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能奈我何
頭好暈……
扆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晌午，昏昏沉沉的從床上坐起。
環視了一下四周，自己是怎麽回來的？
皺起眉梢努力回想了一下。她記得是夏景葉開車來接他們的，先送了印菲菲回家，然後是簡奕，最後是她。好像她中途越發得覺得不舒服，還下車吐了，後來……後來……
頭想得有些疼，後來的事她真心不記得了。
輕輕地揉了揉太陽穴緩解了一下疼痛的感覺，又輕輕拍了幾下自己的面頰才起身出房間。好在今天沒課。
帶着許些疲憊帶着許些慵懶，她準備去廚房找些水喝。
“小疌！”突然被坐在客廳看報紙的奶奶叫住。
“嗯？”
“昨天喝酒了？”
未停下腳步，去倒了一杯水，輕飲了幾口拿着杯子回到客廳。
“嗯。”沒有否認。
奶奶聽到她的回答微微皺起眉，臉上似乎帶了不滿的愠色。将報紙放到一邊随後摘下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鏡有些責備地開口：“一個姑娘家！怎麽能喝那麽多酒呢？那麽晚了！還讓兩個男孩子扶回家！小疌！你什麽時候學會那麽放縱自己了？”
扆疌的奶奶退休前也是A市一所小學的老教師，是個很傳統保守的女人，一直本着教書育人的職業态度到退休，唯一悔恨的就是沒有教好自己不争氣的兒子，所以對扆疌她一向很嚴格。
扆疌感受到了奶奶的生氣，昨天，的确是她失态了。
“奶奶，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以後，我會注意的，我昨天是和簡奕在一起。”她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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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注視着她：“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小心才是！以後酒能避免就避免！”看她很疲憊的樣子她也不忍再多責怪，只是叮囑着。
“嗯……以後不會了。”扆疌點着頭。見奶奶不再說話，轉身有要回房間的趨勢。
“昨天那兩個男孩子是夏家的兩位公子？”還沒邁開腳步就聽到奶奶又幽幽地開口。
她倒沒想到奶奶會突然問這個，突如其來的感覺讓她一時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呆呆定在原地。
奶奶即便是退休了也不是不谙世事的，會經常看電視報紙，偶爾也翻看些經濟類的雜志，叱咤風雲的VG集團她怎麽會不知道。平常都是在電視裏看到VG集團的繼承人，昨天開門看到活生生的真人，毫無心理準備的她真的被吓了一跳，尤其看到夏氏兩兄弟一人一手扶着扆疌更是差點吓出了心髒病。
之前也是聽扆疌說過簡奕的男朋友是VG集團的少公子——夏景言。夏景葉之前雖然沒有聽說過，但是他第一次出現在公衆視線就是接手VG集團成為正式繼承人，而且迅速取的成就，成為商業界的璀璨新星。讓人油然生畏，前途是不可估量。可是論關系，扆疌也只是夏家二少爺女友的好朋友，昨天的醉酒夏景言作為閨蜜的男朋友送她回家也于情于理，但是一向以冷漠孤傲著稱的夏家大少為什麽也會參與其中，而且夏景葉的眼神中帶着關切，她作為一個長者可是一目了然的。
她不解這是為何。
又望向呆立的扆疌。“我在問你話。”見她半響不答她再次開口。
“簡奕的男朋友是夏家二少爺我跟您提過的，昨天大家都喝多了是夏景言哥哥開車來接我們的。”扆疌向奶奶解釋。
奶奶凝望着她的雙眸，似乎在醞釀着什麽話語。
扆疌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奶奶在在意什麽。
“小婕，我們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你是不能和簡奕比的，我希望你能認清自己。上流社會的人不是我們這種家庭的身份可以随便接觸的，我希望以後你能和他們保持一定距離，不然你這樣的女孩子很容易吃虧。”突然她聽到奶奶這麽說。
和她說這些是什麽意思？扆疌這次是完全愣住。
“奶奶，您在說什麽？我和他們完全沒有半點關系，只是朋友送我回家而已，您是不是想多了？”扆疌越發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心中的苦澀感也像洪水般狂湧而來。
她這樣的殘破家庭，她這樣的卑微身份，所以她是配不上和有錢人做朋友的是嗎？
驀地，很委屈，很受傷。奶奶這是在給她警示，讓她時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看到了她難以掩蓋的傷心神情，奶奶也覺得剛剛說的話有些唐突了。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她這樣提醒她也是為她好啊，她不想她再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今天沒課嗎？那就回房休息吧。”繼續作為長輩該持有的嚴厲口氣。
“知道了。“說完扆疌抿緊了雙唇，雙手緊攥着衣角頭也不擡地轉身回了自己房間。關上房門的那一剎那，有晶瑩細碎的液體滴落在腳下的瓷磚上。
一個人在房間地上坐了很久很久。
驀地，将臉上的淚珠輕輕抹去，拿起手機按下一串數字。
嘟……嘟……扆疌？”手機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扆疌聽到他的聲音委屈的感覺又突湧而來，但是不想被他察覺到她的脆弱，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
“扆疌？！怎麽了？”許久仍是沉默那頭不免有些擔心，輕柔地問。
溫柔的聲音觸動了扆疌心底的柔弱。瞬間，再也克制不了的。她的難過都從體內釋放了出來，很無助地，很無力地……
“耀辰……你什麽時候回來？”扆疌終于開口，口吻滿是依賴。
她好累好累，她渴望他能在她身邊，在她累的時候能有個臂膀讓她依靠，她好想随時能夠看到他。
那頭的北耀辰陷入了沉寂……
出國四年，大多都是他主動打電話，扆疌就算主動打也是在固定時間段，她從來不會突然打電話過來。而今天，他看到來電提示的時候就預感到了什麽……扆疌是個很要強的女孩子，不會把脆弱的一面輕易示人，但是今天，她的行為，她的語氣無不顯示了她對他的依賴。現在的她，無比需要他。就像孩童般，即刻需要深切的關愛。
扆疌……
一直沒有等到回應，扆疌開始慢慢清醒起來。她怎麽可以因為自己的挫敗，自私地想讓他待在自己身邊。他在美國的學業一直那麽順利，他在美國也無比優秀。只要再等幾年就可以了不是嗎？她怎麽可以這麽沉不住氣。
對自己剛剛的行為很懊惱，也覺得自己是那麽的不切實際。剛想挽回些什麽。那頭已再次傳來北耀辰的聲音，帶着幾分堅定……
“扆疌，快了，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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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夏景葉成為了B大校董之後出現在B大的次數似乎越來越多。因為經常要去校長室的緣故，扆疌也難以避免地總是碰到他。即使他送過醉酒的她安全回家扆疌在心底也毫無謝意，她覺得該謝的只有夏景言。
因為A市近日将要舉辦“大學生法學辯論賽”，此次辯論賽彙聚了國內各大高校法律系最傑出的人才作為代表來參賽，高手如林，競争相當激烈。而且國內幾大律師事務所和知名律師也會作為評委到場。B大對此相當重視，如能奪冠對不僅能鞏固B大在國內高校中的地位去和A大抗衡，對B大卓著的聲譽也是錦上添花。
扆疌和簡奕作為B大當之無愧的兩大代表忙的有些不可開交。這天扆疌剛從導師那裏尋求了些指點拿着資料從導師辦公室出來時，迎面就碰到了夏景葉和他的助理。
原本想裝作不認識，漠然地直接走過去，卻沒想到夏景葉的何助理看到她便熱情地打了招呼：“邱同學，好巧啊，又見面了。”
其實跳過夏景葉那個目空一切的人，她對這個何助理的印象還不錯，接觸了幾次覺得他挺謙虛溫遜的，偶爾在學校像這樣遇到他也會對她微笑示以友好。可惜，他就是跟錯了主子。
“你好。”扆疌雖然不擅長交際但是面對別人善意的問好也是不忍無視的，還是要知道起碼的禮貌吧。輕描淡寫的做了回應，她并未停下自己的腳步。
“邱同學，看到校領導你都是頭也不擡，一晃而過的嗎？”話音剛落，就感覺自己前方被一個身影擋住去路。扆疌這次毫不遮掩自己的厭惡之感，擡頭直視向眼前傲慢到不可一世的男人。
“那麽請問校領導，您是要因此處分我嗎？悉聽尊便！”毫不畏懼地向他宣戰，神情裏透着她不可侵犯的倔強。
夏景葉對她的行為似乎一點都沒有意外，在慵懶地陽光下，他看着有些動怒的她，卻是不禁散漫地輕輕眯起自己的雙眼。似乎是在嘲笑她的幼稚般。
又是這副不以為然的欠揍表情。扆疌的手不自覺地緊攥了下手中的資料。如果這不是在學校，她一定會給他那張臭臉一拳。
“你難道不該謝謝我那天送你回家嗎？你不僅吐髒了我的車，還吐髒了我的衣服……”輕挑起眉梢，夏景葉似乎是在提醒她。
聽他提及那天醉酒的事又聯想到奶奶對她說的那番話，扆疌本來還在控制的情緒又瞬間爆發。
“首先，我沒有求你送我，我只記得是夏景言叫家裏的車來接我們，恰好是你開車來了而已，我要謝也不是謝你而是謝夏景言。其次，你說我弄髒了你的車和你的衣服，我就是這樣的市井小民，喝多了無意識會做很多讓你高高在上的VG少董鄙夷的事，你夏大少怕被人髒東西一開始就不要讓我這種市井小民上車才對，不要事後跑來我這裏興師問罪！最後，我念你是所謂的校領導我一直隐忍你到現在，別把我的隐忍當軟弱。別人怕你我不怕！你如果以後還是借機刁難我出了這個校門我對你不會客氣！”扆疌一字一句地說完，是對眼前人的宣告，也是鄭重警告。
沒有再去看他的神情，她潇灑地繞過身前的“障礙”，頭也不回地傲然離開。
就算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夏景葉，又能奈我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