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宋雨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那間破廟的,她只知道,自己的耳朵和臉頰都燒紅了,熱的她整個人看起來跟熟透了一樣。
厲澤文和宋雨秋保持着一米的距離,沒有過分打擾她。
他知道,自己這一番話定然是讓她感到突兀和不可思議了,但是他忍不住,埋藏和惦記了那麽久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那樣的美好,一時情難自禁就說了出來。
不過厲澤文不後悔,反正遲早都是要讓宋雨秋知道的,早點也無妨。
“宋雨秋!”正在前頭走着的宋雨秋突然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擡頭看去,就見沈景山從屋檐上飛了下來,面帶怒氣的看着自己。
“那個,沈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宋雨秋低着頭小聲的解釋,可是越說越覺得沒有底氣。
沈景山走到宋雨秋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怎麽了,臉這麽紅?”
聽到這話宋雨秋瞬間回想起剛剛厲澤文表白的畫面,臉更加紅了,她連忙搖了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臉,“沒什麽,就是有點熱而已。”
“既然沒什麽,那是不是該交代一下你剛剛為什麽一句話也不說,人就不見了,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要是你出了什麽事情,我該怎麽向皇上皇後交代。”
宋雨秋看着沈景山,他額頭處還有沒有擦掉的汗水,想必剛剛發現自己不見一定很着急。
她走上前扯了扯沈景山的袖子,“對不起,沈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看到這邊有黑氣不對勁,所以才來看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宋雨秋委屈的解釋着。
聽到宋雨秋嘴裏說出的黑氣二字,沈景山無奈的低下頭來,将宋雨秋扯開,“行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讓人這麽擔心了,人沒事就好,我們回去吧。”
聞言宋雨秋擡起頭對着沈景山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景山哥哥人最好了,我們回去吧,那個花燈還在嗎?”
沈景山戳了戳宋雨秋的額頭,“一求饒就喊景山哥哥,甜甜糯糯的,平時就叫沈大哥,你個小沒良心的。”
“花燈沒了,誰叫你突然不見了,這即将到手的花燈怕是已經被別人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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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聽到這話宋雨秋失落的低下頭撅着嘴,感覺委屈極了。
沈景山看到這一幕笑了起來,“好了,別難過,說不定還有其他更好看的花燈,我們走吧。”
說着沈景山就要帶宋雨秋離開,厲澤文亦跟了上去。
三人宋雨秋走在中間,沈景山和厲澤文各自走在一邊。
剛剛擔心宋雨秋,沈景山還來不及仔細盤問厲澤文,現下便開了口,“厲公子,你似乎對阿寧的身份一點都不驚訝啊!”
剛剛沈景山說到皇上皇後,常人聽到這話都會以為宋雨秋是個貴重的人物,怎麽也會驚訝一番,可是厲澤文卻依舊是一臉淡定的模樣,絲毫不見詫異。
“不瞞你們說,公主的身份我第一眼便知道了。”厲澤文說道。
“哦,那你之前為什麽沒有說出來?”沈景山反問道。
“大庭廣衆的,公主既然是隐瞞身份出來,想必是不想讓人知道,我又何必拆穿。”
厲澤文說的有理有據,沈景山也不好多說什麽。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厲公子剛剛為何會跟着阿寧一起過來,你看到了什麽?”沈景山說着便停了下來。
厲澤文也順勢停步,對上沈景山審視的眼神,“我擔心公主安危,便跟着她想要保護她。”
“至于我看到了什麽,就要看公主想讓我看到什麽了。”
宋雨秋站在二人中間本來就是聽個熱鬧的,沒想到問題突然抛到自己身上,着實愣了一下。
她尴尬的撓了撓自己的鬓角,“那啥,厲公子确實是來保護我的,沈大哥不必緊張,剛才,我就是順手解決了點麻煩的東西而已,現下已經沒事了。”
随後宋雨秋轉身看向身後的大街,“你們看,那邊是不是在放河燈,我們過去看吧。”
看到宋雨秋這麽突兀的轉移話題,沈景山也沒再多問什麽,“走吧,去前頭看看。”
正好喜巧帶着一批侍衛趕過來,看到宋雨秋平安無事,立即跑了過來,哭着說道,“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
沈景山對着侍衛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宋雨秋摸了摸喜巧的腦袋,“好了,別哭了,你家小姐我這不是沒事嘛,走走走,帶你放河燈去。”
說着四人一同前往河邊,接過河燈捧在手心裏。
宋雨秋閉着眼睛捧着手裏的河燈,在心裏默默的許願。
許願完畢蹲下身來,将河燈放在河面上,輕輕推了推,“我的願望啊,要飄的遠一點,一定要實現啊!”
一旁的三人也放完了河燈,宋雨秋轉過身好奇的看向沈景山和厲澤文,“你們兩個許了什麽願望啊?”
沈景山反問道,“你先說說你許了什麽願望。”
宋雨秋轉身看向河面上漂浮的河燈,每一盞都是一個人虔誠的心願,“我的心願啊,很大很大,我希望離國的百姓能夠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沒有災禍。”
沈景山聞言笑了起來,“這時候你倒是有個公主的樣子了。”
“那你的心願呢?”宋雨秋問道。
“不告訴你。”沈景山挑了挑眉毛,賤兮兮的說道。
宋雨秋作勢就要上去拍打沈景山,“好啊你,你居然敢瞞我,快說。”
沈景山卻麻溜的閃開,躲過了宋雨秋即将到來的魔爪,“我就不說,你看你旁邊那家夥會不會說。”
宋雨秋聞言看向厲澤文,“厲公子,你的心願是?”
厲澤文搖了搖頭,“恕我也不能告訴姑娘。”
看到厲澤文和沈景山都不說,宋雨秋生氣的雙手環抱,“好啊,你們兩個,聽了我的心願自己卻不說,太過分了,罰你們兩個陪我喝酒去。”
“行,今日就陪你喝一杯,不過你可不能貪杯,不然我可要被皇後娘娘責罵的。”沈景山說道。
宋雨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放心,我心裏有數。”
“那就走着。”說着宋雨秋就在前頭率先離開。
花燈節過後,宋雨秋厲澤文沈景山三人便時常聚在一起,關系也越來越好。
春雨綿綿,夏日炙熱,秋風飒爽,冬雪皚皚。
一年四季流轉,厲澤文和宋雨秋的關系也越來越密切。
那日破廟表白之後,厲澤文沒有再向宋雨秋表明心意。
宋雨秋倒是自己念了起來,看向厲澤文的眼神漸漸透露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少女心動無從源頭,也許就是那一句稱贊的話而已。
又是一日平陽臺相聚,宋雨秋坐在亭下,執一把扇子悠閑的看風景。
厲澤文從遠處慢慢走來,随後坐在一旁。
二人都沒有說話,微風拂面,鬓角飛揚,厲澤文的袖子被風吹拂到宋雨秋的手心,她伸手抓住了它。
“厲澤文,你知我今日約你來此是為何意?”
說着宋雨秋便借着袖子将厲澤文拉到自己面前,對上那雙琥珀色的瞳孔認真的問道,“那日你說你心悅于我,如今是否依舊?”
厲澤文伸出手拂了拂宋雨秋的鬓角,将一縷飄起的碎發夾回她的耳邊,“與你見面的第一眼,便生了妄念,一直不曾斷過。”
聽到這宋雨秋滿意的笑了起來,“父皇母後為我取字的時候頗為用心,取的是長寧二字,意為願我長寧,也保離國長寧。”
“和我相熟親密的人都會叫我阿寧,但是我從未從你嘴裏聽到這二字,你可願意喚我一聲?”宋雨秋眉眼彎彎的看着厲澤文,等待他的回應。
厲澤文聞言起身在宋雨秋面前蹲了下來,呈現一個仰視的角度,宋雨秋詫異的看向他,“也許你不知道,很久很久以前,你我曾經見過一面。”
“那時的我不過是一個小乞丐,大雨甚是冰涼,我以為我活不過那一天,但是你出現了,如果沒有你,也就沒有今日的我了。”
聽着厲澤文的話宋雨秋歪頭思索起來,“大雨之日,我……”
忽然宋雨秋想了起來,她曾經也見過一雙很漂亮的眼睛,那雙眼睛裏,還帶着傲氣和不滿,仿佛對世間的一切充滿怨氣。
但是看到自己出現的那一刻,眼神裏又帶着可憐與喜歡,雖然他裝作厭惡自己的樣子,但是宋雨秋一看就知道,他其實是害羞而已。
她擔心他會被大雨淋濕生病,便給了他一把油紙傘,還附帶銀錢,希望他能夠活下去。
“那人竟然是你,那你那把那麽寶貝的油紙傘,不會就是我送給你的那把?”宋雨秋驚訝的問道。
厲澤文眉眼動了動,承認了。
看到厲澤文的表現,宋雨秋直接上手捏着他的臉笑嘻嘻的說道,“原來那麽早你就喜歡上我了。”
厲澤文伸手撫上宋雨秋的雙手,“是啊,那一眼起,我就喜歡上你了,所以,我可以喚你一聲阿寧嗎?”
明明是宋雨秋先要求他喊自己阿寧,如今變成他來問自己許可,倒是讓宋雨秋有點羞于開口了。
她點了點頭,不敢和厲澤文對視。
看到宋雨秋的表現,厲澤文嘴角的笑意越發濃烈,他伸手捧着宋雨秋的臉,唇瓣輕起,“阿寧!”
就這一聲,喊的極為的暧昧與克制,讓宋雨秋的臉瞬間便彤紅起來,羞澀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沒有親人,也無人為我取表字,不知阿寧是否願意為我取一個?”
宋雨秋擡頭對上厲澤文的雙眼,“你真的要我幫你取嗎?”
“你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決定,我的字也應當由你來取。”
兩人眼波流轉,甚是甜蜜。
“不可,這表字還是要等一等,等你我成親之後,讓父皇母後幫你取,如何?”宋雨秋笑着問道。
“阿寧這是已經打算嫁我為妻了?”厲澤文打趣道。
宋雨秋直接抱住厲澤文的脖子,整個身子倚靠在他身上,“那當然了,本公主看上的人,非嫁不可。”
“那我必奉上一切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