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拍攝暫停。
演員補妝。
一休息, 兩個人就拿起劇本對臺詞。
郭慧在倆人補妝的間隙，說戲說走位，一刻不歇着。
還有兩場戲要拍, 拍完就全組殺青了。
正好，和預估的時間差不多，十二月中旬左右殺青, 這下大家都可以回去過個元旦假期了。
為了不妨礙大家回去過元旦, 鹿知微和桑晚慈都投入十分精力，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好，就從剛剛那塊地方開始拍, 你倆找找感覺, 準備好我們就開始拍。”
“好。”
“好的。”
郭慧回到原位，等兩人給自己打手勢了便拿起對講機通知各部門就位開拍。
對于心上人喝下忘情水忘的卻是自己這件事，神女應該是震驚的。
人間的情愛有千百種模樣。
她的愛占其中之一, 是對對方好，為對方想，想助對方脫離苦海, 更是坦然地說出口。
因愛生恨亦占其中之一,
藺懷柔數次拒絕她, 表明自己心悅周鳴山, 她信了。
藺懷柔最後怒而殺夫，她也不疑有他。
愛有太多模樣了。
哪怕是因愛生恨，亦存着一份愛。
所以在神女眼裏，藺懷柔是對周鳴山因愛生恨，是在反抗，是在尋求解脫。
可她也忘了。
她的信徒，會撒謊。
藺懷柔會撒謊說自己沒有苦悶之事, 說自己不喜歡栗子糕，不喜歡遠行，甚至連她的喜歡都是謊言。
鹿知微代入神女一角，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看自己猶如看陌生人，迷茫又警惕。
她感覺很心痛，卻又有一點點的高興。
原來不是我一廂情願……
原來你也心悅我……
她伸出手想牽住藺懷柔的手，卻被藺懷柔蹙眉避開。
“你究竟是何人！”
但神女已經不想再錯過機會了。
她不會放開她，再也不會。
神女抓住藺懷柔的手，神色逐漸溫和，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的佳人。
“我是你的妻子。”
藺懷柔怔愣，忘了動作。
神女一點一點握緊她的手，眼波流轉，神色堅定。
“我原是個無名無姓的小乞丐，受傷之後被你所救，我現在叫阿月，這是你為我取的名字。
“後來我們情投意合，鴻案相莊。
“你雖已不記得，但我還記得。”
“夫人，”神女将她緩緩抱入懷中，終于笑了，“我們約好了要去西陵看蝴蝶谷，明日便去，好不好？”
西陵……
蝴蝶谷……
藺懷柔捂住自己的心口，眼中的警惕盡消，只剩下一縷迷茫。
“不知為何，”她說，“雖不記得你，但聽你如此道，我的心好歡喜……”
情投意合，鴻案相莊。
她的心還記得。
她的心在為眼前人是自己的妻子而歡喜。
神女聞言，雖高興，卻也難過。
她将人抱得更緊，在心裏輕道對不起。
明明是兩廂情願，我卻不能看出你的心，讓你獨自背負這麽多……
若我當初早知曉，早點帶你離開，你是不是會更高興一點？
藺懷柔選擇相信自己的心。
她輕輕回抱阿月，緊緊地抓着她的衣裳，問她：“我為何不記得你？阿月，我為何不記得你了……”
“沒關系，”神女親吻她的眉間，溫聲安撫，“天長地久，總會想起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喝下忘情水後還能不能恢複記憶。
但她仍舊願意給藺懷柔一個美好的期待。
就算想不起來也沒關系，就當……這是她們全新的開始。
藺懷柔忘了阿月，但還沒忘周家的事情。
她擡眸看着阿月，伸出沾着鮮血的雙手。
“阿月，我殺了周鳴山……我殺了周鳴山。”
神女握住她的手，抽出手絹慢條斯理地擦幹淨。
她不願意讓周鳴山那等男人的血弄髒她的夫人。
“是天意。”
“周鳴山作惡多端，為人所發指，為天所不容，”她指着自己的神像道，“夫人宅心仁厚，行善積德，是神女保佑夫人，想讓夫人離開周家，有自己的生活。”
藺懷柔看向殿中莊嚴悲憫的神女像。
她聽見身邊的人說：“夫人曾向神女祈願善惡有報。”
她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她。
神女彎眸輕笑：“這便是神女為夫人施展的神跡。”
神女最喜歡你了。
她願意完成你任何一個願望。
只要你向她開口。
藺懷柔靜靜地看着她，逐漸接受她的說法。
因為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對得上她腦海裏的記憶。
只是她在這些記憶裏找不到眼前人的身影——是她忘了眼前人。
她忘了她的心上人。
“阿月，”藺懷柔主動伸出手，緊緊抱住神女，“謝謝你沒有離開我。”
神女微怔。
她知道藺懷柔此刻是什麽意思，但卻又覺得更像是為以往每一日的陪伴道謝。
藺懷柔從前一定很高興有她陪着吧……
“你是我的妻子，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神女鄭重許諾。
郭慧坐在監視屏後看着鹿知微和桑晚慈緊緊相擁。
她們将人物的每一絲情緒都抓得十分到位。
苦盡甘來，心意相通，好似她們就此會幸福地過下去。
不過事情遠沒有那麽簡單。
問霜也不會這麽好心現在就給寫個大美滿結局，否則她的“三道天譴，神骨不存”伏筆就白寫了。
神女對藺懷柔許諾之後，屋外立時降下一道天雷。
藺懷柔吓了一跳，但還是下意識護住神女。
她的潛意識告訴她，她的妻子怕打雷。
神女心知與天道對抗之事躲不掉。
躲不掉，那就沒必要再躲了。
她抽出自己的百寶袋塞入藺懷柔手中，表情嚴肅又認真：“夫人，拿着它，等我回來。
“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去西陵看蝴蝶谷。”
藺懷柔見到她這個模樣，不知為何，突然悲從中來，卻又深感無力。
有什麽事在等着她的阿月去解決，而她什麽也做不了。
“好，”藺懷柔握緊她的百寶袋，“我等你回來。”
神女看着她，眸光深深，就像是想要将她的模樣永生永世刻在腦海之中。
接下來神女受天譴的劇情會以藺懷柔的視角去完成，由藺懷柔去調動整體情緒。
所以鹿知微暫時退場，留下桑晚慈一個人。
監視屏裏，桑晚慈拿着白色祥雲紋荷包，目光依依不舍地看着殿門。
等心上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後，她才收回視線，一如平常，走到神女像前，跪在蒲團之上。
雙掌合十，神色虔誠，念念有詞。
“請神女保佑阿月平安無事，請神女保佑阿月平安無事……”
片刻之後，殿外乍然響起落雷之聲。
天際電閃雷鳴，猙獰恐怖的白光撕裂蒼穹，劈在山頭，來勢洶洶，氣吞山河。
藺懷柔的心沒來由地慌了。
她急急忙忙起身，再也顧不上什麽儀度。
裙裾滑過地面，步履倉皇。
她緊緊攥着手裏的百寶袋，眼神不由自主看向落雷的方向。
她不知道那裏有什麽，只是下意識在擔心。
擔心心上人一個人在外面會害怕，擔心雷會打到她心上人。
擔心……心上人會回不來。
天公震怒，雷電不休。
沉寂的黑夜裏，驚雷震天撼地。
城裏的人都在目睹這場奇觀。
雷雖劈在山頭，卻又似劈落在人眼前，叫人見之、聽之便怛然失色，驚駭不已。
一道又一道，天上整整劈了三道天雷下來。
藺懷柔站在窗前，這一刻，她忽然想起翠蘿曾經說過那一句話。
——三道天譴，神骨不存。
她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突然傳來聲響。
她急忙回頭，卻發現殿中的神女像無故開裂。
不過多時，猙獰的裂痕遍布石像，或大或小的石塊混雜在飛塵裏撲簌簌下落。
手臂斷落，沉悶地砸在大殿上。
身軀徹底裂開，緩緩倒下，轟然崩塌。
煙塵四起。
塵土散去，殿中再無莊嚴不可侵犯的神女像，只有一堆無用的廢石堆。
“啪。”
百寶袋滑落在地。
藺懷柔怔怔地擡手摸着眼眶，木然一看，竟不知在何時滿臉是淚。
“咔——好！非常好！”
郭慧滿意地起身誇贊桑晚慈的演技。
桑晚慈還有點沒回過神來，花了好幾秒的時間才走出人物，垂眸輕輕擦去眼淚。
石像崩塌要靠後期制作，她現在基本等于進行無實物表演。
但這也不難代入，只要想想兩位主人公的遭遇，任誰都會難過。
鹿知微為她遞上紙巾。
桑晚慈接過。
鹿知微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辛苦了。”
桑晚慈紅着眼眶溫柔地笑着：“知微也辛苦了。”
演戲不是一個人的事，是共同成就。
郭慧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大手一揮：“今天就拍到這裏，收拾收拾都回去休息吧。
“知微和晚慈你們也好好休息，今天拍的很不錯，明天回安市再繼續拍蝴蝶谷那場，拍完就可以殺青了。
“大家都早點睡，明天還要趕飛機。”
安市郊外有一個現成的蝴蝶谷。
編劇問霜去那裏玩過。
山光水色，繁花成海，風景十分優美。
就是沒什麽人去玩，園區也不大會宣傳。
郭慧想着既然是當地景觀，幹脆就順帶宣傳一波，如果能為安市旅游業作出貢獻就更好了。
而且冬天也不擔心，就算花和蝴蝶不夠，也可以用萬能後期處理，有現成的谷景就不錯了。
正好蝴蝶谷在安市，拍完殺青，大家就可以直接回家休息，兩全其美。
知道很快就要走，鹿知微從雯雯那裏拿手機拍照留戀。
自己拍還不夠，還要拉着女朋友一起拍。
兩個人光是在神女像前的合影就拍了好幾張，随後各自挑一張發到微博上，營業一下。
瞬間吸引了不少熬夜粉絲的回複，很多人表示特別期待電影，期待可以早點上映，早點看到她們雙女主的合作。
倆人面面相觑，莞爾一笑。
她們也很想。
畢竟這可是她們的第一部 電影兼第一部同性題材，說不期待評價都是假的。
鹿知微不禁想：要是《枷鎖》能幫晚慈直接完成和孟董的約定就更好了！
……
第二天，天氣明朗，沒有雪，航班也沒有晚點。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飛回安市來到蝴蝶谷。
開拍之前，劇組就已經和蝴蝶谷園區管理人員交涉過。
對方表示特別歡迎。
雙方簽了合同，合同內劇組保證不會破壞園區景觀，園區方面也要保密。
園區方面為了不妨礙他們拍戲，特地閉園一天，雖然谷內冷清得也不太需要這麽做……
鹿知微是第一次來這裏。
滿目是花，還有自由自在的蝴蝶。
她從前沒聽過安市有個蝴蝶谷，現在說明她對安市了解并不透徹，還有很多地方都等着她去探索。
這麽想着，她決定以後閑着就跟桑晚慈一起到處走走玩玩，多了解了解。
桑晚慈沒有異議。
開拍前，兩個人坐在片場後方。
鹿知微看着桑晚慈的腦袋，又一次問道：“最近頭疼嗎？”
桑晚慈搖頭。
鹿知微安心了，又笑着開了句玩笑：“那你這個頭疼蠻懂事的嘛，還知道不要打攪你工作。”
桑晚慈聞言輕笑，把手裏的溫水遞給她：“知微喝水。”
桑晚慈這次仍舊挽着婦人的發髻，不過穿着素雅清麗，少了一份華貴，多了一份溫和。
但依舊很适合她。
或者說，她這張臉就沒有撐不起來的衣服。
鹿知微伸手幫她整理一下領口，接過水，從容不迫地喝下去。
張纖蕊今日恰好有空，準備過來看桑晚慈演戲，然後接人走。
結果一來到片場就看到這一幕。
她停住腳步，忽然間覺得自家藝人和鹿知微的氣氛有點甜，甜得再也不能容進去第三個人。
她終于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了。
一個大膽的想法緩緩浮上水面。
她們兩個……不會喜歡對方吧？
…
現場都布置好了。
桑晚慈聽着郭慧的指揮，乖乖站到石壁下。
蝴蝶谷有大有小，山石層疊，天然盤繞而成。
有一處山谷口如圓盤，擡頭望去，正好能看見暖陽。
谷內栽滿花，蝴蝶輕舞，花香盈鼻。
谷裏還修了一個古色古香的小亭子，供游客休息。
進、出口由一條小土道連接，從出口出去便能收獲一整片花海。
如果有風拂過，花海便像海中翻騰的浪，連綿起伏。
最适合春夏秋三季過來觀景。
冬天雖然也好看，就是風刮在臉上太冷了。
郭慧檢查完畢便立馬開拍。
各個機位投入工作。
桑晚慈提起裙擺，擡步從入口進去。
花在微弱的風裏飄蕩，溫和的天光從上方落在嬌嫩的花瓣上，襯得花瓣瑩瑩閃亮。
忽然有一只蝴蝶翩翩落在桑晚慈的肩頭。
現場的人都不禁看向桑晚慈。
只見她擡指，那只蝴蝶便展翅落在她的指尖。
她看着蝴蝶莞爾，絲毫沒有被這個小生物打攪的慌亂。
下一秒，她輕輕揮手，蝴蝶振翅而飛，肆意落在谷中每一個角落，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這一幕自然也被各個機位的攝像頭收錄進去。
郭慧覺得這一幕很好，她要把這一幕剪進正片裏！
桑晚慈緩步踏入谷中，滿目欣喜。
藺懷柔終于見到她心心念念的蝴蝶谷了。
她終于可以無拘無束地看天下任何一處地方的風景。
畫面中，她站在谷中，孤獨一人。
不過下一秒，就有人出現在她身後，眉眼含笑，溫柔地看着她。
藺懷柔回身伸出手，聲音輕柔：“阿月，來。”
神女，不，更應該說是凡人阿月。
阿月也梳着婦人的發髻，握住她的手，走到她身邊。
二人十指相扣，情意纏綿。
藺懷柔問：“好不好看？”
阿月點點頭：“好看。”
又看見谷內的小亭子，便道：“柔兒走累了嗎？我們去那裏休息一下吧。”
藺懷柔說好，唇角的笑意一直不曾散去。
她們坐在亭下觀花，與對方緊密相依，神色輕快地聊着下一次該去哪裏玩。
藺懷柔難以抉擇，她想要去的地方太多了。
阿月便笑着握住她的手：“此生還長，柔兒喜歡的地方，我們都去。”
藺懷柔望着她，片刻後，彎眸燦笑。
“好，一起去。”
此後天長地久，你我再不分開。
畫面中，佳人成雙，天光明媚。
世間的一切好似都如此美滿。
《枷鎖》的結局到這，也正式畫上圓滿的句號。
問霜這次的确做人了。
因為她讓神女為心上人施展了最後一次神跡，讓有情人終成眷屬，苦盡甘來。
《枷鎖》殺青了——
順利平安完成一部作品，大家都非常高興，鼓掌聲此起彼伏。
“感謝兩位主演貢獻出這麽好的演技，大家都辛苦了！”郭慧笑容滿面。
“郭導辛苦！”
“郭導也辛苦啦！”
“提前祝大家元旦快樂！”
“元旦快樂！”
鹿知微和桑晚慈抱着花，笑着對大家向大家說“辛苦”，“元旦快樂”。
現場氣氛和睦融融。
桑晚慈還有工作，和大家拍完照便跟着張纖蕊上車走了。
坐在車裏，她給鹿知微發了個消息。
——她家大門的密碼。
鹿知微剛坐上車，就看見她的消息，不由得失笑。
[鹿知微]：發家裏的密碼做什麽？
[桑寶寶]：好久沒回去，怕我女朋友忘了，提醒一下。
[鹿知微]：沒忘呢沒忘呢
[鹿知微]：就跟記她女朋友生日一樣，記得可牢了
[桑寶寶]：那就好。
[桑寶寶]：知微你好好休息，休息好再搬過來，如果有空我就去接你。
[鹿知微]：好的，一切都聽我們桑老師的！
桑晚慈滿意地放下手機，擡頭對副駕駛座的小球道：“小球，過幾天幫我買一些菜放冰箱裏吧。”
張纖蕊和小球頓時好奇地看向她。
張纖蕊道：“買菜做什麽，你不是不會做菜嗎？準備學了？”
桑晚慈笑了笑，從容地看着車窗上不斷後退的風景：“有個會做飯的人要搬進來和我一起住了。”
以後只要她回家就能看見喜歡的人。
或者等鹿知微出去工作，她就可以在家裏等她。
有所期待的生活總比枯坐在家好。
她也不避諱在張纖蕊和小球面前談論此事。
畢竟在外人眼裏，她和鹿知微只是特別要好的朋友罷了。
身邊人對她們的目光似乎從來都不會越界，就像她們喜歡對方又不敢輕易告白，擔心關心破裂的時候。
張纖蕊眉峰輕挑，幾乎是一瞬間就确定了是誰。
她緩緩擡手托着下巴。
她的藝人，不會真的動心了吧……
…
鹿知微回到家的時候，鹿思嬌已經做好飯了。
“馬馬虎虎，随便吃吃。”鹿思嬌道。
鹿知微提筷嘗了兩口，驚覺妹妹的廚藝大有進步。
她進劇組前，鹿思嬌的廚藝還十分穩定地停在黑暗料理的階段。
黑暗到要是黑暗料理界的人準備開山立派，鹿思嬌一定會被請去當鎮守之寶。
“不錯啊嬌嬌，有進步！”鹿知微誇道。
鹿思嬌嘿嘿一笑，臉上有點小驕傲：“那肯定的，應息澤一直在幫我試毒呢！”
“……”
鹿知微：“……真是苦了他了。”
要吃那麽多黑暗料理，這命多少有點苦澀。
鹿知微放好行李，洗手坐下。
鹿思嬌幫她盛飯。
鹿知微道：“嬌嬌，姐姐今晚還有工作，可能會晚點回來，你別等我，知道了嗎？
“你明天還要上班，就早點睡。”
鹿思嬌點頭應好：“好好好，知道啦。”
又好奇地多問了兩句：“今晚是什麽工作？”
“一個線下的活動，”鹿知微道，“在星河廣場。”
鹿思嬌聞言，立馬道：“哦哦，我這兩天剛過去，星河購物中心放了一張晚慈姐的巨幅海報，超級漂亮的！
“姐，你今晚過去的時候可以看看，看看你女朋友有多漂亮。”
鹿知微不禁有點小驕傲：“那當然，我女朋友就是最漂亮的。”
鹿思嬌看她這個樣子就忍不住笑，接着就想起自己以前跟桑晚慈搶房間的事。
“以後晚慈姐再過來，我可不敢跟她搶房間了。”
“大概率是不會過來了，”鹿知微道，“我準備搬過去跟她一起住。”
鹿思嬌眨眨眼。
鹿知微道：“這裏就留給你了，我們嬌嬌長大啦，一個人住沒問題的吧？”
鹿思嬌立馬道：“絕對沒有問題，姐姐的幸福重要。而且我都自己住好幾個月了，你不用擔心啦。”
不行她就喊朋友過來一起住。
再不行，她就喊男朋友過來陪她。
條條大路通羅馬，當妹妹的絕對不能阻擋姐姐追求幸福的腳步！
鹿知微見狀，也就放心了。
“吃飯吃飯。”
…
臨近十點多，鹿知微才結束工作。
想起鹿思嬌說的巨幅海報，她便沒有跟着溫瑤她們一起回去，自己套上大衣圍巾，戴着帽子口罩踱步到商場外頭。
如鹿思嬌所說，的确有一副桑晚慈的巨幅海報。
海報上的人眉眼嬌豔，眼眸生光，白皙的脖頸上帶着代言的珠寶項鏈，相得益彰。
很漂亮，特別漂亮。
鹿知微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一張照片。
雖然在劇組裏天天看，但女朋友的美貌對她來說一輩子都看不夠。
街上人來人往，人物标簽在鹿知微眼前一個個跳動。
全是路人甲的顏色。
鹿知微已經看到習慣，不會再有什麽反應。
她看着手機裏的照片，很滿意自己的作品。
不僅如此，她還給桑晚慈發了過去。
[鹿知微]：這位女明星好漂亮，也不知道是誰的女朋友
桑晚慈在工作中，并沒有看手機。
鹿知微也不急，慢悠悠地把手機放進衣兜裏，轉身準備離開。
她擡起眼，忽然發現有一個人像她一樣在看桑晚慈的海報。
是她沒見過的臉。
果不其然，下一秒這個女孩子的頭頂便跳出人物标簽。
鹿知微倏然張大了眼。
那居然是……灰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