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安卿色.誘

程深墨從睡夢中醒來,天色大亮,将自己裹成球的他出了一身黏膩的汗。

今年的秋老虎格外厲害,蚊子也比往年兇得很,即便有帷帳,睡覺不老實的程深墨老把胳膊伸到帳外,被咬了七八個紅包。

程深墨撓了撓手臂,拿好沐浴用具,迷瞪着眼穿過走廊,進入後院的浴池。美好的一天,從洗澡……不對,是看別人洗澡開始!

煙霧缭繞,程深墨乍然看到喻安卿的裸.體,“啊!”大叫一聲,用手遮住眼睛,立即道歉,“對不起。”

說罷,滿面羞紅地跑出去。長長舒氣,仿若經歷了一場浩劫。

心跳咚咚咚強烈跳動,下一秒便能從胸膛蹦出來。只一眼,也沖擊力十足。兩輩子的小處.男着實吃不消,腦海裏的畫面揮之不去。

浴池內水霧彌漫,天上的雲朵扯散了,落在喻安卿的身側。黑發如雲半遮半掩,白得發光的身軀,肌肉纖薄又緊實……

程深墨感覺自己像偷看仙女洗澡的牛郎。太美了,誰不想偷走仙子的衣裳,把他留在人間呢。

不能再想了!快忘掉!忘掉!

程深墨羞紅臉,抱頭搖晃,活像喝高了在蹦迪。

兩顆小紅莓竟然是粉色的嘞~打住!打住!明明是大夫,什麽裸.體沒見過。

不過,這樣棒的,确實沒見過……

程深墨天人交戰半響,腦子燒得險些宕機。

“良姜哥哥……”

含羞帶怯的聲音好似新生的嫩筍,青蔥又鮮嫩。程深墨半邊身子酥麻,頂着一張猴屁股般鮮紅的臉,艱難轉身。

喻安卿披了外衣,衣領敞開,脖頸修長,喉結明顯,水滴滑出淺淺的水跡。浴衣輕薄,濕了水,緊貼在身,透出白嫩膚色,身形曼妙清晰,長腿、細腰、腹肌。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多麽色.氣,一雙鳳眸子被水霧浸濕,澄亮又乖順。

“良姜哥哥,我清晨醒來出了一身汗,想着你還沒起,先過來沐浴,你不會怪我搶你的浴室吧?”

兩人同住一個院子,心照不宣地達成共識,程深墨早起沐浴,喻安卿睡前沐浴,互不打攪。

程深墨猛地回神,捂住眼睛,結巴道:“我不怪你!你……你……穿好衣服再出來!

喻安卿嘴角勾了勾,慢條斯理地攏好外衣。兔子再逗下去,怕是要變成粉紅兔子了。

“良姜哥哥,我很快就洗好了,不會讓你等太久。”

洗好、久等……小螞蟻爬過心間,程深墨已然說不出話來,蹭地一下,跑沒了身影。

望着兔子離去的背影,喻安卿目光灼灼,志在必得。

韓纓三心二意,也對他有意。但是喻安卿不能明說,不然良姜定是連他也一同厭惡。

他要做的,一是讓良姜認識到韓纓這個人不值得,二是讓良姜移情別戀,喜歡上自己。

喻安卿穿了身青竹紋月牙白錦衣,玉帶勾勒遒勁腰身,配垂長長的松綠流蘇。氣質如蓮,遠觀不可侵。

程深墨的眼神飄忽,盯着池塘蓮花,不敢直視本人。腦海裏美人出浴的畫面反複輪播,不由産生想扒了某人禁欲系着裝的沖動。

他頹敗地以頭磕石桌,對自己狠狠唾棄。我有罪,我是個老色批。

今日,早食有碟老豆腐,雪白的豆腐上撒着鮮綠的青蔥花。

喻安卿夾了塊豆腐,放到他的碗裏,輕聲問道:“良姜哥哥,豆腐又白又嫩,你吃一口,香不香?”

程深墨含淚吞下,滿口豆香:“真香。”

嗚……我不是故意吃你豆腐,雖然真的又白又嫩,香得不行。

“喜歡吃就多吃點。”

兔子眼尾都泛着紅,眼睛水潤潤的,無助又可憐。嗯,真可愛,好想親一親。

喻安卿舔了舔嘴角,肆無忌憚地觀察兔子進食,眉目含春。

火熱的眼神,程深墨承受不住,恨不得找個地縫藏起來。

他忍無可忍地一拍筷子,惡狠狠地說道:“安卿,你幹嘛老看着我?我臉上有金子嗎?”

喻安卿倚着下巴,将人映在眼底,笑吟吟道:“我原以為良姜哥哥看我的臉已經習慣了。今日竟半點不敢瞧?原來我的面貌對某位臉盲患者還有一定功效。”

“喻安卿!你再調侃我,我就要生氣了!真的生氣!”

程深墨臉上的熱度持續上升,每一枝毛細血管仿佛被夏末的熱風吹拂輕觸過,帶上灼人的熱度。

喻安卿斂去笑意,乖乖道歉:“良姜哥哥,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好嗎?”

說罷,輕輕拽了拽程深墨的衣袖。

程深墨松了口氣,剛要就此翻篇,衣袖又被極輕地拽了下。

羽毛猝不及防撓了心,他忽地站起身:“胳膊被蚊子咬了,好癢,我回去塗藥。”

一定是我早起的方式不對,這才導致一早晨都奇奇怪怪。程深墨決定補個回籠覺,把今天早上發生的事全都忘掉!

再次醒來,程深墨悄悄啓開一絲門縫,很好,喻安卿不在,世界重啓。

他竄到藥房,準備給韓纓熬藥。一進門便瞧見喻安卿皎白的臉蛋變成了大花臉,手持蒲扇,正在煎藥。

“哥哥睡醒了?我怕來不及,先把藥煎上了,約莫再半個時辰就好,你去陪韓兄吧。”

喻安卿笑容真誠,程深墨不禁心生愧意,怪只怪自己心思不淨,安卿多單純善良的好孩子啊。

“我來吧。你熱得滿頭大汗,臉都成了花貓臉。”

程深墨奪過蒲扇,吭哧吭哧扇風,仍舊不敢直視某人。

喻安卿也不與他搶,掏出青色帕子擦幹淨臉。

見程深墨臉上熱出了汗,本想親自幫忙擦汗、想想早上良姜過激的反應,決定緩一緩,別把兔子逗急了。

“你擦擦汗。”喻安卿把帕子遞到手邊。

程深墨看到上面繡的良姜草,詫異道:“我的帕子怎麽在你那?”

喻安卿:“上次我們被劫持,你順手給我,我便拿着用了。”

“我想起來了,是這麽回事。”程深墨擦過汗,十分自然地揣進自己懷裏。

他繡的帕子不多,少了還得重新繡,麻煩。

喻安卿眨眨眼,暗自磨牙。哪有把送人的東西重新要回去的道理?什麽人品!就這麽避嫌嘛!

兩人煎好藥,在走廊迎面撞見,也要去看望兄長的韓木羽。

她冷哼一聲,奪過藥盒:“我去給哥哥送藥,你們可以回去了。”

程深墨皺皺鼻頭,沒好氣道:“我去複診,把藥給我。”

韓木羽:“不給!別以為你裝作賢惠的模樣,就能獲取我們韓家的認可。程深墨,你動動你的豬腦子,我們韓家絕不允許一個男人做正妻,你和我哥不會有結果的。”

程深墨故意氣她:“你們韓家不樂意,我不能和你哥私奔嗎?哼。”

韓木羽萬萬沒想到如此寡廉鮮恥的想法,程深墨張口就來。

“你不要臉!”

兩人拉拉扯扯,藥盒拎在空中晃晃悠悠。

喻安卿冷靜地旁觀,瞅準機會,腳下石子朝韓木羽的腳腕打去。

韓木羽吃痛,藥盒脫手,藥碗飛出,滾燙的藥汁眼看要潑到自己身上。

喻安卿猛地推開韓木羽,自己被滾燙的藥汁潑了半個右手臂。

他摁住顫抖的右臂,疼得嘶嘶抽氣。

剩下的兩人俱被吓白了臉。

程深墨反應有素,第一時間扯開衣袖,白皙的小臂燙得紅腫成片,鼓起一串串水泡。

他趕緊喚仆人端來一盆冷水,小心地沖洗燙傷處。

“你忍着點……我幫你敷藥。”

程深墨拿出紅色小木盒,用手捂熱軟化,一點點地小心塗抹。

喻安卿嘴唇煞白,啞聲道:“我記得這個藥膏,之前被韓小姐打腫用得就是它,原來也能治燙傷啊。”這手法比上次要耐心得多。

“你還有閑心開玩笑?弄不好,會留疤的。”程深墨心裏愧疚不已,聲音顫抖。

韓木羽一聽會留疤,臉色更是驚慌。她沒想到喻安卿會為了救她,選擇自己負傷。

她抿抿唇,不自在地說道:“誰讓你救我?活該。”

“夠了!韓小姐!”

程深墨出離憤怒,眼睛瞬間布滿血絲,厲聲道,“韓纓,我不去照顧了還不行嗎?你們侯府這般自視甚高,我們沒必要自讨沒趣!”

韓木羽被兇得一哆嗦,張張嘴,不知如何開口。見無人搭理她,最終悻悻離開。

程深墨低頭上藥,眼淚啪啦啪啦滴落在紅腫的皮膚上。

這幾滴淚也落到喻安卿心裏。他柔聲道:“不是很疼,沒事的,別哭。”

程深墨耳尖動了動,哭得更兇,哽咽道:“都怪我,我不和韓木羽鬥氣,你也不會受傷。你也是的,救她幹嘛,潑她一身得了。”

喻安卿:“韓小姐是女孩子,萬一留了疤,會很難過的。”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受傷的必須是他,才能博取程深墨的好感。

“更何況,我相信良姜的醫術,沖過去的瞬間并不感到害怕。”喻安卿繼續道。他知道良姜為自己的醫術而自豪,在侯府卻屢屢遭質疑,被輕視,這是良姜最難過的。

“謝謝你。”程深墨擒淚看向喻安卿。

四目相對,程深墨隔着模糊的水光,亦能感受到來自喻安卿堅定的溫柔。

積累的所有委屈有了宣洩口。在這一刻,沒有那麽孤單了。

程深墨塗好藥,小心吹氣,哄孩子般,安慰道:“呼呼,痛痛都飛走。”

喻安卿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程深墨取銀針,在燭火上炙烤消毒,将水泡一個個挑破,擠掉膿水,再一次塗好藥,小心吹氣:“呼呼,呼呼,痛痛飛走。”

“良姜哥哥,你這樣做,讓我覺得自己像個三歲的孩童。”喻安卿眉目含笑,哪裏還覺得疼,簡直甜到心裏去。

程深墨紅着眼圈,瞪他,沒甚威力,反倒像在撒嬌。

喻安卿忍不住揉揉他的頭頂,好想把兔子抱在懷裏揉搓。快了,他會繼續努力,讓良姜愛上自己。

“良姜哥哥,我已無大礙。你去看看韓兄,省得韓小姐在他面前編排些什麽。”喻安卿違心地說道。

程深墨眸色一暗,搖搖頭:“韓纓傷得不重,用不到我。”

喻安卿微微嘆氣,繼續說道:“我知道,有些話我說不合适。但作為你們的朋友,不得不說。韓小姐的态度、韓老夫人的态度,你也清楚。韓兄是侯府唯一繼承人,不像我只是個沒用的庶子,無論和誰成親,都不會有人計較。

韓兄肩上擔的是整個家族,韓家人不可能答應他娶一個平民身份的男子。我知道這話有些刺耳,退一萬步講,即便同意你和韓兄成婚,作為世代勳貴,他們也不可能允許韓纓沒有後代,也就是說韓纓注定要納妾……”

程深墨絕望地閉了閉眼。喻安卿說得沒錯。他一直逃避,事情也并不會消失,始終要面對。

“謝謝你,安卿。我會找個機會,和韓纓,正式地談一談這個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頂級茶茶安卿的座右銘:沒有拆不散的姻緣,只有不努力的小三(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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