要回宮了,你們先收拾東西,回去我再同你們細說。”

抱玉和福滿聽李望舒這麽說,便都沒再問了。

福滿去收拾東西,抱玉則服侍李望舒又換了身衣裳。待他們收拾妥當時,剛好有人來通知她們,準備要出發了。

李望舒帶着抱玉和福滿,一同朝馬車走去。

路上碰巧遇見了戚紅纓和柳依依。

戚紅纓見李望舒面色不佳,不由道:“你臉色不好,生病了?”

說着,指尖娴熟搭上了李望舒的腕間。

柳依依滿臉好奇。

“哎,紅纓姐姐,你還會診脈啊!你好厲害啊!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嗎?”

短短三天,柳依依俨然已經成了,戚紅纓的衷心擁護者。

“在軍營裏,有跟軍醫學過。”

戚紅纓答完,又沖李望舒道:“你身體剛痊愈,眼下又染了風寒,一旦成氣候了,會很麻煩。這樣,你先上馬車,我找太醫給你拿藥去。”

說完,不等李望舒開口,戚紅纓便轉身快步走了。

柳依依湊過來,滿臉崇拜道:“望舒公主,我覺得,紅纓姐姐好厲害呀,她要是個男子,我一定要嫁給她。”

李望舒被柳依依的話逗笑了。

不過憑心而論,戚紅纓這人,确實很好,她雖灑脫不羁,但對人卻是赤誠以待。她們雖只剛認識不久,但上次她被六皇子刁難時,戚紅纓二話沒說,就挺身相救了。這次發現自己生病了,她也當即去幫她拿藥了。

她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呀。

“哎,容容。”

李望舒回過神來,就見柳依依拼命向前面揮手。

李望舒轉頭。

只看到姜容容倉促上馬車的背影。

柳依依嘟囔道:“容容也不知道怎麽了,先前我去找她想跟她說,我帶了雙陸來,回程我們四個人坐,可以打雙陸玩。可被她的侍女攔住了,說容容還沒起呢!剛才我叫她,她也不理我。望舒公主,你說,是不是因為,我這兩天老追着紅纓姐姐,容容她生我的氣了呀?”

柳依依嬌軟純良,不自覺就想讓人寵着她。

那些糟心事,李望舒不想讓她知道,便道:“或許是她身體不舒服吧,身體不舒服的人,需要靜養的,你就別過去打擾她了。”

“哦,好吧。”

柳依依又問:“那你要跟我和紅纓姐姐坐一輛馬車麽?我們三個打雙陸呀?”

“咳咳咳咳……”

李望舒苦笑道:“我這樣,就算了吧。”

待陳帝登上禦辇後,一行人順着官道,往皇宮回。

李望舒昨晚一宿沒睡好,剛上馬車,就窩進榻上補覺了。

中途被抱玉叫醒過一回,是戚紅纓将藥送來了,李望舒喝完之後,又睡過去了。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進了華京,又進了陳國皇宮。

“公主,到了,我們該下馬車了。”

抱玉将李望舒喚醒。

李望舒迷迷瞪瞪坐起來,醒了會兒神,才被抱玉扶下馬車。

今日是個豔陽天,甫一下來,李望舒就被太陽刺的眯了下眼睛。

她們主仆三人徑自回了月嫦宮。

李望舒目标明确往床上撲去,抱玉和福滿則收拾起殿中來。

因為喝藥及時,李望舒睡一覺醒來,便覺身上松快了不少,抱玉進來給她送粥時,又打聽起昨夜她在東宮的事。

李望舒便悉數告訴她了。

“這不成,公主,您是金枝玉葉,怎麽能委屈給陳國太子做側妃呢!”

“別慌,這只是權宜之計而已。”

李望舒安撫抱玉:“而且就是說說而已,等兩國盟約到期,我們就回李國了,別怕啊!”

他們這廂正說着,福滿從外面進來。

他掏出一封信,遞給李望舒:“公主,這是四公主給您的信。”

皇姐的信?!

李望舒忙坐起來,接過信,三下五除二拆開,一目十行掃過去。

抱玉耐心等在旁邊。

待李望舒看完之後,才問:“公主,四公主在信上怎麽說?”

“皇姐說,融春歡的事,她會查的。還說母皇如今越來越器重她了,将許多事都交給她辦了,她會從中周旋,讓我們六月平安歸國。”

一聽到這個消息,抱玉和福滿頓時喜笑顏開。

他們國主膝下子女雖多,但遲遲沒立皇太女。

如今聽四公主那意思,女皇陛下既然越來越器重她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女皇陛下有意立四公主為皇太女呢?

李國四公主是李望舒的親姐姐。

若她被立為皇太女了,那李望舒六月歸國,便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太好了!太好了!”

抱玉和福滿欣喜異常,李望舒的心情,也因為這封信,突然變得好了起來。

眼下她和陳妄之間的事,已經有了解決之法,也不用擔心六皇子,再來騷擾她了。

而四公主這封信,也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只要她能堅持到六月,那她就可以回國了。

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亦或者是戚紅纓的藥給的及時,李望舒這次的風寒,很快就好了。

而在她風寒好的第三天,福滿又帶來了兩個大消息。

第一個消息,是姜容容被六皇子納做側妃了。

“什麽?!”

抱玉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打翻了茶碗。

若在之前,抱玉或許還會同情姜容容。

但自從知道,在行宮時,姜容容幫六皇子設計李望舒時,抱玉頓時就對她好感全無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抱玉只覺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活該!這就叫害人終害己!”

李望舒微微蹙眉。

她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兒。

六皇子那人,強取豪奪的事幹了不少。

可他從來不會對那些姑娘負責,這次怎麽會突然納了姜容容做側妃?

李望舒問:“最近幾日,宮中可有關于六皇子的什麽傳言?”

抱玉一聽這話,生怕李望舒心軟。

她忙道:“公主,您可不能心軟啊!”

心軟麽?她為什麽要心軟?

姜容容是她在陳國,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她性子懦弱,李望舒不怪她。可她千不該萬不該,為虎作伥,試圖幫六皇子來害她。

若非陳妄突然插了一腳。

那麽那晚,被六皇子抓去的人,就是她了。

一個人可以善良。

但不能善良到沒有底線。

李望舒看向福滿。

福滿撓了撓頭:“關于六皇子的傳言,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聽說,好像咱們從行宮回來的第二天,六皇子不知犯了什麽錯,陳帝直接下令将他杖則三十,罰俸半年了。”

陳帝一向偏愛六皇子。

平常連重話都鮮少說,這次卻下令杖則他,看來問題就出在,六皇子犯的錯上了。

不過這些事,與她無關。

李望舒也不想費力打聽,便拿了個果子,在手上扔着,又問:“還有一個消息,是什麽?”

“哦,今晨太後下旨,為太子殿下和戚紅纓賜婚了。”

“吧嗒——”

李望舒手中的果子掉到了地上。

不過也是意料之中的。

短暫的驚訝過後,李望舒又恢複如常了,她道:“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福滿出去了。

抱玉有些不放心李望舒:“公主……”

“我答應陳妄,做他的側妃,就是個權宜之計,又不會真的去給他做側妃,他跟誰成婚,都跟我沒關系的。”李望舒打斷抱玉的話。

抱玉見她不像是在撒謊,這才松了口氣,轉身走了。

等到殿內只剩下她一個人時,李望舒哀怨嘆了口氣。

陳妄娶誰,她都不在乎,只是為什麽要是戚紅纓呢!戚紅纓武功好,性子又爽利,她還想跟她做朋友呢,現在這麽一整,她們以後,還怎麽做朋友呢!

“唉——”

李望舒嘆了口氣,幽怨的想。

眼下這個時候,為什麽不是在李國呢!

在李國,從來沒有兩個女子,會因為一個男人而絕交翻臉的。

一個原因是李國男子多,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在李國女子眼裏,男人是排在最末端的,比他重要的東西多得去了。

可是在陳國卻不一樣。

陳國女子需要依附男子生存,為了一個男子,親姐妹反目成仇的事,李望舒親眼見過。

“唉——”

李望舒正要繼續嘆氣時,她突然想起來:不對啊!她已經跟陳妄商定好了,在他娶戚紅纓之前,不讓戚紅纓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關系的。

那便意味着,在她離開陳國之前,她跟戚紅纓,還是能做朋友的。

這樣一想,李望舒頓時又開心起來了。

可讓李望舒怎麽都沒想到的是,太後賜婚的這天夜裏,天剛擦黑,東宮的內侍,就來月嫦宮了。

那內侍道:“我們殿下,讓奴才來接望舒公主過去。”

福滿和抱玉,一聽這話,頓時齊齊變了臉色。

上次李望舒不是說,她已經穩住陳妄了嗎?這大晚上的,陳妄怎麽還派人來接她啊!

“公主?”抱玉和福滿,齊齊看向李望舒。

李望舒也怔了下。

不過她也沒多想,只以為陳妄又閑的無聊,不想當人了。

安撫完福滿和抱玉後,李望舒便一臉單純的,跟着東宮的人去了。

李望舒:姐妹比男人重要。

陳妄:你過來,我們今晚深入交流一下。

作者有話說:

李望舒:姐妹比男人重要。

陳妄:你過來,我們今晚深入交流一下。

ps:7號要上夾子,6號就只更這個肥章啦,7號的更新放在晚上十一點,到時候應該也是個大肥章,明天再來捉蟲,晚安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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