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改變
A市“大學生法學辯論賽”很快來臨。
初賽場上，唇槍舌劍，扆疌、簡奕毫不示弱，勢如破竹。進入決賽後，與對手争鋒相對更是勢不可擋，讓臺下觀衆啧啧稱贊。最終在她們的珠聯璧合下一舉奪冠，讓其他高校的競争者自愧不如。還未畢業她們的口才和專業水平已令人嘆為觀止，而且她們還如此年輕，前程似錦，日後一旦正式入行，必定會在律政屆熠熠生輝！
簡奕和扆疌又為B大拿下一項榮譽，在場觀賽的校長自然也喜逐顏開。這兩個孩子真是又優秀又争氣啊！！
比賽結束之後，扆疌和簡奕在後臺接受完其他學校一同參賽的辯友道賀示以友好之後才匆匆去會場和校長還有其他随同的校領導會合。
“辛苦了，辛苦了，恭喜你們為B大又征得一大榮譽，學校以你們為傲！”她們一出來校長就馬上握住她們倆的手稱贊。
“謝謝校長，應該的。”簡奕笑言。
“不如今天為她倆開個慶功會吧，這麽大型的比賽為我們B大争了光，學校也得做點表示不是？”一旁的主任有些幽默的提議。
“好好好！這是必須的！”校長立刻點頭贊同。
“校長主任客氣了，這是我們作為B大一份子應該做的，為校争光本來就是學生的職責。”簡奕忙推辭。
“是啊校長，我們只是為學校盡涓埃之力，做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扆疌也謙虛道。
“好了好了，你們都別推辭了。”校長朝她們擺擺手。“主任，你去安排下。”然後向主任交代。
主任會意，立刻出去安排了。扆疌和簡奕只能面面相觑遵循校長的意思。
晚上……
坐在“聖堂酒店”的一間包廂內扆疌和簡奕有些局促不安。校長真是太破費了，只是一個小小的慶功會何必放在“聖堂”呢。
正在糾結着，包廂門被打開，校領導們先進來，卻沒有立刻入座而是齊齊站在門口滿臉笑容似乎在迎接着誰。
瞬間，扆疌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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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片刻之後，就見校長樂不可支地伴随着一個身影踱步而來。
扆疌立馬掃了興。又是他！
但是夏景葉今天收起了平日恃才傲物的姿态，從出現到進來雍容雅步的樣子反倒讓扆疌覺得有些不正常。
“夏少董，來，這裏坐。”校長迎着笑請他在上賓座坐下。等他入了座其他人才各自坐下。
扆疌一向反感學校領導們一個個對他畢恭畢敬，無限谄媚的樣子。他不過是家世好，身份高，和她差不多的年紀憑什麽享受這樣的待遇。
心想着朝他那裏不服氣的看過去卻不想與他四目相視，立刻沒好氣地躲開。
說是給她們倆開慶功會，慢慢的好像變成了領導商讨會，後來的話題都圍繞着學校擴建的事。扆疌和簡奕作為學生都沒有插話的份，只有幹坐着，氣氛有點小尴尬。
夏景葉一邊聽着校長和其他領導的講話，一邊又饒有興趣地把玩起了酒杯，似乎是注意到了驟然被冷落的“主角”，他驀地舉起酒杯……
“這杯我敬兩位，今天表現很出色。”唇角似有笑意。
扆疌頓然覺得可笑，還真把自己當校領導了。
簡奕見狀先站起，看扆疌沒動靜推了推她，扆疌無奈起身。
“謝謝夏總，謝謝您對我們的肯定。”簡奕也舉起酒杯笑着回應。即使是夏景言的親哥哥官方的話也是要說的。
“簡同學，客氣。”夏景葉假以辭色道。
簡奕淡然一笑，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待要坐下見扆疌仍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又輕輕推了她一下。
在校領導的注視下，身不由己地，扆疌舉起自己酒杯：“謝謝夏總。”面無表情道，然後飲下杯中的酒也不等夏景葉有所表示便已徑自坐下。
校長當即給了她一個“你怎麽這麽不懂事！”的眼神。其他領導也有些恐慌。夏景葉的高傲是衆所周知的，扆疌剛剛真是太不懂規矩了，太不給他面子了！就連簡奕也不安地看向扆疌。
就在衆人擔心扆疌是否遷怒了夏景葉的時候，夏景葉卻獨自淡然飲下杯中的酒，而後悠然自若地回到座位，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校長，我覺得您剛剛的想法不錯，請您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可以考慮下……”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對校長抛出話語。
一群人松了口氣，他今天真是一反常态啊。
慶功會尾聲……
因為知道要喝酒校長和主任都帶了司機，其他校領導也是坐他們的車來的，所以和夏景葉恭敬道別後就鑽進了他們的車子……本來校長是要安排送扆疌簡奕回去的，看到自己和主任的車都滿員了頓時覺得有點對不住這兩個孩子，正準備讓自己司機去幫她們去打車卻被不遠處瞬間閃來的亮光照的睜不開眼……等到再睜眼時夏景葉的車已赫然停在他們面前。
駕駛座的車窗開着，夏景葉儒雅地坐在車內。
“上車吧，我送她們。”
于是，扆疌在校長的“目送”下和簡奕又不得以坐上他的車。這次，又是和上次不同的車。
有那麽多錢買車還不如去做公益。扆疌內心鄙夷。
今天何助理并沒有出現，夏景葉喝了酒居然還自己開車，違章駕駛，校長還敢把她們倆往他車上送。扆疌越想越來氣。
夏景葉其實并沒有喝多少酒，只是象征性的和校領導們意思了幾杯而已，何況他酒量很高，不是輕易就能醉的，所以開車還是沒有問題的。
還是先到簡奕家，簡奕道了謝和扆疌打了招呼便下車了。其實她每次見到夏景葉也是很尴尬的，她雖然是夏景言的女朋友，拜見過夏景言的父母，深受二老喜愛，但是對于夏景言的這個哥哥真心接觸不深，再加上夏景葉一直高高在上讓人難以接近的姿态簡奕也不知道要和他怎麽相處，所以見面說話也很客套。他成為B大校董之後免不了會經常見面，但簡奕也是能避免就避免。
送走了簡奕，扆疌獨自坐在車後座一如既往地看着車窗外。
“邱同學似乎對我有些偏見……”前面開車的人驟然開口。
沒有收回看向車窗外的目光，甚至眼角都沒擡一下。
“夏景葉，你想說什麽？”連平日的假意客套都直接省略，扆疌直呼其名。
顯然是沒料到她會這樣肆無忌憚。唇角微微上揚：“所以，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帶着反問。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上次還趾高氣揚地指責我弄髒了你高貴的車，今天怎麽又讓我這種市井小民上車呢？你不怕再髒了你的車嗎？”扆疌嗤之以鼻。
夏景葉嘴角的笑意更濃，不以為然，“沒關系，我車多。”
玩世不恭的樣子惹得扆疌心中煩躁。
“我要下車！”扆疌一刻都不想再和他待下去。
“恕難從命。”夏景葉像是在挑釁。
扆疌嗔怒地瞪他，卻也無可奈何。
反光鏡将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只是覺得她幼稚。唇角卻勾勒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到了家，車子還沒停穩扆疌就迫不及待要下去，卻忘了車門加了鎖。
似乎有意戲弄，夏景葉故意将停車動作進行的很慢。
“開門！”扆疌要求。夏景葉慢條斯理，看着她生氣的神情也覺得好笑。
“開門！”随着扆疌第二次話音的響起。“嗒……”地一聲車鎖開了。
扆疌立刻開門下車，頭也不回。
像是吃飽了氣，扆疌回家上樓的聲音也變得異常響亮。為了今天辯論賽她穿的還是高跟鞋，所以整個樓道都回蕩着她的高跟鞋聲。
到了家門口，怕奶奶看出什麽，穩定了下情緒她才拿出鑰匙開了門。
和往常不一樣，家裏今天黑漆漆的，像是無人般。一般奶奶都會給她留着客廳的燈，即便她先睡覺了也是如此。
“奶奶？”扆疌脫下高跟鞋輕聲呼喚。
沒有任何回應。
扆疌雙眉皺起，這麽晚了奶奶怎麽會不在家？莫名地有不安湧上心頭，她忙開燈要去奶奶房間，經過廚房的時候她猛地停下了腳步，廚房地上躺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奶奶！”扆疌驚叫着沖進廚房，只見奶奶昏倒在地上。
“奶奶你怎麽了？你怎麽了啊？你別吓我，別吓我。”将奶奶摟進懷中她不停地喚着，奶奶臉色蒼白昏迷不醒。
扆疌害怕極了，奶奶要有什麽事，她怎麽辦？
驚慌失措中她想找手機打120。踉踉跄跄去翻自己的包，卻突然怕等救護車來的時間奶奶會有生命危險，于是又扔下包回廚房背起奶奶就往樓下跑。
奶奶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她和奶奶相依為命這麽多年，她不要奶奶丢下她！
眼淚抑制不住地流下來，她無法想象沒有奶奶的日子。
來到樓下——
在原來的位置，夏景葉的車并未離開。
像看到了希望，前一刻還恨不得他立刻消失的情緒蕩然無存，現在的她只祈求他能留下不要離開。
背着奶奶用最快的速度朝車子跑去，生怕它下一秒就消失。
車內，夏景葉倚在車座上出神地望着車旁的路燈。陷入深深的思緒，放在方向盤的指尖是一點紅光，車中彌漫着煙草的味道，卻連自己都麻木了……
“啪啪啪！”猛地，思緒被打斷，有人在使勁敲着他的車窗。
他回神，收起黯淡的目光忘向車窗外。瞬間，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剛剛還滿臉怒色下車的扆疌這一刻正無助地站在車外望着他，滿臉挂着淚水，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她哭了，如此倔強，自尊心孤傲不容侵犯的她，竟然在哭。
打開車門剛要詢問，他看見了她背脊上昏迷的老人。
什麽都沒問，快速将奶奶從她背上小心抱下輕輕送進車後座。
“上車！”下一秒不容遲緩地對她開口。此時已經大腦一片空白的扆疌來不及思考任何東西，快步坐上副座。現在，她只要救奶奶，其他的她什麽都不要管。
夏景葉把車開到了最快，飛馳過街道，讓過往的車主都心驚肉跳。好車了不起！有錢了不起！飚什麽飚！不要命了！
幾乎沒浪費時間他們就到達了醫院，夏景葉立刻下車将奶奶從後座抱出來，然後快步進入醫院，扆疌一直緊随其後。
送到急診室奶奶馬上被推了進去，扆疌也想跟進去卻被護士攔在了急診室外。
“奶奶！”臉上的淚水還沒有幹涸，她擔心地叫着，情緒還沒緩過來。
夏景葉凝視了她片刻才緩緩開口：“你先坐下在這兒等吧，要相信你奶奶一定不會有事的。”安撫着她的情緒。
她像是沒聽見他的話語，無動于衷，眼光死死盯着急救室。
見她如此固執夏景葉不再言語，陪她站了一會兒倏地悄然離開。
扆疌沒有察覺到他的離開，仍是死守在急救室外。
老天，求你保佑奶奶，求你！
內心祈禱着。
夏景葉再出現的時候手中多了一袋子礦泉水，不過沒有去打擾扆疌仍是靜靜在她身後站着。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扆疌的耐心要耗盡的時候，急救室的門開了。
“醫生！我奶奶她，她……”扆疌沖了上去緊緊抓住醫生，想問醫生卻遲遲不敢開口，有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你奶奶是腦溢血！像她這樣的年紀平日就該注意才是，這種病是有征兆的，如果家人留心點是可以避免的！好在這次送的及時，你奶奶脫離了生命危險，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醫生摘下口罩回答。
扆疌聽到這些，一直懸着的心終于放下，同時愧疚感湧現而來，是她不好，是她沒有照顧好奶奶。
“你奶奶現在要進監護病房，等情況好轉了再轉到普通病房，你先去填住院登記，交齊住院費和治療費。”醫生交代，然後就見奶奶被護士們從急救室推出來要送往病房。
住院費和治療費……
扆疌頓時杵在原地，走得急她并沒有帶錢出來，而且就算帶了錢，她也……
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不能跟醫生說什麽，她只能先假裝一切。
掩飾着自己的窘迫她緩緩轉身。驀地，發現夏景葉站在她身後。沒有任何居高自傲，沒有任何不屑一顧……就只是那樣直直地站着，雖然臉上帶有幾分疲憊，手上拎着與他氣質完全不相符的購物袋，卻還是那樣俊挺，仿佛一直在等待着她的轉身。
扆疌微怔，她不知道他還在這兒，他是不是等了很久？
如果今天不是他，奶奶可能就……她不敢再想下去，這一刻她對他是感恩的。
慢慢挪步到他身邊，她有些笨拙地開口：“謝謝你……”但是還不習慣這樣和他說話，她說的很小聲。
夏景葉沒有在意，拿出一瓶礦泉水輕輕遞給她。
“渴嗎？喝點水吧……”
扆疌這才覺得自己是真的有點渴，“謝謝。”接過水喝了好幾口。
“所有的費用我已經幫你交好了，你不用擔心。”在她喝水的時候他突然說。
扆疌立刻停下所有的動作，有些驚異地看着他，正要開口說什麽……
“不交錢醫院是不會先搶救的，其他的費用我就跟着一起交了。事情緊急，我自己做了主，抱歉……”夏景葉先開口做出了解釋。
扆疌聽後微微低着頭一直盯着地上看，許久才又擡起頭來。
“謝謝你，錢我會還你的。”
夏景葉只是微微颔首，沒有說話。
扆疌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因為心裏只擔心着奶奶，也忘了讓他先回去，只顧自己去了奶奶的病房。
夏景葉只是跟在她身後，在病房外看她坐在奶奶病床前靜靜守着，直到最後靠在床邊疲倦地睡去，他才獨自在走廊的座椅上倦乏地坐下。
…………邱扆疌…………
作者有話要說：嗯……真的……別看校園了直接戳第二卷都市吧，都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