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沒人敢發出喊叫聲,陽光落在人身上,卻沒人感受到一絲溫度。

那光慘白冰冷,讓人不斷落下冷汗。

守衛們像是被集體拔掉了舌頭,震悚的看向倒下的同袍。

誰也不清楚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們甚至沒來得及反抗阻攔,眼睜睜看着這個詭異的女娃一腳踹飛了阻攔她的守衛,以一種非人的速度騎在了對方身上,小小的看着沒有威脅的拳頭,一拳又一拳打在了守衛的臉上。

只靠蠻力,就讓守衛鮮血橫飛。

而那幾乎是一息間發生的事,沒人能看清那女娃的拳頭是怎麽落下的,幾乎都揮成了殘影。

等她從守衛的身上下來,轉頭的時候,臉上滿是血珠。

她舔了舔唇邊的一滴血珠,陶醉般的半眯着眼睛。

好歹她還記得這是陳侯的人,沒把人直接弄死,但也只給對方留了一口氣。

女娃妖冶的紅瞳再次看向他們:“現在能帶我過去了嗎?”

“你。”莎拉指向那個被她爬過肩膀的守衛,“過來背我,直接帶我過去。”

守衛咽了口唾沫,莎拉瞪了過去,守衛立刻屁滾尿流的撲倒在她面前,然後緩慢爬起來,背朝她蹲下,莎拉爬上了守衛的背,坐穩以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守衛背着她站起來以後,莎拉才看向那些還僵在原地沒動的人,她沖他們笑了笑,犬牙泛着寒光:“随便你們去叫人,不過……”

她沒有把話說完,欲言又止。

守衛們卻因此汗流浃背,等莎拉被背着走遠了,守衛們才似回過神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幾人的裏衣都被冷汗浸濕,他們互相看看,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後怕。

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爬起來。

“伍長!”他們撲向已經被打得只有進氣沒有出氣的守衛旁。

五人為一伍,被打得失去意識的守衛正是他們這一伍的伍長。

“我們……怎麽辦?”有人問。

其餘幾人互相看看,有人小聲說:“我等剛剛應當以命相阻……”

他們是守門衛士,無論何人闖關,都應當以命相抗,可他們不僅沒有反抗,還放任對方離開,一旦被發現,這就是殺頭的大罪!

幾人幾乎是同時說:“此事……”

又同時閉嘴,雖然知道別人要說什麽,可他們都不願意當第一個把這話說出來人。

終于有個新來不久的守衛忍不住說:“那女娃一看就不是常人,恐怕是山精野怪,伍長率領我等拼死反抗,具被打暈在地,生死不知,自然不知她去了何處,也來不及禀報什長。”

“既然如此,身上無傷便無法取信于人。”守衛看向同袍。

互毆吧!

莎拉倒不知道她就打了一個,結果四個全倒下了。

她也沒有真讓守衛把她背過去,還沒下城牆,就讓對方給自己指了路。

畢竟被背着,目标還是太大了,不被發現才是怪事。

守衛的膽子已經被吓破了,也不敢胡亂指個方向,莎拉順着他的指尖看過去,發現被他指着的地方确實是一棟宅子,那宅子比旁邊的低矮土屋大得多,确定對方沒有撒謊後,她很客氣的給了他一個手刀,把人打暈後藏到了一旁。

莎拉只走無人的地方,從旁邊無人的山坡上繞了一段路以後才跳上了那宅子的房頂。

·

“來!吃酒!”方面闊唇的男人安座殿上,下首是數十名客卿,他面前擺着酒樽肉排,飲盡一杯後長嘆一聲,“你們也都聽見了,如今在關外的十有就是君上。”

客卿們互相耳語,男人:“我若放君上進關,對不起左徒,若是不放,對不起陳國。”

男人又問:“你們可有計策?”

客卿中有一人高聲道:“如今左徒把持朝政,君上的梓宮明日便要下葬,新君即位在即,此時放、放先君入關,不是好事。”

“放了,國內便要亂上一亂。”客卿正色道,“将軍若真為陳國考慮,反而放不得。”

另一個客卿反駁道:“不妥,将軍,如今國內動蕩,君上又有千人可用,若将軍放君上入關,必能助君上撥亂反正,到時……”

他沒有把話說完,可坐在上首的張榕能聽懂他的意思。

守關大将自然是個極重要的位子,非國君信任之人不可勝任。

但這也是個苦差事,邊關偏僻,陳國又多年未有戰事,他國商人入關雖然必經此處,但陳國窮,百姓家裏沒有餘糧,往來商人,都是與公族貴胄交往甚篤的商人,守關的将軍根本撈不到多少油水。

張榕早就不想在這兒待了。

左徒便是承諾他,待新君即位,就将他調離邊關,回去王城。

但張榕如今舉棋不定,左徒是個勢利之徒,事後反悔也有可能,可若是倒向君上……

先前客卿再次勸道:“将軍!不得猶豫,既然已然與左徒說定便不能再反悔!”

“已到這個時候,反複無常不是吉事!”

客卿:“如今将軍與左徒一榮俱榮,此時将軍倒向君上,也不過是将功抵過,事後清算未見得有什麽好處,反而是抓着左徒的把柄,又手握兵權,左徒是聰明人,必不敢在成事後虧待将軍。”

客卿聲音極大:“将軍三思!不可反複啊将軍!”

張榕緊抿着唇,他與國君幼年相識,也有情誼,可世卿世祿,他爹是守關大将,他便也要當這個守關大将,先君信任他爹,國君也信任他。

國君待他并非不好,年年群臣上殿,都有他一席之地,就在國君下首第二位,在他上首的乃是陳衍。

可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像書裏的世家子弟一般潇灑自在,不必困在這窮山惡水之中,也能錦衣玉食,悠閑度日。

“既然已答應了左徒,實在不好反悔。”張榕嘆了口氣,“那關外之人乃心懷不軌,冒充我國先君的惡人,待酒飲盡,便讓偏将率人馬出關,将惡人誅殺。”

既然決定了倒向哪一方,便要斬草除根,不能叫人得知陳侯還活着。

勸張榕倒向陳侯的客卿不再說話,他低埋着頭,在心裏罵張榕愚蠢,左徒來日必定收拾他,否則幼主親政,得知左徒害了陳侯,難保不會報複,左徒那樣心思缜密的人,必然不會留下知情人。

但他也不敢多說,在座這麽多客卿,難保裏頭沒有左徒的密探。

客卿已經打定主意,待會兒宴會散去,他要想法子離開這兒,跟着這位大将軍,自己什麽時候人頭落地都不知道。

“來,吃酒吃酒。”張榕喊道。

一屋子的客卿立馬推杯換盞,不斷恭維張榕。

張榕幾杯酒下肚,那一點恐懼和遺憾也随着酒勁煙消雲散,他撐着木幾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諸位稍候,容我出去吩咐偏将。”

他走下臺階,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步伐不見半點停頓。

他推開木門,正要吩咐守在門口的親兵。

變故突生——

一道嬌小的人影突然從屋檐落下,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張榕的肩頭。

張榕還沒能反應過來,脖子就突然被人扼住。

那只手很小,他在慌亂中竟然想到了這一點。

但這只手雖然小,力氣卻大得讓他迅速臉色漲紅,眼珠甚至要從眼眶中被擠出來。

莎拉低下頭,在男人的耳邊低聲是:“叫你的把城門打開,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你死了以後,這裏亂起來,城門自然就開了。”

兩邊的親兵大喊:“将軍!”

門內的客卿也被這突然的變故吓得魂飛魄散,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莎拉那淺金的卷發吓住了他們。

莎拉的指甲慢慢變長,在張榕的脖子上戳出了兩個洞,鮮血慢慢順着他脖子滑落。

莎拉有些饞,但她忍住了食欲:“我現在松開你,想保命就讓他們開門。”

自家将軍被這個從天而降的女娃挾持,親兵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莎拉松開了手,張榕終于能喘氣了,他大口吸氣,被嗆得彎腰咳嗽,莎拉也懶得等他說話,沖那兩個守衛喊道:“去把城門打開,否則我就把你們将軍大卸八塊。”

她的聲音低啞,是成年女性的聲音,絕不是孩子該有的娃娃音,兩個親兵繼外貌之後,又被她的嗓音吓了一跳。

莎拉拽住張榕的皮冠,抓得他頭只能向後仰,差點站立不穩的朝後倒去。

“還不快去?!”

親兵們不敢動,他們顫顫巍巍地問:“将、将軍……”

莎拉的指甲驟然變長,抵住了張榕的脖子,她威脅道:“你是聽不懂我的話嗎?”

從未經歷過戰事,也經歷過生死關頭的張榕在臉色漲紅後迅速被吓得臉上失去了血色。

他不知道此時坐在自己肩上的女娃是什麽人,亦或者是什麽東西,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命此時就在對方手上。

脖子上傳來的痛楚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君……外頭來的人?”

莎拉:“你的君上在外頭吹風,你在裏頭喝酒,你就是這麽忠君愛國的?”

張榕也不敢再瞎說外頭的人是冒充陳侯的歹人,他直挺挺地站在那,動彈不得。

莎拉最後的耐心也耗盡了:“不說是吧?”

莎拉抓住他的皮冠往後一扯,張榕慘叫着向後倒,莎拉輕巧的跳到他身後的地上,在他背朝後落地的剎那,扯掉了和皮冠相連的頭發。

頭發連着頭皮,一起被莎拉扯了下來。

她把手裏的皮冠頭皮順後扔到殿內。

殿內的客卿被吓得肝膽俱裂,奈何莎拉就在門口,他們也不從門口逃出去,只能縮到牆角,甚至沒人趕往皮冠那裏瞧一眼。

“妖怪,定是妖怪!”

“肯定是山精野怪!”

客卿被吓得推擠着聚做一團。

而地上的張榕痛得狂呼,頭頂血流不止,莎拉實在忍不住,她伸手在張榕的頭頂摸了一把,再把手指湊到唇邊,當着兩名親衛的面吮吸着指尖的鮮血。

莎拉過了瘾後,就從兜裏掏出幾顆止痛藥,塞進了嚎哭不止的張榕嘴裏。

至于頭皮上的傷……

莎拉嘆了口氣:“要不是留你還有用……”

她就能飽餐一頓了!

人血總還是比其它動物的血好喝的。

莎拉又拿出止血藥粉,随意給張榕的頭頂灑了灑,至于有沒有徹底止血,她倒是毫不關心。

過了好一會兒,藥效才開始發揮作用。

張榕翻了個身,他趴在地上,擡頭看着正低頭看着莎拉。

他終于看清了莎拉的臉,蒼白的皮膚,鮮紅的瞳色,染滿鮮血的指尖,長而銳利的指甲,這一切都在昭示她——不是人。

莎拉沖他挑眉:“去下令吧。”

張榕不想死,他還想活着享受,他聲音沙啞地喊道:“開城門,去開城門!”

兩名親兵也不想着救他們的将軍,屁滾尿流的往外跑。

莎拉蹲在張榕身邊,她拍了拍張榕的頭,手上沾了鮮血和藥粉的混合物,嫌棄的在張榕的身上抹了一把,抹幹淨後才說:“等他們順利進城,我就不管你了。”

張榕喘着氣,卻不敢說話,誰知道這個女妖怪會不會一言不合就對他下手?

莎拉有些好奇:“你想自己當國君嗎?”

張榕被吓了一跳,他是想要些好處,但絕沒有自己當國君的想法,他否認道:“我、我之前行事荒唐,但的确沒有篡奪國君之位的打算,更、更何況,我若是真的篡奪了,別國就有理由攻打陳國。”

雖然戰國滿是戰事,但各國都自诩正義之師,出兵攻打別國總要找個理由。

臣子亂政,各國就有理由出兵了。

沒看左徒都只敢扶持新君嗎?

正是因為沒人想一即位就當亡國之君。

更何況只要手握大權,即便頭上沒有冠冕,那也等于戴上了。

莎拉嫌棄道:“沒出息,所以你搞來搞去,只是換一個主人,當狗在哪兒不是當?”

張榕被這麽羞辱也不敢反駁,只敢順着說:“是是是,大王說的對。”

莎拉皺眉:“大王?真難聽,我又不是土匪。”

她記得大梁朝的土匪,小喽啰就是這麽稱呼匪首的。

張榕不敢說話了,莎拉坐在門檻上,她朝後看了眼,看見了殿裏鹌鹑般擠在一起的客卿們:“就是你們給他出的馊主意吧?一個都沒出去,等你們的國君回來了,叫他處置你們。”

莎拉打了個哈欠,她靠在門框上:“慢慢等吧。”

·

“莎拉進去快一個小時了。”葉舟有些擔心,他問鄒鳴,“她不會出什麽事吧?”

鄒鳴:“她不是人類,恢複能力很快,她不把這裏的人殺光就行了,應該沒人能傷她。”

葉舟還是有點擔心,畢竟莎拉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容易心神不寧。

陳侯聽見了他們的談話,湊過來小心翼翼地問:“仙人,那女娃娃是什麽出身?竟然不是人?”

葉舟:“她是精怪,等閑不會傷人。”

陳侯驚訝道:“世間真有精怪。”

“我以前倒是時常聽見精怪故事,倒是頭一回見。”陳侯有些慚愧,“還是我見識短啊。”

葉舟:“……”

不是你一個人,我以前也沒見過吸血鬼。

他們的話剛落音,城門那邊就傳來了響聲,數十人一起推門,才将将把城門推出一道縫。

陳衍立刻領一隊人馬過去幫忙推文。

忙活了十多分鐘,才把城門完全打開。

陳侯長舒一口氣:“我終于回來了。”

他沖葉舟說:“仙人,士卒們長途跋涉,今夜就先在這裏歇息吧?”

葉舟有些奇怪:“他們不放你進城,你不怕夜裏他們害你?”

陳侯笑道:“我有兩千将士,這裏不過一千多士卒,如今有沒有還未可知。”

“只要我入了關,他再敢動手便是弑君,張榕沒那個膽子。”

葉舟:“他在關外害你便不算弑君?”

陳侯:“我在關外,他便能謊稱我是土匪山賊野人,入了關,他便瞞不住了。”

葉舟實在搞不清楚這兩者到底有什麽分別。

是他的話,他進城第一件事就是把敢反自己的守關大将殺了,挑一個跟這人有仇的士卒先提拔上去穩住局勢,再趕到距離這裏有一段路的村鎮上休息。

不過陳侯畢竟是本地人,還是君主,葉舟自己這邊武力值又充足,也就沒有反對他的安排。

陳衍騎馬過來,他沖陳侯和葉舟分別抱拳:“君上,仙人,入關吧!”

他咬牙切齒地說:“待我見了張榕,定要将他大卸八塊!敢害君上,當屠他滿門!”

陳衍擺擺手:“不可,張榕膽子不大,攔我入關必是有人授意,此人定然身居要職,恐怕已經掌握了臨淄上下,切不可打草驚蛇。”

“在回到臨淄之前,不能讓我歸國的消息洩露出去。”

換做現代,入關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下一秒就能新聞,可在這個道路都不算通暢的地方,一個消息想及時傳遞出去并不是件簡單的事。

陳衍壓制住憤怒,但依舊難掩怒容:“諾!”

陳侯沖葉舟拱手:“仙人請。”

葉舟也不客氣,他一馬當先,率先策馬進了城門。

鄒鳴緊跟在他身後,兩人幾乎是并駕齊驅進了城門。

一進門,葉舟就被眼前的景物驚住了。

他以為這裏再差,不會比大梁朝差,畢竟他在大梁朝的時候,大梁朝正是災荒年月,土匪都住山洞裏去了。

可是看着這滿是黃沙的道路,再看看道路兩旁滿是破洞的泥巴房,葉舟只覺得如果這房子再破一些,這裏就跟他想象中的原始社會區別不大了。

葉舟深吸一口氣,他只能安慰自己,邊關是這樣的,畢竟沒有居民和商人,全都是當兵的,不太可能搞建設,說不定臨淄還是很有王城氣象的。

“長雄關乃我陳國第一大關,仙人以為如何?”陳侯趕上來以後問,他還頗有些得意。

葉舟沉默了片刻:“古樸自然,很好。”

陳侯笑道:“那裏便是守關大将的宅邸,今夜咱們就在那落腳修整。”

葉舟順着陳侯指着的方向看去,在心裏松了口氣,好歹是木頭房子,還有瓦,應該不至于半夜漏風。

不過他還是覺得,晚上可能搭帳篷更好。

士卒們跟着他們入了關,陳衍沒敢讓他們直接進軍營,陳衍對這裏的所有人都保持着戒心,看軍營裏的士卒,不像是在看同袍,倒像是在看敵人。

韓冉和陳衍一左一右的護衛着陳侯,提防從哪出射來一支暗箭。

守衛邊關的将士們也看到了他們,不過無一人敢上前,也不敢多問。

除了張榕外,這裏并沒有人見過陳侯,不知道陳侯長什麽樣,但張榕發話讓他們開門,他們也只能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看着這近兩千人入關。

有邊關士卒小聲與同伴說:“我瞧他們穿的是我陳國兵服,可觀身形,又不像陳人。”

陳國窮啊,百姓吃不飽肚子,普通士卒也沒好到哪裏去,壯年男子本就不易長胖,又吃不上什麽肉,每日還要操練,時間久了,看着都像皮包骨。

可從他們眼前經過的,這些身着陳國兵服的士卒們,各個身體強健,哪怕穿着衣服,都能看出衣服下鼓鼓囊囊的腱子肉。

這樣的士卒,放在哪國,都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應當是陳人吧?若是他國士卒,別說入關,只是到了關前,那也是開戰了,大将軍絕不可能下那樣的命令。”

“等等,我好像看到了公子衍!”

“公子衍将軍?他不是已經遇難了嗎?他是同君上一起的啊。”

“必是公子衍!我曾在他賬下當兵,怎麽可能認不得他?!”

“若真是公子衍将軍,那他旁邊之人……便是……”

士卒們都不敢接話。

他們都知道,一旦接話,他們之前攔在關外的,就不是普通陳人商人,而是一國之君。

事後若是清算,他們各個都要掉腦袋。

“張将軍……害我等……”士卒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

葉舟停在了宅邸門口,他下馬後轉身問也剛下馬的陳侯:“你要如何處置這裏的守關大将?”

陳侯:“此時還不能動他,真要動他,也得在公族世卿眼前行刑。”

葉舟點點頭。

他之前還擔心陳侯是個軟柿子,結果人家心裏還是很清楚的。

不過他們去臨淄的路上應該會遇到不少阻礙。

估計能讓他的雇員們都好好練練槍法,到了該實戰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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