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雲輕塵本以為自己找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可以安心度過一晚上。

誰知道随着入夜,周邊的人影越多。

從竊竊私語到唧唧咋咋,甚至有的在他耳邊低語。

“閉嘴,滾開。”雲輕塵不耐的揮手撫開身邊的影影綽綽。

睜開眼,遠遠近近的白色,灰色影子基本上站滿了公園,多數穿着病號服,還真是找到本家了,都不屬于這世界。

剛才的低吼讓身邊一圈的幽魂退了退,沒一會又圍上來,還有一雙塗着紅指甲骨瘦如柴的手,在背後上下摸索着。

忍無可忍的抓過在身後在耳邊吹氣的鬼。

“既然不想存在,就消失吧。”手扣在女鬼的脖子上,一點點放緊,尖叫凄厲駭人。

這種尖叫不是某種聲音,而是靈魂發出的波動,讓那些神識退化的幽魂不敢靠近。

雲輕塵手中女鬼徹底消滅,他看看飄出十丈的幽魂們,滿意的閉上眼打坐。

可能會有人看不慣,不就是被女鬼摸了摸,就讓人魂飛魄散了。

雲輕塵腦子裏多出的東西讓他明白了很多事,比如他的任務,和他的存在。

這些東西說白了就聚在一起的能量,有的人死了能量磁場就散了,回歸天地游蕩,在一個奇妙的時機成為雲、雨、風、草、蟲、或着在次成為人。

有的能量磁場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存留下,時間有長有短。

在這些存留下來的能量場中,會有一小部分出現磁場融合,能量變強存在的時間延長,因此可能會出現影響物質世界的一些情況,簡單來說就是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在小部分中又有個別奇特的,影響大了些的俗稱鬼域,更強大的地方上的磁場呼應,如剛到這個世界時碰到的,可能是那裏地方磁場影響了死在那裏人的磁場形成的,也可能是死人的磁場影響了那個地方,形成異能量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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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異能量場就像世界的血管瘤,不割了它,它就會越變越大,世界自身的能量循環被破壞,和人一樣會生病壞死的。

本土上的能人異士,就是白細胞,而他就是被請來的‘醫生’。

他的任務就是把這些異能量場戳破,讓能量進入世界能量的循環。

所以剛才他捏的那個女鬼,只是加速了她進入能量循環的過程,俗稱投胎。

公園這麽多的能量體,只要別來煩他,他也沒必要動手。

終于清靜下來的雲輕塵,可以平靜的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緒,記憶完整,但他覺着自己的感情淡漠了許多,情緒波動也是,恐懼,好奇,開心,猶豫都淡了。

這是純陽職業的後遺症嗎?清心寡欲。

雲輕塵神游天外間,感到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動,在頭頂上方湧動。

唔……望天,半分鐘後,還是去看看吧。

純陽的大輕功甩起,潇灑的飛身而起,兩下《逍遙游》。

“唔……”,不夠高,還飛過了。

毫無波動的、面無表情的、回到波動的下方樓層,想了一下,施展梯雲縱,一種直上直下的純陽輕功,很帥,但很雞肋。

在窗臺上借力,三四下跳到頂樓,也就是有波動的地方,就在窗外感覺到那熟悉的能量正在消散,感覺像自己的一部分消失了。

玻璃後面是一個小形鬼域,用包着的劍柄砸開能量場縫隙,剛進入就看見一個奇醜無比的東西,張牙舞爪的撲來。

雲輕塵一劍鞘抽過去,張牙舞爪撲來的東西又張牙舞爪的飛回去。

微微皺眉,這棟樓能量駁雜,三四個鬼域一起開着,還都向這裏擠。

側頭看向擠在角落,傻呆呆的四人,鬼對他們感興趣?

三人都被來人鎮到,木愣愣的看着來人修長的背影。

齊佑钰第一個認出來是那人,他身上的衣服還是自己的那身。

心一下跳回原位,眼角的餘光掃到,護士又一次撲來,連忙道:“又來了!”

早注意到的雲輕塵看了看手,不想碰,劍還包着,只能再一次的把它抽飛,這次在它還沒抓起時,走過去一腳踩在那東西的背上。

齊佑钰三人看見來人輕輕松松搞定那怪物,右腳下的怪物如同反蓋的烏龜一樣,毫無反抗之力。

其實是雲輕塵把能量場覆蓋在腳,用能量場壓制着,那東西在腳底嘶叫着,全白的眼晴還是死死的盯着四人所在的角落。

“吼,……啊。”‘身……身體,我要那具身體。’這是一種波動,接收到就能懂。

雲輕塵歪着頭,然後那?

“啊啊啊啊。”‘我要殺了那女人,我就不是小三了,給我身體!吼!’

擡頭想了半天,也沒想通前因後果,算了:“滾或着死。”

“唔……唔……”‘身體……身體……。’

還真是……無法……溝通,右腳用力。

“唔……啊啊啊啊……!”女護士最後的慘叫,帶着風一樣吹,一起消散在走廊裏。

慘綠的燈光閃了閃,跳到暖白燈光下。

走廊的畫風恢複正常,抱在一起的三人放松了不少。

齊佑钰站起來,上前兩步。“謝謝你又救了我們。”

雲輕塵轉身看過來,剛剛還慫的像豆包一樣的少年,現在彬彬有禮很有家教的站在那裏說謝謝。

“又?”停頓一下,是兩天前大巴上的人,看來那熟悉的波動有解釋了:“玉佩在你們那。”

“玉佩在我這裏,不過就在剛才它保護了我們,化為灰燼了,抱歉。”

“不用道歉,那是還債的。”雲輕塵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呃,還是要謝謝你,又一次救了我們。”

“還沒完。”雲輕塵沒頭沒尾的說了句,解開包着長劍的衣服,拿着劍轉身直接向走廊的別一邊走去。

齊佑钰就這樣被晾着了。

“齊少,還……還沒完是什麽意思?”卷仔有些無力的問。

“佑钰哥,他走了,我們跟上去吧,留在這裏好可怕。”林紋紋心急的說,她真的怕了。

看看昏迷在角落的大容,“你去吧,我不怕不想走。”齊佑钰說着謊言。

林紋紋咬咬牙,還是追過去了。

齊佑钰看看沒動的卷仔,“你怎麽不去?”

“随然我很沒用,怎麽說也是你的保镖啊。”卷仔反個白眼。“在說了,我兄弟還在這裏那。”

“你不怕?”齊佑钰把那人扔在地上的衣服、發冠、鞋子,撿起來,回到角落和卷仔一起坐在大容邊上。

“怕,怎麽不怕。”卷仔拍拍躺在地上的大容,“齊少,你不怕嗎?”

“怕。”說完兩人都笑了起來。

“齊少,這兩天真是開眼界了,我能吹半被子。”

齊佑钰眉眼輕松,“最不可思議的是,兩次都被救了,還是同一個人。”

“啊!”

兩人正在交流劫後餘生,走廊的那邊突然傳來林紋紋的慘叫聲。

輕松的氣份赫然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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