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聲謝就完了?

女人纖細的手臂挽着他,白皙的肌膚糾纏在純黑色的西裝上。

距離太近。

傅靖霆默不作聲的掐斷了手機通話。

“謝謝。”

一踏入會所宴會廳,許傾城迅速收回手臂,她道了謝,單手拎起一側裙擺,視線都未曾在他臉上多停留一分。

只是滑下去的手臂猛地被男人攥住,“一聲謝就完了?”

往外走的慣性與他猛拽住她手臂的力氣相沖,許傾城腳下踉跄,差點撞進他懷抱。

她眉心輕蹙,眸光定在他臉上,“不然呢?”

不然呢,不然的事情多了。

男人舌尖輕抵上發麻的牙齒,齒間纏繞着的字句層層疊疊,說不盡,卻一個都不肯乖乖往外蹦。

他清了清嗓子,“我想想。”

眼尾流瀉一點笑意,那模樣端得一副不正不經。

許傾城心底冷哼,皮笑肉不笑的,“您慢慢想。”

語畢,猛地甩開他的手,心底那一點他把她帶進來的感激瞬間消失無蹤。

什麽人啊!

她轉身,在人群裏鎖定目标,直奔而去。

傅靖霆往前的腳步被人群絆住,安城傅氏集團的少東,這幾年傅家下一代人幾番出事,到最後卻沒料到是他出面擔當,顯然已有下一任接班人的架勢。

攀附者衆。

傅靖霆神色不悅,卻也不得不虛與委蛇,男人眸光穿過人群,落在許傾城身上。

她正站在榮峰面前,臉上挂着的笑容明媚舒朗,讨好之意盡顯。

“榮總,您跟盛世合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若不是被擔保拖累,盛世不至于到今天的局面,即便是現在,我們的運營也一直是良性的,現金結算對我們的現金流壓力确實非常大,懇請您再仔細評估,給盛世一個機會,不要一竿子打死。”許傾城誠懇請求。

“不是不想跟你們放賬期,榮泰化工也有我們的評估體系,盛世集團的評級只能算做我們的D級客戶,實在是沒辦法放賬期。”榮峰跟她打官腔,他跟許盛昌相仿的年紀,一直合作的很好。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先不說葉承年跟他打過招呼,單單從風險角度講也不合适,企業畢竟不是慈善機構。

“我知道,我理解。這不還是您一句話的事嗎。”

“小許,我跟你爸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看你們現在這樣也是心疼,其實,照你們現在這樣死撐着,還不如賣了圖個清心。葉承年既然已經放話了要把盛世收過去,你覺得,還有別人敢再幫你嗎?”榮峰嘆口氣,“你要想得開,賣了最好。”

許傾城臉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她牙關緊咬,“榮叔叔,您再考慮考慮。”

榮峰搖了搖頭,他忽然問,“你跟傅少認識?”

“嗯?”

許傾城一時沒反應過來。

榮峰點了點男人的方向,“看你們一起進來。”

“不認識。”許傾城撇清關系。

榮峰也沒再多問。

傅靖霆擺脫人群時,那女人已經不見了。

男人環視四周,未見,他看向端着酒杯跟他敬酒的男人,“剛剛跟你說的話的是?”

“哦,盛世集團許盛昌的女兒,許傾城。”榮峰并不隐瞞。

男人眉目不動,只唇齒間輕咬過這個名字,帶着時間久遠的氣息,突然就變得這麽近。

“什麽事?”

克制的,漫不經心的語氣。

“來求個賬期。但就盛世現在這樣,誰敢跟他們親密合作,葉承年就是要斷了盛世所有的路。”

榮峰搖搖頭,“這女娃倔強,許盛昌若清醒着,也未必這樣死撐着不放。”

“給她賬期又如何,對你有損失?”傅靖霆淡淡的問一句。

這句怎麽聽也聽不出什麽語氣波動,可傅氏集團持有榮泰化工的股份,榮峰跟這位打交道不算多,可此時聽他這麽問,心口不由吊起來。

“損失倒是沒有。”

“那何必推掉?你欠葉承年的?”不冷不涼的語氣,榮峰竟是聽的滿頭是汗。

他呵呵幹笑,“說的也是。”

傅靖霆不再開口,榮峰擦擦額角的汗窺着他的神色轉移話題,“聽說您家裏老夫人中意葉小姐,盼着四世同堂呢,傅少好事将近了吧。”

男人睇過去一眼。

榮峰看清楚了,那眼神裏就四個字。

關你屁事!

……

榮峰晚上又給許傾城打了個電話,問她是否認識傅靖霆。

許傾城心下疑惑,但還是回了句不認識。

榮峰提示她,“榮泰化工的大股東,其實嚴格來說我也只能算個職業經理人。”

許傾城恍悟,如果要談還是找背後老板談。

“謝謝你榮叔。”許傾城由衷致謝。

一宿未安眠,卻還是一大早到了公司。

餘聲看她妝容都遮掩不住的疲憊,知道最近的事情都不順利,葉家逼得緊,各方各面的事情千頭萬緒。

許傾城探手按在太陽穴上,“說事。”

“許總,股東會的通知發出去了。”

許傾城嗯了聲,她頭往後揚,靠在寬大的辦公椅上,想着如果現在是父親在做決策,會怎麽辦。

牙關收緊,許傾城擡起手臂壓在自己眼睛上。

盛世集團需要的不是幾百幾千萬的投資就能扭轉困境,可幾個億的巨額投資,安城能投的人本就不多,礙于葉家的阻礙,更是雪上加霜。

想不到辦法,下個月的股東會許家就會失去盛世的控股權。

她已經撐到現在了,再言放棄,那過去所有經歷的一切都白費了。

如果,還沒有用盡所有的辦法,怎麽能輕言放棄。

……

“她想認識你一下,見不見。”

宋行止看向俯身在臺球桌上瞄準的男人,笑問。

黑色的襯衣繃在身上,男人俯身的動作優雅的像是正在瞄準獵物的豹子,球杆以手指為支點前後瞄準。

砰的一聲,球開出去。

男人起身,眉角上仰出一股邪肆的弧度,似乎是對自己這一杆子十分滿意,卻還是冷飕飕甩出兩個字。

“不見。”

代表沒興趣。

宋行止打出一杆,挑了下眉,“得,你不見就算了。盛世這個爛攤子葉承年咬死不放,誰沾手誰麻煩。”

傅靖霆打出去的球杆突然失了準頭,他啧了聲,站直身體,手扶着杆子看向宋行止,“你說誰?盛世?”

“許傾城。”

男人眸子淺眯,他把球杆放在一邊,盯着宋行止看了半響。

“你看我幹什麽,我對男人不感興趣。”宋行止被他看的頭皮發麻,直接開罵。

“滾你大爺。”

傅靖霆笑着罵了句。

“見。為什麽不見。”

……

最頂級的VIP包廂,裝修奢靡。

許傾城推開門,貓一樣漂亮妖冶的眼睛掃一圈,便鎖定在中間那個黑衣黑褲的男人身上。

果然是他。

許傾城輕嘆,這猿糞啊,怎麽就能不讓人感嘆呢。

要知道有一天要找他,那天在宴會上她怎麽也該笑臉相迎。

宋行止擡眸,被咬着的看到人,被咬着的煙嗆了下。

傅靖霆擡眼,男人狹長的桃花眼眯起來,“舌頭被煙咬了?”

“呃……”宋行止額角抽搐下,将手裏的煙掐滅在旁邊的煙灰缸裏,“眼被紮了。”

傅靖霆伸手丢出張牌去,“糊了。”

宋行止罵了句,靠。被截胡了。

傅靖霆從煙盒拿了一根煙,沒點燃,就虛虛咬住,嘴角勾着笑,姿态閑散恣意。

許傾城湊到傅靖霆身側,眼睛裏綴上笑意,“傅少,真巧。”

論臉皮厚,誰比得過她?

從許盛昌中風的這幾個月,她身上的刺一根根被拔掉,剔骨帶肉,疼到麻木。

不過是這一身骨頭,打碎了粘起來就好。

更何況是一張臉,她這裏已經沒有什麽所謂的尴尬或者不尴尬。

男人咬着的煙動了動,那雙眸子透着邪性盯向她。

許傾城莫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傅靖霆這人,痞性妖孽,陰晴不定。

許傾城其實沒有把握,可不談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傅靖霆起身,許傾城也跟着站起來,她揚着笑臉迎過去,“傅少,有時間談談嗎?”

他穿一件黑色襯衣,鈕扣解開兩粒,露出一截有力的鎖骨,襯衣衣擺紮在褲腰裏将男人的腰線勾勒的緊實迷人。

傅靖霆眸光睇向她,那雙桃花眼邪氣四溢,“談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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