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晝夜更疊。
早上九點多, 暖陽大片大片灑落在陽臺上。
寒風拂過，發出細微聲響，被窩裏的人終于動了。
鹿知微迷迷糊糊撐開一邊眼皮, 看了一眼四沿都在泛着晨光的窗簾。
她不禁回想昨晚發生的事。
簡要概述就四個字：腳不沾地。
她們兩個昨天踩在地面上的次數真是屈指可數。
大概只有中場休息時，吃蛋糕那一次吧。
之後又被春色淹沒，分不清方向也分不清四季，只知道與對方做盡纏綿。
真是格外“充實”的一個生日啊……
她重新閉上眼, 翻身換了個面。
又睜開眼看着身側的愛人, 臉頰微紅，眸光溫柔似水。
桑晚慈聽見聲響，眼眸緩緩睜開，纖長濃密的睫毛好似扇動的蝶翅。
霎那間，鹿知微忽然覺得好像這個世界的花都在這一瞬間争相開放，漂亮得不講道理。
“早。”
桑晚慈的聲音帶着幾分初醒的沙啞, 低而輕柔，像清風吻過心尖，舒服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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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鹿知微邊感慨自己女朋友的美貌，邊依偎過去，用手指輕輕地點着她的唇, “我的寶寶怎麽還在, 今天沒有行程嗎？”
“嗯，沒有……”桑晚慈輕聲應着，動了動身子，又把腦袋鑽進她的頸窩裏。
鹿知微坦然接受她的撒嬌，臉上的笑既溫柔又帶着初醒的慵懶。
她的晚慈不論何時都香香軟軟，抱着就很舒服。
“知微今天沒工作, 對嗎？”桑晚慈在确認。
鹿知微閉着眼睛，摸着她的頭發，慢悠悠道：“嗯，今天的工作昨天做完啦，所以今天可以休息一天。”
她其實沒那麽忙。
至少沒有桑晚慈和應息澤那麽忙。
否則也沒什麽時間在家裏練琴，證明自己不是鋸木頭的。
話音輕飄飄落下。
她聽見桑晚慈說了聲：“知道了。”
接着她豁然睜開眼，整個人又敏感起來：“晚慈……”
“嗯？”
桑晚慈一只手抱着她，表情從容不迫。
鹿知微輕皺眉間，輕輕嘆了一聲，又喊着她的名字：“晚慈……”
桑晚慈吻落在她的脖頸上，下巴上，最後落在她的唇上，似笑非笑地問着：“姐姐怎麽了？”
鹿知微含羞帶怯地瞪了她一眼：“你真的是……”
桑晚慈靠在她耳畔，手指修長白皙，分外靈巧：“是什麽？”
孩子真的學壞了。
她真的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麽正經！！！
“晚慈……”
鹿知微的聲音越發的輕，帶着幾分克制。
“再這樣下去，就要起不來了！”
說是這麽說，手還是不由自主地抱緊了桑晚慈。
“晚點起，我們還有一整天的時間，”桑晚慈低聲，滿含眷戀地說，“很久沒見到你，我很想你。”
她在溫柔地撫摸她，沒有任何進一步的行為。
鹿知微仰着脖頸，人都快被撩得受不了了。
“我也想你……”
短暫的相聚，一次次的分別，思念被熬得濃厚。
吃飯時想她，入眠時想她，分分秒秒皆是她。
這反而能讓她們更珍惜每一次與對方在一起的時間。
“那姐姐想要我嗎？”
“……”
“嗯？”
“……想。”
鹿知微又有一種“完了，又上鈎了，又被帶進去了”的心情。
但她認命了。
女朋友太迷人了沒辦法。
既然鬥不過，那就加入吧。
她主動伸出手。
倆人很快又滾在一處，交頸厮磨。
交纏纏綿到十點，這才偃旗息鼓，起身洗澡洗漱。
鹿知微扶着腰，總感覺自己的老腰要斷了。
桑晚慈見狀，眉眼含笑，從容地幫她揉腰。
小兩口最終選擇點外賣。
吃完飯，鹿知微把準備好的禮物送給桑晚慈。
自己做的過冬套裝，和一條手鏈。
她一邊給桑晚慈套上針織手套，一邊囑咐她冬天要注意保暖。
“我上次帶你回家過年的時候，你的手就冰得要命。那麽冷的天，也不戴雙手套，真的是……凍壞了怎麽辦啊？
“還有啊，大冬天的就不準再去觀月崖了，風那麽大，吹生病了怎麽辦？
“要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不然你以後出門，我可是要監督你穿得夠不夠厚，夠不夠暖。
“知道了沒呀？”
桑晚慈安安靜靜地聽着女朋友在耳邊關切四連。
眉眼既平靜又溫柔。
看着手套的顏色和圖案，她很快就認出來了，這是鹿知微在拍綜藝的時候做的。
原來她那時候就在準備了。
難怪她那會覺得她做的不像一個人的份。
——她的知微真可愛。
“就這麽做吧，知微。
“監督我一輩子，幫我實現生日願望。”
我要和鹿知微永遠在一起。
鹿知微用圍巾一圈一圈地圍住她的脖頸：“會實現的。”
打量了一下，滿意地親了親她的唇角：“我們晚慈想要的一切，都會實現。”
……
轉眼十二月份便到了。
天氣越來越冷，安市被裹在冰天雪地裏，白花花一片。
應息澤生日又如期而至，鹿知微今年也沒能陪這個弟弟過生日，托人送了禮物，祝賀生日快樂。
應息澤倒是不在乎這些。
鹿知微的《五三》誤打誤撞幫他得到一部校園戲的資源，他還沒來得及感謝鹿知微呢。
[小應]：姐，下次有空我請你吃飯
鹿知微回複：[行，有空我一定蹭應老師一頓飯]
[小應]：那就這麽說定啦
[小應]：我在和嬌嬌吃燒烤
[鹿知微]：？
這兩個小孩是什麽時候混到一塊去的？？？
[小應]：之前說過要請她出來吃燒烤，正好我今天有空，她也沒課就喊她出來了
[小應]：鹿老師你就放心吧，吃完燒烤後，我一定會好好地把她送回學校，一定會保證好她的人身安全！
應息澤這頭剛說完，鹿思嬌就給她發來消息。
全是燒烤的圖片。
看起來吃得很開心。
既然兩個小孩關系好，鹿知微也就不說什麽了。
[鹿知微]：也行，就當讓嬌嬌替我陪你過生日了
[鹿知微]：祝我們應老師生日快樂，事業越來越紅火！
[小應]：同樂同樂，鹿老師也是
[小應]：【開心.JPG】
應息澤的生日之後，沒過多久就是郭慧導演的小茶會。
演員已經确定了，開拍時間定在來年，大概在鹿知微拍完劉昭導演的戲之後。
小茶會主要是把演員聚在一起，事先熟悉熟悉。
在場除了桑晚慈外，基本都是鹿知微沒合作過的演員。
但大家性格都很好，坐在暖烘烘的屋子裏談天說地，漸漸的也就熟絡了。
郭慧對她二人道：“其實這個邀約早就想給你們了，我們當時還擔心你們不接。”
“怎麽會呢？”鹿知微笑道，“郭導的電影，又有桑老師在，我肯定要來。”
桑晚慈差不多也是這套說辭。
編劇看着她倆，開了一句玩笑：“感覺你倆越看越像小兩口。”
鹿知微聽得不好意思。
桑晚慈從容不迫地握住她的手：“所以我們是你們的不二人選。”
編劇：“你說的有道理。”
話題被巧妙地揭了過去。
開完小茶會，過了幾天，微博上才慢吞吞地放出郭導正在籌備同性題材電影的消息，其餘的消息一概保密。
吊足了喜歡她作品的粉絲的胃口。
[@我有茶館啦！]：我有一個朋友她臨死前想知道是男同還是女同，故事又是什麽背景
[@時間大法好啊]：嗯？又是問霜這個編劇？我嗅到了，是四十米大刀無人生還滴味道
[@完不成的願望]：不至于不至于，問霜說她這次稍微做人了
[@賣火柴的大爺]：稍微？這兩個字值得細品
[@Moon]：《問仙門》咧？《問仙門》啥時候上啊！孩子好想看！！！
一石激起千層浪。
有一個人問《問仙門》，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七月份殺青的劇，究竟什麽時候能上？
郭慧很淡定地表示：[寒假]
辭舊迎新，又過一年。
郭慧說寒假就是寒假，新年一月初《問仙門》正式開播。
那幾天正好趕上鹿知微生日。
溫瑤看她辛苦了一整年，慷慨地給她放假。
桑晚慈為了陪她，特地向張纖蕊要了一天假。
屋外下着雪，桌上的蛋糕吃了一半。
兩個人窩在沙發裏看《問仙門》。
電視屏幕上，倒黴的小師妹又被妖獸當靶子，被攆得滿場亂跑。
直到她心愛的師姐如天神降臨一般趕來救她。
鹿知微看着自己演的小師妹抱頭鼠竄的模樣，就覺得好笑，一邊笑一邊說：“當時那流蘇還打到我眼睛了。”
桑晚慈聞言，好似感同身受，立馬低頭摸她的眼睛。
鹿知微笑道：“沒事的，那流蘇很輕，不痛。”
桑晚慈低眉吻了吻她的眼角：“不痛就好。”
兩個人邊追劇邊聊拍戲時發生的趣事。
盈盈笑意盤旋在眼中，不曾散去。
氣氛融融，一團和睦。
鹿知微忽然覺得就像現在這樣也很好。
沒有第三個人打攪，沒有煩心事，只有相愛的彼此。
她勾着桑晚慈的脖子，親吻她的唇，告訴她：“晚慈，我很喜歡現在這樣。”
桑晚慈将她摟緊：“我也喜歡。”
即使過了這麽久，我也依舊愛你，依舊想和你一直過下去。
希望明年你也能陪着我，希望年年如此。
鹿知微問：“晚慈你今年要回家過年嗎？陪姑姑？”
桑晚慈搖了搖頭：“不回去，我爸今年也有我姑姑陪着。”
有孟憐玉在，她爸絕對不會無聊。
“你爸媽呢？”桑晚慈問。
鹿知微頓了頓，然後道：“他們前段時間給我來過電話，問我現在過得怎麽樣，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爸媽問完之後，她答了句“還可以”，世界就安靜了。
她爸媽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麽。
她也不知道該跟他們說什麽。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成了有血緣的陌生人，連基礎的交流都會感到尴尬。
“不過也沒事，”她說，“我看開了，有嬌嬌這個家人就夠了，親情又不是只能由父母給，妹妹也很好嘛。”
人不應該貪多。
她本就一無所有，如今擁有了，哪怕只有一點微弱的光也足夠了。
她就是這麽好滿足。
“沒關系，”桑晚慈說，“你還有我，我也是你的家人。”
鹿知微聽得莞爾，捧着她的臉道：“對，我還有你。”
電視裏還在放着她們出演的電視劇。
背景樂，人物的交談聲熱鬧地盈滿整間屋子。
戲裏小師妹追在愛而不得的人身後，甜甜地喊着“師姐”。
戲外鹿知微動情地吻着桑晚慈的唇。
所有的愛而不得都在劇外被抹除，畫上了終成眷侶的圓滿句號。
……
二月初。
鹿知微如約到桑晚慈家裏過年。
知道她有桑晚慈陪着，鹿思嬌就放心了。
鹿思嬌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只要聽到姐姐和桑晚慈在一起，她就會特別放心。
就好像桑晚慈是鹿知微的歸宿。
只要有桑晚慈在，鹿知微便不會被風雨侵擾。
她只希望自己這種感覺沒錯……
比起去年的新年，今年倆人則是親近多了。
去年兩個人還客客氣氣的，你讓我，我讓你。
今年渾然成了一體，桑晚慈如果幫不上忙，就會從後面抱住鹿知微，鹿知微走哪她就跟到那。
鹿知微已經習慣女朋友是黏人精這件事了。
而且無法拒絕。
這麽漂亮可愛的黏人精，誰不喜歡呢？
鹿知微用筷子夾起鍋裏的一顆小西蘭花，吹涼後送到她嘴邊，讓她嘗嘗味道。
桑晚慈邊吃邊點頭，對她的廚藝是百分百認可。
鹿知微笑着幫她抽紙幫她擦了擦嘴，問道：“開年有什麽工作？”
桑晚慈道：“去年沒什麽好本子，暫時只有郭導的那部電影，時間還早。”
她不是會亂選劇本毀自己口碑的人。
作為過來人，孟憐玉也不會讓她這麽幹。
所以在拍郭導的劇之前，她就做做代言品牌的工作，抽空去接受孟憐玉的電影指導，充實自己。
鹿知微反倒比她忙一點。
拍完劉昭的戲就要無縫進組拍郭導的戲。
“好像有點體會到你的感覺了。”鹿知微說。
桑晚慈伸手幫她關火，一邊關一邊問：“什麽感覺？”
鹿知微把菜盛出，拿着筷子整理了一下：“當女主的感覺呀，你看你前兩年不就是這個工作完了又接着有新工作？都不帶休息的。
“嗯！我突然覺得你今年就這麽好好休息一把也特別好，真的，我可不想看到你因為過度勞累暈倒被送去醫院。
“來，吃塊肉。”
桑晚慈道：“我現在很注意身體。”
有女朋友監督，什麽過勞暈倒被送去醫院，這種事情一定不會出現在她身上。
鹿知微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乖呀。”
“吃完飯，我給你拉小提琴聽聽？我現在《小星星》拉得賊溜！”
桑晚慈含笑點頭。
作為一個看着鹿知微練到今天的人，她其實很清楚鹿知微目前的拉琴水平。
她的女朋友很努力，也很聰明，已經能看着譜子演奏一些簡單的曲目了。
稍微複雜的，只要給她時間練練也一定可以。
所以萬事俱備，就等電視劇開拍了。
……
初二一過，郭慧導演新電影的官博宣布了第一位主演：桑晚慈。
這就等于敲定性向。
評論登時就沸騰了。
[@好家夥，咋又要想名字]：？？？？我美夢成真了？
[@孩子真的努力了］：好耶最喜歡看美女貼貼了！
[@別鎖了，落淚了]：第二個美女是誰？gkdgkd，三分鐘，我要她的所有信息！
[@惆悵]：盲猜一個鹿知微，要是錯了……那我就換一個美女繼續猜！[狗頭]
[@這不合适吧]：小師妹小師妹小師妹！讓她們三搭！！！
雖然只公布了一個人選，但網友們已經歡天喜地地瞎猜起來。
桑晚慈的粉絲看見她一直在挑戰各種題材，紛紛為她感到高興。
他們家的藝人不僅演技好，挑本子的眼光也好，根本不需要別人操心。
粉她，就等于粉了一份保障！
唯一讓他們擔心的，是桑晚慈的戀情。
雖然孩子現在還沒談戀愛，但是他們真的很害怕孩子以後會被渣男騙。
為此他們還時不時像個老母親似地在她微博底下勸她戀愛一定要擦亮眼睛。
桑晚慈回複讓他們放心，表明自己有分寸。
她怎麽可能被渣男騙？
她根本就不喜歡男人。
但粉絲的操心反而讓她放心了。
這說明只要她的戀愛對象不是惡劣的人，粉絲們都會好好接受，不會幹涉。
反觀鹿知微的粉絲就不一樣了。
鹿知微對他們來說的确是姐姐，戀不戀愛，她們相信鹿知微心裏有數，不用他們催。
當前事業更重要。
練小提琴也很重要。
雖然他們不知道姐姐為什麽要練琴，但姐姐多一門手藝活也是好事，他們表示支持。
不過還是有人在鹿知微微博底下問了：[為什麽一直在練琴呀，是為了拍戲準備嗎？我看到好幾個演員都在練樂器了，你們不會是同一部劇吧？]
鹿知微在這條評論下回了一個“狗頭”。
劉導只說了不能明說，沒說不能暗示。
而且過完年就要官宣演員開拍了，她現在發個暗示也沒什麽。
一想到自己就要出演女主角，她就特別激動期待。
過年期間，每天晚上和桑晚慈的睡前聊天，聲音都充滿了對開拍那一日的期待。
一高興起來還忍不住抱着桑晚慈一通亂蹭。
桑晚慈也不掃興，每次都會陪着她高興，陪着她一起期待。
小兩口的生活過得分外甜蜜和諧。
……
初五。
今天是她們在一起過年的最後一天。
最後一天，她們反而什麽都不想做，只想和對方窩在大沙發裏虛度光陰。
陪伴就是最美好的溫柔。
她們勾弄着對方的手指，一邊玩一邊聊天。
從初次見面聊到現在，聊着聊着，又聊到了鹿知微的第一部 女主劇。
一個燦爛的笑容在鹿知微臉上緩緩綻開。
“天啊，我要當女主了耶……”她靠在桑晚慈的懷裏，第不知道多少次感慨着。
桑晚慈聽了也不嫌煩，只覺得她可愛，不管做什麽都好可愛。
于是她低下頭去親她柔軟的發叢，嗓音溫溫柔柔的：“是啊，我的知微要當女主角了。”
鹿知微忍不住嘿嘿笑了兩聲，傻氣直往外冒。
女主角女主角，她可以，她能行！
就在她高高興興的這個時候，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溫瑤的電話。
擔心溫瑤有急事，她沒有耽擱，很快就接通電話：“小瑤？怎麽了嗎？”
溫瑤急聲道：“姐，《夢的交響樂》估計得延後拍攝了。”
鹿知微一下坐直了：“為什麽？”
她想了想，登時皺緊眉頭：“不會……是因為我吧？”
桑晚慈大概聽見了“延後拍攝”這幾個字。
現在聽鹿知微這麽一說，不自主跟着起身，示意她開免提。
她的女朋友清清白白，能做出什麽延後拍攝的事情？必然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按下免提，聽筒裏的聲音驟然清晰幾分。
“差不多吧，但我覺得這不是你的錯，是周玲玲有毛病。”
周玲玲，又是她……
倆人默契地想。
“你詳細給我說說。”
溫瑤道：“本來要準備開拍，資方那邊突然提出更換女主，要把周玲玲換上去，也不接受平番，否則就撤資。
“劉導說什麽都不同意，說周玲玲不适合你的角色，他不接受不适配的演員來演女主。
“然後就……”
“就什麽？”鹿知微有點着急。
溫瑤嘆了口氣：“然後劉導就說要延遲拍攝，重新拉贊助，可是好幾家贊助商都跟周玲玲的資方認識……”
她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劉昭被“逼宮”了。
他看重這個劇本，精細打磨，做足了準備，結果開拍的時候橫生變故，要是在這裏停擺，耗費掉的大量時間和精力就要付之東流。
所以要麽換人，要麽就在贊助商上繼續拖着，反正短時間內是不可能開機了，往後演員們的檔期在什麽時候能重新聚在一起，又說不好。
但如果現在就把鹿知微換掉，讓周玲玲上，不僅會毀了角色，也會毀了鹿知微這七個多月的辛勤練習。
劉昭沒那麽蠢，慢工出細活，比趕鴨子上架強。
他死也不會讓別人毀了自己的戲。
鹿知微拿着手機，忽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周玲玲這招，既是沖劉昭而去也是沖她而去，攪得倆人都不得安寧。
桑晚慈今時今日才體會到張纖蕊說的“會整人”是個什麽意思。
一開始不換，偏偏等到這個時候才換，不就是想讓鹿知微的練習白費嗎？
可鹿知微又做錯了什麽？
周玲玲憑什麽仗着有資方就為所欲為？
溫瑤在電話裏盡力安撫道：“沒事的姐，我們要相信劉導，相信他一定可以拉到新贊助！”
桑晚慈蹙眉。
劉昭現在的确需要贊助，但必須是可以信賴，不會再捅他一刀的大贊助。
他敢和資方叫板，說不換就不換已經足夠硬氣了，可這種情況如果再來第二次，整個劇組都經受不住。
據她所知，周玲玲的資方的确不小。
但張纖蕊也說過，周玲玲的資方和他們龐大的孟家比起來還有點不夠看。
鹿知微上一秒還在高興，下一秒就又喪又苦惱。
為什麽她也會遭遇這種事情？
她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人，該拿什麽去和周玲玲，以及她背後的資本抗衡？
然而就在這個關鍵時期，系統還跑出來給她添亂。
【任務發布：解決周玲玲針對事件。
【系統提示：非限時任務。】
鹿知微：“……”
就離譜，她又沒有靠山現在是要怎麽解決？
難不成連系統都在勸她放棄？
放棄也等于解決了問題？？
想了想，她嘆了口氣。
要不就放棄了吧？
毀了她一個人的努力，總好過毀了所有人的努力……
可她棄演，周玲玲就能罷休了嗎？
周玲玲這個人，只會對比自己咖位大的明星稍微低頭吧？
這麽短的時間內，劉導真的能找到那樣的人嗎？
她不知道。
什麽都不知道。
她光是想想都覺得腦袋疼。
這些人為什麽就不能老老實實拍戲呢？
演員的本分不應該是提升演技，貢獻好作品嗎？？？
就在這時，從旁邊伸過來一只手，幫她挂了電話。
她側首望去，便看見桑晚慈沉聲道：“知微，劉導說你是女主，那你就是女主，沒有人可以改變這個決定。其餘的事情不要擔心，交給我就好。”
鹿知微愣愣地眨了一下眼：“……你要做什麽？”
桑晚慈莞爾一笑，在她的眉間落下一個吻。
“做你的資方。”
鹿知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