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嗯,紀随舟。”南湘回了一句。

紀随舟挑挑眉,再次看向南湘,南湘圍裙裏穿着的是簡簡單單的綿綢短袖和八分褲,頭發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露出纖細白淨的脖頸。

根本不像兩個孩子的媽,也不那麽像半年前的南湘。

不過,她把兩孩子照顧的白白胖胖的,他說:“辛苦了。”

南湘說:“沒什麽,歡迎回來。”

紀随舟點點頭。

南湘溫柔喚一聲:“皮皮糖糖。”

皮皮糖糖目光從紀随舟臉上移過來:“媽媽。”

南湘笑說:“看,爸爸回來了。”

皮皮糖糖一起問:“在哪兒捏?”

南湘指了指紀随舟說:“他就是啊。”

紀随舟放下手中的行李包,蹲到皮皮糖糖面前,想和皮皮糖糖溝通溝通,哪知道皮皮糖糖忽然一起轉身,皮球也不要了,噠噠地跑到南湘的身後,像兩只小貓一樣,趴在南湘的腿上,悄悄打量着他。

他愣一下,旋即嘴角揚起笑意,溫聲問:“不記得爸爸了?”

南湘說:“好久不見,他們都不熟了,一會兒就好了。”

紀随舟“嗯”了一聲,溫柔地看着兩個孩子,然後從行李包中掏出兩只跳跳蛙玩具,走到南湘跟前,遞給皮皮糖糖,兩個孩子不敢接。

南湘輕聲說:“爸爸給的,接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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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糖糖接過來後,繼續打量着紀随舟。

紀随舟笑笑,拎着行李包走進堂屋。

他沒有走進南湘的東屋,而是直接進了西屋。

他早就從姨父那兒知道南湘賣光了西屋的所有糧食,所以看見西屋裏面只有一張整潔的床鋪、一張木桌子和一個簡易的木櫃子,他也沒有覺得驚詫。

很自然地将行李包放在木桌子上,然後回頭看皮皮糖糖,兩個孩子正靠在南湘身上,看小手裏的跳跳蛙。

他眼神溫柔地看着,想要上前,又怕吓到兩個孩子,于是把目光放到南湘身上,說:“辛苦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南湘說。

“嗯,你把皮皮糖糖照顧的很好。”

“還行。”

紀随舟看着南湘手中的掃帚說:“掃帚給我吧,我來打掃。”

南湘客氣地說:“我來吧,你剛回來歇一歇。”

“我也不累,而且孩子貼着你,還是我來吧。”

南湘看一眼貼着自己站的皮皮糖糖,看向紀随舟問:“不喝口水嗎?”

“一會兒喝。”

紀随舟拿過南湘手裏的掃帚開始打掃西屋,将角角落落都掃的幹幹淨淨,家務活能力一流。

南湘想做點什麽,可是皮皮糖糖一直貼着她,打量着紀随舟,他們對紀随舟充滿好奇又帶着陌生的害怕,都不能好好地玩耍了,她無奈極了。

紀随舟很明白皮皮糖糖的心理,打掃完了也差不多中午。

這時候大忠等幾個兄弟過來請紀随舟吃飯。

紀随舟都拒絕了。

南湘問:“你中午想吃什麽?”

紀随舟反問:“你中午想吃什麽?”

南湘回答:“我都可以。”

紀随舟低頭看向皮皮記糖糖,問:“皮皮糖糖,中午想吃什麽,爸爸給你做。”

皮皮糖糖不敢說話。

紀随舟看向南湘說:“他們現在喜歡吃什麽?”

南湘回答:“面條。”

“你吃面條也可以嗎?”

“可以。”

“行,我去做。”

“我來吧。”南湘詢問紀随舟的意思,就是她來做飯。

“我來。”

紀随舟說的很堅定,她洗了下手,進了廚屋,很熟練地和面、揉面、擀面、切面、燒火、炝鍋、炒菜、煮水和下面,驚呆了南湘和皮皮糖糖,他們根本也幫不上忙,很快地紀随舟就把青菜雞蛋面做好了,他轉頭和南湘母子三人說:“吃飯吧。”

南湘帶着皮皮糖糖收拾桌子。

紀随舟端了四碗青菜雞蛋面上來,問:“皮皮糖糖現在會用筷子嗎?”

南湘回答:“會。”

紀随舟遞給母子三人各一雙筷子。

南湘小聲和皮皮糖糖說:“有點燙,慢點吃。”

皮皮糖糖點頭,黑溜溜的眼睛忍不住又看紀随舟。

紀随舟笑着說:“吃吧。”

皮皮糖糖立刻埋頭扒拉面條。

南湘也吃了一口,她覺得自己做飯很好吃的。

可是紀随舟做飯比她做的還好吃,面條勁道爽滑,明明家裏也只有油鹽醬醋。

可是紀随舟做的青菜雞蛋面卻是意外的好吃。

她和皮皮糖糖都吃的幹幹淨淨。

她還沒有起身,紀随舟已經收起了她和孩子的碗,開始清洗,剛剛清洗好,大忠就拎着兩頂草帽,兩把鐮刀在外面喊:“老大。”

南湘說:“大忠來找你了。”

紀随舟對南湘說:“嗯,我去割稻子了。”

“這是大中午的啊。”

“趁着太陽好,先把東湖的場地給弄出來。”紀随舟說完,看向皮皮糖糖:“皮皮糖糖,爸爸去割稻子了,你們在家好好待着,晚上爸爸回來陪你。”

吃過了紀随舟做的飯,皮皮糖糖很明顯對紀随舟親近了很多,一起點頭:“嗯。”

“叫聲爸爸。”

“爸爸。”皮皮糖糖一起喊了。

紀随舟笑了,笑起來更顯俊朗,站起身對南湘說:“你們在家待着吧。”

南湘問:“要不要我去?”

紀随舟微微一怔,接着說:“不用了。”

南湘也覺得帶着兩個孩子去東湖不太方便,就點下頭,看着紀随舟和大忠一起走了,她給皮皮糖糖洗手洗臉,陪着皮皮糖糖玩一會兒,就哄着他們睡午覺。

他們剛剛睡着,紀随舟就一身是汗的回來,說:“現在場地沒有弄出來,一會兒稻子要先拉回院子裏曬。”

南湘點點頭。

紀随舟也點了點頭,這才拉着牛車走了。

南湘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紀随舟這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也是,她以前十分愛挑事,動不動就要吵一吵鬧一鬧,她要不是皮皮糖糖,早就離婚一百遍了。

現在紀随舟還能好言好語和她說話,她真的佩服紀随舟的氣度,不愧為以後的大佬。

沒一會兒,紀随舟拉着一牛車的稻子回來了,身後還有紀随舟的小弟大忠、小陸和張方。

牛車剛停定。

大忠就笑着喊:“嫂子記。”

南湘笑了笑:“大忠好。”

小陸和張方都沒有說話。

紀随舟一言不發地擡眸看小陸和張方一眼。

小陸張方趕緊喊:“嫂子。”

南湘笑着點點頭。

紀随舟邊解牛車上的繩子,邊說:“你們回去吧。”

大忠手裏拿着耙子:“老大,我們給弄好了再走。”

紀随舟說:“不用了,你們家裏都有十幾畝地,比我這兒忙,回去吧,回去吧。”

紀随舟說話,他們都是聽的,一個個都放下手裏的工具,大忠說:“老大,有事兒說一聲。”

“知道了。”

大忠笑着對南湘說:“嫂子,我們走了。”

小陸跟着說:“嫂子我們走了。”語氣裏是不情願。

張方直接不說話,跟着大忠小陸走了。

南湘撿起地上的木耙子,走到牛車前。

紀随舟微微一怔,問:“你幹什麽?”

南湘回答:“卸稻子。”

紀随舟詫異地看向南湘。

南湘也是幹過農活的,只不過幹的不過,嫁給紀随舟之後,也從來沒有幹過,但是她還是有點記憶的,很生疏地把稻子往下扒拉,偷偷學着紀随舟的樣子,将稻子鋪平在地上,問:“東湖三分地割完了?”

紀随舟點頭。

“還有多少地?”

紀随舟擡眸看南湘。

南湘鋪着稻子。

紀随舟回答:“還六畝。”

南湘這個時候才知道家裏有六畝三分地。

“好了,曬在這裏就可以。”紀随舟丢下木耙子。

南湘也放下了。

紀随舟走進堂屋喝一杯水,問:“孩子睡了?”

“睡了。”

“什麽時候醒?”

“還有一會兒。”

“嗯,我去東湖了。”

“幹什麽?”

“平平場。”

“什麽時候回來?”

“傍晚吧。”

“晚上想吃什麽?我來做。”南湘倒不是讨好紀随舟,她只是覺得紀随舟這個人不出,為她和孩子付出很多,所以她是禮尚往來。

紀随舟漆黑的眸子看着南湘,好一會兒說:“都可以。”

“那我做饅頭炒菜。”

“可以。”

紀随舟,拉着院外的公共石磙又走了。

這時候東屋響起皮皮糖糖的聲音。

是兩個孩子醒了,她給兩個孩子洗了臉,帶着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就開始做饅頭,做饅頭的時候,不停地告訴紀随舟是爸爸,于是傍晚紀随舟回來的時候,皮皮糖糖就在紀随舟跟前轉悠,特別是糖糖,她在紀随舟洗臉的時候,歪着小腦袋看紀随舟。

紀随舟擦着臉,笑出聲。

糖糖軟軟地喊:“爸爸?”

紀随舟應:“诶。”

糖糖問:“你真系我爸爸?”

“是啊。”

“那你說你帶哪兒?”

“爸爸之前在盒盒裏。”

糖糖最近對紀随舟的記憶就是在電話裏,這個信號一對上,她就覺得紀随舟就是爸爸了,紀随舟将毛巾放下,蹲到糖糖面前,說:“爸爸抱抱你好不好?”

糖糖問:“爸爸系男的嗎?”

紀随舟說:“是啊。”

記糖糖軟軟說:“媽媽說,男的不能抱糖糖。”

紀随舟聞言,朝廚屋看了一眼說:“你媽媽說得對,等你願意了,爸爸再抱你。”

糖糖點頭:“嗯。”

皮皮說:“男的闊以抱我。”

紀随舟說:“那你願意讓爸爸抱嗎?”

皮皮點頭。

紀随舟抱了皮皮。

皮皮平時都是媽媽抱,他喜歡媽媽抱,可是爸爸的寬厚有力的懷抱,和媽媽截然不同,他很喜歡。

糖糖昂着小臉看着,覺得爸爸好高,哥哥也好高,她也想高高的,于是晃晃地跑進廚屋問:“媽媽,爸爸系男的,爸爸闊以抱糖糖嗎?”

“可以呀。”南湘回答。

糖糖立刻跑出來,舉起小胳膊,奶聲奶氣地說:“爸爸,抱糖糖,也抱糖糖。”

紀随舟一把将糖糖撈了起來。

糖糖說:“哇,爸爸好高哇!”

皮皮說:“跟天一樣高。”

紀随舟微笑着看着兒子女兒,覺得一切都值得,抱着就不放手了,吃飯的時候,也是在南湘的提醒下松了手,吃過飯又抱起來皮皮糖糖,聽說皮皮糖糖要洗澡了,他才放手。

南湘給皮皮糖糖洗好澡了之後,順便自己也洗了澡,然後帶着皮皮糖糖進東屋,塗一下花露水,走出堂屋。

看見紀随舟在壓井邊洗衣服,洗的是她和皮皮糖糖的衣服,她忽然想到什麽,趕緊跑上去,在水裏扒拉着,扒拉出自己的濕漉漉的內衣內褲,轉身就走,聽到紀随舟說:“以前都是我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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