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南湘确實不知道。

自從嫁給紀随舟,什麽都不用操心也不用做,唯一一次和紀随舟割麥子,“南湘”嫌棄太累,拿着鐮刀轉身回家。

此時她以為自己記得當初哪塊地兒。

可是看着一模一樣的豆腐塊,蒙圈了。

她問皮皮:“你知道嗎?”

皮皮理直氣壯地說:“我不幾道。”

南湘又問糖糖:“糖糖你知道嗎?”

糖糖軟軟地說:“糖糖也不幾道鴨。”

南湘說:“我們都不知道呀。”

皮皮小肉手拍拍南湘的腿,好像安慰似的。

糖糖皺着小眉頭說:“媽媽,腫麽辦呢?”

南湘看一眼一望無際的稻田,她本來想勤快一下,把東湖這邊三分稻子割了,做場曬稻子的,結果找不到地兒,她也不好意思詢問鄰居之類的,指不定又惹得一陣流言蜚語,于是低頭對皮皮糖糖說:“等你們爸爸回來。”

皮皮糖糖問:“爸爸什麽時候肥來捏?”

南湘想了想說:“應該就在這兩天了,走,我們先回家。”

皮皮糖糖捂着草帽,跟着南湘走。

南湘不好意思走大路,抄小路回了家,再有人通知她割稻子,她就回一句“明天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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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第二天她又帶着皮皮糖糖去縣城。

路上處處都是金色稻浪,村民們彎腰在中間忙碌。

縣城的人肉眼可見地少了大半。

道路兩旁幾乎沒什麽小商販,一些修車行、包子店、炒貨店等都關了門,門上挂着“農忙,放假七天”的字樣,到了一湘制衣店。

店裏也沒有什麽客人,梅紅梅元麗在清理記錄本上的單子,汪氏坐在門口納鞋底,看着南湘皮皮糖糖過來,都來迎接,南湘直接問:“梅姐,以前你開店時,到農忙也沒什麽生意嗎?”

梅紅梅點頭:“是的啊,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咱們南化縣城,說是縣城,其實誰家裏沒有個一畝三分地,一畝三分就是自己的根兒,一有收成,可不都回去了。”

南湘問:“那以前農忙的時候,你都怎麽辦?”

梅紅梅實話實說:“關門回家農忙。”

“好,我們也放假七天吧。”這年頭商業工業才剛剛起步,農忙是頭等大事兒,別說南化縣,就是南州市的一些廠子都會有一個農忙假,反正也沒有什麽生意,就放假吧。

梅紅梅三人驚詫地看向南湘。

南湘問:“怎麽了?”

梅紅梅反問:“真的?”

南湘說:“真的啊,你們不願意?”

“願意願意。”梅紅梅連忙說,她家裏稻子很多,孩子他爹不能負重,她要是開店肯定關門回家收稻子了,可是現在是南湘開店,她害怕南湘有所損失,所以堅持來上班,可是南湘卻很體貼,她心裏十分高興,同時又關心地問:“可是我們校服還沒有做完。”

“華老師說了,不急,學生農忙假有一個月左右,我們放假回來之後再做也不遲。”

梅紅梅點頭之後,又問:“對了,皮皮爸回來了嗎?”

“還沒有。”

“你家稻子可以割了吧,要不然我去幫你割吧?”

元麗站起來說:“我也可以割的,老板,我割稻子很快的。”

“不用不用。”南湘連忙拒絕,她連自己家&記30340;稻子長在哪兒都不知道,上哪個割去,她說:“皮皮爸這兩天就會回來了。”

“你家多少稻子?”

“……”這個問題難倒南湘了說:“也沒有多少。”

元麗接話:“應該有七八畝吧,我們人多地少,平均一人也就一兩畝,我記得有的地方,人均可以有七八十來畝。”

“對對對。”南湘附和。

“稻子多了累,稻子少了又不夠吃。”梅紅梅嘆息一聲。

南湘說:“你們趕緊回去吧,七天後再來上班。”

“行。”

梅紅梅三人也就不客氣了,收拾一下走了,南湘帶着皮皮糖糖在一湘制衣店待了一會兒,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意的冷清,兩個小時過去了,只有一個客人過來拿衣服。

其他人的店面連個客人都沒有。

大家真的都去農忙了,她覺得在這兒待着也沒什麽意思了,當即就和其他店面一樣,貼上農忙的紙張,然後帶着皮皮糖糖去菜市場。

還好菜市場有幾家縣城人開着,她這才買到了一些米面,放在牛車上,他們就朝水灣村走。

皮皮不解地問:“媽媽,我們幹什麽鴨?”

南湘回答:“回家呀。”

糖糖轉過頭來說:“不賺錢錢遼?”

“過兩天再賺!”南湘說:“先回家。”

皮皮問:“回家幹什麽鴨?”

南湘說:“回家打掃衛生洗衣服做飯。”她這些天都挺忙的,還沒有來得及收拾東西,正好趁着這幾天閑,把家裏收拾收拾,也趁着陽光好,再曬一曬被子之類。

糖糖說:“媽媽,糖糖也打掃掃。”

“好呀。”見糖糖伸手拽頭上的草帽,南湘轉而說:“糖糖,好好戴帽子,不然要曬黑咯。”

她倒不是怕孩子曬黑,是怕兩個孩子曬傷了,她是特意麻煩梅紅梅愛人劉玉民,編了兩頂邊緣很大但很輕的草帽給兩個孩子戴着。

糖糖說:“熱。”

“忍一忍,我們馬上就到家了。”南湘說。

皮皮伸手給糖糖壓了壓帽子。

母子三人好久沒有大中午地回水灣村了,才發現最近特別熱,太陽直烤着大地。

這對曬稻子來說是太好了。

可是他們走在其中熱的不得了。

回到家後,三人都出了一身汗,南湘燒了熱水,給皮皮糖糖洗了澡,自己也洗了澡,換上清爽的衣服,又有風吹過來,舒服多了。

時間還早,南湘就沒有做飯,拿着掃帚開始打掃衛生。

皮皮糖糖拿着紙飛機在玩耍。

“妹妹,你探哥哥,哥哥灰機灰好高。”皮皮扔飛機玩。

“糖糖灰機也灰高高!”糖糖也扔。

兩個小家夥一扔,都扔到南湘的掃帚上,重複了好幾次,南湘笑着說:“寶寶們,媽媽在掃地呢。”

皮皮說:“媽媽們,寶寶在玩捏。”

南湘轉頭問:“你有幾個媽媽?”

皮皮說:“一鍋媽媽。”

“你有一鍋媽媽?啊,皮皮居然有這麽多媽媽,媽媽要傷心了。”南湘做出傷心的樣子。

皮皮趕緊走過來,伸出一根手手的小手指頭說:“一鍋,一鍋媽媽,就系你鴨。”

南湘早就明白皮皮的意思,故意逗他玩呢,此時笑着說:“皮皮的意思,就一個媽媽呀?”

“嗯。”皮皮重重地點。

“那剛才喊媽媽們?”

“媽媽喊寶寶們鴨。”

“所以你就喊媽媽們?”南湘溫柔地說。

“嗯。”

“調皮。”南湘捏捏皮皮的小臉說:“帶着妹妹到院子裏玩,不然你們飛機都扔髒了。”

“媽媽,你也捏我臉臉。”糖糖走過來,昂起小胖臉。

這兩個孩子就得一視同仁,稍微有點偏頗,就會上來讨要,南湘挺喜歡他們這樣,有什麽想要的,直接說,勇敢争取,于是她不但捏了還親了糖糖的小胖臉,順便親了皮皮的小胖臉,溫柔地笑說:“去院子裏玩。”

“嗯!”

皮皮糖糖歡快地在院子裏扔飛機。

南湘在東屋堂屋西屋掃地,目光不時掃過皮皮糖糖,皮皮糖糖玩了紙飛機,又玩小皮球,兩個小家夥你踢一腳,我踢一腳,糖糖一個沒站穩,“撲通”一聲坐地上了。

“不許哭喔。”皮皮說。

皮皮糖糖雖然是雙胞胎,但是性格很不一樣。

皮皮聰明堅強還有保護欲。

糖糖古靈精怪,但又軟軟乎乎地愛哭,磕着碰着,就會眼淚汪汪的。

此時糖糖說:“我米有哭。”

“那你寄幾起來,媽媽說,摔倒遼,寄幾起來。”

“我、我肥寄幾起來。”糖糖一個翻身,趴在地上,兩只小手小腳一撐地,晃晃悠悠站了起來,當真沒有哭。

“妹妹好膩害!”皮皮學南湘的樣子誇獎糖糖。

糖糖開心地點頭。

皮皮說:“妹妹過來踢球。”

糖糖點頭:“嗯。”

皮皮把皮球放在地上。

糖糖正要踢時,忽然聽到院門“吱呀”一聲響了,她和皮皮一起轉頭看去,看見一個高大男人走進來,過于高大了,也有一種他們沒有見過的氣場,當時就呆住了。

男人看到皮皮糖糖瞬間,步子一停,仔仔細細打量着皮皮糖糖,好一會兒,才開口:“皮皮?糖糖?”聲音低沉又悅耳。

皮皮糖糖一起問:“叔叔,你系誰?”

“皮皮,糖糖。”一會兒沒有到聽到皮皮糖糖的聲響,南湘就趕緊從西屋出來。

看見皮皮糖糖的同時,也看到了站在院門口的高大男人,高大男人穿着簡單的短袖長褲,右手上拎着一個很大的行李包,牽出他手臂流暢的肌肉線條。

看起來是一個很重的行李包,可是他好像沒有什麽感覺的樣子,隽秀的眉目間是清晰的俊朗,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她立刻辨認出來,這人不是別人,就是紀随舟。

紀随舟!

書中一再強調紀随舟是書中最英俊的男人,她是覺得英俊,半年多不見,他的身上又多了一分成熟氣息,看上去更加好看了。

她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說什麽。

紀随舟看着南湘身前系的圍裙,手中拿的掃帚,詫異地問:“你是?”

什麽情況?

連媳婦都不認識了?

她變化那麽大嗎?

轉念一想,她和紀随舟也沒什麽感情,平時也不會盯着對方的臉看,紀随舟的眼裏只有兩個孩子……和李雲雲,她就覺得沒什麽了,說:“你孩子的媽。”

紀随舟重新看記南湘一眼,喚:“嗯,南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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