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紀朗告白

趙禹澎為了不耽擱如意坊正常做生意,将拍賣會定在了下午未時末刻。

未時初刻,有意購買法器與看熱鬧之人魚貫而入。到三刻時,如意坊裏已經坐滿了人。跑堂的夥計們端茶送水,忙得堪比新歌舞演出夜的最熱鬧之時。

後臺,紀朗和方林都對趙禹澎贊不絕口,此番熱鬧的情形大大的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何沐玉步款款的走過來,搖曳生姿。

“托三位的福,我這如意坊人氣爆滿,名氣更盛。”何沐眉開眼笑的說道。

趙禹澎朗聲笑了笑,說:“應該是我們借了如意坊與何坊主的福氣才是。”

何沐輕輕的瞥了眼紀朗與方林,問道:“等會兒就要開始了,紀少與方少出面嗎?”

趙禹澎也看了眼安安靜靜的兩個人,說道:“他們不出面,由我主持。不過,倘若何坊主這麽個大美人兒願意幫我一把,那就感激不盡了。”

何沐翹起蘭花指,笑得花枝招展,一只手搭上趙禹澎的肩,“能幫得上忙,是我的榮幸。”

趙禹澎笑着說:“那咱們準備一下,對一對開場白。”他邊說邊把手背在身後對紀朗與方林做了個離開的手勢。

紀朗與方林對他們點了一下頭,不容分說的離開。

何沐似笑非笑的斜了趙禹澎一眼,嗔道:“怎麽,還怕我老牛吃嫩草,吃了那兩個小鬼?”

趙禹澎笑道:“哪能呢?我是怕他們抵擋不住何坊主的魅力,平白的給你造成困擾。”

另一邊,方林問紀朗:“闵梵呢?”

“他去後廚幫忙了。”紀朗淡淡的道。

方林輕咳了一聲,道:“關于闵梵,我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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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紀朗半眯起眼,神情嚴肅。他一直以為方林對闵梵的示愛只是一時興起,并未真正對他上心。

“你不要這樣看着我,怪瘆人的。”方林瑟縮了一下,“我要說的是,我不跟你搶他。”

頓時,紀朗眉眼舒展,心情轉陰為晴。

方林拍拍胸口定定神,啧啧的說:“學院裏陽盛陰衰,狼多肉少,哥兒也很吃香,以後有的是讓你難過的時候。”

“無妨,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事實上,紀朗心裏咯噔了一下,緊迫感頓時襲來。

“嘁。”

“說事情吧,你要跟我說什麽?”

“我知道你在為闵梵補課,臨時沖刺,但說實話,以闵梵的學識基礎,通過入學考試的概率不大。所以,我想建議你們請人向劍修分院舉薦入學。”

“怎麽說?”

“我們學院在招生這方面看似條條框框,但對優秀人才的錄取十分變通。除了考試入學,還有舉薦入學的方式。闵梵劍法高超,可以越級戰勝築基期九層的修士,就憑這一點,他完全符合舉薦入學的标準。”

說到這裏,方林話鋒一轉,又道:“但是,需要德高望重之人的舉薦信。去年我若非沒找到舉薦人,也不會參加考試入學,幸好最後還是被破格錄取了。”

“每年都有人被舉薦入學嗎?”

“是的,每年都至少兩位數的舉薦,但不是所有人都會被錄取。學院還是會審查被舉薦的學生,以防有人以次充好。”

紀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你打算請誰舉薦?”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紀朗嘴角一勾,故意賣個關子。

方林隐晦的翻了個白眼,“你自己有數就行,我先去前面坐了。”

紀朗看着方林的背影,眸光漸沉。他不知道方林有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神有多飄忽,兩只手有多無處安放,但紀朗真真切切的看見了方林的反常。

不多時,小紅拉着闵梵快步走過來,“紀朗,你怎麽也還在這裏,拍賣不是馬上就要開始了嗎?”

紀朗說:“正好,我們一起過去。”

雖然是一場業餘人士主持的臨時拍賣會,但熱鬧程度不亞于星月拍賣行的大型拍賣會。

如意坊的歌舞伎們表演了一場美輪美奂的開場秀,贏得滿堂喝彩。

包間裏,馮冠卿說:“這個何坊主也是會做生意的,雙贏。”

方林緊盯着大堂,說道:“只要能順利的把法器都賣出去就行。”

趙禹澎與何沐走上臺,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臺下聲音漸弱。

兩人一唱一和,将氣氛炒到最熱,而後正式開始展示拍品。

每一件法器展出,都在臺下激起一層巨浪,價格越擡越高。等到最後的壓軸品,也就是那件修改後的披風出場時,全場沸騰。

“這件流光彩紗服,采用金蠶絲織成,疊加三重銘文,至少能抵擋金丹期修士的四成攻擊,且不會被擊破。現在,就讓大家親眼見證一下什麽叫奇跡。”

趙禹澎話落,被請來做臨時護衛的金丹修士便對披風發起攻擊,披風完好無損。

瞬間,全場鴉雀無聲,繼而爆發出更猛烈的歡呼,加價聲不絕于耳。

聽着那一聲聲超出預期的報價,方林樂得合不攏嘴,“紀朗,你的銘文也是出神入化了。”

“過獎了。”紀朗氣定神閑的喝茶,心裏也樂開了花。

這個下午,紀朗與方林賺得盆滿缽滿,趙禹澎賺到了以前辛苦做一年的工錢,就連何沐也賺足了茶水錢。

趙禹澎心潮澎湃的問:“兩位少爺,還有什麽法器,咱們下次拍賣什麽時候辦?”

“我現在就回去閉關煉器。”方林擲地有聲的說,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後匆匆離開,沒什麽能比賺錢更讓他有幹勁了。

紀朗對闵梵說:“你們先和馮兄一起回去吧,我還要去一個地方。”

“嗯。”闵梵應了一聲,不無擔心的看着他先行離開。

馮冠卿說:“闵兄不用擔心,紀兄有實力,又聰明。”

闵梵點點頭,“我們也回去吧。”

他察覺到了紀朗對他的心意與轉變,但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猜對了。經過這次的拍賣會,他更加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紀朗來到銘文師協會求見梁相宇,接待他的職員告訴他,梁老在午後就回府了。

紀朗問到梁相宇的住址後,便徑直前往梁府,途中買了水果。

下人把紀朗領進堂屋,梁相宇驚訝且疑惑的看着他。

紀朗見了個禮,說道:“晚輩冒昧前來打擾,還請梁老見諒。”

梁相宇和藹可親的說:“紀小友,請坐。”

“梁老,晚輩登門拜訪,是有事相求。”紀朗開門見山的說道。

“紀小友請說。”

“晚輩想請梁老幫忙舉薦一位朋友進入平真學院修學,此人是築基期六層,劍法高超。”

梁相宇愣了一下,說道:“是那日與你同行的少年吧,老夫記得他佩劍。”

“正是,他姓闵,單名一個梵字。闵梵可以越級打贏築基期九層的修士。”

梁相宇微愕,說道:“果真都是少年英才。不過,銘文師協會在各大協會中排名最末,且與平真學院關系一般,平日裏并不常來往。由老夫舉薦,并不穩妥。”

紀朗不疾不徐的拿出一份圖紙,“這是我最新研究的一種吸血類二級銘文,可以繪制在任何法器上,用來對付魔獸十分有效。”

梁相宇驚訝的看着他,對他的術法更加欣賞。“現在的年輕人不乏在銘文上有天賦的,但像你這樣創新能力強的,屬實不多了。”他大半輩子總共也沒研究出幾種新型銘文,而且協會裏也多的是連一種新型銘文都研究不出來的人。

“梁老謬贊了。”

“這份圖紙你暫且先拿回去,待闵小友入學後,老夫再收下也不遲。”這話的意思就是應承此事,但不保證一定能成功。

“多謝梁老。”紀朗道謝。

梁相宇問道:“你為何要助闵小友以舉薦的方式入學?”

“不瞞梁老,闵梵修煉資質極佳,假以時日必有所成,但唯恐他不能通過文試,故而選擇更萬無一失的方式。”

梁相宇笑了笑,試探的問:“老夫想起來了,闵小友是哥兒,莫非是你的意中人?”

“瞞不過梁老的慧眼。”紀朗大大方方的承認。

梁相宇微愕,道:“可惜了,老夫本有意把孫女許配給你。”

“梁老的賞識,晚輩銘記于心,梁姑娘未來自會有良人相伴。”

一老一少繼續聊了會兒,梁相宇說道:“正好快到晚膳時間了,紀小友留下來吃頓家常便飯吧。”

“今日不便久留,家裏有人在等晚輩回去用膳,晚輩改日再來叨擾梁老,屆時還請梁老不吝賜飯。”

“既如此,那老夫就不留你了,改日攜闵小友同來。”

“是。”

紀朗走出梁府,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心道:梁老這裏是一個法子,順利的話,自然是好,但教闵梵背題備考也不能放松。

紀朗回到租住的小院,已是暮色四合之時,院子裏亮着一盞燭燈,屋裏的燈也亮着,飯菜整整齊齊的擺在桌子上。

闵梵淺淺一笑,溫聲說:“回來了,洗手吃飯吧。”

紀朗怔怔的看着闵梵,那一瞬間,他的心被一種溫情填得滿滿的。

在這個異世界的異鄉,他忽地有了家的感覺。

小紅一邊啃着蘋果一邊怨念的瞥了紀朗一眼,但見他們似乎氛圍正好,這才默默的忍着沒出聲。

紀朗洗手入座後,說:“拍賣結束後,我去拜訪銘文師協會的梁老了。以後我若是沒趕在飯點前回來,你們就先吃,不要等我。”

“正好不是很餓,就等等你一起。”闵梵輕聲說道,像一縷清風,又一次吹亂了紀朗的心。

紀朗幾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此時只想把之前沒說完的話繼續說完。

于是,他輕言細語的說道:“闵梵,你把左手伸出來一下。”

“嗯?”闵梵雖然疑惑,但還是照做了。

紀朗取出那只鉑金手镯,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闵梵猛地心跳加速,他記得這只镯子。

這是紀朗與方林合作的第一批法器裏的物件,當時他二人各自從法器裏挑了一件出來。方林取走的是一把短刀,而紀朗拿的正是這只镯子。

他還記得紀朗說,這镯子挺好看的,以後用來送人。

那時,他便猜測,紀朗打算留作将來送給意中人的信物。

于是,闵梵問道:“為什麽送我這只镯子?”

“因為只有你能戴。”

“我沒明白。”闵梵望着他時,眼裏是急切與期待,還有一樣的情意。

“我在一堆法器裏獨獨留下這只镯子,是為了送給未來的道侶。在我心裏,只有你能戴上。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闵梵聽明白了,在他灼熱的目光下,連耳根都紅透了。

紀朗握着他的手沒有放開,靜靜的等他答複。

闵梵把手抽了回來,假裝鎮定的說:“先吃飯吧。”

小紅笑得兩只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說:“梵哥哥害羞了,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答應什麽?快吃你的飯吧。”闵梵嗔道。

小紅眉飛色舞的說:“紀朗,你快問問梵哥哥,讓他答應什麽?”

紀朗難得的順從小紅,眸光認真的問:“闵梵,我心悅你,你願意試着和我處處看,将來與我結為道侶嗎?”

“我,我……”

“哎呀,紀朗就不要再追問梵哥哥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以後你們都會遇到更好的人。”小紅故意說道。

紀朗不由的剜了小紅一眼,示意他不要搗亂,而後對闵梵說道:“我對你是認真的。旁人好與不好,都不會再入我的眼。”

闵梵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良久才徐徐出聲:“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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