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溫源溪宿舍裏一般她和王寧一睡的較早,另外兩人基本都到淩晨一點才會睡,十一點半的時候溫源溪已經到了犯困時間,王寧一已經躺在床上準備睡覺,宿舍裏的燈也關了,只剩下對面兩位的臺燈還亮着,王寧一睡覺前随口問了一句:“你怎麽和人家吵架了?還不讓人家進來。”

溫源溪只是倚在床上,朝陽臺看了一眼,對面許多宿舍還亮着燈,孟鏡的也在其中,她知道孟鏡不在那裏。

“你說一個人經常說謊說明什麽?”溫源溪挪着身子和王寧一頭對頭躺下,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王寧一思忖片刻後說道:“說明她不誠實。”

“我也是這麽想的。”溫源溪附和。

“不過,并不是每一個謊言都是惡意的,也有人是迫不得已。”王寧一補充,她大概猜到了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而站在外面的那位肯定就是犯錯的人。

“是嗎?”溫源溪開始迷茫,現在的她沒有辦法通過正常對話來分辨孟鏡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這個還是得你自己看着辦吧,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想見人家,但是宿舍門已經關了,是不是不太好?”王寧一沒有開門看孟鏡還在不在,倒是通過之前自己與孟鏡的對話可以肯定那人不會主動離開。

溫源溪仰頭看向王寧一,黑色的頭發披散在枕頭上,她只看到一個黑黝黝的腦袋對着自己,她現在就連腦袋裏都是一片混沌,急需知道些什麽的問:“什麽意思?”

“你是準備讓她在外面站一夜嗎?”王寧一說這話沒有什麽分量,卻重重的砸在了溫源溪的耳朵裏。

“你說什麽!”溫源溪猛地從床上直起身來,雙腿已經懸挂在梯子上,思維卻阻止了她繼續往下,她不知道王寧一是不是在開玩笑,這會宿舍已經關門了啊!

“你是說她還在外面?”不确定的問了一遍,窗外夜色濃濃,對面的樓裏少了一些亮光,很多人已經睡了。

王寧一蓋上被子似乎準備睡覺,“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還在的。”她到學校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左右,如果孟鏡還在這裏的話,也就是說她在外面足足站了四個多小時,估計還沒吃飯,她有些可憐孟鏡,但是需要出去可憐她的不是自己,雖已閉上眼睛假寐,但耳朵還是清楚的聽到隔壁床上的顫動,溫源溪下了床,接着是猶猶豫豫的腳步聲,跟夜裏老鼠出來覓食一樣輕微,旁邊兩床插着耳機雙排打游戲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到溫源溪的反常,王寧一裝作翻了一個身,眯着眼睛往下瞧,姿勢有些奇葩。

溫源溪蹑手蹑腳的走到門邊,然後将耳朵貼在門上細細的聽着,悄無聲息的走廊,矛盾的心理抵制着她的行為,一方面她不希望孟鏡會出現在這裏,明天還要上課,這麽晚不回宿舍睡在哪裏,另一方面,她又希望孟鏡是如王寧一所說的那般在門外,這說明孟鏡對自己的在意和那些話可能真的沒有存在惡意,不論是哪一種情況,都使現在的溫源溪趕到緊張和手足無措,她不太敢打開門,害怕孟鏡問她為什麽突然出現,在意她嗎?自然是在意的,不然也不會因為孟鏡騙了自己而怒而不發。

溫源溪在門口的地方站了十幾分鐘,直到王寧一從躺着到趴着再到胸口被自己壓得生疼才出聲提醒她:“你還要不要開門?不開門就回來睡覺。”以往這個時候,溫源溪早已經睡着,做事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猶猶豫豫。

溫源溪在做着思想鬥争,被王寧一這麽一說,閉上眼睛豁出去一般的把門打開。

沒有人?溫源溪盯着門外看了幾秒,外面只有開門的地方有微弱的亮光,周圍具是黑漆漆的一片,心裏沒由的開始失落,正在她準備關門的時候,門框左側黑暗的地方發出一陣窸窣的響聲,轉而将目光投向那處,她看到孟鏡從黑暗中走進了面前的那片微光。

她還在。

溫源溪心裏暗自松了一口氣,先發制人的開口問道:“你怎麽在這裏?”其實她心裏都知道,就是想讓孟鏡也憋着一股氣。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對不起,之前的事情我騙了你,是我不對。”孟鏡認錯态度良好,又在門外站了這麽久,溫源溪說不心疼是假的,但也沒有打算原諒她的意思。

溫源溪心裏難受,被自己最在意的朋友騙了,現在卻又要看在對方可憐的模樣上原諒她,孟鏡可曾考慮過她的感受,一點也不好受,溫源溪沒好氣的對她說:“宿舍門關了,你去找阿姨開門離開吧。”話是這樣說,可是去找阿姨開門是何其的難,先不說她們這棟樓的阿姨會盤問她怎麽混進來的,混進來做什麽的,等回到她自己的宿舍後,阿姨給不給開門還不一定呢,溫源溪不會承認自己又有一絲的心軟,但也不會就此松口。

“我知道了,明天我們一起吃飯吧,你早點睡覺。”說罷,整個人隐沒在右邊的黑暗中,溫源溪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這才動了動略微僵硬的身體。

躺回到自己的床上,溫源溪詢問王寧一:“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王寧一回答的坦蕩,聲音中帶着困頓:“她讓你不高興了,作為宿友和同學,我應該站在你這邊。”真正的說謊高手在這裏。

溫源溪不再吱聲,耳朵比方才靠在門邊上更為靈敏,她仔細的聽着樓下有沒有傳來開門的聲音,有沒有孟鏡離開時候的腳步聲,她等了五分鐘,十分鐘,半小時,時間久到王寧一已經睡着,而隔壁兩張床的人也已經關了手機,窗外依舊靜悄悄的,她第一次覺得夜是如此的沉寂。

當宿舍裏的光亮都消失後,黑暗中的溫源溪依舊睜着雙眼,她不知道孟鏡有沒有回到自己的宿舍,她不放心。

于是,她悄悄的下了床,悄悄的打開了門,用手機的手電筒投射光亮,走廊上沒有人,走廊的盡頭是幽黑的一片,她有些膽怯,但還是往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樓梯口的位置,終于在一片幽暗的環境中看到了坐在臺階上依靠着牆壁睡着了的孟鏡,一瞬間,她的心裏震顫着迫使她定在原地,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孟鏡居然坐在地上便睡了。

等溫源溪回過神來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孟鏡歪着腦袋斜靠在牆上的模樣令人心酸,雖然她從小獨自一人生活,好歹也是住着別墅不缺錢花的人,何曾吃過這種苦頭,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溫源溪管不了是孟鏡說謊在先還是自己心狠在後,輕輕的推了推那人的肩膀,孟鏡只一瞬間便驚醒,先是警惕的朝她這邊看來,在看清自己的臉龐後目光又變得柔和,接着用沙啞的聲音問道:“這麽晚了怎麽不去睡覺?”一點也沒有自己被發現沒有離開的擔憂。

溫源溪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關心自己有沒有睡覺的孟鏡,怎麽會對自己說出惡意的謊言,她是有什麽苦衷的吧,溫源溪心裏有幾分猜測,卻從未真正的面對它,即便是現在,她也自欺欺人的認為只是孟鏡的孩子心思,不敢深想。

“你怎麽不回去?哪有人這麽傻的?”溫源溪關心中帶着責備,孟鏡平常待人很是冷漠,只有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才會生出稍有的柔意,溫源溪心裏對自己頗有幾分怨言,自己怎麽會忍心這麽對待一個孩子呢?

孟鏡在她心裏到底還是個孩子,哪有孩子不犯錯的。

孟鏡看了看溫源溪身上穿着的睡衣,已經滿滿步入秋天的夜裏不比白日,夜間溫差較大,她擔心溫源溪會着涼,沒有在意她關心自己的話,反倒是讓溫源溪趕快回去休息。

“你準備在這裏坐上一夜嗎?”溫源溪不舍。

“我沒事,等阿姨早晨開了門,我就回去,周一上午我沒有課。”說話間已經是第二天周一。

溫源溪當然不會讓孟鏡在這裏坐上一夜,想着這人已經在這裏待了快六個小時,她怎麽也是舍不得的,可是心裏的那股氣總不能忽視,總歸現在是要比剛知道的時候要好很多。

“你去我宿舍将就一晚吧,宿友都睡着了,你去衛生間的時候小聲一點。”

“會不會太打擾了?”孟鏡擔心吵到溫源溪的宿友,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後來竄門就不會有那麽方便了。

“沒事,她們以前也睡很晚。”溫源溪開始睜着眼說瞎話。

孟鏡知道不說破,跟在溫源溪後面輕手輕腳的進了宿舍,宿舍裏極為安靜,甚至連人為使用的光亮都沒有,兩人只好借助陽臺外面的路燈光慢慢挪行。

溫源溪走到自己的櫃子前給孟經拿了一件換洗的睡衣,然後推着她進了洗手間。

孟經知道溫源溪的顧忌,自然也不想吵醒宿舍裏的其她三人,所以她放水的聲音很小,好在學校宿舍的獨立衛生間隔音不錯,等她洗完澡出來後,宿舍裏還是安靜的跟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溫源溪已經上了床,看到孟鏡出來後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上床。

當兩人躺在同一張狹小的床上時,心裏同時跟打鼓似的安靜不下來,緊張、羞澀、無處安放的情緒并存。

孟鏡還惦記着溫源溪有沒有原諒自己的事情,可是這會宿舍裏還有人,她總不能說話吵醒睡着的人,兩個人擠在一張寬度只有九十厘米的床上連翻身都有些費勁,孟鏡慢慢的挪動身子,終于還是側身面對溫源溪,黑暗中,她看不清溫源溪的臉,一只手在被子裏摸索了一段時間,終于尋到了溫源溪的手。

溫源溪掌心出汗,從上床後她便凝神聽着身旁的動靜,孟鏡轉身、掀開被子,在被子裏動作,血液有上湧的趨勢,在孟鏡握住她手的時候,她動了動手稍稍用力的想要掙脫,失敗了,沒多久,她感到掌心有些癢,孟鏡用手指在她掌心寫着什麽。

對不起。

溫源溪花了好一會兒才拼湊出這幾個字。

說謊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現在,現在說對不起又有什麽用,溫源溪計較着。

孟鏡等了許久都沒有得到溫源溪的回應,以為她是沒懂她寫在手裏的字,于是,身體向前挪了挪,松開溫源溪的手往上摸去,規避了身體部位,觸碰到了柔順的發絲,偏開一些往下摸到了耳朵,湊上前壓低了聲音說:“對不起,我錯了。”嗓音低啞幹燥。

溫源溪蜷了蜷腳趾,全身緊繃的神經持續僵硬,溫源溪怎麽也沒有想到孟鏡居然這麽大膽,六個字只一瞬間的時間,耳邊還殘留着孟鏡呼吸的溫熱,溫源溪的腦袋裏長久的空白,孟鏡沒有離開她的側頸,吐息如蘭,讓她不知所措。

溫源溪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可能是神經太過緊繃導致身體也跟着疲乏,到最後孟鏡也沒能等到她說一句話,早晨醒來的時候,床上只剩下她一人,孟鏡已經離開。

醒來不久後隔壁床的王寧一也起身,溫源溪暫且先将腦袋裏混沌的東西丢在一旁,晚上睡得很遲的她明顯睡眠不足,王寧一從床上下來後看到她眼底的烏青,大約是知道了些什麽,她們兩人起來的較早,溫源溪已經進了衛生間,王寧一眼尖的看到溫源溪床下一雙嶄新的拖鞋,笑及眼底,昨晚到底是睡得太早了。

孟鏡回到自己宿舍的時候,那三位姐姐還在睡覺,她偷偷拿了自己的睡衣進了衛生間将一夜沒怎麽睡的疲憊沖掉,然後才重新躺會到自己的床上,閉上眼睛便睡了過去,直到朦胧間聞到了飯菜香。

“小孟鏡,睡飽了嗎?睡飽了就起來吃飯,吃完下午就要去上課了,第一天可不能遲到。”顧君悅在床下喊着,一顆腦袋懸在孟鏡的床邊,黑溜溜的眼睛仔細探尋。

“嗯。”孟鏡睜開眼,窗外已經是敞亮的中午,日頭升的很高,她身上還蓋着被子,睡了一身的汗。

迎河大學只有這麽一個校區,占地面積極大,不同的專業擁有不同的教學樓,鱗次栉比的填滿了整座校園,溫源溪選擇的新聞學專業,學生人數比不上孟鏡的管理學,管理學的教學樓要比新聞學的高上幾層,而孟鏡今天要進行的第一節課則是在頂樓,可以一眼看盡隔壁新聞學的所有教室。

上課鈴還沒有響,她被宿舍裏的三位,準确的來說是兩位拽着一位将她逼至牆角的位置,梁安的面上帶着不好的笑容,顧君悅笑的隐晦,就連苗吟也是一番探究的意味,孟鏡腳底發涼,盼望着打鈴。

“說!”梁安大喝一聲,像是在審訊犯人,“昨晚去哪兒了!幹了什麽!從實招來!”

孟鏡先是看了一眼顧君悅,見她眼睛裏亮着閃閃的好奇,轉而換了一個人,此時苗吟的胳膊已經沒有被梁安強拽住,而是姿勢随意的撐在護欄上,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求助無望的孟鏡支支吾吾的說道:“昨天…我去了溫源溪那裏。”

“女大不中留啊!”梁安發出感嘆,似乎孟鏡在正式開學的第一天就留宿他處是一件憂傷的事情。

孟鏡低下頭,認錯态度良好,并保證道:“下次有事我一定先跟你們說一下。”

“這才像樣。”梁安一條胳膊放在孟鏡的肩膀上,帶着小弟一般的進了教室,沒多久,老師踏着鈴聲進來,開學的第一節課正式開始。

孟鏡從小學歷能力極強,哪怕她比坐在教室裏的各位都小上兩歲,學習老師課堂的內容還是游刃有餘,不過大學不似高中那般緊張,很多同學在好奇了一陣子後便無聊的開始拿出手機玩游戲,梁安本來也想玩一會的,但是看到身邊三座大佛一樣端坐并且認真聽講的好同學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節課的時間在孟鏡這類認真聽講的學生裏過的極為快速,而在那些盼望着課程結束下課的人是尤為緩慢,當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有些人松了一口氣有些人意猶未盡,孟鏡習慣下課後整理老師講解的內容,其她三位倒是沒有這個習慣,梁安看着腦袋依舊埋在書裏的孟鏡,口中發出啧啧啧的聲響,聲音停止後,孟鏡的胳膊被人拉起,梁安停不下來的嘴說道:“下課了還學習,你是把這裏當高中了是嗎?累不累累不累!”說完便拽着她出了教室門在走廊上站着,指着樓下五彩缤紛的人點,“你看看別人,再看看你自己,你這是來享受大學生活的嗎?”

孟鏡沒有反駁梁安的話,她知道梁安也是一片好心,可是她的心思真的不在看樓下的風景和體驗放松開心的大學生活,她的一整顆心都鋪在了學習和溫源溪身上,想到溫源溪,孟鏡擡頭看向對面那棟矮一些的樓,溫源溪的教室恰好就在她視線範圍內,她可以通過窗戶看到裏面的人,溫源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和旁邊的同學閑聊着什麽,不時露出燦爛的微笑,孟鏡見後心情也輕松了幾分。

溫源溪是一個溫柔且不過于活潑的人,她的笑很是內斂,永遠只是微微的笑着,孟鏡盯的出神,恍惚間看到溫源溪面上的表情倏的變得僵硬,在聽完同學的話後起身朝教室門外走去,孟鏡順着她的步伐的方向看到了梁宇。

又是他。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孟鏡雖然不在梁宇的面前,但是在高處看到這一切的她還是忍不住心裏的不适,向來愛八卦和敏感的梁安自然察覺到了孟鏡陡然變化的情緒,朝她視線所及的地方望去,溫源溪正同一位長相帥氣目測身高一米八幾的男生說着話。

難怪這一會周身的氣壓變得這麽低。

一向淡定如孟鏡也只有在遇見溫源溪的事情才會變得不像她自己,梁安從身後用雙手捂住孟鏡的眼睛,一邊将她帶進教室一邊安慰道:“別看了別看了,我們好好學習去。”

“怎麽又把她拉回來了?”顧君悅正和苗吟聊着天,看到梁安緊張兮兮的捂着孟鏡的眼睛将人弄了回來,下課時間才過了一半,特別是梁安的舉止很是怪異。

安頓孟鏡坐下來,梁安特地将課本放在她的面前,伺候佛爺似的給她遞上一支筆,“您來。”說話畢恭畢敬,但是孟鏡卻遲遲沒有動筆,眼睛也總是不聚焦,一看就是有了心事,梁安長嘆一聲:“唉,我不該帶她出去的。”

“怎麽了這是?”顧君悅問道,苗吟竟也探過腦袋來。

梁安瞥了一眼孟鏡,看她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湊過腦袋小聲的對兩位說:“剛才我們在外面看到對面樓裏的溫源溪了,跟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站在一起!”說完又補了一句:“我真的是造孽啊!”帶孟鏡出去幹什麽!

顧君悅投來一個了然的神情,三人靜聲看了一會孟鏡,上課鈴響了。

溫源溪那邊周一是一天的課,而梁宇顯然是下午沒課,他跟孟鏡正好是反着來的,所以才能蹲守着下課時間來這裏找溫源溪。

梁宇表達了自己想要跟溫源溪一起吃飯的意思,以前小學他成績很差的時候,溫源溪都能跟他一起吃飯,不至于現在兩人站在同一水平線了,連頓飯也吃不成,只見在他說完話猶豫了片刻的溫源溪點了點頭,梁宇心裏樂開了花似的說:“那我等你放學。”

路過的同學紛紛羨慕溫源溪,開學第一天就有這麽帥氣的同學邀請一起吃飯,此舉動的意思不言而喻,而溫源溪的想法卻沒有梁宇或者其他人那麽複雜,昨天夜裏孟鏡讓她回去睡覺的時候說了今天要跟她一起吃飯的,這中午時間都過去了,肯定這飯要留在晚上,可她還不想徹底原諒那個小騙子,所以當梁宇過來表明了想要一起吃飯的态度後,斟酌下還是應了下來。

就吃飯這件事來說,有人歡喜有人愁,溫源溪本想借口和梁宇一起吃飯拒絕孟鏡那邊,可是誰曾想到她和孟鏡居然在食堂相遇了,這讓她有些尴尬。

沒了孟鏡幫忙買飯的溫源溪只好自己去食堂的窗口,那邊的梁宇已經占到了位置坐在那裏等她,而孟鏡那邊連同宿舍裏的人依舊坐在吧臺的位置,那裏有空座位,可是她還是去了梁宇那桌。

孟鏡手裏的筷子用力握緊,強迫自己不去看不遠處的一起吃飯的兩人,她依稀記得在她小學剛轉學的那一天,她也是這麽看着坐在一起吃飯的兩人,幾年過去了,這樣的畫面竟然沒有太多的改變,最刺眼的變化是坐在一起的兩人都已經長大,不再是小孩子說話如同開玩笑一樣的待在一起,梁宇一邊吃飯一邊逗笑溫源溪的畫面刺激到孟鏡,飯都沒吃幾口的她扔下筷子離開了食堂。

梁安觑了一眼笑不及眼底又忽然落下的溫源溪,故意大聲對顧君悅說道:“你去幫小孟鏡買份飯帶回去,孩子年紀還小,總是不吃飯對身體不好。”果然,在她說完的剎那間,溫源溪的面色白了幾個度,她勾着嘴角笑了笑,低着奮鬥着自己的就餐大業。

顧君悅去買飯後,苗吟也往溫源溪那邊瞧了一眼,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很少發表自己的看法,但每每說話都眼光獨到,她用梁安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以後孟鏡要在她身上吃不少苦頭。”

梁安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可是她們身為局外人,不可能摻和其中,只能做好自己身為宿友和朋友能做到的幫助。

孟鏡離開後,溫源溪沒了吃飯的心思,梁安說的話她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突然很是後悔自己的這番作為。

孟鏡為什麽經常不吃飯呢?

她心裏很清楚,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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