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更)

“李望舒?”

看着一身茜紅色織錦裙, 卻戴着頭盔的人,陳妄不确定叫了聲。

面前人小雞啄米般點頭。

頭盔上的紅纓,随着她的動作, 還滑稽可笑的晃了晃。

陳妄又氣又怒。

他沒好氣罵道:“你怎麽不幹脆整個全套來?”

“可以嗎?”

李望舒一臉躍躍欲試。

陳妄氣的下颌骨繃緊。

他一掌拍在桌上, 怒道:“李望舒, 你今天出門,是把腦子, 忘在月嫦宮了嗎?”

李望舒:“……”

“還不快把你頭上那個玩意,給孤摘下來。”

陳妄被她氣的肝疼。

“哦。”

李望舒極不情願, 将頭盔取下來。

然後拿眼睛去瞄陳妄,卻不想,被陳妄抓了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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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妄冷笑一聲。

“怎麽?看孤有沒有被你氣死, 或者讓你滾?”

李望舒眼裏, 頓時閃過一抹心虛。

她假笑道:“怎麽會呢?我怎麽可能是那種人呢!”

“不是就給孤滾去沐浴。”

“哦,好的。”

李望舒如喪考妣往淨室走。

她本想着,以陳妄的脾氣, 看見她這身裝扮,定然會怒不可遏讓她滾。

可誰曾想, 竟然失策了。

“兩刻鐘之內, 你要是還沒出來,孤不介意,親自去請你。”

陳妄陰恻恻的聲音, 在身後響起。

李望舒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個好字。

這次服侍李望舒沐浴的,還是吉祥。

每次沐浴後, 李望舒都得穿, 東宮給她準備的衣物, 且身上不能戴任何首飾, 就連簪子都不行。

自己這樣,跟羊入虎口,有什麽區別啊。

李望舒滿臉絕望。

她磨磨蹭蹭,一直拖到即将滿兩刻鐘時,才慢吞吞出去。

陳妄坐在桌邊。

見李望舒出來時,眼臉耷拉着,渾身上下透露着‘堪比上墳’四個字。

陳妄額頭的青筋迸了迸。

“過來。”

李望舒一步一步朝他挪過來。

滿臉寫着不情願。

陳妄壓下心底的怒氣,煩躁開口。

“孤允你一件事。”

哈?!

李望舒茫然擡頭。

陳妄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

李望舒一時沒反應過來。

而陳妄也懶得解釋。

他怒目瞪着李望舒:“怎麽?不想要孤的承諾?既然如此,那就……”

“要要要。”

李望舒一下子撲過來。

結果因為太過激動,不小心踩到了裙擺,她直接跌進了陳妄的懷裏。

陳妄:“……”

李望舒尴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是轉念一想,他們倆都這樣那樣過了,現在也沒有矯情的必要了,李望舒眼睛發亮看着陳妄。

“什麽事都可以嗎?”

顯然這是陳妄對于,上次差點掐死她的賠禮。

李望舒瞬間變得欣喜起來。

如果什麽事都可以,那她可以申請,現在就回李國嗎?!

或者,她想換戚紅纓庇佑。

跟陳妄在一起太危險了。

陳妄冷哼道:“你想得美。”

李望舒眼裏的光芒,都跟着黯淡了。

陳妄靠在椅背上,拇指在李望舒腰上摩擦着,又懶散開口:“視事而定,你先說,你想做什麽,孤再決定,要不要應允。”

依陳妄的狗脾氣,剛才自己想的那兩件事,哪個他都不可能會答應。

李望舒垂着頭,表情低落。

“那我沒什麽想做的了。”

随着低頭的動作,李望舒的發梢,在陳妄腕間滑過,隐隐有些癢。

陳妄搭在李望舒腰上的那只手,驀的收緊,而後在李望舒還沒反應過來時,便突然将她抱起來。

李望舒驚呼一聲,條件反射性摟住陳妄的脖子。

“你你你你幹什麽?”

陳妄抱着她,往床邊走。

聞言,斜睨了李望舒:“你覺得,孤讓你來東宮,是和你純聊天的?”

李望舒:“……”

陳妄欲将李望舒放在床上。

李望舒看見了床邊的金手鏈,顯而易見,那是陳妄給她準備的。

這個狗東西。

之前用絲縧綁自己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想鎖住自己。

李望舒瞬間不願意下來了。

她像只粘人的貓一樣,胳膊緊緊抱住陳妄的脖頸,死活不松手的同時,同陳妄道:“這個太鉻人了,我不戴。”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下來。”

“我不。”

李望舒摟着陳妄的脖頸,輕晃着撒嬌。

“太子殿下,你是我在陳國唯一的倚仗了,我怎麽可能會害你呢!再說了,我就是個弱女子呀,上次你夢魇的時候,單手都差點掐死我,你忘了麽?”

上次那事,确實是他的問題。

陳妄冷着臉:“孤清醒的時候不會。孤再說最後一遍,下去。”

李望舒不下去。

她甚至又将陳妄摟緊幾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誰信呢!

但李望舒面上,卻依舊一派乖巧。

“是呀,殿下夢魇時,都能單手差點掐死我,你清醒的時候,若望舒有什麽壞心思,那你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制服望舒呀。”

李望舒說着,又晃了晃陳妄的脖子,聲音似嗲帶嗔:“殿下,求求你啦。”

最後那句話說完,李望舒都被自己做作的聲音,惡心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陳妄卻沒什麽反應,他問:“當真不想戴?”

李望舒見有戲,她立刻道:“我真的不想戴。”

“那就不戴了。”

李望舒愣住了。

陳妄什麽時候,這個好說話了?

李望舒茫然躺在床上。

陳妄的手,已經有條不紊在解她的衣帶了。

驀的一涼。

電光火石間,李望舒突然反應過來。

她立刻道:“你還欠我一件事。”

“你剛才已經用過了。”

李望舒:“!!!”

“不是,,這個不……”

陳妄忍無可忍道:“李望舒,閉嘴,張嘴。”

之後的話,悉數成了嗚咽聲。

廊外燈影晃呀晃呀,屋內紗幔上的流蘇,也與之遙相呼應。

李望舒覺得,她要死了。

今夜的陳妄,顯然跟兩次不同。

第一次,她中藥了,醒來之後,除了覺得渾身疼之外,其餘的毫無印象。

而上一次,雖然他們都清醒着,但陳妄只會橫沖直撞,李望舒活像是在受刑。

不過,上次好歹很快就好了。

可這次,受刑的這個過程,格外的漫長。

而且陳妄不是刮一刀就完事了,他還要反複的刮好幾刀。

中途,李望舒試圖逃跑,卻又被陳妄給抓了回去。

最後,李望舒索性破罐子破摔。

憑什麽她單方面被折磨?要不好,大家一起不好。

最後雲消雨歇時,陳妄從床上下來時,後背上,全是長長的指甲印。

而李望舒則躺在床上,整個人像是從水裏剛撈上來的一樣,鬓發濕潤,眸光渙散喘息着。

陳妄去沐浴了。

李望舒沒敢久待,她顫巍巍從床上爬起來,看着已燃燒過半的蠟燭,在心裏把陳妄罵了個遍。

然後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裳,穿戴整齊後,艱難朝殿門口走去。

吉祥和康平都守在外面。

一見到她出來,兩人忙上前去行禮。

李望舒已經累的說不出話來了。

她只看了康平一眼,康平立刻道:“水已經備好了。”

“多謝。”

李望舒艱難開口,又沖吉祥道:“你扶我一把。”

“是。”吉祥忙上前扶着李望舒,将她帶去了偏殿。

陳妄沐浴過後再出來時,殿裏已經看不見李望舒的身影了。

康平知道陳妄的習慣。

在李望舒走後,他便親自帶人,進來給陳妄換被褥。

陳妄坐在榻上,身上還散發着潮氣,但臉卻臭的不行。

康平心裏不由得納悶。

瞧李國公主剛才那樣,應該是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那陳妄臉色為什麽這麽難看?!

難不成,是因為不和諧?!

康平偷偷看了陳妄好幾眼。

他們殿下一直厭惡女色。

當年就連皇後送來的引事女官,也被他一劍殺了,想來男女之事,他應當是不知道的。

而李國公主那邊,雖然有兩個宮人。

但那兩個宮人,只把她當公主看,應當也不會同她說,這些風月事。

這樣一想,康平越發肯定,陳妄不高興,是因為這個原因。

“你站在那兒當擺設嗎?!”

陳妄冷不丁開口。

康平回過神來,就聽陳妄磨牙嚯嚯道:“你替孤給李望舒送樣東西去。”

作者有話說:

晚上還有一更(真的有,已經在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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