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節為空

。”陸仲和不悅,這個三千又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

“相公,妾身知道,只是這種家宅之內的瑣事都是些女人家管的事,妾身才找娘她老人家商量,別的事情絕不會去打擾公婆的,相公難道還不知我?”

三千幾句溫柔軟語,陸仲和的氣已經消了大半,何況本是小事,陸仲和也不會真的因為這種事情生氣,顯得自己小家子氣。遂笑笑。

“這幾日,忙着照顧柳如,總是冷落了你,你多多體諒一下,畢竟她是有身子的人。”陸仲和捏捏三千的肩膀,語氣軟下來。

“嗯。”三千點頭,“妾身不是不懂事的人,相公放心,柳如妹妹身子不方便,自然當多多照顧,妾身總是叮囑廚房,拿些好的緊着西院用,不管什麽,都只管用,妾身雖當家卻是姐姐斷不會讓妹妹受一點委屈,明日也只讓大師們在院子裏驅邪,斷斷不會清擾了妹妹,相公放心。”

“恩,千兒果然懂事,為夫之幸啊。那今晚我就留下陪陪千兒吧。”陸仲和輕摟着三千,笑道。

三千自然明白陸仲和的笑意,低頭點頭……正是室內春意無限。

“少爺,西院的碧兒來說柳姨娘想少爺了,請少爺去看看呢。”銀兩急急的進來,推開門的瞬間,兩人還來不及分開。

陸仲和臉紅着微怒,打擾他好事,看看三千,左右想想還是起身整理一下衣服,略顯歉意的對着千道:“千兒,你看……”

“相公不必為難,一切妹妹為先,妹妹想必是思念相公的緊,相公快去吧,莫讓妹妹等急了,對身子不好。”三千主動上前給陸仲和仔細的理着衣衫,很是賢惠。

陸仲和一心一熱,輕輕抓起三千的手,唇舌含着,輕舔一下:“好千兒,我去去就來。”

“快去吧,妾身等相公。”三千笑笑,呵,去了哪裏還回來,何況她也并不盼着陸仲和來。

“恩。”陸仲和整好衣衫,出門,看到院中的碧兒,心頭不悅,跟着往西院走去。

……

第二日,三千一看來人,心裏放下心來,惠仁果然跟着來了,這人還挺癡情,呵呵,真是巫山雲雨難再忘啊,今兒,她就要成全這人,免了他的相思之苦。

“大師,請這邊走,銀兩快帶路。”三千含笑引幾位白雲寺的和尚進門。

惠仁扭頭看看左右,只有一個陸老婦人和這位少奶奶,卻并不見柳如,心裏着急,看了一遍,只好先低着頭跟着往陸府進。

一行人走了幾步,來到花園。

“大師請自便,我們先退下了,有什麽需要告訴管家就好。”三千一早就和陸母商量,兩個女人家畢竟不好,有管家照顧着就好,她們即使有禮佛之心也還是避讓的好,陸母甚是同意,兩人便說好了。

三千只想給惠仁個機會,不然自己一直在惠仁怎麽走?呵呵……

“母親,兒媳那裏有剛剛做的桂花糕,母親何不去嘗嘗?”三千摻着陸母幾個人往東院走去。

……

“兒媳手藝果然不錯,很是清香。”陸母一向喜歡桂花糕,又多素食,捏起一塊就這花茶,滿意的點點頭,三千越來越賢惠了。

“母親總是不嫌兒媳手拙,平日裏廚房做的比兒媳好上千萬倍,兒媳只是獻醜了,母親謬贊了,呵呵。”三千笑語盈盈的。

“呵呵,兒媳不必過謙,桂花糕誰不會做,端看心意如何,兒媳這我吃着就比廚房做的好千萬倍。”陸母很給面子的又拿起一塊。

不過片盞茶的時間,銀兩給三千使個眼色。

三千點點頭,繼續和陸母喝茶聊天,兩人笑嘻嘻的氣憤倒也其樂融融的。

“姨奶奶,這個是剛剛在院子發現的。”碧兒遞上早就準備好的紙。

“白雲寺之事,我已得知,若想自保,速來假山。”柳如一打開,立馬傻眼,合上紙,撕個粉碎,幹娘這兩天也不知道跑哪了,可是這紙上所說之事,着實不安,柳如慢慢踱步,最後還是決定去一下,會會這個人。

“我出去一下,少爺問起就說我出去散散心。你們不用跟着。”柳如急匆匆的出門。

……

“母親,今日天氣不錯,滿院子的花開得正好,我們不如出去看看,讓她們拿了茶點跟着,咱們自去說話。”三千看了眼匆匆回來的銀兩,心下已知,遂和陸母聊天。

“兒媳說的極是,我也許久沒有好好賞過花了,前日雲兒說假山的荷花開了一池子,很是漂亮,咱們不如就去那裏吧,帶些茶點,放在亭子裏,咱們娘倆好好說會子話。”陸母拍拍三千的手,笑道。

“是,兒媳也是這樣想的。”三千笑的開心,陸母所言正中下懷,她正想引着陸母去假山呢,不想她自己倒說出來了,真真是合了心意。

卻說柳如匆匆來到假山,轉眼看看四周,并沒有人,沿着往裏走,心驚膽戰的,不住的猜想這人是誰。

“你終于來了……”

柳如心裏大驚,這人怎麽會在這兒?

“你?”柳如被惠仁從身後摟着,心裏頓時不悅,這人,開始就說好的交易,現今卻這般威脅自己,真真是失了招,算錯了人!

“你好香。”惠仁聞着發絲,心裏滿心歡喜,幾日不見,惠仁以為今生再無相見之日,不曾想還有今日這般親昵……

“你放開!”柳如大怒,轉身一個巴掌,“放不放開……”

惠仁捂着臉,瞪大眼睛看着柳如,這人這般絕情:“你……我這般日思夜想,你就這樣狠心?往日的情分都不顧了嗎?”

“往日?往日情分,我們早說的清楚了,今日何必再提,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橋歸橋路歸路,不要再提!今日我只當沒有見過你。”柳如恨着聲說,幾乎咬牙切齒。

“柳兒,柳兒……何必這般絕情,我對你難道不夠好嗎?我可以還俗,可以帶你遠走高飛,只要你願意。”惠仁捏着柳如的肩膀狠命的搖。

柳如被搖的腦袋發慌,心裏厭惡,這人還真是天真,不過是個和尚,談什麽遠走高飛?

“你?哼,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和尚,莫不是以為有了那些情分就可以和我一起?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快滾!”

“我是誰?我是你孩子的父親,我是你的男人,你跟我走,柳兒……”惠仁抱着柳如緊緊的不放手,“柳兒,我求你了,我願意帶你走。”

“你放手,放手……”柳如掙紮着,只想快點擺脫惠仁這個瘋子。

……

“母親,母親,你消消火。”三千攙着陸母,給陸母拍着背。

“孽障……快快給我捉了去!”陸母拄着拐杖,不住的戳着地,氣的直鬥。

柳如大驚,跑出假山,一頭撞進前來扭人的家丁懷裏。

當下幾個家丁拿着繩子,一頓撕扭壓住假山中的兩人,連扯帶拽的綁了起來,拖進前院的大

☆、44.審奸,柳如失勢

柳如被綁着梨花帶雨,周圍的丫頭婆子一個個指指點點的。

“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這人啊當慣了卑賤,想高貴都高貴不起來。”一個婆子捂着嘴戳戳身邊的另一個婆子,透着咬私話。

“就是 ,就是,真是不嫌臊,還是和尚,口味真真是咱們這種人想不到的。”那婆子揮着手鄙夷的看看柳如,嘻笑着打趣。

……

柳如閉着眼睛盡量不去看周圍,她太明白這些人了,沈三千落魄時尚且被踩,何況是自己,這些人見高踩低慣了,她只恨,只恨這惠仁壞了她的好事,現在還因為他自己被這般羞辱。

“夠了,都退下。”陸父已經聽到了風聲,怒氣沖沖的趕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一會的功夫怕整個陸府沒有一個不知道了,明日他出門談生意老臉都丢盡了,一搬的也就算了,偏偏柳如是陸仲和死活娶進來的,現今出了這檔子事,整個陸府都跟着擡不起頭了!!

“是。”丫頭婆子雖然喜歡看好戲,可也知道現在老爺正在氣頭上,遂趕忙閉上嘴,退的遠遠的,只是卻還是暗地裏豎着耳朵聽動靜,生怕錯過了一點好戲。

“關上門!”陸父看看跟着來的陸仲和,指着門怒道,“畜生,好好的陸府丢盡人了,都是你惹的孽!”

陸仲和低着頭,看着父親的手指亂顫,心裏也是氣的不行,撇一眼柳如,欲言又止,這個賤,人,居然敢背叛他,如果不是當着這麽多人,他一定會狠狠的抽死這個女人!

“啪!”陸仲和狠狠的給了柳如一巴掌,幾乎把柳如打到昏厥。

柳如捂着嘴,嘴角已經冒血,終于大聲的嚎啕起來,她愛了他這麽久,這麽久,是她的錯,可是不曾想陸仲和問都沒有問就盼了自己死刑,她真的不重要,什麽都不是……

“呃……”柳如咽進血水,兩只手不住的垂着地,手指幾乎磨出血,心裏悲戚,“陸仲和,我當真什麽也不是?我愛你,這麽多年,何曾對不起你一絲半點……”

柳如撕着嗓子的哭,眼淚和血水一起往下流,定定的看着陸仲和,滿眼的失望,他……真的連問都不問就認定了自己的錯。

“柳兒,柳兒,你不要捶了,手都破了。”惠仁看着眼前的柳如,心裏滴血,如果知道會害她這樣,他寧願沒有相見,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她,她還是她的二奶奶,自己還是自己的白雲寺和尚。

“陸仲和,你是不是男人,從來都不怪她,是我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是我癡心妄想對她苦苦糾纏,她從來沒有理過我,這次也是我瞧見她在後院才色膽包天的,要殺要剮都是我的錯,你們不要誣陷她。”惠仁急的怒吼。

“哼哼,”陸老爺冷哼幾下,“好一個癡情男女,到現在還在上演這種戲碼,奸夫淫婦,敗壞門風,騎木驢浸豬籠,死不足惜!”

柳如一聽,愣的睜大眼睛,她怕,那些都不是人可以承受的,可是如果真的送進祠堂審訊,結果一定是這樣,柳如急的直搖頭,對着陸仲和祈求的看着。

“父親,家醜不可外揚,還是自己處理吧,這要是交給了祠堂,陸家的臉都丢盡了。”

柳如不可置信的看着說話的人,陸仲和低着頭一言不發,反而是她恨得要死的沈三千竟然出聲,柳如看看周圍,她不知道沈三千為什麽要幫她,只是這一刻卻恨透了陸仲和,他是真的要自己死。

“老爺,兒媳說的對,這種女人,死不足惜,只是我們丢不起這個人。”陸母轉着手裏的佛珠,念聲阿彌陀佛,不管如何總是個人命,真的去騎木驢了,哪還有活路。

“哼,既如此且不送祠堂,只是卻家規不可少,不好好懲戒這等娼婦,陸家永無寧日!”陸老爺拍一下桌子,也不想送去祠堂,那樣自己就真的沒臉出門了。

“和兒,你看呢?”

“但憑家法處置,父親說怎麽辦便怎麽着吧,這種賤,人,何必憐惜!”陸仲和低着頭。

柳如看不到陸仲和的臉,只是卻聽得清清楚楚,一口一句的賤,人,柳如一下子呆坐在地上,曾經他拿着釵插到自己發間,告訴自己一定會娶自己進門,柳如呆呆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在奢望什麽?

“柳如願受家法處置。”柳如咬着牙,慢慢的說,看了一眼身邊滿眼擔心的惠仁,忽然心頭一熱,也許和惠仁遠走高飛遠比這陸府的奢華生活更适合自己。

“上刑具,我陸府一共七套刑具,凡茍且奸,淫者七套走個遍,能活下來就是你的造化,不能也是你的命,從棍型開始吧。”陸老爺示意。

已經有兩個家丁搬出了一整套的刑具,分別是棍型,指型,剝甲,毀陰,刺青,其中最後兩個單單是為偷情茍且的人準備的,就是男子自宮,女子用線縫其陰部,今後再無偷情的可能,刺青刺在臉部,今後即使為奴為婢也無擡頭之日了,說起來陸家對這種事情嚴苛所以出事的很少,這套刑具從制好到如今,十來年了,卻從沒有人試過全套,最多是到剝甲,因而柳如可算是第一個了,家丁們一個個興奮的很。

三千扭着頭,不忍看,古代女子果然可憐,這在現代完全可以離婚,在這裏卻幾乎要送了她的命,這些刑具走完人也就半死不活了,只是還是比送去祠堂好,如果騎木驢不死都難。

從前三千只知道騎木驢,以為不過是女子騎着木質的驢子沿街丢人罷了,直到真的到了這裏,放知曉,這代表了什麽,木驢背上,豎着一根又長又粗的尖木樁。把女子強行按坐下去,那根尖木樁就直直地刺進了她的□。随着木驢的走動,那根尖木樁也一伸一縮,直弄得女子下,身鮮血淋漓,痛得撕心裂肺,女子往往慘死在木驢上……

同為女子,三千即使恨透了柳如,也還是會不免同情,這種刑罰太殘忍,所以才會忍不住出聲幫柳如。

“ 不要!都是我的錯,我願意替她受刑,求求你們放了她吧,她還懷着孩子。”惠仁看到刑具大驚失色,柳如一向身子弱,受完這一套,人也就快不行了。

“好好……孩子,不過是你們的孽種!你願意替她受,正好,不過這剝甲和毀陰可替不了!”

“我,我可以剝了腳的。求求你們就讓我替吧,受兩遍型我願意。”惠仁跪着不住磕頭,腦袋已經磕出了血。

“何必這樣,你自己尚且顧不全自己,何必再來管我?我,我從來沒有把你看在眼裏,不過是因為幹娘的謊話才一時信了,卻從來沒有瞧得起你,你不用管我。”柳如扭頭看着惠仁,她真的不知道這個人不過是幾日的情分果真為了自己連命都不要了嗎?

“我自己願意的,你不用管,你身體不好,這樣受遍全型怎會沒事,我扛得住,我本是廢物,死不足惜,求求你們,就讓我替她吧。”惠仁說的動情,他也不知怎樣,原先只當能有豔遇,現今卻實實的為了柳如死都可以,這點刑罰算什麽?

“好 ! 好 ! 好 !好個狗男女,他既願意,就讓他代替!”

☆、45.刑罰,什麽才是歸宿

“好!好!好!好個狗男女,他既願意,就讓他代替!給我狠狠的打,從棍型開始,二十個,不,四十下,一下也不準輕了!”陸仲和怒道,當着他的面這般打情罵俏,既願意找死,那他就成全他!

“是。”兩個家丁再不多說,拿了棍子把惠仁按在地上,胳膊粗的棍子一下下使勁揮下,只幾下已經打得滿屁,股血,惠仁倒也是個漢子,咬着牙直疼的冒汗,卻不喊一聲。

柳如看着眼淚不自覺的往下落,或許或許早點遇到這人,她會有另一個選擇……

“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九,四十……”終于到了四十下,兩個家丁擦擦頭上的汗,累的儲着棍子直喘氣,這棍子還真是累人啊。

柳如已經不再看了,這棍子不是作假,惠仁被打得皮開肉綻,筋骨隐隐可以看見,柳如咬着牙,不讓眼淚再往下掉,她今年二十四了,從十四歲開始接客,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滿心以為陸仲和就是最好的歸宿,其實錯了,這種家世這種人又怎麽會真的把自己放在心頭,往昔種種不過是得不到,反而更加喜歡,要是一開始陸家就答應納她為妾,想來陸仲和應該早厭棄自己了……

柳如知道,惠仁是個好人,至少對自己足夠好,這棍子要是上了自己的身子,怕早死了,是絕對挨不住的。

她雖然不是出身高貴的人卻靠身子為生,适才身子骨弱的很,比之平常丫頭差遠了……

“還有點骨氣啊,”陸仲和看着惠仁從心底的怒火,陸仲和怎麽也想不到柳如居然會背叛自己,他不問原因,不管是什麽原因,背叛就是背叛,這個賤,人,枉費自己對她那般照顧憐惜,在陸仲和心裏從來沒有把柳如平等的和自己放在一起,即使對柳如喜愛時也不過是個自己的女人,卻哪裏能和自己比,現今,這樣一個身份低自己千倍,自己一手擡舉,麻雀變鳳凰的女人居然還敢背叛他,真是怒不可遏!

“不中用的東西,換兩個有力氣的,接着來,這還差的遠呢,呵呵”

“是。”

……

“啊!!!”惠仁撕心裂肺的的叫,手腳都被夾着,四個大漢兩邊使勁的拉着。

三千幾乎可以聽見繩索拉扯夾斷骨頭的聲音,三千驚得肉跳,一手捂着胸口,眼前的一切不是她造成的卻也是她造成的,三千不敢想在自己手上究竟已經有了多少這樣的罪孽,不過是個癡心的人,卻這般下場。

三千慢慢的拍幾下胸口,終于平靜了一點。

惠仁已經疼得暈了過去,一眼望去,已經沒有一點好肉,惠仁幾乎成了血人。

陸仲和冷冷一笑,斜着眼瞥見三千正捂着胸口,看了一眼,哼一聲,再不多看……

“少爺,手腳都斷了,這……是不是該下個了?”

“這樣就算過了?未免太輕易了吧?”陸仲和喝口茶,問着陸父。

“阿彌陀佛,和兒,他已然手腳皆斷,就算過了。”陸母一向比較心善,看不得這般殘忍的事情,想想還是出口了。

“恩,你母親說的不錯。我陸家豈會欺負人?過了,下一個吧。”陸父出聲。

“老爺,我先下去了,這看的心驚肉跳,我這老毛病都快吓出來了。”陸母轉着佛珠,不住的嘆氣,起身走了出去,眼不見心靜。

“去吧去吧。這實在不是你該看的。”

……

不一會,剝指甲的工具已經放好,惠仁像死了一樣暈在地上,任家丁把手腳綁好,高高的挂起來,露出根根分明的指頭。

“這樣死着剝有什麽意思,還不潑醒?”

三千看一眼陸仲和,看到他也正看着自己,神色很古怪,透着嘲笑和三千不懂的情緒,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三千還是捕捉到了,三千心裏不住的打鼓,這樣的陸仲和真的是自己記憶裏的人嗎?

還是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陸仲和?陸仲和,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這般的鐵石心腸,這般的狠戾。

一大桶水噗的一下全潑在惠仁身上,惠仁擡擡眼,終于醒了過來,家丁趁勢上去,拿着竹簡和錘子,一個家丁拉着繩子綁好惠仁的手一手抓起惠仁的手指,另一個家丁也不含糊,對準了拿着錘子往指甲裏欠着竹簡……

“啊。”惠仁仰着脖子,痛的筋皮鼓起眼睛爆睜,死着嗓子喊,如果不是大漢綁的緊,幾乎要奔出去。

家丁停了一下,吓得直看惠仁,擦擦汗,看一眼陸仲和,繼續拿着錘子往下一個個錠……

惠仁努力的掙紮着,無奈手腳都已經斷的不行,□更是打的不成人樣,也是因為疼的刺激才有力氣掙紮,卻哪裏能逃。

“夠了,夠了,惠仁,原就是我欠了你的,這罪是我的孽,本就該我受,要拔就夾拔吧。”柳如咬着牙,看着惠仁道。

原本疼的直叫的惠仁,一下子咬着舌頭,吼道:“我,我的錯。陸少爺答應了惠仁的。”

“好,好,我答應了你的,不會改,繼續。”陸仲和喝着茶影道,“你不用急,早晚躲不掉,剩下兩個他可替不了你。”

“你個傻子,我從來把你當草芥,沒有一刻看在眼裏,全是利用你的,你何必陪上性命,我不值。”柳如不住的擦着眼淚,罵道,“沒見過像你這麽蠢的人,不過不是逢場作戲,你還當你是什麽東西,我怎麽會放在眼裏,你就是癞蛤蟆,你現在還找死,我這麽狠毒的女人,救我幹嘛……”

“唔……”惠仁努力的咬着舌頭,疼的血水直往下流,看着柳如,直搖頭。

“你怎麽這麽賤,怎麽這麽賤,救我幹嘛,我本就死不足惜的爛貨一個,只有你當寶貝!”柳如擦着淚,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這個人,這個人該死的為什麽沒有早遇見……老天,你真是沒有長眼,怎麽這麽不公平……

惠仁眼淚混着血往下流,分不清什麽是什麽,只是一直的搖頭……

柳如笑着看惠仁,拿起手絹給惠仁擦臉,雙手擡着惠仁的臉,盯着看,這麽普通的一張臉,自己一定要記住,下輩子,下輩子一定先遇見。

陸仲和眯着眼睛片刻,終于什麽話也不想說了,大概是懶得說……

終于,家丁利落的拿起鉗子一把拔下最後一個腳趾,惠仁已經不知道疼是什麽感覺了,只是筋會随着一抽,翻翻眼,昏死過去。

家丁翻翻惠仁,抄起旁邊的水桶,兜頭澆下……

惠仁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家丁探探鼻息,還有一點:“沒死呢,少爺。”

“澆鹽水。”

“是。”

不一會,家丁抄起對好的鹽水,直往惠仁身上澆,連澆三通,惠仁終于喘着氣,醒來……陽谷刺眼,惠仁看着屋裏模糊的一切,本能的看向柳如的方向,過了一會終于看清柳如還好好的,方安下心……

“拉下去,知道該怎麽辦吧?嗯?”陸仲和示意家丁,又看看柳如。

柳如知道,該她了,笑呵呵的:“我陪你。”

……

三千不知道毀陰究竟是怎麽辦的,但是卻可以想象,那慘痛的嘶喊,她這輩子都忘不了,也就是從這天起,三千才開始對陸仲和有了防備之心,也再不會去相信陸仲和,這樣的人她惹不起更信不得……

三千望着屋外的陽谷,惠仁身後是長長的一條血印,很刺眼,很刺眼……

作者有話要說:寫這章的時候,心裏悶悶的很難受 很難受……

☆、46.離開陸家,柳如的選擇

三千猜盡量不讓自己去想象,只是卻不時的瞥一眼陸仲和,聽着柳如撕心裂肺的喊叫,曾經心愛的女子,這個男人為什麽一點心疼都沒有?

“千兒可是覺得家規嚴厲?”陸仲和似笑非笑的問道。

“沒有。”三千低着頭,搖頭。

“呵,只要不犯自然無事,家規只是給犯錯的人用的,千兒何必擔心?”

“妾身知道。”

……

“少爺好了。東西要怎麽處置?”家丁拿着托盤,用棉布蓋着。

三千看一眼,透着棉布上的血,幾乎可以猜到下面是什麽東西,捂着嘴,使勁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眼睛卻已經酸澀,胃裏泛着陣陣惡心……

“拿出去,在家丁裏傳看,看完了扔給狗吃了。”陸仲和看一眼陸父,從剛剛開始陸父就再沒有說話,只是坐着看陸仲和。

不一會,家丁拖着不成人形的惠仁和柳如進來,一把仍在地上。

“老爺少爺,這兩個人都辦好了。”

三千看過去,柳如的衣裙已經被血染透了,柳如擡頭,看着屋裏的人,直直的和三千的目光撞上。

三千一驚,只見柳如的臉上印着大大的兩個字——淫婦。

好好的一張臉,已經變得醜陋猙獰,惠仁的臉已經看不清了,都是血水,三千不用看就可以猜到上面印着什麽。

柳如張張嘴,對着三千無聲的說着。

三千捂着嘴,牙齒盡量咬着嘴唇,一瞬間看懂了柳如的話——我們都是瞎眼的人.

……

陸父揮揮手,示意帶下去吧,按規矩,惠仁扔出去,柳如關在後院,永不能踏出一步。

“不!“柳如一口氣沒上來,噴出一口血,含着血喊道。

“老爺,老爺,陸家家規,犯錯之人,已經領罰的可以被逐出陸家。老爺,讓我走吧,我敗壞了陸家的名聲不配呆在陸家,讓我死在外面吧。”

“呵,陸家家規?你還知道陸家家規?可你不要忘了,那是陸家明媒正娶的人,你?不過是我花銀子買來的妾,這輩子死也該死在陸家……”

柳如流着淚搖頭,看着眼前的人,是啊,她怎麽忘了,她是什麽陸家的人,不過是買來的妾,這個人連這點願望都不願成全她……

“相公莫不是還忘不了這個賤人?這種人,哪裏配呆在陸家,何不讓她滾,看到都惡心。”三千捂着嘴,揮手,不耐煩的說道,一臉的尖酸刻薄。

“父親,兒媳說的可對?”

“也好,既如此,就走吧,生死勿論,我陸家沒有這個人!”

“聽到沒有,快滾啊,賤,人,也不怕髒了陸家的屋子!”

柳如聽完,一愣,強忍着痛,拖着早已昏死,不動一動的惠仁往外走,一下一下,柳如已經走不動了,慢慢的往外爬……

陸家,好個陸家,我就是死也不要死在這裏,柳如慢慢的爬,看着這一切,曾經那麽留戀現在卻只想離開。

“姨奶奶……”碧兒低聲喊了一下,眼淚往下掉,柳如待她不好,可是看到這個人變成這樣,還是從心裏冒出一股子心酸……

“呵呵,碧兒,我已經不是姨奶奶了,馬上就要出陸家了,多好。還有幾步,再有幾步……”

柳如遠遠的看着陸家門前的獅子,咬緊了牙往外爬……

身後一路的血跡,這條路走得很長很長,很慢很慢,仿佛千年……

……

“好了,都散了吧,和兒你終于長大了。”陸父拍拍陸仲和,滿意的笑,這個兒子終于不再兒女情長了,今天的表現他很滿意,這才是他的兒子。

“是,父親。”陸仲和低身,看着陸父從身邊走出,慢慢走遠,方直起身子。

瞥一眼身邊的三千,嘴角微翹:“千兒竟這般心善,這可不像你?”

“妾身不懂相公的意思,那賤人罪有應得,妾身只不過是忍不住罵了一句。”三千頭頂冒冷汗,這個陸仲和陰陽怪氣的。

“你不懂最好,呵呵。”

看着眼前的身影慢慢消失,三千終于長長出了口氣,回神過來,手心竟然出滿了汗!

……

看着頭頂的陽光,柳如第一次覺得陸家門外的天空這樣好看,有藍藍的天白白的雲,還有自由自在的空氣……

“惠仁,我們出來了……”柳如長長出口氣,來不及擦汗,用手輕輕動一下惠仁的頭,想把惠仁弄醒。

“呵呵,怎麽還睡?我們自由了,你快睜開眼看看這天看看這外面……”

“惠仁……”

柳如漸漸的聲音低啞,顫抖着把手伸到惠仁鼻下……

什麽都沒有,沒有呼吸,沒有……一片冰涼……

“呃!老天!”柳如嘶啞着,不住的捶着地,眼淚大滴大滴的落,惠仁……怎麽不等我?

門外人來人往,四周指指點點。

“這不是陸家姨奶奶嗎?怎麽拉着個和尚?”

“還不知道呢吧?這和尚是白玉寺的惠仁,他們啊……”

“不會瘋了吧,手都錘的全是血,看來真的瘋了!”

“瘋子啊?”

……

柳如不理衆人的指指點點,過了許久,終于嗓子啞的再也哭不出聲,慢慢的拿起衣袖,把惠仁的臉擦幹淨……

三千從來沒有想過會看到這樣一幕,眼淚在眼眶了轉……

柳如一眼看見三千,無聲的笑,這輩子她苦夠了,她要去找惠仁,這是她欠的……

“不要!”三千看着柳如的樣子,心知她心死,必然是活不下去了,只是三千卻實實不能看着柳如去死。

“你死,最好孽種也跟着死絕了!”三千看看左右,她不能攔着柳如,陸仲和必然會知道,只能這樣提醒。

“咯咯咯”柳如笑的發顫,孩子,手摸着肚子,這是惠仁的孩子,她要養大他,此時她真慶幸這個孩子沒有在陸家長大。

——我想活。

柳如對着三千無聲的說。

三千點頭。

上前,一推柳如:“去去去,別在陸家門前丢人,快滾啊。”

柳如點點頭,拉着惠仁往前爬……

……

柳如一步步爬,終于敲開了一家店的後門,柳如知道這是綢緞莊的後門,她來過一次,離陸家不遠,雖然柳如不知道三千為什麽要幫她,還給她這片綢子,但是她知道,三千一定是讓她來這裏。

柳如知道這是陸家的莊子,她并不知道這莊子已經是三千的了,但是還是來了,除了三千她不知道還可以找誰,如果半天之內沒有人幫她,柳如不懷疑她一定會死。

敲開門,柳如張張嘴,一句話說不出來。

“你?誰讓你來的?”何三低頭看着這個髒兮兮的女人。

“這。”柳如舉着綢子,終于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何三拿過綢子一看,心知肚明,忙叫了兩個夥計,把柳如和惠仁的屍體搬到了莊子裏,左右看看,确定沒有人,才關上後門。

何三關上門回到莊子,看一眼柳如,已經認出了柳如,知道必然是有事的,忙找夥計找來大夫,又放出柳如的幹娘給柳如洗洗身子,交代夥計們不許亂說才安心的往陸府去回報。

羅氏被關了兩天一眼看見柳如這模樣,當即,長哭:“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變成了這般模樣啊,我的兒啊……”

☆、

“主子……”

“嗯?情況怎麽樣了?”三千熬了幾天還是決定來看看柳如,如果如果是自己,想必下場比柳如只差不好吧?

三千暗自慶幸,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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