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陳素光從短信就能感覺的到電話那頭的葉楠一定是帶着清晨朦胧的睡意，嘴角挂着笑容，眼睛眯起來發着短信的，她的話語裏全部都是歡快，她說：“陳素，我那麽愛你，我那麽愛你。”

哪裏會有什麽怨恨呢。

哪裏會有顫抖呢。

“幹嘛呢！葉楠，快點穿衣服！”陸欣一扭頭看着正沖着手機傻樂的葉楠。

葉楠擡起頭瞄了一眼陸欣，不動聲色的說了一句：“放下你正在刷微博的手！”

站在下面的林婷捂着腦袋終于忍不住大吼一聲：“你們倆都把手機放下！給我下來洗漱。我都餓死了。我一會可不等你們啊，我要吃飯去。”

“別，婷姐等我，我也要吃早飯。”葉楠說着放下手機穿衣服下床洗漱，動作迅速的林婷都覺得身邊刮起一陣風。

“還有我。”陸欣話音剛落，林婷的另一側也刮起一陣風來。

下午下了課，陸欣和林婷都在上自習，張雅陪着男友，葉楠實在受不了自習室的氣氛，壓抑的要命，于是幹脆跑回宿舍上網，最近在看小說，實在不知道看什麽了，幹脆看起了金庸，最近在看的是神雕俠侶，書看不夠，又找來了電視劇看，還美其名曰相互結合加深了解。

對于這個說法，張雅是完全的“嗤之以鼻”，她說：“你要加深了解什麽啊，姐弟戀啊。”

葉楠以前是喜歡郭襄的，可是認識了陳素以後，就越來越喜歡小龍女，她對陳素說過：“你就是我的小龍女。所以現在是你照顧我保護我，等我畢業了，我就可以照顧你保護你了。我們互相照顧。”

陳素聽了以後就笑話她傻，然後問她說怎麽不喜歡你的小妹妹了。

葉楠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可能因為遇到你了。遇到你了就覺得誰都不如你了。只有你最明白我，你願意照顧我，幫我。我也願意照顧你。我們互相憐惜。”憐惜這個詞還是和楊過學的。葉楠喜歡，葉楠覺得只有兩個人相知相惜并且共同經歷過很多的事情，才用的上憐惜這樣的字眼。

陳素笑着埋怨她說：“你就是油腔滑調學的最快。”

葉楠卻似乎若有所思了一下，并不反駁陳素，只是說：“可是陳素，你不是楊過的小龍女。你是葉楠的小龍女。所以我不會讓你受一丁點的欺負，不會讓你受一丁點的傷害，就算我受傷也不要你受傷。所以你別離開我，別讓我等那麽久。我等不了。我會死的。我不是楊過。我不是大俠。我就是葉楠，我是離開陳素就會死的葉楠。”

“好。我知道了。葉大俠。”陳素哄着葉楠。說這話的那個晚上葉楠一直抓住陳素的手不放。其實每個晚上葉楠都攥着陳素的手睡覺，只是那天用力到攥的陳素骨節生疼一整夜都沒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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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楊過真傻，就一輩子和姑姑呆在那個世外桃源的地方多好，就不會經歷那麽多不可預知的分分合合，就不會經歷那麽漫長的等待，就不會發生那麽多不應該發生的傷害與被傷害。永遠都不會被打擾。就是葉楠渴望和陳素擁有的美好。

葉楠看了幾集電視劇就關上了電腦，三點多了，她答應了陳素等她下班來接自己，可是葉楠想給陳素一個驚喜，于是打算到陳素單位門口等着。每次有這樣的小心思的時候，葉楠都會笑得像個怪人，別人問也不說，只是自顧自的。

快到五點的時候，葉楠買了兩個甜筒，站在陳素單位的對面，葉楠都想好了，只要陳素的車一開出來，她立馬沖過去擋到前面，吓她一跳。

眼看着單位裏車一個一個走，葉楠不停地舔着有些融化了的冰激淩，倒也不心急，反正她知道她總會出來的。

只是葉楠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居然看到馬路對面的陳素，面帶微笑的上了另一個人的車，而且開車的是個男的。葉楠覺得這一幕特別像電視劇的正房捉奸情的橋段，只是葉楠手裏拿着的冰激淩都化了，弄了一手黏糊糊的奶油。她穿着短褲，T恤，和那個開車的西裝革履的男人比起來，簡直就是想跟高富帥搶女人的小屌絲。

葉楠的火氣“蹭”的就冒了出來，她握着冰激淩張大了嘴巴，一口幾乎吃了一整個，吃的滿嘴都是，涼的頭有些發疼，她才不管那麽多，張了嘴巴把另一個也同樣大口的吞了下去。

把脆筒扔到地上的時候，葉楠突然哭了。她手上被奶油弄得髒兮兮的，嘴巴上也蹭上了冰激淩，可是她一點也不想顧忌形象了，葉楠一邊走一邊掏手機，她要打電話給陳素，她要好好問問陳素是怎麽回事。

她覺得委屈了，生氣了，憑什麽她什麽都不告訴自己，又想到之前陳素出差那次，自己去找她她不在，葉楠心裏竟然懷疑起來，那次陳素究竟有沒有出差。

好多過去不注意的小小細節這會全部湧了出來，葉楠越想越生氣，只覺得心裏一股火一定要發出來，手機響了兩聲，是陳素的短信，葉楠忍不住高興了一下，想着陳素是不是要向自己說什麽，然後看到她短信說：“葉楠，對不起。今天臨時有事，同事說要聚一聚。”葉楠抓着手機恨不得摔碎，自己擔心着自己一會兒真的會把手機摔倒地上，幹脆不再看短信，把手機塞回了包裏。

誰信啊，同事聚會，狗屁！同事聚會，分明車裏只有一個人，兩個人聚會麽！葉楠滿腦子都是這事，腳步也越來越快，心裏的火發不出去，竟然舉起手臂張大嘴巴朝着自己的手背咬了上去。

葉楠是用了很大的力氣的，就像上次考試作弊被抓住一樣，甚至比那一次用力還要大，葉楠覺得到咬到最後，牙齒比手背還要疼。她看着那兩排牙印，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原來我的牙真的是很齊啊。

一開始冒出的要一路走回學校的想法，在最初的憤怒勁頭過了以後，當葉楠清醒下來，發現這個距離實在是太遠了，她才不想讓自己受那麽大苦。打車的話，又感覺花的有點多。所以幹脆停下來往回走，又走到了公交車站點。

等車的時候反反複複的拿出手機看，手機鎖屏裏的陳素，嘴角粘着牙膏傻笑。葉楠想，真的是聚會吧。真的就是聚會吧。陳素怎麽可能騙自己呢。

她忍不住給陳素發了短信，她不是一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她只是想知道剛剛看到的是怎麽回事，于是發短信問陳素：“剛剛我在你們單位門口等你。看到你上了別人的車，車裏就兩個人。”發完就把手機揣進了口袋裏，其實她是不安的，她不知道陳素會不會生氣。她會不會生氣自己這樣的質問。剛剛的短信語氣是不是不夠好。

我為什麽要發這樣的短信。她會生氣我沒有相信她麽。我怎麽可以不相信她。葉楠的大腦又被翻湧而來的這些問題占滿了。

她使勁晃了晃腦袋，擠上了公交車。

管她呢。

就這次，就這麽一次。假裝不在乎的。管她呢。

好久，葉楠感覺手機震動了一下，她竟然有點不敢去看那條短信，本來想忍到車到站了以後，可是剛忍了沒一會就拿出了手機，果然是陳素的短信，她說：“我回頭跟你說。”

葉楠看的愣了一下。她沒理解陳素的意思。

是自己猜對了麽，是陳素騙了自己麽，為什麽說回頭說呢。這是敷衍麽。還是什麽呢。為什麽她好像看到陳素說這話的語氣是那麽的不耐煩呢。是破壞了她的約會了麽。她是要和我談談麽，是要談分手麽。

葉楠莫名敏感起來，因為這無法控制的敏感幾乎瘋掉。即便陳素真的騙她了，只要她一句對不起或者如果她沒有說謊那只要她一句我怎麽會騙你。葉楠就不會再不生氣了。

外面開始下雨了，葉楠想起昨天陳素還提醒着自己帶傘，葉楠那個時候說一定會忘記，而且懶得拿傘。陳素就寵着她說：“好，那我帶傘。我去接你。”

真應景啊。葉楠覺得自己剛好需要這樣一場雨。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