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慰他。

“我以後睡覺都記得關窗,免得你走神,你那麽厲害的東西,要是真傷着了怎麽辦?”

“我不讓你在裏面,一開始,我總是怕你死在戰場上,後來,我又總想起放風筝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孩子,你想想那要是我們的孩子,得多讓人心疼。”

“等到攻下雍州了,等到戰事平穩了,我們就一起生女兒,生兒子。”

我聽着頭頂他的聲音說:“木璃 ,木琂。”

你說他是什麽時候想的這種事,我們孩子的名字。

我擡頭看着他,笑着:“你多想兩個,萬一你特別厲害呢。”

低頭合上了藥盒,我突然又擡頭對他囑咐道:“可別又在戰場上想。”

他的衣服都敞開了,上完藥了我覺得也沒有再合上的道理,我含情脈脈,我吻了上去,我又做了我讨厭的事,把本來該純粹的表演了一番。

你知道話是多麽虛無缥缈又哄人的東西嗎?那晚我根本不記得關窗。他也根本沒有釋懷有關我選了顧聞暄還是他的事情,我總共就說對了一句話,我們倆都貪。

仇沒有隔夜,可是也沒有痊愈。它就像是我去年的傷風感冒,要好不好的,總是打兩個噴嚏,害得人多喝了好幾碗藥。

木懷哲不生氣了,可是好像也沒有那麽愛我了。

我再也不能無理取鬧了,我無理取鬧,他不會由着我胡鬧了,他跟我講道理,我跟以前一樣跟他胡攪蠻纏幾句,他居然氣得就不理我了,自己脫了衣服上床睡覺。

我看着他氣呼呼地躺在床上,走過去跟他說:“我要睡在裏邊。”

他瞪着我,挪到床的外側。

我爬上床,爬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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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氣地看着我:“下來。”

我搖了搖頭。

他要把我掀到床裏面,我使勁壓着他的身子,讓他一陣無語。

“你不講道理。”

“我愛你,為什麽要跟你講道理。”

“愛就是無理取鬧?”

“愛就是我晚上在床上騎在你身上,不跟你講道理,為了讨一個被原諒的機會……”

木懷哲原諒我了嗎?我不知道,一個男人拒絕你說明他不喜歡你,可一個男人接受你也許只是欲望升起。

我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本來□□是我們愛裏的一部分,可自從我們揭露了彼此的騙局,就把我們的關系分成了愛和□□兩部分,其中一種捉摸不定,另一種卻上瘾了。

我總是疑神疑鬼,我以前從不可能覺得他親我的時候是在應付我,這麽虛無缥缈的感覺偏偏強烈到讓人濕了眼眶。

他擡頭吃驚地看着我,我攥着他敞開的衣領懇求:“你至少碰我的時候愛我行嗎?”

他責備我:“我要是不愛你,為什麽要碰你?”

他低下頭繼續一點一點親着我,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他為什麽不抹掉我的眼淚,摸着我的頭發,用溫柔的語氣告訴我這句話。

我疑神疑鬼,也許是因為他也疑神疑鬼。

他的傷休息的差不多了,過完年要拿下皇城,他說要讓闊茲王爺打這場仗。

“為什麽是闊茲王爺?”

“怎麽,你責備我不親自去替顧聞暄打仗?”

“我只是……”

他拉着我的手,可是怎麽一點溫柔都讓人感覺不到了。

“我留在這裏多陪你一些日子不好嗎?”

他是這樣的想法嗎?不知道。

但是他的想法落空了。他讓在豫州的闊茲王爺來雍州打仗,豫州的闊茲王爺叛變,起兵造反了。

局勢一下子就亂了起來,現在的情況說不清是誰在圍堵着誰。

木懷哲和梅将軍起兵豫州,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從豫州傳來了闊茲王爺被斬首的消息。

得到了這個消息,突然,阿昌闊爾王像是草原上得了瘋病的馬一樣進攻雍南的城池。雍南的城就要守不住了,萬幸豫州的隊伍趕了回來。

雍州皇城的争奪,那當真是一場慘仗。這片土地最繁華的那個地方,被刀亂砍着,被萬箭齊發着,被火燎燒着。像是原本衣着華麗的六皇子落難不得不做起了勞工,泥土有規則地粘在袖口,胸前,膝蓋處。像是做着勞工的孩子來不起逃跑,被燒到身上的戰火糟蹋的體無完膚。

雍州拿下來了,可是拿下的是什麽,一堆廢墟,就連皇宮都是七零八落,四處狼狽。

木懷哲斬殺了來不及逃跑的北邊将領們,俘虜了北邊的士兵,關閉了城門,在皇城裏搜尋着不知逃到何處的阿昌闊爾王,士兵四處執行着殺無赦的命令。

31

阿昌闊爾王不知逃到了何處,梅将軍去徐州追捕逃走的北邊人。徐州的官兵識局勢的倒戈,還沒有對他們用兵,就有人先斬殺了北邊人的知府,幫助他們圍捕逃兵。

木懷哲跟我講了他打算坑殺俘虜的事情,我聽着,麻木的很。

又是死了好多人的一年過去了,血腥味還是哀嚎耳濡目染了,狗咬狗本該就是這樣,我也懶得批判,懶得自找苦頭跟他争執,我僅剩的那一點自以為的理智也只是一句感嘆:

“強則肆虐,弱則辱之。你是強國還是泥地裏蹦跶得高的那只螞蚱。”

卻還是引起了他的誤會:“你是為坑殺北邊的人鳴不平,還是……舍不得阿昌闊爾王。”

阿昌闊爾王,千萬不要再多一個人橫在我們中間,讓人難受了。

“他不是必死無疑嗎?”

“是,他殺了我國使臣,我自然也要把他的頭顱挂在城牆上示衆。”

“那殺他一人便是,為什麽還要坑殺北邊的人?”

問什麽啊,何必對他有這種期望。

“你今日看着他們被捆在營裏便覺得可憐,他們在京城裏屠殺百姓的時候呢,你要怎麽為他們辯解?”

他的話都對,總要有條狗死掉,可人就是奇怪的東西,只可憐身上被咬的多一些的倒下的那條狗。

“你們殺了回來,這還不夠嗎?”

“你們……”他掂量着我話裏的這兩個字,突然生氣了:“不夠!放過他們,又會有第二個阿昌闊爾王誕生,領着他們再打回來。你以為你可憐他們,你以為你善良,你這是愚善!”

顧聞暄愚忠,我愚善,世上就只有他聰明。

他聰明,所以得到了天下。

他得到了天下,忙的很,每日每日夜不歸宿。我就待在皇宮的一間華麗的房子裏,一天一天的當着日晷,讓我想起了我曾經的日子。先是在之前那個理論體系裏,每天晚上拉上窗簾,打開投影儀,看着黑白的彩色的電影,假裝自己也有朋友,忘記自己是一個旁觀者。後來是坐在顧府的窗前,一天一天的盼月亮無事可做,窗前的花都能數出來一朵有四十三個花瓣,一片葉子有三十四個分叉的紋路,另一片有二十八個。女人,在擺不脫的男權社會裏,在擺不脫的女字裏,無論哪個理論體系,無論哪個男人,都有權利都有能力讓你寂寞。你問我,為什麽不像別的女人一樣,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封建地方,選擇不屈不撓大刀闊斧搞事業。我告訴你,因為那是故事,是寫來讓人臆想和羨慕的,這裏是現實,處處都是能殺人的人和刀劍,你覺得你的命是你的,只有你這麽想罷了。你的命是皇家的,是衛家的,是顧家的,是木懷哲的,等你老了,那也是你兒子的,孫子的。你唯獨有的就是男人賜你的所謂“清白”,你害怕地像圈裏的豬守着自己的肉一樣守着,等到一天再“奉獻”出去。家世好的女人是家世不好男人的踏板,漂亮的女人是有權勢男人對權欲渴望的冰山一角。女人還能過上什麽好日子,跟圈裏的豬一樣,養着,養大了,被*。不愛個人,不說世上有個人愛你來麻痹自己,不養個兒子說那是你的血脈來安慰自己,怎麽活在豬圈裏。我是如何知道我身處現實的,從我知道一個地方很髒開始,抄襲壟斷,假冒僞劣,金錢至上,朋黨相争,戰火紛争,肆意壓迫,這哪是現實,全是人禍。

某一天,十幾天以後?木懷哲晚上敲了敲我的窗,我打開窗子,他扔了一個東西給我,急匆匆的就走掉了。

我懷裏抱着一道聖旨,打開看着,我認不全字,大概看着,念初,賢良,皇後。

念初當了皇後。

念初不過是信上的一個虛假名字,人人都可能是念初,念初是我,真好啊,我冷笑了出聲。

又有一天,幾天以後?我的房間裏突然闖進來了一個人。

阿昌闊爾王。

他說:“懷柔,你幫我一次……”

話都沒說完就自顧自跑到了裏屋裏。

木懷哲帶着人追了過來,問我:“見到阿昌闊爾王了嗎?”

現實,總要做這些莫名的讓人心氣不順的破選擇,我沉默着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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