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人說:戀人分手後不能做朋友,因為他們彼此傷害過,戀人分手後也不能做敵人,因為他們彼此深愛過。

我今天是怎麽了?為什麽要這樣傷害他,我們曾經彼此相愛過不是嗎?再見時我們應該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熱一杯咖啡談談彼此多年的際遇,然後握握手道聲再見,不是嗎?

二十度的冷水可以熄滅我的怒火也可以讓我恢複冷靜,我發現那個魔鬼已經走開了,回憶裏都是曾經的美好。我愛他,一直一直都愛,比愛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要愛。

可我剛才都做了什麽?簡直是畜生!

卧室的燈已經熄了,被子蓋在韓宇的跨上,我想他一定已經睡下了,畢竟已經兩個多小時了,沒有人會心甘情願的等你。

我沒有打擾他,躺在旁邊在黑暗中深思。空調的風太涼了,我伸手為他蓋好被子,就像當年那樣。他壓抑的抽了下鼻子,把身體轉到一側背對着我,緊緊的抓着身上的被子。

“睡吧。”我對他說。

很累很累,身體,心裏,累的想讓人長睡不醒。可我卻守着他的背影幾個小時都沒有閉上雙眼。

這世上能讓我變成白癡的只有一個人,他的名字叫韓宇!他此時此刻就躺在我的身邊,一絲-不挂的。七年了,在這七年裏我沒有碰過任何人,我好像失去了身為男人的特性,對任何一個異性都提不起半點興致,對同性更是毫無感覺。我本以為我病了,身體上的,心裏上的,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好了。直到今天再次遇見他。

天知道那副身體對我有多麽大的吸引力,我覺得我快要被某些火燒傷了,從內往外的,根本無法控制的。

那是在淩晨三點的時候我終于按耐不住挪過身從後面抱住了他,那一刻,我滿足想馬上結束自己的生命,把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此時最美好的一刻。

我進入了他的身體,在他沉睡不醒的時候。

“小宇~小宇~......”我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呼喚他的名字,把自己的身體與他的身體嚴絲合縫的合并在一起,我多麽想徹底的與他變成一體,永遠也不分開。

“你不嫌我髒嗎?”

我知道他早就醒了,只是一直都在保持沉默。我搖搖頭,溫柔的親吻他的脖子,他卻煞風景的把一個塑料包裝的東西塞進我手裏,“帶上吧,安全。”

我把那個東西扔的遠遠的,捏住他的下巴帶給他窒息一般的感覺。如記憶般清爽的氣息,我喜歡這味道,喜歡到如癡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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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做,我們誰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一次又一次,一輪又一輪,從床上到沙發上,從陽臺到浴室裏,七年的禁欲,一朝發洩,可想而知我有多瘋狂,瘋狂到他昏迷不醒我都沒有停止。

我把他弄傷了,清洗過之後我給他上了藥。那藥是在他口袋裏找到的,只剩了一半,看來他随身攜帶完全是因為經常需要。我的心口狠狠的揪了一下,沒來由的疼過之後又是滿滿的恨意。

天亮了,從落地窗簾的縫隙透進一道白光,正好讓我仔細打量他的面孔。

其實七年的光景真的讓人變了好多,他長高了一些,但依舊那麽瘦,臉上那一點點可愛的嬰兒肥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黯淡的膚色,眉間有兩道本不該在這個年齡出現的細紋。原本濃密的頭發薄了好多,枕頭上還有幾根落發。我想應該是經常熬夜的關系。

手背上青青的一大片,顯然是輸液過後留下的淤青。他病了嗎?為什麽昨晚我沒發現?

我坐在床邊一下下撫摸他的睡臉,久久都不肯停下,我怕這是一場夢,我怕突然出現某個聲音或則某個改變就會讓這個夢驚醒。

七年了,彈指一揮間,光陰就這麽過去了。我原以為我不再在乎他,原以為我對他恨之入骨,甚至再見時會滿心的鄙視曾經年少時的荒唐初戀。可此時我才發現,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我的自欺欺人罷了。

我愛他,此時此刻亦是如此!

“你沒睡?”他睜開眼睛茫然的看着我,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我點點頭,“不想睡。”

“如果你不習慣,我現在就可以走。”

“只是睡不着而已,你別多想。”我為他掩好被角,又輕輕的拍了拍,“對不起,昨晚那樣對你。”

“沒事,習慣了。”

我心頭一緊,連眉毛都擰到了一起,“為什麽不來找我?”頓了頓又解釋了一句,“我是說你現在是不是有困難?為什麽不來找我?”

他一笑,淡淡的道:“你不是說過,我們老死不相往來嗎。”

他說的很随意,好像在談論別人的事完全沒有一絲的難過。卻讓我覺得很內疚,“我那麽說只是......你也知道當時的情況,我只是一時氣憤。”

“我知道......不過那也是你的心裏話。”他嘆了口氣,往枕頭上挪了挪,“其實我過的很好,你不用可憐我。”

“如果你真有困難就跟我說,能幫的我一定幫,畢竟......畢竟相識一場。”

他搖搖頭,“我是說真的,我現在很好,沒什麽困難。”

“顧家的事我都聽說了,是不是你也受到了什麽牽連?”

“呵,你想太多了,做這行純粹是我自己的意願,生活太無聊了,想找點刺激而已。”

“你不是那樣的人。”可我說這話卻沒什麽底氣,對他,我發現我根本不了解。

“是不是你心裏很清楚......李......”他停頓了一下,露出一副回憶的表情,“哦,對了,是李凱,抱歉,差點連你名字都忘了。”他笑了下,“都這麽久了,你也別自欺欺人了,你明知道我是什麽人,不然當年我也不會跟着顧峰了。”

他說的對,也許從一開始我就沒把他看清楚,後來看清了卻一直放不下。因為我已經陷進去了,而且這一陷很可能是一輩子。“......咱倆還有可能嗎?”這句脫口而出,說完連我自己都覺得唐突,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是想說,畢竟我們曾經有過感情,如果這點沒有變的話,我們能不能......你知道我現在有那個能力,該有的也都有了,當然,比顧峰還是要差很多......”

我越說越亂,最後連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麽組織語言,韓宇适時阻止了我的話,“你也知道那只是曾經,其實該說的我七年前就說過了,一點點而已,早就沒了。李凱,咱們都不小了,也該成熟了,過去的那些就過去吧。”

“可我不希望你這樣作踐自己。”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我不覺得這是作踐。”

他的口氣有些沉,我想一定是那兩個字惹的他不高興了,“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你可以換個方式生活,憑你的學歷随便找個工作收入也不會比幹這個低。”

“別說了,我不想聽!”他真的不耐煩了,直起身就要下床,“我該回去了。”

我急忙拉住他的手,真切的懇求,“再多陪我一會兒行嗎?”

“我想沒這個必要吧,時間已經到了。”

“小宇~”這個稱呼許久許久沒有說過了,脫口而出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我們初識的那些日子,像現在這樣望着對方的臉,只願把對方的面孔深深的印在腦海裏,“我真的很想你。”

他猶豫了,扭過臉許久才說了一句,“我晚上五點上班。”

現在是上午十點,還有七個小時,用七個小時來了斷這七年的恩恩怨怨,“足夠了。”

我在旁邊躺下,從身後摟住他的身體,用力的摟住,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也許他在可憐我,許久後他終于肯轉過身像個孩子一樣縮進我的懷裏,亦如我們曾經一樣。“......對不起!”

我記着那是他那天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整整七個小時我依舊沒有入睡,下午四點多,我起身從錢夾裏拿出三千塊錢,雖然我知道那小子早就把包夜的錢付完了。我把那疊錢和一張名片并排擺床頭櫃上,然後把自己丢進了浴室,坐在馬桶上抽煙。

我給韓宇留了一道選擇題,也是一場關乎他和我後半生的賭局。

我希望他能選擇拿走那張名片,我希望他知道不管什麽時候只要他想來找我就一定能找到我。再不濟我希望他在拿走錢的同時一并拿走我的名片,至少能讓我在未來的日子裏有一些期盼。又或者,什麽都不拿走,給我一個去找他的理由。

我聽見他起身,穿好衣服,最後打開那道門離開了。

我走出洗手間,忽略周圍的一切緊張的把目光落在床頭櫃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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