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英雄救美 你跟為兄說實話,是不是瞧着……
不知是不是時間過了太久, 她恍惚覺得把穆彥藏在琢玉宮裏的日子,仿佛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一般。
晏晚有些無措地撇開了視線, 扶着周嬷嬷的手緊了幾分,再不敢擡頭地從一列督衛軍侍衛前走過。
穆彥從始至終不曾看過這裏一眼,就仿佛過去的一切未曾發生,他們果真不認識一般。
不知怎麽,晏晚感覺心裏有些失落。
她明知道如穆彥這般是再正确不過,可瞧着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還是有種自己的救命之恩喂了小一的感覺。
順寧行宮門前, 跟随聖上前來參加祭典的臣子均是依照次序從這南邊的兩道門內進入。
眼見就要走入行宮內了,晏晚心下默默嘆了口氣。
還好她已交代了小六,倘若把期待放在這一會宮門前的見面上,只怕便是穆彥這個樣子,也不得成功。
可也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 忽聽得旁邊一聲驚叫,也不知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她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就不受控制向一側倒去。
“公主小心!”周嬷嬷的聲音猶在耳邊, 而下一瞬,卻是有人扶住了她的肩, 讓她堪堪靠着,沒有摔在地上。
“穆彥……”晏晚擡頭瞧見那熟悉的一張臉, 喃喃自語。
穆彥沒有說什麽, 只是看着她, 好像蹙了一下眉。
“你……”晏晚想開口,可又想到這是行宮,人多眼雜, 他們如今原就因為前段日子的傳言而牽扯不清,倘若再添了什麽事情,還不知要惹來多少麻煩。
穆彥扶着她站好,先才的柔和便又迅即被冷肅取代。
他轉頭看向東面,晏晚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這才瞧見,竟是有人……打起來了?
“看不見這邊有人嗎?會踢蹴鞠就了不起啊?知道這是哪嗎?”那身量高些的,一邊與身量矮的扭打在一起,一邊就是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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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量矮些的,看着不過十二三歲,卻是滿口渾話,絲毫不讓。
“你是什麽人也敢管小爺的事?小爺的蹴鞠想去哪裏踢就去哪裏踢!”
那兩人打着打着滿地打起滾來,直把這行宮門前打了個烏煙瘴氣。
旁邊站着的除卻各府的随侍,便都是王公貴族、朝廷重臣,哪裏見過這般粗魯場面?霎時間站在那,口中倒是數落,卻沒一個敢上去攔。
“公主沒摔着吧?”周嬷嬷剛剛被那踢出來的蹴鞠球正砸在了腰上,才剛從地上起來,便連忙詢問晏晚如何。
晏晚搖搖頭,忙又看向那打起來的兩個人,辨認了一番竟發現,那不是穆太傅的那纨绔兒子穆鑒儀嗎?
“這魯王世子是越發不能管教了。”周嬷嬷低聲嘆道。
晏晚聞聲這才想起,那口口聲聲喊着要踢蹴鞠的,是魯王的兒子晏昊。
這魯王雖屬皇室,可早已是旁支中的旁支,如今的魯王與寧帝晏效同輩,但也不過只是靠祖上血脈得了個王爺名頭罷了,手中并無實權,每日也就是養魚逗鳥,全靠晏效為了個好名聲養着。
他算得上老來得子,就魯王世子這麽一個兒子,今年才十三,不過卻已是京城裏出了名的二世祖了。
前世京城還沒亂的時候,晏晚在深宮裏都聽說了這位二世祖的名聲,說他還沒弱冠便已被家裏人寵得沒了邊,吃喝玩樂不提,偏要做那強搶民女的渾事。
後來叛軍打進了京城,這位二世祖跟那叛軍的人叫板,被人一刀砍死了。
當時魯王還曾跑到宮裏來哭,叛軍都要逼宮了,哪裏還有人管他一個沒權沒勢的王爺的事?後來那魯王一家如何了晏晚也不得而知。
如今瞧見這魯王世子在順寧行宮的門前便如此無禮,晏晚心內不免嘆息。
有的人的命運是早已注定了的,今日他不過是和穆鑒儀打起來,來日可就不知要惹到哪個厲害人物的頭上了。
“我讓你踢!讓你踢!”那穆鑒儀到底是個成年的男人,魯王世子便是再混不吝,哪裏打得過一個成年人?
沒打兩下便讓人按在地上照臉來了兩拳。
旁邊的文臣哪見過這等架勢,一個個目瞪口呆,連他們慣常說的禮法都忘了。
瞧見江寧王走過去,一個個也忘了怕了,趕忙讓出一條路來。
“你是什麽人!報上你的名來!敢打小爺,你不要命了!”那被打了兩拳的晏昊也不老實,還躺在地上叫嚣。
這下穆鑒儀更來氣了,原本還留了幾分力氣,這會恨不得全招呼那混蛋世子的身上。
“我讓你……穆彥?”
一柄橫刀從旁攔下,擋住了他打下去的拳頭,穆鑒儀擡起頭,瞧見自己那個義弟,不知道啥時候已站在了這邊。
“行宮門前,不得鬥毆。”穆彥冷聲開口。
地上躺着那魯王世子也愣了一下,不過他倒反應快,瞧見有人來攔,登時把穆鑒儀推開,從地上爬了起來:“聽見沒!不得鬥毆!”
“你個小兔崽子,你在人堆裏踢蹴鞠你還有理了!”穆鑒儀說着就要再打。
穆彥擡手轉刀,刀柄抵在穆鑒儀手腕上,穆鑒儀那才擡起來的手,頓時就脫力垂了下去。
“行宮門前,不得鬥毆。”
穆鑒儀看向穆彥:“你眼睛沒毛病吧?是他先拿了破球,下了馬車就亂踢,要不是我攔着,那東西就砸到永寧公主腦袋上了。”
穆鑒儀沒好氣地啐了一口,叉着腰站在那裏,要不是他自己也清楚自己打不過穆彥,恨不能也一拳打穆彥臉上才痛快。
穆彥自然看見了,如今那“犯案工具”蹴鞠球就落在晏晚那一邊,此事就算是魯王來了也是板上釘釘。
魯王還真來了,他見這邊不打了,才急急忙忙扶着幾個下人的手跑過來,忙不疊地問自己的寶貝兒子有沒有被打傷。
瞧見晏昊臉上多了一片烏青,他頓時就是哭天喊地:“整個魯王府一共就這麽一個獨苗,倘若打壞了,可讓我這一把老骨頭怎麽辦啊!”
接着便是從高祖皇帝開始哭,說他們這一支如何艱難,他又如何好不容易才得了這麽一個兒子,那架勢,渾然看不出是晏昊有錯在先,倒像是穆鑒儀仗勢欺人一般。
這次不僅是穆鑒儀滿臉不屑,連穆彥也微微皺眉。
“魯王殿下,行宮門前臣子衆多,還請令世子不要在此嬉鬧。”穆彥擔護衛之職,此刻形勢尴尬,便也只能他去開口。
可這魯王倒還好說,這魯王世子卻是個拎不清的,他見自己父親前來,這人卻還是阻攔,便又轉向穆彥:“你又是誰?沒看到我父王已經來了嗎?還不速速退下!”
圍觀一衆臣子自然大多都認得穆彥,不了解的文臣更是對穆彥那兇名早有耳聞,瞧見這位魯王世子這般叫嚣,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據說江寧王當年在江淮可是連欽差大臣都畏他三分,這魯王世子一個纨绔子弟,竟如此叫嚣,也不知有幾條命夠活。
穆彥不想與這已經養廢了的魯王世子糾纏,若非對方那一腳險些将蹴鞠球踢到晏晚身上,他只怕都懶得多說這兩句話。
見那晏昊油鹽不進,穆彥便也息了管教他的心思,朝那邊還有些驚愕地站着的晏晚看了一眼,便開口道:“世子殿下行宮門前踢蹴鞠,已然驚擾了永寧公主,如今又與穆大公子逞兇鬥狠,有違禮制,若仍舊行宮門前喧嘩,微臣也只能上禀天聽。”
那晏昊聽見“上禀天聽”四字心裏也是一驚,可随即他父親魯王便哭得更大聲了。
晏昊一瞧自己父親都不怕,當下也又支楞起來,他看向那險些被他砸到的女子,指着那邊道:“永寧公主是誰,就是她嗎?”
穆彥微眯了眼睛,這魯王世子目無法紀顯然已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那晏昊卻絲毫沒感覺到一點危險,他捂着自己被打了的半張臉,掙開魯王的手走到晏晚面前:“你就是永寧公主?長得倒是挺好看,比小爺屋裏那些都漂亮。你多大了?可許了夫君不曾?”
他言語孟浪,神色輕浮,渾然不像是才十三四的少年人。
旁邊臣子聽了這話也不免皺眉,那永寧公主雖無人在意,可到底還有公主之名,這魯王一家難道是不想要命了不成?
晏晚冷眼打量着這個身量同她也差不了多少的晏昊,倘若是前世,她不經世事,若聽了這話,興許心裏氣得也不知該說什麽好。
可重來一回,前世裏叛軍逼宮的事都經歷過了,區區一個不懂事的小毛孩子,她自然不能自己亂了陣腳。
“魯王世子,論禮你該稱我一聲姐姐。”晏晚絲毫沒有退避,淡淡看着他。
那晏昊不過是個外強中幹的草包,瞧見晏晚這般說,自己先被震住了,見這女子渾然不似自己之前擄掠來的那些,心裏也有些打鼓。
“我怎麽不記得我有你這樣的姐姐?”他輕哼了一聲,故意挺了挺背,似乎是想讓自己氣勢足一些。
然而晏晚卻根本不怕他,她原本不打算追究這魯王世子,可今日他言行越發過分,讓晏晚覺得倘若不給他的教訓,都對不起穆彥那“上禀天聽”四個字。
她于是莞爾笑道:“殿下不記得沒關系,只要知道行宮門前鬧事鬥毆,這是有違禮法之事,是該接受懲罰之事,這就夠了。”
“懲罰?”晏昊看着小姑娘竟不怕他,心裏那一股氣也上來了,聲音越發大起來,“你憑什麽懲罰我,就憑你是公主?哼,我雖沒見過你,可也聽說過,後宮裏有位永寧公主最是可憐,飯都快要吃不開了,聽說你早早沒了娘,是不是缺人疼啊,啊!”
那魯王世子的滿口胡言還沒說完,立時就變成了一道驚天動地的慘叫。
衆人定睛去看,竟瞧見那原本站在一邊的江寧王,竟不知何時到了晏昊的身後,如今正拿一柄橫刀抵着他的背、別着他的手,讓那魯王世子疼得生生彎下腰去,臉上五官都變了形。
“啊!你幹什麽?我可是魯王世子!”晏昊一個草包哪裏有穆彥力氣大?他胳膊被扭在身後,壓根動彈不得,只能嗷嗷亂叫。
魯王一見,趕忙沖上前來:“使不得,使不得啊!”
穆彥卻如同壓根沒聽見魯王的話一般,只看着晏昊道:“對公主出言不遜,便是侮辱皇室,對皇室不敬,按大寧律,輕則下獄,重則當斬。”
“可不能啊!”那魯王一聽穆彥這麽說,頓時着急了,“昊兒他也是一時玩鬧,他年紀小不懂事,可饒過他這一回吧。”
“爹!快讓他松手!什麽當斬,他難道還想砍了我不成?”晏昊被別着手,一邊罵一邊跳腳。
魯王卻已是急得滿頭大汗:“江寧王殿下!”他竟是直欲給穆彥跪下,“小子無禮,可也不是有心,既公主殿下也沒有傷到,何苦到此針鋒相對的境地!”
“江寧王……”晏昊聽見這三個字,面色猛然一變,“你是江寧王?”
穆彥按着他的手絲毫沒有松動,緩緩開口:“督衛軍有護衛皇室之責,情急時有聖上金令作為行事之憑,世子想試試,也不是不行。”
他語氣分明再平淡不過,可晏昊卻覺有如刀鋒已抵在了他的脖頸上一般。
他被打腫了的臉不自覺地抽了抽:“你,你就是那個從江淮殺回來的江寧王?”
穆彥尚且沒有回答,他自己就又像意識到了什麽一般,連忙低下頭去:“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對永寧公主說那樣的話。公主殿下,公主姐姐!你原諒我吧,別讓他殺了我。我看他怪聽你的話的,你讓他放了我吧。”
他這猝不及防的轉變着實是出人意料,連一邊看着的穆鑒儀都笑出聲來:“一個穆彥就讓你怕成這樣,剛才還跟誰逞英雄呢?”
可那晏昊這會也不管別人挖苦他的話了,就對着晏晚低頭哈腰:“公主姐姐,你快讓他放了我啊!”
晏晚看着晏昊的樣子,只覺得悲涼至極。
錦衣玉食,不過養出了一個欺軟怕硬的廢物,就算她今日饒了這魯王世子,又能如何呢?他本就不是真心悔改,日後還是會死在更厲害的人手中。
晏晚擡起視線來看向穆彥,卻是正對上穆彥的目光。
她怔了一下,微微有些意外,穆彥好像……真的在詢問她的意思?
那魯王世子恨不能跪下給她磕頭,可晏晚卻已不在意了,她有比教訓這廢物世子更重要的事情。
“我不過後宮女眷,沒什麽見識,也沒什麽本事,斷然是斷不了這種案子的,還請江寧王秉公處置,是什麽結果,我并無異議。”
“你!你想把我告到衙門去不成?”
那魯王世子還在叫嚣,可晏晚卻壓根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晏昊和他爹不過都是一樣,想靠威脅她這個弱女子來息事寧人,可這件事本是因他和穆鑒儀打架而起,又與她這個受害人有什麽關系呢?
他們吃準了她是無依無靠的公主,吃準了她是個沒權沒勢的女子,可他們大概也沒想到,穆彥願意幫她到這一步吧。
晏晚朝着穆彥笑了一下,而後便整了整裙擺,扶着周嬷嬷的手擡步往行宮內走去。
她不是斷案的大人,也不必斷這一團亂麻的案子,只要她不落入那魯王父子的算計裏,想來那兩個草包也鬥不過穆家的兄弟兩個。
身後還能聽見魯王世子叫嚣的聲音,可連圍觀的臣子都已然覺得無趣。
早就聽聞魯王世子蠻不講理,今日一見,更甚傳言。倒是永寧公主臨危不亂及時抽身,倒不似傳言中所說那般蠢笨無用。
周嬷嬷心有餘悸地看着公主,待都走到了上轎的地方才敢開口:“那魯王一家都是不講理的,不會記恨上公主吧?”
晏晚腳步頓了一下,方道:“今日不管我做什麽,他們都會記恨上我,既做不出什麽改變,接受了就是。嬷嬷覺得呢?”
周嬷嬷有些驚訝于公主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轉念一想,之前公主敢從獵山行宮将江寧王帶回來,可見到底與從前不同了。
“公主長大了。”周嬷嬷扶着晏晚将她送到轎子上,低聲感嘆。
晏晚卻沒聽見周嬷嬷在外頭說的那句話,那魯王世子本就是個不相幹的人,她也不願在這種事情上勞心勞力,她如今想的是小六那邊,也不知他按照昨日商量好的都準備妥帖沒有。
潛德殿內,行宮門前發生了這樣大的事,自然不出盞茶的功夫便已傳到了寧帝這裏。
晏效原本在看明日祭典的儀程,聽聞那魯王世子,還是反應了一會才想起果真是有這麽一個挂名的王爺魯王,底下還有個混世魔王般的世子。
“永寧倒是聰明,把這事抛給別人去做。”他聽完了趙得幸的回禀,開口說道。
趙得幸笑道:“公主殿下無端遇到這樣的事,想來心裏也是怕的,既有人能處理,自然是想躲過。”
晏效點點頭,女子最怕遇到這種輕浮之人,永寧能保全自己,也是保全皇室的顏面,他身為帝王,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倒是另一個人讓他有些意外。
“你說最開始是穆鑒儀和晏昊打起來的?”
趙得幸忙道:“回禀聖上,穆大公子出了手,江寧王這才去攔下二人。”
“穆定臣不是總說他兒子不成氣候嗎,朕怎麽看着倒也算得上明辨是非。”
“想來穆大人是要求太高了些,又有江寧王殿下珠玉在前,這才令穆大公子反成了纨绔之人。”
寧帝卻又搖頭:“不過他當衆打人到底是不妥,若是只罰了晏效,恐怕那魯王又要來跟朕哭。你且讓他們各大幾板子就算了了這樁事情。”
趙得幸也猜到了這個結果,穆太傅手裏還握着京外大營的半個兵權,魯王又是皇室旁支,此事單教訓誰也不是,總得要各打幾個大板。
要不怎麽說永寧公主聰明呢?倘若她也與那魯王世子起了沖突,恐怕挨板子的就又要多一個了。
趙得幸領了命,正要下去安排,卻又聽得寧帝出聲叫住了他。
“聖上可是又想起了什麽?”
晏效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有些累了:“你去派幾個機靈的人,盯着些那個魯王世子,他若果真是個膽大包天的,恐怕這事還不算完。”
趙得幸心下驚訝,臉上也不敢表現出來,連忙應道:“老奴明白。”
行宮東北角,督衛軍辦公的院落內,此時天已黑了,卻是傳出一聲聲慘叫來。
穆鑒儀趴在床上,一邊“哎呦哎呦”叫着,一邊破口大罵。
“那犯了錯的是晏昊,憑什麽連我也一起打!我是教訓他,讓他長長記性,要不是我,那破球都砸到永寧公主身上了!”
肖橫拿了個藥罐子,一臉無奈地看向白無塵。
白無塵坐在一邊,拿了一把瓜子,若無其事地一顆一顆吃得開心:“看我幹什麽,王爺只說拿藥來,可沒說必須讓我上藥。”
肖橫真是欲哭無淚,這位穆大公子平時最不愛到他們督衛軍來,今天可是趕了巧,他不敢回太傅大人下榻的地方,怕太傅大人再打他一頓,又沒有別的地方可去,被打了十個大板路都走不利索,竟是克服了嫌棄,到了督衛軍這裏來。
可恨王爺還要領着人去巡邏,把他扔在這裏伺候這位大少爺,他真恨不得把那藥膏都倒在穆鑒儀身上,疼死這聒噪的穆大公子得了。
正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候,穆彥推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肖橫就跟抓住救星了似的,連忙起身跑過去:“王爺你可回來了!穆大公子嫌棄我不細心,要不還是王爺來吧。”
穆鑒儀聽到聲音,也不嚎叫了,扭頭看過來,看到穆彥那張惹人煩的臉,立時又哭天喊地起來:“讓這人離我遠點,我不想看見他!憑什麽他不用挨板子啊!”
穆彥看了那位義兄一眼,從肖橫手中接過膏藥來:“因為我是奉命行事。”
穆鑒儀嚎叫的聲音戛然而止,當下就翻了個白眼,誰要聽你這麽一本正經回答啊?
他心裏憤憤不平,偏要給穆彥也找點不痛快,想起那日府門前的事,于是靈機一動,反而開口問道:“賢弟啊,我今日看你行事,也不像是光奉命啊。那永寧公主要不是出手相救,只怕得被晏昊欺負得哭鼻子吧。”
他心裏盤算着小九九,越發大膽起來:“上次為兄是喝多了信口胡說,你跟為兄說實話,是不是瞧着永寧公主漂亮,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