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鹿知微掏出手機, 打開APP，點進抽獎那條微博。
她把手機放到桑晚慈面前，向她展示粉絲們的無情哈哈哈。
[@又下雨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笑不活了
[@小貓咪的最愛]：應寶你加碼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哈哈哈哈.JPG】
[@又是沒有奇遇滴one day]：澤澤, 媽媽今年的快樂都是你給的，謝謝[狗頭]
[@背棺人生]：哈哈哈哈哈我笑到方圓百裏的聾子都跑過來捂我的嘴！不許轉送，你給我一頁頁學完！來年高考，我要看見你金榜題名！[狗頭][狗頭][狗頭]
[@怎麽又要想名字咧]：臣附議, 臣加一！！！
桑晚慈：“……”
她緩緩擡起頭看向站在另一側的應息澤。
他現在就像一塊被雕過的木頭, 臉上的笑容硬邦邦，沒有半點真誠可言。
太苦澀了。
和鹿知微當初因為腳軟突然給她雙膝跪地時的笑容有的一拼。
只能說他們兩個在某些方面上，确實很像姐弟……
鹿知微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應息澤這手氣。
說好吧，好像也不是很好，不然也不會挨到這一記回旋镖。
說不好吧，偏偏又能再那麽多條轉發裏脫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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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知微在心裏感慨：真是個令人不知道該不該同情的寶啊……
她想了想, 還是擡手按了按應息澤的肩膀，努力安慰了一下：“往好處想。”
應息澤看向她。
鹿知微摸着下巴：“至少……省了一趟郵費？”
應息澤滿臉無語：“……這倒也不用省。”
突然，應息澤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嗡嗡作響。
似乎有人在不停地給他發消息。
他拿出一看。
——呵，鹿思嬌。
[鹿思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鹿思嬌]：sos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笑的事情，笑不活了
[鹿思嬌]：不要浪費這些教輔書，要不你重讀高三吧, 逐夢清華北大
[鹿思嬌]：我可以勉為其難每天監督你做十頁【害羞.JPG】
感謝發達的科技, 感謝互聯網讓她可以在千裏之外，第一時間趕過來哈哈應息澤。
她今天真的非常快樂，快樂得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應息澤]：……
[應息澤]：嬌嬌啊，哥哥送你份禮物吧？
屏幕另一頭的鹿思嬌瞬間警覺。
[鹿思嬌]：我不要
[應息澤]：要嘛要嘛
[應息澤]：你上次生日，哥都還沒給你補生日禮物，這回就補上吧
[鹿思嬌]：不要【略略略.JPG】
[應息澤]：一位名人曾經說過一個人的痛苦不是痛苦, 兩個人的痛苦才叫痛苦
[鹿思嬌]：哪位名人這麽說過？
[應息澤]：不才，正是在下
[鹿思嬌]：……
[鹿思嬌]：【你在放什麽厥詞！.JPG】
應息澤忽然找到了樂趣，捧着手機噠噠噠打字，表情開朗不少。
鹿知微見狀，雖然不知道他在和誰聊天，但心情好了就行，也就随他去了。
她扭頭和自己的女朋友找了個人少的角落準備偷偷談戀愛。
金秋獎之後，她們好一段時間沒見了，說不想對方都是假的。
只不過她失算了，有桑晚慈在的地方，怎麽可能會存在人少的情況？
換完位置後，光是來找耀眼女主桑晚慈搭話的人就來了三波。
不過鹿知微也不孤獨。
頂着男主光環，前不久又拿了獎項，人氣小有提升的她，如今也有男男女女陸陸續續上前搭讪交友。
總之兩人想安安靜靜，偷偷談戀愛是做不到了。
過了一會就輪到演員們上臺接受采訪了。
沒有人問刁鑽的問題，沒有人給別人難堪。
臺上臺下一團和氣。
鹿知微因為小荷一角拿下最佳女配角，所以被采訪的次數不少。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小心又謹慎，終于沒有了一開始那般無措。
溫瑤坐在臺下看着她，只覺恍如隔世。
她們剛認識的時候，她和鹿知微還是個什麽都沒有的人呢。
那時候她們連資源也不能挑，基本上有的演就謝天謝地了。
萬萬沒想到，她抱着拼一把的心态遞給導演的簡歷，居然能誤打誤撞成就今天的鹿知微。
她高興地喝了口果汁。
——知微姐，你以後可一定要越來越好啊，這樣我可就是大明星的經紀人啦！
…
慶功宴結束。
剛聚在一起沒多久的倆人又要分別，各自奔向自己的工作。
臨走前，倆人坐在酒店後門無人經過的路燈下說了會話。
鹿知微抓住桑晚慈的手，千叮萬囑：“注意身體，好好休息，不要太累。”
桑晚慈乖乖點頭：“你也是。”
鹿知微很想摸摸她的臉，但還是忍住了：“下次見面是不是就是你的生日啦？”
桑晚慈颔首。
鹿知微真誠祈禱：“希望你那一天不忙。”
去年桑晚慈的生日正好是在《鳳》的拍攝期間。
但那一天桑晚慈又正好離組趕通告，所以并沒有在劇組過生日。
再者說，那會兩個人還沒多熟，就算桑晚慈在劇組過生日，鹿知微也就是個站在旁邊吃塊蛋糕的路人甲。
最多是和桑晚慈說過話的路人甲罷了。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是女朋友給女朋友過生日。
甜蜜，親近，她們是彼此的不可或缺。
“我會盡量把那天安排出來，”桑晚慈用溫柔的目光凝望着她，輕聲道，“只和知微一起過。”
鹿知微聽得彎起圓溜溜的眼睛：“那我就等着給我們桑老師慶祝生日啦。”
桑晚慈點點頭，指腹輕柔擦過鹿知微的手背。
沉吟片刻，她張了張唇。
卻在這時，小球遙遙喊了一嗓子：“小桑，走啦，張姐來啦！”
思緒猝然被打斷。
桑晚慈默了默，依依不舍地起身。
“我走了。”
鹿知微看着她，點頭：“好，路上小心。”
桑晚慈望着她的眼睛。
明明嘴上說着“好”，可眼裏又是滿滿當當的眷戀不舍。
桑晚慈忍不住伸出手去擁抱眼前的愛人：“知微要想我。”
鹿知微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小小地吓了一跳，又情不自禁回抱她。
她不敢在外表露出對對方喜歡，只能當這只是朋友之間的擁抱一樣平常。
“會想你的，”她滿含愛意地說，“每天都在想。”
輕輕拍了拍桑晚慈的背：“去吧，小球和張姐在等你。”
“嗯。”
“到了記得給我報個平安。”
“知微也要記得給我報個平安。”
“嗯嗯，我會的啦。”
“今天也很喜歡你。”
她突然聽見桑晚慈這麽說。
“比昨天還要喜歡你。”桑晚慈在她耳邊溫柔大方地訴說自己的愛意。
鹿知微聽得心都軟得一塌糊塗。
善于表達愛的孩子，怎麽能讓人不喜歡她呢？
“我也喜歡晚慈，特別喜歡。”
桑晚慈心滿意足。
“走了。”
鹿知微站在原地一邊等溫瑤開車過來，一邊目送她離開。
桑晚慈跟着小球去找張纖蕊的車。
她很想回頭多看鹿知微幾眼，卻只能硬生生忍住。
——偷偷戀愛，真是太折磨人了。
目睹兩個人依依惜別的小球邊走邊道：“小桑啊，你跟知微姐……”
桑晚慈側首，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是什麽？
是被發現了嗎？
那她要否認嗎？
可她的心又不是那麽想在熟人面前否認她們之間的關系……
然後她就聽見小球羨慕道：“關系也太好了吧！”
桑晚慈：“……”
小球：“我要是跟知微姐關系也這麽好，那是不是我想吃什麽她都會給我做啊？”
桑晚慈：“……”
她擡起手按住小球的腦袋，仿佛想把她這個想法給按回去。
“別想。
“有我在，你現在也有口福。”
這種關系讓她和鹿知微來就行了，別人就算了。
這是限定的，只能一對一，多了不行，她不準。
小球覺得她說得對。
有她在，她确實可以蹭飯。
這好像也不錯！
…
鹿知微上了車才隐約想起來一件事。
剛剛在路燈下，桑晚慈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她說，又沒來得及說？
她掏出手機給桑晚慈發消息。
[鹿知微]：晚慈，你剛剛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她女朋友回複得很快。
[桑寶寶]：有。
[桑寶寶]：想跟你說，如果準備好了就告訴我。
鹿知微一下就接上了桑晚慈的腦回路，飛速領會到她說的“準備”是在指什麽。
她默默看向窗外。
耳尖悄然無聲地紅了。
她覺得自己的臉皮果然還是太薄了。
就像獲獎的那天晚上。
明明被睡的人是桑晚慈，結果她的臉比桑晚慈的紅多了……
啊……丢人。
白長了年齡，臉皮還沒一個小朋友厚。
但話說回來，她們剛完成生命大和諧就因為工作分開，今晚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結果短暫地相處之後，連一個吻都沒來得及送給對方就又走了。
聚少離多，總顯得相處的時間格外寶貴。
說不想着和對方親熱，其實很虛僞。
她想，比任何人都想。
一閉上眼就是桑晚慈桃腮帶暈地喊着她的模樣。
心神鼓蕩，不受控制。
然後她的臉又更紅了。
為自己的想法感到萬分羞澀，老臉紅得不行。
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回複桑晚慈。
[鹿知微]：我知道了，會告訴你的……
溫瑤抽空看了她一眼。
就看見她手機貼着額頭，臉紅得不行。
“？”溫瑤開口關切道，“知微姐，你臉好紅啊，是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鹿知微：“……”
她放下手機，強裝鎮定地看着窗外：“不用，我只是……想好了不好意思的事情。”
“什麽事呀？”
“哎呀你這孩子，不要亂好奇，好好開車！”
……
沒有女朋友在的時候，鹿知微除了工作就是練琴，額外還要發練琴視頻，供沙雕粉絲們監督。
為了不被誤會是個鋸木頭的，她也是煞費苦心。
同時被監督的還有應息澤。
沙雕網友天天都帶着狗頭在他微博底下打卡問他今天做了多少《五三》。
為此應息澤還發過自己戴着眼鏡做《五三》的圖。
圖裏的人臉洗得幹幹淨淨，額前碎發清清爽爽，再配上一副細框眼鏡，少年氣十足。
他就因為這張照片，還被一部校園劇找了，誤打誤撞開拓了新的戲路。
鹿知微也只能感慨他這運氣真是太絕了。
不過她的運氣顯然也不差。
因為和桑晚慈拍了《問仙門》，所以被郭慧和編劇盯上，甚至邀約二搭，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郭慧把她們拉了一個群聊。
在群聊裏，郭慧和編劇表示原本看她和桑晚慈戲裏戲外的互動就覺得很般配。
《鳳》這部劇出來之後，她們就覺得她倆更般配了，般配得不拍一部同性題材就是在暴殄天物。
鹿知微覺得誠惶誠恐。
桑晚慈覺得理所應當。
——沒錯，她們就是最般配的，沒有人能比她更配知微。
郭慧說等所有演員都邀請确定了，會組織一次聚會。
屆時請她們務必到場，大家坐下來好好聊聊。
時間約摸在十二月份。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應好。
……
日子一天天過去。
轉眼就到了十一月份。
安市也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鹿思嬌戴上姐姐送的生日禮物，和室友跑到樓下看雪。
打打鬧鬧，歡聲笑語皆被定格在照片裏。
她大大方方地把照片貼在朋友圈。
鹿知微刷朋友圈時給她點了贊，讓她注意保暖。
然後她想起了另一個妹妹。
擁有獨特含義，最親密無間的好妹妹。
放下手機，她扭頭看向窗外洋洋灑灑的白雪。
雪夜寂靜悠長，思緒也悠悠蕩漾。
整個十一月份，她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忙碌。
但在這個月份裏，重要的事情多了一件。
——桑晚慈的生日。
她特地為了桑晚慈把那一天空出來。
不過前一天有工作，得工作完才能去陪桑晚慈，就是不知道桑晚慈的安排如何。
也不知道她的小女朋友今年會不會忙到連過生日的時間都沒有……
她正在走神看雪，手心裏的手機突然響了兩聲。
[桑寶寶]：【圖片】
[桑寶寶]：寶寶，下雪了。
鹿知微眉眼彎彎，拍了張下雪的照片給她發過去。
[鹿知微]：我也在看雪
[鹿知微]：【抓住親親.JPG】
桑晚慈又學她，也給她發了一個“抓住親親”的表情包。
[鹿知微]：我家寶寶這個月檔期怎麽安排呀？
在桑晚慈這個小朋友持之以恒地熏陶下，她現在喊桑晚慈“寶寶”已經無比順嘴。
反正桑晚慈本來就是比她小四歲的寶寶。
[桑寶寶]：張姐說給我生日放假。
[桑寶寶]：因為姑姑今年要陪我過生日。
孟憐玉已經是業內大佬，又是張纖蕊的朋友。
她說話，張纖蕊不可能不聽。
鹿知微愣了一下。
孟憐玉要陪桑晚慈過生日，那她就沒必要跟着去了。
她終歸還是個外人，不方便參加人家裏頭的聚會。
今年陪女朋友過生日的計劃終究還是落空了。
[鹿知微]：孟老師要陪你一起過就更好啦
[鹿知微]：趁這個機會，你好好玩，好好放松
[鹿知微]：明年我再陪你一起過
[鹿知微]：【抓住親親.JPG】
[桑寶寶]：不用明年，今年就可以陪我。
[桑寶寶]：姑姑只是要跟我一起吃頓飯，不會陪我一整天。
[桑寶寶]：姐姐，我想見你。
“姐姐”這兩個字一出來，鹿知微就知道自己輸了。
她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桑晚慈在跟她撒嬌。
乖巧又可愛，軟得不講道理。
[鹿知微]：見見見，我家寶寶說見就見！
別說見面，有這樣的女朋友，要她把心剖出去給她看都行！
屏幕另一頭，桑晚慈欣然笑了笑。
指尖落在屏幕上：[你到時候去我家裏等我回來，就這麽說定了。]
等鹿知微回複完，她熄滅屏幕，轉頭看向車窗外。
那天她可一定要把這段時間漏下的親密都一一補回來。
接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甲。
又看了看前排的小球。
“有指甲鉗嗎？”她如此問道。
……
溫瑤向公司申請給鹿知微調配助理，結果失敗了。
上面覺得鹿知微還不到需要特別配一個助理的時候。
還讓她不要浪費公司資源。
溫瑤想不通又不服氣。
憑什麽不行？
周玲玲當配角的時候都有助理！還是兩個呢！
那會子怎麽不說浪費資源了？！
而且周玲玲連最佳配角都拿不到！！
“過分，狗公司！”溫瑤氣到跺腳。
鹿知微心态很好，把熱咖啡推到她面前：“消消氣，消消氣。不就是個助理嗎？沒有也無所謂，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還有小聲一點點，別人都在看你。”
“可是有個助理陪着你會更方便啊！”
溫瑤氣得腮幫子圓鼓鼓的，小聲比比。
“臭公司，沒有大局觀，你實力這麽強，不捧你卻捧周玲玲，難怪那麽久還是個小公司！”
她突然很後悔當初選盛悅文化了。
鹿知微不慌不忙：“我跟周玲玲不一樣嘛。”
溫瑤想了想，确實不一樣。
周玲玲有靠山，有資方捧着不缺錢，輸了也沒關系。
鹿知微什麽都沒有，盛悅些許就是因此不敢在她身上賭，怕輸得血本無歸。
再加上周玲玲的确也被資源捧起來了，所以上面幹脆就一捧到底。
一定是這樣。
溫瑤摸着下巴猜測。
她往沙發裏一癱：“神啊，求求給盛悅來個開眼的領導人吧……”
她的藝人這麽好，不能就這麽被埋沒了啊！
否則就是老天無眼！
鹿知微倒是一點也不急，因為急也沒用。
她無法影響管理層的決策。
或許就如溫瑤所說，得換個領導人才行。
“不說這個了，知微姐，你琴練的怎麽樣了？”溫瑤問。
鹿知微想了想，撓了撓臉：“嗯……能聽出是在拉小提琴了？”
溫瑤：“……”
這一定是某個沙雕網友的評論。
……
桑晚慈生日當天下了一場大雪。
整個安市銀裝素裹，寒意料峭。
鹿知微原本打算早點去桑晚慈家裏等她，結果被工作意外拖住腳步。
有個工作提前了，她需要今天就做完。
值得慶幸的是，桑晚慈現在有孟憐玉陪着，并不需要她急急忙忙趕回去。
于是她向合作方表示沒有關系，她會盡力配合。
早點收工下班，才能早點趕回家等女朋友！
不過在那之前，她也沒有忘記給女朋友發消息說明情況。
…
孟憐玉覺得自己應該給乖侄女好好過個生日了。
于是早早的，她就在安市最好的餐廳訂了一個包間。
姑姑和侄女吃飯，她不希望有外人打攪。
桑晚慈顯然也是這麽想的。
簡雅大氣的餐廳包間裏，就她們姑侄倆面對面坐着。
“今年有點不知道送你什麽好，”孟憐玉把一個小禮袋放在桑晚慈手邊，“可能會和以前重複，希望我的好侄女不要介意。”
車子、房子、珠寶首飾等等，能送的她都送過了。
現在要她想起什麽有新意的禮物，她也想不起來，桑晚慈本身什麽也不缺。
再者說都是一家人了，搞那麽多花裏胡哨的做什麽？
桑晚慈倒不在乎這些：“姑姑為我做的事情比禮物更貴重。”
孟憐玉的支持，給了她逐夢的勇氣。
也是孟憐玉的幫助，她現在才能一身輕松地坐在這裏，而不是面對她爸的臭臉。
“乖，”孟憐玉笑了笑，接着想起件事，“啊對了，你的綜藝我給你爸看了。”
桑晚慈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孟憐玉靠着椅背，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自己的耳環：“反應嘛，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反應。
“他連看你拿獎的視頻都要背着我看，別說看綜藝了。
“不過我沒聽見他罵人，應該還算不錯吧。”
桑晚慈緩緩低下眉眼，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是嗎……”
他看她獲獎的視頻，那究竟代表着什麽？
他會低頭，他會讓步，他不會再逼着她選擇自己不想要的人生了嗎？
她不知道。
他們父女之間就像隔着一道牆，無法看透對方。
但她心裏其實又有一點點的高興。
至少他看了啊，看見了女兒榮光加身的模樣……
孟憐玉給她盛了一碗湯，拐開話題：“生日快樂晚晚，今天就放開了吃，高興最重要。
“張纖蕊那頭有姑姑給你頂着呢，大不了回頭我陪你一塊鍛煉。”
桑晚慈聽得忍俊不禁。
“謝謝姑姑。”
“乖啦。”
過了一會，桑晚慈準備去趟衛生間。
正要離開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幾聲。
腳步一頓，從包裏拿出手機。
[知微]：晚慈，我這邊工作耽誤了一下，可能會晚點到你家哦
[知微]：不清楚是會比你先回去，還是會晚些回去，總之就先跟你說一下啦
[知微]：玩得開心呀[愛心]
[桑晚慈]：好，我知道了。
[桑晚慈]：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回複完之後，她随手将手機反面朝下，放在桌上，然後就走出包間。
孟憐玉不經意掃了一眼，發現手機就被随意地放在桌邊。
她不禁嘀咕兩聲：“這孩子，手機都要掉下去了……”
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去幫她拿手機。
…
桑晚慈回來了。
一推開包間的門，她就看見孟憐玉撐着腦袋，一動不動。
氣氛莫名有點不對。
眉尖輕蹙複又舒展，她走過去坐下，主動開口問了一聲：“怎麽了？”
孟憐玉的指尖輕輕拂過眉峰。
她鎮定自若地說：“你手機屏幕忘了鎖。”
桑晚慈微怔。
孟憐玉的聲音輕飄飄地落在她耳畔。
“所以你能不能告訴姑姑……什麽樣的朋友，會把對方的照片設為自己的手機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