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誰在拍門?
南湘大腦中忽然就想到八十年代的治安問題,什麽路霸啊什麽流氓啊什麽入室搶劫等等之類的可怕信息。
記得前幾天有個女人走在路人,金耳環就被人拽走了,她想着自己身在水灣村,應該不會有壞人進村犯事。
可還是忍不住亂想,小心翼翼地走到堂屋門前,謹慎地透過門縫,外面烏漆嘛黑的,什麽也看不到。
就在這時聽到院門口傳來一男一女的喊聲“嫂子(南湘)”,男的聲音利落,女的喊的不情不願,但是她可以肯定不是小偷色狼之類的,頓時放松下來,将堂屋門打開,問:“誰啊?”
“我,大忠。”大忠在門外說。
“大忠是誰?”南湘問。
“天天跟老大身邊的。”
“老大是誰?”
“紀随舟啊。”
南湘這才想起來紀随舟雖然無父無母,也沒什麽背景,但是很會為人處事,不但讨村裏老人喜歡,還有一批青年跟着他後面喊“老大”。
他出去做生意,帶了幾個青年一起去,其中之一是大忠。
在她回想這個的時候,門外傳來抱怨聲:“哥,你看看她,連你都不認識,一點兒也不關心老大。”
大忠小聲呵斥:“楊雲你給我閉嘴!”
楊雲不說話了。
南湘這才開口:“大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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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忠應:“诶!”
南湘向院門走:“你不是和紀随舟一樣出門了嗎?”
大忠回答:“是啊,提前回來收稻子,老大還沒有回來。”
南湘打開院門:“那你來這兒幹什麽?”
大忠和楊雲站在門外。
黑暗中南湘看到了大忠的笑臉和楊雲的白眼,兄妹兩個人長得都是濃眉大眼的,很不錯。
大忠很恭敬地說:“老大讓我給你送東西來着,本來想明天給你的,但是聽楊雲說,你一般白天都不在家,所以我就提前給帶過來了。”
南湘接過大忠手裏的大包。
大忠接着說:“今年水稻早熟,老大可能會提前幾天回來。”
南湘點點頭。
大忠接着說:“正好我在家,過兩天我就把你們東湖那邊一小片水稻給割了,弄個場出來,回頭曬水稻。”
南湘問:“紀随舟讓你弄的?”
大忠趕緊說:“不是不是,老大什麽都沒有讓我做,也不讓你做,我想我提前給弄好了,老大回來就少忙一點。”
南湘說:“那回頭我來弄吧。”
大忠楊雲一愣,似乎都沒有想到這話是從南湘嘴裏說出來的,大忠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來弄就行了,你看着皮皮糖糖就可以了,不然老大會打我的。”
“那怎麽好意思,你家也有你家的事兒,要不然,就等紀随舟回來,我和他一起弄好了。”南湘微笑着說。
大忠楊雲又是一怔,感覺這個南湘根本就不像是他們認識的南湘啊,大忠撓撓頭,說:“那行,那什麽,我可以見一下皮皮糖糖嗎?”
他知道老大整天想的就是兩個孩子,也擔心兩個孩子,他也想見一見皮皮糖糖,然後寫信向老大彙報一下,免得老大回來,看到皮皮糖糖過的太差,心裏難受。
“皮皮糖糖睡了,要不明天傍晚我記帶他們到你家。”
“不用不用,不用特意的,回頭有時間我再來看。”
“行,這大晚上的,皮皮糖糖還睡着,我就不請你們進屋坐了,回頭紀随舟回來了,我請你們到家裏吃飯。”看得出來大忠楊雲很敬重紀随舟,可是南湘和他們不熟悉,她也不想吵到皮皮糖糖,所以就溫聲說了這些。
“好好好,嫂子你也早點睡。”大忠說。
“你們回去注意安全。”
“好的好的,嫂子你關好門吧。”
南湘點點頭,看着大忠楊雲離開,她才把門關上了。
大忠楊雲嘀嘀咕咕說着什麽,她也聽不太清楚,隐約覺得他們是說她的壞話,她也不在意了,拎着大包進了東屋,打開大包,入目的就是兒童玩具竹蜻蜓、玻璃珠、木頭汽車、塑料青蛙、小毛熊和兩袋很大的橘子,她拿起橘子看的時候,碰到了一支黑色小圓管,打開一看是一支口紅。
口紅?
給她的?
這個紀随舟為了兩孩子真是用心良苦,時時牽挂着,總想給兩個孩子最好的,不但寄錢還寄東西,明明對她這個媳婦沒有絲毫感情,偏偏捏着鼻子買碎花裙買口紅來讨好她,就是希望她善待孩子。
她不禁笑出聲,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順手拿一個橘子,剝開橘子皮,裏面一瓣瓣飽滿的橘子瓤,她只是稍稍用了一點力,橘子汁就溢了出來,又甜又水。
南湘很快吃完一個,覺得開心的同時,又猛然間意識到,憑紀随舟這麽愛皮皮糖糖的勁兒,一定會拼盡全力和她争搶孩子,萬一紀随舟和女主李雲雲在一起了,可能都不會讓她見兩個孩子……她突然就腦補了最壞的結果,覺得賺錢養孩子這件事情迫在眉睫。
當即就收起心思,重新坐在煤油燈前,将自己關于經營紅梅制衣店的想法都記錄下來,來回思考了很多遍,一直到深夜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皮皮糖糖睜開眼睛就開始捯饬收音機,南湘覺得兩個孩子聽太多收音機了,就把紀随舟昨天晚上托大忠帶來的玩具拿給皮皮糖糖。
“哇!”皮皮糖糖驚呼。
皮皮拿起木頭汽車問::“媽媽,介系什麽呀?”
南湘說:“是汽車啊。”
糖糖拿起小毛熊說:“媽媽,介個系熊熊。”
南湘驚訝地問:“你怎麽知道的呀?”
糖糖歪着小腦袋軟軟地說:“爸爸說噠。”
皮皮補充:“爸爸的小銀書上有。”
上次紀随舟寄衣服過來的時候,寄了小人書,上面确實有熊,南湘摸着糖糖的小臉說:“原來是這樣,這些也是爸爸給皮皮糖糖買的。”
皮皮糖糖睜大黑溜溜的眼睛:“爸爸買?”
“對啊。”南湘怕紀随舟搶走皮皮糖糖,那是她個人的情緒,她不會扭曲事實誤導孩子,她還會讓皮皮糖糖知道父愛。
“爸爸捏?”糖糖問。
皮皮說:“爸爸在賺錢錢。”
“對,這些是你們大忠叔叔帶給你們的。”
皮皮糖糖低頭看小玩具。
南湘問:“喜歡嗎?”
兩個孩子一起說:“稀飯。”
“那你們看着,媽媽去做飯了。”
“嗯。”
南湘很快做好了早飯,吃完之後,她記給皮皮糖糖一人拿一個橘子,又一次走小路朝縣城走,這樣就不會碰到大量的同村人了。
還沒有到紅梅制衣店就看到了門口的元麗,元麗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磨的有些破損了,但是幹淨整齊她今天還特意把麻花辮子梳的特別整齊,看上去黑黑瘦瘦的,但是眼神很真誠。
看到南湘來了,元麗趕緊跑過來喊:“老板,你來了!”
南湘将牛車停下來:“你來這麽早?”
“也是剛剛到。”其實元麗已經在這兒等了一個多小時了,心甘情願地等一個多小時。
主要她太興奮了。
從昨天南湘錄用她開始,她就一直興奮,回家說給家人聽,家人一個個都激動的不得了,現在社會發展剛剛起步,農村人上哪兒能找一個月十五塊錢的工作啊?
她自己更是一晚上沒有睡好。
天還蒙蒙亮的時候就起來,精神好的不得了,随便吃個紅薯餅就朝這邊趕了。
知道自己來早了,就開心地等,此時看到南湘他們來,她也心安了,開心地伸手要抱皮皮糖糖下牛車。
皮皮糖糖對不熟的人有警惕感,一起将小身子朝一邊扭,拒絕元麗的靠近。
元麗瞬間手足無措。
南湘說:“他們怕生,你不要介意。”
元麗聞言看向南湘,看着南湘長那麽好看,說話聲音那麽好聽,那麽溫暖,每次都能撫平她心中的緊張、不安和惶恐,她真的太佩服也太喜歡南湘這個老板,恨不得為南湘去賣命。
聽到南湘喊她開門,她趕緊接過鑰匙開門。
進了店裏,她就開始掃地擦桌子等等,特別勤快。
一旁的南湘看着,見皮皮糖糖拿着玩具到後院玩耍,她說:“元麗,你停一下。”
元麗看向南湘。
南湘走到縫紉機前說:“趁着暫時沒客人,我教你用縫紉機。”
元麗瞪大了眼睛:“老板,你、你教我?”
“對。”
“可、可我沒錢。”這年頭順便學點手藝都是要交錢的。
“不收錢,免費。”
元麗不敢置信地看向南湘,她昨天口口聲聲說自己可以學,其實是自己私下裏學,沒想到老板親自交,她這一輩子都沒有遇到老板這麽好的人了。
“學會了用縫紉機,你就可以幫着我和梅姐做衣服縫衣服了。”
這個年代的女孩其實都很苦,家裏家外的事情都得做,南湘也知道元麗會手工,所以只需要學會使用縫紉機,就可以做些極其簡單的衣服。
“嗯!”元麗重重點點頭。
“過來坐下。”南湘說。
元麗趕緊坐到縫紉機前。
南湘先給元麗說明縫紉機的基本構造和作用,然後先讓元麗在廢棄布料上練習。
沒一會兒梅紅梅和汪氏也來了,客人們也跟着陸續來了,紅梅制衣店就忙了起來,元麗暫時還不會縫衣服做衣服,她就學着打雜,汪氏在後院帶皮皮糖糖,南湘梅紅梅還是主力。
中午吃過飯忙了一會兒之後,皮皮糖糖睡了午覺。
這時候正好是沒什麽客人。
南湘學着城裏人的樣子,給梅紅梅、汪氏和元麗開會,本來汪氏就是來給南湘幫忙的,但是南湘覺得做鞋子需要汪氏,所以之前就和記汪氏交流了一通,希望汪氏能夠留下來工作。
汪氏十多天拿了十塊錢的工資,這比她兒子媳婦和老伴拿的多,家裏人也支持她,所以她現在也是南湘的正式員工了。
南湘現在開始商量一下紅梅制衣店的經營問題。
以前梅紅梅就是稀裏糊塗地經營,過一天算一天,從來沒想過明天怎麽後天怎麽。
可是現在店在南湘手裏面了,南湘也想長期做下去,就不能稀裏糊塗地做制衣店,沒有自己的一個牌子,沒有讓客人記住的東西,以後社會發展迅速,她們很容易就“死”在發展的浪潮中,所以南湘覺得給紅梅制衣店的招牌“紅梅”打出去,然後從南化縣的制衣店中脫穎而出。
“南湘。”梅紅梅打斷南湘。
南湘看向梅紅梅說:“梅姐,你有話說?”
梅紅梅說:“既然店都是你的,叫‘紅梅’就不合适了吧?”
南湘一直覺得紅梅聽不錯,很符合這個年代的口味,可是經梅紅梅這麽一提醒,她忽然覺得确實不太合适了,她問:“那叫什麽好呢?”
梅紅梅思考。
汪氏說:“叫南湘好了。”
梅紅梅說:“這個太直白了。”
元麗也在想。
南湘問:“叫一湘怎麽樣?一二三四的一,又和衣服的同音,一湘合在一起有點衣服很香的感覺,你們覺得怎麽樣?”
梅紅梅立刻說:“我覺得好。”
汪氏念:“衣香,一湘,一箱,這個好這個好。”
元麗猛點頭,心裏老板就老板,她就想不出來這個名字,看待南湘的目光中都充滿崇拜。
南湘說:“那就定為一湘,下午的時候,我們重做門頭。”
梅紅梅三人一起點頭。
南湘接着說一湘制衣店的事情,她覺得店裏十分雜亂,她決定把店裏分區管理,分為櫃臺零售區、縫補做衣區、成品衣鞋區。
櫃臺零售區,就是賣的針、線、布料和制衣相關工具。
縫補做衣區就是做衣服縫衣服換拉鏈這些的。
成品衣鞋就是賣成品衣服鞋子的。
暫時分為這三個,元麗能力不足,暫時不能縫補,但是可以管零售區,梅紅梅着重負責縫補區,南湘則是負責成品衣鞋區。
梅紅梅汪氏聽後連連點頭。
汪氏小聲說:“看看人南湘,做事情多有條理性,你天天就搞大雜燴。”
梅紅梅心服口服地回:“所以我現在給她打工啊。”
南湘分配好了之後,又給梅紅梅汪氏重新分配了工資,不但有提成還有底薪,兩個人說:“南湘,這不合适吧。”
南湘說:“合适的,業務越好,賺得越多。”
梅紅梅說:“按照你這個計算方法,我比開店賺得多了。”
“就是要這個效果啊,不然你店賣給了我,你多虧啊。”南湘轉頭喊:“元麗。”
元麗看向南湘:“老板。”
南湘說:“你現在各方面都不熟悉,前三個月就按十五塊錢的工資給你,後面也會給你算提成,幹得越多越得越好,工資拿得越高。”
元麗一聽,立刻興奮地點頭:“謝謝老板!”
南湘接受元麗的謝意說:“今天就說這麽多,其他的等我想到了,我們記再開會說。”
梅紅梅三人點頭。
接着四個人就把一湘制衣店稍微分區一下。
下午的時候就開始各忙各的,事實證明經過南湘這麽一細分,三個人都輕松了很多,店裏面的吵吵嚷嚷聲都小了,南湘得空找人給紅梅制衣店換了一塊牌子。
第二天“紅梅制衣店”正式更名“一湘制衣”,南湘還特意借着這個更名的機會,放了鞭炮,搞了一個“三天優惠大酬賓”,不但做衣鞋買衣鞋打折,還給新老顧客送上很火的尼龍絲襪。
梅紅梅汪氏肉疼的不得了。
可是三天過去了,一湘制衣銷售翻了好幾倍。
梅紅梅陪汪氏出去買菜都聽到有人議論一湘制衣店。
“一湘制衣店?”
“新開的。”
“對啊!老板長得特別好看!”
“做衣服買衣服八折,還送尼龍絲襪!”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跟你說,我去年給我家那口子做軍大衣,布料、棉花和扣子都是店家提供,要足足一百五十塊錢,今年在一湘制衣店做,只要一百二十塊錢,便宜了足足三十塊錢啊!那質量老好了!穿個十來年不是問題!”
“那我也去!”
“不行了。”
“為什麽?”
“就三天優惠,現在做軍大衣,還是一百二十塊錢。”
“哎呦!你怎麽不早說呀。”
“別急,那漂亮老板說了,持續關注一湘制衣還會有優惠的。”
“那我回頭得去一湘制衣看看。”
“我在一湘制衣買的鞋子超好看。”
“我也是我也是。”
“衣服也好看啊,聽說是老板親自做的。”
“老板手太巧了。”
“還大方,我就買個拉鏈,她都送我一雙尼龍絲襪,我感覺尼龍絲襪都比拉鏈貴了,我都不好意思要了。”
“我也是我也是。”
“……”
聽到這些之後,梅紅梅汪氏面面相觑,她們真的要佩服死南湘了,不要說以前紅梅制衣店了,就算是南化縣的其他老牌制衣店,誰也沒有像南湘這樣,才剛剛接手一個店面,就把名頭打出去了,現在稍微有些愛美的人都知道一湘制衣店,以後肯定有什麽需求,肯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一湘制衣店啊。
太厲害了!
南湘真的太厲害了!
梅紅梅看向汪氏說:“媽,我咋覺得……”
“覺得啥?”汪氏問。
“我咋覺得我外面欠的一兩千塊錢的外債,很快就可以還上了呢?”梅紅梅說。
“肯定的!”
“把店給南湘,我真的賺了。”
“可不是嘛!”
母女兩個趕緊買好了菜,回到了一湘制衣店,南湘就和梅紅梅說了一湘制衣店在南化縣出名這件事情,南湘笑着說:“我知道。”
“你也聽到了?”梅紅梅問。
“我沒有聽到,我猜的,你想想,你要是在一個店裏面,買到好東西,又享受到了好服務,你會不會推薦給要好的人?”
“會。”
“所以我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了。”南湘笑着說。
記“哎呀,南湘,你這腦子是什麽做的,怎麽那麽好使啊?”
“天生的。”南湘笑着說,其實“南湘”本來就不笨,和女主李雲雲攀比起來那是一套又一套,還能套住男配紀随舟,只不過她覺醒之後,吸收了《八十年代好日子》中涉及到很多書籍,三觀正了,腦子也跟着聰明了。
“那我們現在做什麽呢?”
“做校服。”
“做什麽校服?”
“南化小學的校服。”
“就是華老師之前做的校服?”
“對。”南湘說:“剛剛華老師過來了,他說他們在廣播體操比賽中拿了一等獎,校長覺得校服特別好看,想着學生們暫時也買不起,所以他們還想再做一百套校服備着,以後有什麽活動,學生們穿着校服去參加,形象上就不一樣。”
“一百套!那我們豈不是要發了?”
“也就一兩千塊錢,還得扣除成本呢。”南湘說。
“那也很多了。”梅紅梅激動地說。
“我們繼續努力,會賺很多。”
“嗯。”梅紅梅自信滿滿。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準備。”
“準備!”梅紅梅鬥志昂揚地說完,看見南湘手裏一塊很小很小的布條,布條上面“一湘制衣”,她不解地問:“這是什麽?”
“衣服标簽。”
“幹什麽用的?”
“就是做到衣服上面的,讓人知道,他們穿的是我們一湘制衣的衣服。”
“這樣就可以給我們打廣告了?”梅紅梅這次很聰明。
“對,以後大家手頭上有錢了,願意買校服的會越來越多,很自然地就會想到我們。”南湘說。
“是是是,哎呀,南湘,姐姐要佩服死你了。”
“這也沒什麽的,我們開始準備衣服吧。”
南湘梅紅梅說幹就幹,接下來就開始準備做校服,這時候元麗也可以做簡單的縫補工作了,四個人帶着兩個孩子每天開開心心地忙碌着,忙着忙着就接近農忙了,縣城的人越來越少,各個學校也開始放農忙假。
南湘推着牛車回水灣村時,赫然發現周圍的水稻都已經垂下了腦袋,早熟的水稻已經有人開始割了,水灣村裏也熱鬧起來,每天都有村裏人從外面回來農忙。
碰面了就會調侃“李老板,發財了啊”“趙老板,在哪兒發財啊”“喲,老板回來收稻子了”。
這時候南湘可以早點下班,回來的路上聽到有人說“随舟家的,你家稻子都要熟了,什麽時候割啊”。
難得有村民好好和她說話,她應了一聲,拿着鐮刀,帶着皮皮糖糖就去東湖割稻子,一站到金黃的稻子前,她就迷茫了。
戴着草帽的皮皮糖糖昂起小臉南湘,
皮皮說:“媽媽,你割稻子鴨。”
南湘低頭問:“哪塊地兒是咱們家的來着?”
皮皮奶聲奶氣地問:“介個你都幾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