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吃過晚飯，陳素開車帶着葉楠準備回學校，葉楠一路都沒怎麽說話，撅着嘴巴，低頭摳鞋盒。

“再摳就壞了。”陳素看了她一眼說道。

“你明天晚上記得來陪我吃飯，還有，我這周就過去你家裏住。”葉楠委屈的說。

“是是是，說好多遍了，周五晚上我就來接你好不好？”

“好。”葉楠點頭。

陳素把車停到宿舍樓下，摸着葉楠的手說：“乖，快去吧，今天早點睡，明天還要上課呢。”

“嗯。”葉楠點頭，不肯下車，指了指自己的臉示意陳素。

陳素會意的湊過去親了下葉楠的臉蛋，“好啦，快去吧。”

“嗯，晚上上網聊。”葉楠說。

“好好好，乖，去吧。”

“嗯。”葉楠這才終于不情不願的點頭打開車門，下車以後不停的回頭沖陳素擺手，然後兩個人就對望了好久，一直到陳素實在沒了辦法，只好擺擺手開車離開。陳素心裏清楚，要是這個時候有一個人不走，那兩個人搞不好會一直這麽看着，然後下一秒也許葉楠就會沖上車說不會查寝我們回去吧。似乎每次分開都是這樣的，每一次都像生離死別一樣。那麽在每一次這樣類似的生離死別裏，先離開的那個人，究竟擔當了怎樣的角色。

葉楠始終一直站在宿舍門口，癡癡看着陳素的車越走越遠，一直到消失不見。

多少個日子裏，葉楠就是這樣看着陳素離開的。但是那個時候的葉楠心裏并不失落，因為她知道陳素總會回來的。是的，陳素總會回來的。

只是，當她回來的時候，葉楠，你在哪兒？

葉楠一回到宿舍就立馬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樣子和宿舍的人打招呼。然後聽到宿舍的張雅假裝惡狠狠的問：“楠哥玩的怎麽樣啊，背着我們就和別的女人跑了！”

“雅雅我錯了！”葉楠求饒，“我的心裏只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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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看你發的照片了，老幸福了。”

“嘿嘿。”葉楠竟笑得害羞了。

“诶，楠仔，你姐對你也太好了吧。”陸欣插話道。

“必須的啊，我帥啊，哪個姐姐對我不好。”葉楠一邊換睡衣一邊說，還不忘抽空照一下床上的鏡子，覺得自己真的是帥爆了。

“少自戀！不過你這個姐姐真的是很漂亮。”陸欣仔細回想了一下葉楠衆多的姐姐，覺得現在的這個真的是要模樣有模樣，要氣質有氣質，宿舍的人私下裏聊天的時候，偶爾都會讨論到葉楠怎麽會遇到這樣好的女生。

“嗯，那就只能證明我個人魅力強。”葉楠話音剛落，宿舍的幾個人就開始狂吐。

葉楠傻笑的時候拿起手機發信息給陳素說：“我們宿舍的人都說你好漂亮。愛人你那麽美幹嘛和我在一起，難道不是因為楠哥魅力無限麽？”其實葉楠是帶着私心發的這條短信，這個問題她問了陳素不止一遍，剛開始在一起的那幾天葉楠總是很害怕，不停的追問陳素是不是只是玩玩而已，為什麽會和自己在一起，陳素從來都不正面的回答，被葉楠問的煩了就生氣起來，葉楠就再也不敢那樣不依不饒的追問她，最多是在開玩笑的時候說提起一句，陳素也只當玩笑的說是啊然後糊弄過去。

葉楠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陳素回信息，心裏想着也許她又是懶得回答自己的問題，就出去洗漱，坐在床上上網。

過了很長時間葉楠才看到陳素的短信，以為是每天的晚安信息，打開以後卻看到是一條好長的短信。

陳素說：“剛剛開車沒有看到。”然後又說：“葉楠，你問過我好多次類似的問題。可是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和你在一起，因為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任何理智可言。我想如果我還是理智的，那麽我只會找出一堆不和你在一起的理由。但是人很多時候都不能完全的客觀和理智。如果你不信任我又何必和我在一起，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又何必追問一個為什麽。我從來都希望我談過的一段戀愛是我人生的最後一段。”

葉楠盯着那段話讀了好幾遍，她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為什麽沒有理智可言，為什麽能想出一堆不在一起的理由還要在一起，我不是不信任你難道我就不能追問麽，你的意思是你會和我在一起一輩子麽。”

葉楠一遍一遍的看，後來幹脆關了電腦趴在床上捧着手機，她不知道要給陳素回複什麽，因為她大腦裏全部都是這些問題和各種各樣的答案。

葉楠想了好久，回複說：“陳素，我愛你。我愛你。晚安。”

“晚安。我也是。”這次，陳素的短信回複的很快。

葉楠的确是想要知道那些她看不懂為什麽的答案，可是她不想要問陳素，她不希望陳素覺得自己這麽無知，這麽孩子氣，她希望陳素眼裏的自己是在慢慢成長的，成長到有一天自己終于完全的配得上她。

葉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終于得出個結論，反正她能夠确認陳素是愛自己的，這樣就足夠了。這才閉着眼睛慢慢睡着了。

晚上，陳素一個人換了睡衣在客廳轉悠了好久，連着将近一個星期的時間和葉楠住在一起，突然之間這個孩子回去了，她竟然不知道該做什麽了，沒人纏着要吃這吃那拜托自己拿水，沒人拉扯自己的衣服說一起看電視吧，沒人盤腿坐在沙發上專注的打游戲，沒人突然沖過來抱住自己說我愛你，沒人和自己睡在同一張床上。陳素想到一個詞語，悵然若失。

她拿着手機好久，想給葉楠打一個電話，又擔心這麽晚了她會睡覺，或者打擾到同宿舍的人睡覺也不好，手機在手裏攥了好久，翻看了幾百張在北京的幾天裏照的相片，陳素躺在床上才終于有了睡意。

葉楠睡的正香，翻身的時候卻猛然張開了眼睛，然後舒了口氣又有很深的失落感。

她以為自己在陳素家裏，轉身想摟住她的時候發現身邊沒人，她吓了一跳以為陳素離開了，于是驚醒，發現是在宿舍才安下心來告訴自己陳素沒有走卻又因為她沒有在自己身邊而感到失落。

葉楠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快一點了，看到張雅的床上還有亮光，她才感覺好一點，她害怕天黑又怕鬼，常覺得黑天以後身邊靜悄悄的就會有奇怪的聲音，所以在宿舍的時候總是努力的讓自己快一點睡着，因為在一片黑暗下她會覺得惶恐，真的是惶恐，手腳發麻，心跳加快，汗流不止。

葉楠忍不住發了短信給陳素，她說，“剛剛翻身，身邊沒有你，一下子就醒了。好想你。我愛你。”

電話那頭的陳素已經睡得很深，沒有注意手機的短信，可是應該是做了很好的夢，睡夢中的她是笑的。

葉楠知道這個時間的陳素一定是睡了，不會有回複，于是放下手機，因為那條短信和黑暗裏的燈光變得沒那麽恐慌，閉着眼睛很快又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論文寫得太痛苦。今天暴躁了下。踢了半天垃圾桶。這樣不對。

能在深夜驚醒的時候有個可以發短信的人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