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國女炮灰她爸爸
“你把這本是好好看看,看完之後有不會的,過來問我。”
邵玉華點點頭,拿着書本走了,屋裏就剩下柳氏,邵宸延也不裝了,完全恢複了原來的樣子,手腳一點毛病都沒有,眼神比以前還要亮。
柳氏先是吓了一跳,随後變成了大喜,剛要吵嚷起來,要找大夫瞧瞧,被邵宸延制止了。
“你沒病啊!你可吓死我了!剛剛邵三爺都想把我們的家産充公了,你還能沉住氣?”
柳氏都快吓死了,以前族裏不是沒有這種人家,一旦家裏沒有男孩兒,身後的家産就全被族裏的人瓜分了,連根毛都撈不着。
“吵什麽?我有我的想法!趁着我現在身體還行,我想把家裏的生意全都交給玉華。”
邵宸延四平八穩地說道,好像一切都在他手裏攥着呢。
柳氏吃了一驚:“她一個女孩兒怎麽能擔起這個擔子。”
邵宸延道:“怎麽不能?你沒看報紙嗎?現在男女平等了,上海都開辦女子學校,現在新派的人不分男女,女人就不能做生意了嗎?這件事兒就這麽定了。”
是呀!現在女子學校裏的學生鬧什麽男女平等,自由戀愛,這不正是天大的好事兒嗎?
邵宸延拿出來的一則報紙上,上面還有一個新派的女子登報和丈夫離婚的呢,只是柳氏不認字兒,看不懂上面寫的什麽。
“那……玉華可以接管我們邵家的生意?那安家怎麽辦?玉華現在可是安家的兒媳婦,邵氏族老們是不會答應的。”
柳氏的顧慮也是有道理的,但是這些事兒在邵宸延眼裏都不是問題。
“安家的事兒不急,現在我生病了,讓玉華照顧我,以後安家的人再來就給我擋回去。”
柳氏:“……”
他這是生病了嗎?這是憋着勁兒要算計人吧?柳氏這會兒打死也不相信自己的男人有病了。
第二天彙通米鋪的賬房先生,就到邵家來對賬了。
邵宸延直接把邵玉華叫過來了,邵玉華一點都沒有怯場,大大方方地站在一旁,聽着王先生報賬。
王先生頓時有些不自在,跟女人報賬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
邵宸延道:“以後彙通米鋪子的生意,你就跟大小姐對賬,以後所有的事兒都由大小姐做主。”
王先生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讓我跟大小姐對賬?她可是個女孩兒家家的。”
“女孩兒家怎麽了?在我們邵家男女平等,大小姐就能當家做主。”邵宸延幾乎蹦起來說道。
王先生:“……”
東家這是真病還是假病啊,看着也不像要病死的樣子。
罷了!人家東家都這麽說了,他還矯情這些幹什麽。
“好好!我這就跟大小姐彙報。”
入賬,出賬,王先生的賬目上都是明明白白的,一五一十的報給邵玉華。
邵玉華也不是白給的,前兩年也學過管賬,當時學這些的時候,只是為了嫁人以後能在婆家管理家事,沒想到現在遇到了用場。
邵玉華謹慎道:“你慢慢說,我記一記。”
王管家恭恭敬敬的把米鋪所有的財物全都過了一遍。
邵玉華記完了之後,退在一邊。
邵宸延道:“王管家,你把米鋪裏這兩年的賬本全都交給大小姐,有什麽不明白的再問你。”
賬本全都交給大小姐?那是為了讓大小姐接班做準備了?一個女孩子能擔起這麽大的擔子嗎?
王先生心裏胡思亂想,他本來以為大小姐就是過來幫幾天忙,沒想到這是要易主了呀。
“好好!我回去馬上辦。”
原身以前對賬目管理十分的嚴格,所以不會出現大的纰漏,之所以讓邵玉華看賬本就是培養她看賬本的能力。
一個老板不會看賬本,那不是白白的被人坑?
王先生走了之後,邵宸延,把邵玉華叫到近前:“賬本你要仔細看,另外對待手下人要寬嚴有度,獎罰分明,不必看誰的面子,也不用姑息誰,一旦發現漏洞馬上處置,該辭就辭,該罰就罰,慈不帶兵,義不養財,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從現開始,你不是邵家的大小姐,你是彙通米鋪的少東家。”
他說完之後平靜的看着邵玉華。
邵玉華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抿了抿嘴唇,下定了決心:“我能做好。”
“爹相信你,有爹在,你放心去幹。”
邵宸延說到這裏,感覺到邵玉華看他的眼神不對,他馬上捂着嘴看咳嗽起來。
他現在還在生病呢,剛剛差一點就暴露了。
好在邵玉華從小相信他,也沒有懷疑他不然的話就遭了。
第二天王先生,拉了一輛牛車過來,把鋪子近兩年的賬本全都拉過來。
邵玉華看了直眼暈。
這麽多?
王先生耐心道:“大小姐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我現在給你放下,你看完之後我再給你拉過來,不明白的你就問,我都跟你說。”
邵玉華點點頭,趕緊讓家裏的護院幫着搬進去。
賬本都是一冊一冊的,标記的是一個月一個月的進出賬收入。
邵宸延告訴她,有時有為了核算方便可以只看月末總結,和一年下來的總的進出賬這樣總數對上了也就對上了。
這樣即節省時間,也更容易把出錯的地方找出來。
邵玉華看得很仔細,也很認真,米鋪裏的生意王先生隔兩天就會過來向她彙報一次,倒也十分不錯。
邵玉華漸漸習慣上了這種忙碌的生活。
邵宸延就把其他米鋪裏的生意也都交給她來做,慢慢地給她加碼,不能一次全都推給她否則就讓她産生了畏懼。
不知不覺邵玉華已經接管了清河縣周圍的十二家米鋪,陸陸續續地不斷的的有米鋪交到她手裏,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多鋪子了。
邵玉華睿智果敢,端方得體,說話辦事幹練精準,一點都不拖泥帶水,而且每個決定都滴水不漏,叫人不出毛病。
一開始這些米埔的先生們以為這些決定都是邵宸延做的,但是不久以後他們就發現這個女少東家也十分能幹,不聲不響就把店鋪擺弄的整整齊齊的。
王先生把這段時間邵玉華的成績跟邵宸延回報。
邵宸延心裏卻十分的滿意,他真沒想到着丫頭做事這麽有韌勁兒,遇到不懂的,不會的就虛心請教,買進賣出的火候掌握得也不錯,雖然比不上自己在的時候賺的錢多,但是已經很不容易了。
“麻煩王先生了。”
王先生臉上露出憨厚的微笑:“東家您客氣了,是大小姐自己做事用功,我沒出啥力。”
“王先生不要客氣,你以後還是要多照應她。”
邵宸延給了他五十塊錢就當是做謝禮了,王先生一開始還推脫,最後還是揣兜裏了。
“謝謝東家,謝謝東家。”
……
這邊王先生剛出門,那邊鋪子裏就出事了。
邵玉蘭正在查賬,有人過來鬧事了。
邵氏家族之中,邵宸延的叔伯兄弟邵廣山和老四邵廣海,氣沖沖地進來了,一進門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罵罵咧咧的。
“什麽個破米鋪子,公雞不打鳴,母雞不下蛋,這叫牝雞司晨!
一個女人也想管我們,反了天了。”
小夥計們,不敢得罪人。
“三爺,四爺,您這是幹什麽?您有什麽事兒跟王先生說,咱們大小姐在裏面呢,您別在這兒鬧。”
一聽說王先生不在,這弟兄兩個更加猖狂了。
“大小姐?大小姐什麽時候能當家了?我們是爺們兒,能聽一個女人擺布?女人當家房倒屋塌!我們要聽也得聽二哥的。”邵廣山和邵廣海知道邵宸延得了重病,邵家的族長三爺爺也把他們叫過去訓話了,讓他們好生照顧着邵家的生意,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邵宸延出事了,邵家的産業不能倒下。
話裏話外意思很明确了,已經将邵家的産業納進了宗族裏了。
邵廣山和邵廣海,心裏當然高興了,他們在彙通米鋪一直當夥計,這次有了翻身機會,沒準還能當掌櫃的,那不是要上天了?
再者說了,這只是邵家衆多米鋪之一,據他們知道的還有十好幾個呢,那得多少錢?就只可惜邵宸延的命短。
“大小姐一個嫁出去的女人在娘家管什麽事兒,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她都不是咱們邵家的人了,還來摻和什麽?”
這兩個人大放厥詞,邵玉華從裏面出來了。
邵玉華的眸光瞬間讓兩個人閉嘴了。
“三叔,四叔,有事兒?”
邵廣山和邵廣海頓時有種被人扼住喉嚨的感覺,他們怎麽覺得邵玉華的眼神兒跟老二邵宸延那麽像呢?就好像邵宸延親臨現場似的。
“大侄女你來得正好,我們兩個預支點材料費,我們不找你談,我們找王先生。”
他們就是不承認邵玉華的身份,所以幹脆就不找她。
其實這一批材料費,都讓邵玉華扣下了。
鋪子裏根本沒進那麽多的大米,他們就預□□麽多的麻袋錢,除了麻袋錢還有裝船用的費用,還有裝運費。
“三叔我看過了,您得報賬不對,您算清楚了,再來對賬。”
邵玉華板着臉,沒有因為任何的人情面而動搖自己的立場。
她眼神堅定,面色嚴肅,整個人站在那裏就像是一盤山石一樣巋然不動。
結實實地打了邵廣山和邵廣海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兩個向來就瞧不起女人,更沒把邵玉華當回事兒。
今天過來想着跟王先生掰扯掰扯,把錢拿到手就算了,再過幾天這裏還不知道誰當家呢?他們壓根就沒想到邵玉華能擋他們的路。
剛剛他們說邵玉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本來還有點尴尬,現在遭到拒絕,火氣一下竄上來。
邵廣山道:“咋回事兒?我辦事兒你還敢說不行?
今天你爹要是在這兒,也得乖乖地把錢給我支了,你敢說不行?你這個丫頭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現在嫁出去了,嫁出去了,出嫁從夫,你現在已經不是老邵家的人了,我們邵家的事兒跟你無關!王先生什麽時候來?他要是來了讓他給我算出來,我跟你這種婦道人家說不着。”
邵廣海這話已經帶着侮辱性的了,根本沒有把女人放在眼裏。
要是換做平時,邵玉華早就撐不住了,她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就是女人比男弱,女人低人一等,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邵宸延對她開放式的教育,又把米鋪的管理權交給她,讓她坐上了掌櫃的位置,她已經習慣了。
“你找王先生也沒有用,我說不給,這個錢就到不了你手裏。”邵玉華平靜地說道。
“……”邵廣山。
“……”邵廣海。
他們兩個還真沒想到,眼前的小侄女能說出這樣的話,他們兩個不禁好好地看看她,像是從來不曾認識她一樣。
“邵玉華你想怎麽樣?今天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邵廣山惱羞成怒,一把将桌子上的茶碗推倒在地,茶水濺得到處都是。
這時王先生一頭撞了,進來吓了一跳。
王管家剛剛在邵宸延那裏打了包票,要好好地輔佐大小姐,結果家裏就出了這樣的事兒,他趕緊過來了。
“咋回事兒?大小姐您傷到沒有?”
王管家趕緊過來看看,有沒有傷着邵玉華。
茶水早就涼了,根本就傷不到人,邵廣山也不是為了把邵玉華弄傷了,他就是想吓她。
一個小姑娘稍微吓唬一下就老實了,他們家裏也都有閨女,邵婷婷邵玉蘭都比邵玉華小那麽一兩歲,一個臭丫頭片子也就是表面裝得兇一點,能有什麽事兒呀?
邵玉華撣了撣身上的水。
“剛才我是看到你是長輩的份上才跟你說這麽多,現在我來告訴你,這裏我是掌櫃的,米鋪的事我說了算,你說我爹能給你錢,那你就去找他,在我這裏一分沒有,以後采購的事,讓王先生另外找人,不用麻煩你們了。”
邵廣山:“……”
邵廣海:“……”
兩個人氣的臉都黑透了,額頭上的青筋直蹦。
邵廣山渾身顫抖,用手指着邵玉華:“好!好!你個丫頭片子敢在跟我這麽說話!我是你三叔!”
邵玉華坐在玳瑁椅上,拿過旁邊的賬本,翻了一頁,四平八穩道:“按家裏的稱呼,你還是我三叔,但是在鋪子裏,咱們公事公辦,這裏我說了算!”
這句話直接把兄弟兩人氣瘋了。
“好!我們去找老二去,看看他找了一個什麽女兒。”
王先生在後面皺眉,咬牙,但是沒有追上去。
東家的意思很明顯了以後就把生意交給大小姐管了,這點事兒應該不至于讓東家改主意,想到這裏王先生趕緊過來讓小夥計收拾東西。
“大小姐,我給你泡茶,您今天可是把人得罪了”
王管家實話實說,連他都不敢輕易得罪邵廣山和邵廣海,這兩個人經常在他這裏亂支錢。
他不是看不出那些賬目有漏洞但是沒有辦法,他就是一個小小的賬房先生,要是摻和進去連飯碗都保不住了,好在東家也體諒他的難處,沒有追究他,但是最近這兄弟兩個越來越過分了,什麽賬目都敢往外拿。
想到這裏他還有點佩服這位大小姐,年紀輕輕的,一個女孩兒就敢把那兄弟倆頂回去了,後生可畏呀。
他馬上對邵玉華另眼相看了。
邵廣山和邵廣海氣沖沖的到了邵家。
邵宸延知道他們兩個要來,早就在家裏等着他們了。
自己現在得了病,邵家宗族裏的人肯定對他手中的鋪子有了觊觎之心。
他們覺得邵玉華是女孩兒嫁出去就不是邵家的人了,可惜他們想錯了,只要他邵宸延不死,就算不給邵玉華,別人也根本沒有機會。
這時候還不能把話說得太絕,畢竟邵玉華還沒有跟安家那邊離婚,現在邵玉華是安家的媳婦,可也算是嫁出去的人了。
他要是直接把鋪子全給邵玉華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樣就會給邵玉華引來更大的麻煩,也會給安家帶來危險。
說不定安家就不想離婚了,畢竟兒媳婦繼承了邵家這麽大的家業,安家怎麽可能就這樣放手呢。
到時候要是離不了婚就不好了,那不是邵宸延想要的。
“二哥!二哥!”
兄弟兩個根本不理會旁人,他們氣沖沖的往屋裏沖。
雖然邵廣山和邵廣海沒有什麽本事,不光沒本事還有點無賴的架勢,但是到底都是邵家的人,這些仆人也不敢得罪他們。
“三爺,四爺,我們家老爺身子不爽,剛吃了藥,你們要不在外面等等?”
這兩個人猶豫了一下,畢竟他們以前對邵宸延還是有點怕的。
邵宸延聽見他們的腳步聲,在裏面咳嗽了一聲。
“是老三和老四嗎?”
兄弟兩個答應了一聲,推門進來了。
邵宸延生病之後他們兩個還沒來看過呢,這次可是頭一次。
兄弟的兩個進了屋,就看到邵宸延面色姜黃眼窩深陷地躺在床上,跟以前容光煥發的樣子完全不是一個樣了。
邵宸延用系統調整了自己的身體狀态,他現在就是一個生病的狀态。
費了好大的力氣,邵宸延的眼皮才擡起來:“你們來了,出什麽事兒?”
邵廣山突然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了:“二哥,您身體怎麽樣了?大夫怎麽說的?”
邵宸延咳了一聲:“就那樣吧,你們不會是過來看我的吧?”
邵廣山:“是……是。”
邵廣海用胳膊推了他一把,邵廣山馬上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們現在要是過來看病人的,那今天的話就說不出來了,要是過來說事兒的,自己的兄弟病得這麽重,他們一點都不關心,還忙着要錢,就說明兄弟感情分文不值。
所以邵廣山有點抹不開面子,但是邵廣海管不了那麽多。
“二哥!是你叫你家的丫頭去管米鋪的?我們跟她預支點錢,還不都是為了鋪子裏的開銷嗎?開門做生意人吃馬喂的,她一個小姑娘家懂什麽行情?這不我們來找你了嗎?你看看給我們把錢預支了吧?”
果然是為了錢過來的。
邵宸延半天沒搭理他,只沒不想也知道出了什麽事,過了一會兒又擡起頭看着他們,把邵廣海看得直發毛。
“二哥,你到底給不給?給個痛快話!丫頭片子不懂事兒,大注意還得您來拿。”
邵廣海的氣勢弱下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還對一個快要死的人心理上有這麽強裏的畏懼,也許是因為邵宸延的眸光太強烈,也許是因為他們太心虛。
邵宸延道:“現在我身體這個樣子了,也管不了事了,好在玉華還能替我操心,我還想着讓你們幫襯着她點,你看看她現在畢竟年歲小,而且還嫁了人,就算我想指望她,安家也是不願意的,到時候還得靠着咱們自家的人。
三爺爺過來跟我說了,說是讓我在安家的叔伯子侄裏面選一個過繼,我覺得覺得咱家玉成和玉郎不錯,三爺爺說他家那邊得玉昆也還行,我這兩天正在犯愁呢,到底選誰好?可巧你們兩個就來了。
你們也幫我拿拿主意!我是覺得暫時不能急,還是要讓玉華暫時幫忙管着鋪子,看看咱們家到底有誰能幫襯上她,畢竟以後我還希望娘家有人能給玉華撐腰呢。”
邵玉郎是邵廣山家裏的兒子,邵玉成是邵廣海家的兒子,剩下的都是族裏遠一支的兒子了
邵宸延的意思要從這些人裏找出一個來繼承家産,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兒嗎?這個餡餅要是砸到頭上,他們還争這點錢幹什麽?到時候家産就是他們自己兒子的。
他們不禁贊嘆邵宸延這一招高明啊,把財産都過繼到他自己中意的人身上,給他閨女撐腰
娘家有人有錢,在婆家的地位才能穩固,這個主意太高明了。
這兩個人胡思亂想着,然而他們馬上想到三爺爺把他們叫過去,挑唆着他們過來跟邵玉華找麻煩。
想到這裏這兩個人頓時冒了一身冷汗,糟了!
他們幹什麽得罪邵玉華?
如果他們兩個得罪了邵玉華,那邵宸延就不會選他們的兒子做繼承人,畢竟誰會選一個結了仇的人做自己的繼承人給姑娘添堵呀!
啧啧……
三爺爺心腸好歹毒,想着用這樣的辦法讓他們跟邵宸延翻臉,這樣一來三爺爺的孫子玉昆上位。
兩個人瞬間想通了這件事兒,臉面上馬上不自然起來。
“哎呀,看你說的咱們是兄弟,是一家人,有啥話不能好好說的,大侄女那邊的事兒你放心,我們兩個一定好好的扶持她,您的女兒跟我們的親生女兒不是一樣嗎?”
兄弟兩個馬上換了一副嘴臉,給邵宸延又是倒茶又是端水,說了好一會兒話,這才離開。
邵玉華,把買回來的東西算一算
原來一百二十塊的預支款現在七十塊就能成了。
這世界裏一斤肉才五毛錢,一斤菜七分錢,多出來的五十塊錢差不多夠一戶中層家庭吃上半年的。
邵玉華收到預支賬單先是一愣居然是七十塊,比原來縮水一半多,馬上就猜到怎麽回事了,她也不再追究這件事,連問都不問就直接讓王先生把錢給了。
王先生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然這兄弟兩怎麽能變得這麽快?
這兄弟兩個從這以後勤快得要命,甚至做事都精打細算,比王先生算得還要精巧,米鋪裏多浪費一分錢,他們都很着急,就像是浪費了他們自己的錢一樣。
邵玉華吃驚不小,但是也不想多問。
畢竟看破不說破也是一種技術活。
這段日子邵玉華在邵宸延手把手的教導之下已經不是那個青澀的小女孩兒了,在商言商,一旦進了這個圈子,就把人鍛煉得沒有什麽愛情腦了,更何況邵玉華嫁給安嘉樂也沒有得到過丈夫的好臉色,安嘉樂更是連碰都不碰她一下,給了她女人最大的羞辱。
現在邵玉華覺得安嘉樂幸虧沒有碰她,不然的話他會更加地後悔。
王先生不可置信地看着外面幹活的邵廣山和邵廣海:“掌櫃的,您這兩個叔叔,是不是哪裏不對?”
他說完指了指腦子,以前的時候這兩個人偷奸耍滑,什麽活都不幹還不行,還虛報賬目虧空公衆的錢,這些他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到現在變成了這樣的人,時時處處給邵玉華省錢,百般地給鋪子裏做貢獻,只要一誘惑兩個人就搶着幹。
王先生覺得像是見了鬼一樣。
兩個人的讨好,邵玉華全都看在眼裏。
“這個月你每個人給他們兩塊錢的紅包作獎勵,另外一個人給他們五斤米兩斤面,另外你自己到賬上領五塊錢,算是我跟我把的心意,王叔叔您別跟我客氣。”
邵玉華言辭懇切地說道。
王掌櫃可不敢要,邵宸延已經給了他五十塊錢了,他就是當牛做馬也是願意的,怎麽還能再要錢呢?
“我可不能要!我不要!我馬上挨個給他們發下去,您放心。”
王先生趕緊提着包出去了。
賞罰分明,既然邵廣山他們這麽聽話,邵玉華也會給他們一點甜頭。
兩個月之後邵家的鋪子們基本上已經全部都掌握在了邵玉華的手上,讓人驚喜的是居然有二十多家,遍布整個好幾個縣市,每天的流水都有大幾千甚至過萬了。
邵氏一族的人隔三差五地就過來搗亂但是都被邵廣山和邵廣海給擋回去了,這兩個人成了邵玉華的爪牙,只要族裏有人過來發聲,這兩個人第一個沖上去把對方撕得稀爛,罵得狗血淋頭。
三爺爺那邊都已經想把邵玉華趕走,然後把生意搶過來,沒想到能夠遇上這兩條狗。
這味三爺爺氣得幾乎吐血:“你們兩個狗東西,你們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我把邵玉華趕走不是為了咱們老少爺們嗎?邵宸延一死,家産還能讓一個外人拿走嗎?你們兩個傻玩意兒,竟跟我作對。”
“你們這兩個傻玩意兒從哪兒冒出來的!你們簡直……”
三爺爺要是能打得過他們早就跟他們動手了。
邵廣山和邵廣海可不吃這一套:“三爺爺這件事兒您老人家別想了,您邵氏族長又怎麽樣?到底不是我們近一支兒的,我跟玉華才是一家人,你們就別想了。”
他說完這句話老爺子拿着拐杖敲他的頭。
“你們這兩個混賬東西!你們瞧瞧邵玉華都已經接管了那麽多家的米鋪,哪裏還有你們的事兒,你們半夜做夢想屁吃吧!”
“三爺爺您可別這麽說,玉華是安家的媳婦,安家可是家大業大,怎麽可能看得上這麽點錢?”
“這麽點錢?你知道他們一天的流水有多少?我懶得跟你們說了,邵家的米鋪必須交給族裏管。”
“不行!這鋪子誰也動不了!”
這兄弟兩個入魔了,堅決不能讓任何人過來搗亂。
倒不是他們心底有多好,也不是他們看中兄弟情深,她們想着這些東西早晚都是他們自己的兒子的,他們也不可能讓三爺爺把財産都拿走了,變成一個家族的産業,到時候他們能分到多少錢?
這兩個人已經把邵家的産看成了自己的家産,容不得別人過來分上一杯羹。
三爺爺氣瘋了:“那好,那咱就讓安家過來把人接走,到時候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養?看看邵宸延能把家産給你們這兩只狗嗎?”
沒過幾天安家果然來人了。
這次是安金盛親自帶着安嘉樂過來的。
車子停在邵家的門口,車門打開,安金盛一臉嚴肅地從車子上走下來,幾個月的時間不見,安金盛明顯蒼老了許多,走路的時候身子前傾,看起來有點駝背,安嘉樂一臉的怨氣,原本俊美的五官籠罩着一層陰影,嘴角微微地撇着昭示着他心裏多麽的不屑。
一個人從心眼裏看不上另一個就是這樣一副表情。
安嘉樂生在黃金安家,生來就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長大以後他們搬到了上海,安嘉樂跟邵玉華兩個人的差距就更大了,安嘉樂進了上海最高等的學府,成為人人口中的進步青年。
他反抗封建思想,擺脫腐朽思想的枷鎖,搖旗吶喊,恍若成了救民于水火的英雄,他當然不會将一個沒有文化的小商人的女兒看在眼裏,還是以這種封建聯姻的方式捆綁在一起。
自從邵玉華搬回了娘家,安嘉樂在家裏的日子還是過得很好的,只是最近局勢有些亂,安嘉樂就被安金盛困在家裏,這樣一來岳麗的事情就被安金盛發現了。
安金盛作為一家之主,後居然不知道安嘉樂藏了一個人在家裏,而且岳麗這時候肚子已經鼓起來了,看樣子已經有幾個月了。
安金盛勃然大怒。
“你說說怎麽回事兒?玉華還沒懷孕,外面的也女人就已經肚子大了,你讓我怎麽跟邵家交代。”
“爸!我跟你說了,我不喜歡她!”
“你給我閉嘴!當初我讓你娶她你怎麽不吱聲。”
安嘉樂頓時洩了氣,當初安金盛說只要安嘉樂不跟邵玉華結婚,就不讓他繼承安家的財産,安嘉樂又不是家裏的獨子,安金盛外面還有外室,外室也給他養了兒子,而且外室比安家的女人更得寵,所以安嘉樂在母親的威逼利誘下只能答應結婚。
說起來也是因為他貪圖安家的家産,如果他什麽都不要,安金盛也拿他沒有辦法。
安家願意履行婚約到邵家娶人,原身和邵玉華又不知道這裏面的緣由,兩家有婚約,按照約定嫁娶,這有什麽錯處?但是結婚之後安嘉樂開始百般的羞辱邵玉華,那真是他的不對了。
今天來的時候岳麗大鬧了一場,安嘉樂也下定了決心,他寧可不要安家的財産也要跟邵玉華離婚。
當然了他心裏的話不可能跟安金盛說的。
安金盛今天帶他過來是想跟邵玉華賠禮道歉,并且把人帶回家。
父子兩個一進門,邵家的管家趕緊迎出來了。
“安老爺,安少爺來了,我們老爺說了,讓你們屋裏請。”
安金盛一邊往裏面走,看了一眼王管家之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對方不稱呼他親家老爺,也不稱呼安嘉樂姑爺,這就說明邵家挑理了。
安嘉樂和邵玉華結婚之後新婚之夜都沒碰人家,這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之後做的那些事兒就更過分了,安金盛心裏頭不是不知道,但是畢竟那是他兒子,怎麽也要向着他說話的。
“你們老爺的病情怎麽了?”安金盛試探地問道。
王管家馬上笑臉相迎;“勞您挂念,您見了我們老爺親自問吧!”安金盛沉默的低着頭,跟着進了屋,他跟原身也算是多年的好友,生意場上也互相幫襯過,現在的事兒弄得兩家都很不愉快,要知道這樣,當初兩家就不應該接親。
“老夥計你身體怎麽樣了?”
安金盛大步朝着邵宸延走過來,後面的管家都沒追上他。
邵宸延剛剛喝了點糖水,就當是吃藥了,知道安家要來,沒想到能有這麽快,他知道安金盛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壞,但并不一定不害人。
安金盛就是這樣的人,看着寬厚謙和,公平正義,待人熱絡,仗義執言,但是遇到他自己的兒子做了混賬事,他還不是選擇了默認,有了他的默認,剩下的事就是順理成章 邵家的慘案有他一半以上的功勞。
邵宸延眯着眼睛,馬上戲精上身,對仇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女兒的殘忍,所以,他絕對不能放任這件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