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針鋒相對
唐皇召見他們二人, 探讨喻安卿的皇子昭告事宜,和兩人的婚事。
“按照皇子順序,卿兒當名列三皇子, 單名卿字。你們的婚事在卿兒正式冊封皇子時一同昭告, 程深墨有治疫的功勞, 酌情先封個三百戶的子爵, 日後跟着你加封即可。”
唐皇說話時微微蹙眉, 顯然對這份婚事,他仍保留着些許嫌棄。
“大周皇子以男子為正妻的沒有先例。婚禮循制以及皇子冊封之禮, 由你自個主持, 與禮部、太常寺協同來做, 也是展現你能力的一次機會,不要讓父皇失望。”
語氣間不容置喙, 程深墨自然不會沒有眼力勁地發表意見。
只是, 他卻不想成婚了。
程深墨琢磨着用詞, 小心翼翼地看着唐皇的臉色說話:“多謝皇上,小民感激不盡。臨近年關, 安卿在太常寺的工作本就繁忙,若婚事既無先例, 也不急于這一刻,能得到聖上的成全, 小民不勝感激。”
唐皇未知可否, 轉頭看向喻安卿:“卿兒以為呢?”
喻安卿餘光瞥見程深墨的貝齒緊咬下唇,點點血色沾染在皓白的牙齒上。
心髒驟然一疼, 螞蟻啃噬般的疼随着血液流向全身,喻安卿沒了開口說操辦的勇氣。
縱然千般萬般想把良姜握在自己的手心,哪怕折斷他的雙翼。但真切地看到他委屈求全的模樣時, 喻安卿終究沒法讓欲望戰勝理智。
他想要的是能在他懷裏蹦跳亂跳的兔子,而不是死氣沉沉的兔子。
喻安卿淡淡道:“良姜所言極是,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候,懇請聖上允許過了年再議。”
唐皇沒說什麽,揮揮手讓兩人退下。
“朕上趕着還不成買賣,不僅卿兒不領情,連小小大夫也能回絕朕。”唐皇閑話似的抱怨着對慶植說道。
慶植道:“卿殿下遲早會明白聖上的苦心,這麽多年了,也不急于一時。”
喻安卿始終沒叫一聲“父皇”,父子隔閡始終沒有釋懷。
出了禦書房,程深墨垮起臉:“喻安卿,你到底想做什麽?”
見皇上前一副勢在必行,定要與他成婚的架勢,卻又順着他的話松了口。
喻安卿眼神閃了閃,低頭猛地狠啄程深墨的唇,舔掉血跡。
“我要良姜哥哥心甘情願嫁給我!”喻安卿笑得勢在必行。
程深墨臉色一紅,暗惱自己不争氣,都這般田地了,面對喻安卿的臉,心髒不受控地砰砰跳得厲害。
“你做夢去吧,混蛋。”程深墨罵道,“我喜歡的是溫柔善良、可愛又單純的喻安卿,不是真實的你!”
“雖然我确有僞裝,但與你相處時,我确實真心無疑。你難道真的不喜歡真實的我嗎?”喻安卿眉尾飛揚,在程深墨耳邊低語道,“在床上,你喜歡得緊呢。”
程深墨:……這是什麽變态的反派發言!
他被喻安卿的話吓到,唯恐會上演十八禁的強.制play。
回到如菊宮,閉門不見。
等喻安卿有事外出,他麻溜收拾行李,想要跑路,被喻安卿堵個正着。
程深墨抱緊包袱,像只驚慌的兔子。
喻安卿收斂笑意,便顯出幾分冷清的狠厲。
“我能等到你心甘情願,卻不可能接受你一刀兩段。喜歡韓纓時,你對他關懷備至,處處替他着想,勇往直前、癡情不改。實際上呢,輕易就能抛之腦後……
你先關心我,先同我告白,結果一發現不對,不曾憐惜我,只想着逃跑……良姜,你的喜歡輕飄飄,像陣風,随時便能消散……我與韓纓,在你眼中,又有何不同?”
他執掌暗閣多年,自認能看出幾分人心,如何不知程深墨這般熱烈如火的人,內心最是涼薄。
兒時不願做無用的棄子,咬牙訓練多年,直到無情帝王因為看中自己的能力,得以有機會調查殺害母親的真兇。
李貴妃被抓,只要等到她生下孩子,喻安卿親自結果李貴妃,他的心願便了了。
等一切塵埃落定,他有的是時間和程深墨磨。
這一路,他從未退縮過。對于感情,亦是如此。
喻安卿一步步走向程深墨,程深墨步步後退,跌坐在床上,害怕地瑟縮了下。圓溜溜的杏眼,從上往下俯視看,濕潤可愛,有輕易俘獲人心的能力。
程深墨避無可避,眼淚啪嗒啪嗒掉落,既害怕又委屈,喻安卿逼得他喘不過氣來,難道他沒有生氣和拒絕的權利嗎?
喻安卿擡手鉗住程深墨的下巴,拇指摩挲滑彈的面頰,輕柔擦拭淚水,卻越擦越多,浸濕了指尖。
手指含進唇裏,喻安卿輕笑一聲:“鹹的。”
程深墨抽噎地止住眼淚,喻安卿的眼神要吃人一般,他不敢哭了。
紅彤彤一雙眼,想哭不敢哭的模樣,喻安卿更想欺負了。他壓下欲.望,揉了揉程深墨的頭,哄道:“良姜哥哥要乖乖的。這幾日,我有要事處理,你呆在如菊宮,我會讓翠蓮伺候你。”
再三叮囑後離開。
程深墨幹坐許久,确定喻安卿今日不會回來,拽起地上的包袱,一出門被翠蓮堵在門口,不僅如此,還有十幾名侍衛嚴格把守。
他頹然地趴回床。
蒼天啊,當真上演起囚.禁劇本,喻安卿太可怕了,他一定有什麽大病。
夜色,韓木羽在管家的掩護下偷偷逃了出來。武侯府亂做一團,四處尋找她的下落。
第一反應是進宮,想起皇宮禁軍受哥哥指揮,簡直自投羅網。
到閨中密友的府邸附近,發現周圍有不少人行跡鬼祟,一看就是哥哥的眼線。
哪敢停留,速速跑了。思來想去,終于想起一人,商陸。
認識商陸那段時日,她哥恰好參加秋獵,不知道他們有交情。
想此,韓木羽偷偷摸摸翻牆爬進石府。
她的運氣比她哥韓纓好,胡亂撞進的房間恰好正是商陸的卧室。
商陸正在沐浴,赤條條的身子被韓木羽看個正着,他猛地護住胸前,大喊女流氓。
韓木羽臉色驀地一紅,捂住眼睛道:“我有事找你,你穿好衣服。”
說罷,慌亂地退了出來 。
商陸瞥見她青絲下露出的紅耳垂,圓乎乎的,平添憨态。
一向蠻橫的丫頭竟然有幾分女兒家的羞态。商陸詫異羞赧的心态微妙地從詫異多過羞澀,轉變為羞澀多于詫異。
他匆忙穿好衣裳,平複自己古怪的心緒,板着臉放韓木羽進來。
韓木羽方才過于緊張,現在一瞧,不禁哈哈大笑,嘲諷道:“你一大男人用花瓣沐浴,怪不得細皮嫩肉得緊……”
“你再說一句,我現在就把你溺死在我的洗澡水裏。”商陸龇牙威脅。
韓木羽縮了縮脖子,捂住嘴,表示服軟。
“韓大小姐半夜三更地闖男子卧房,所謂何事?”商陸賤兮兮地嘲諷,手上倒了盞暖茶遞過去。
大冬天的,韓木羽衣着淩亂單薄,想必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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