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南湘笑着接話:“你跟雪雪說,讓它放開你。”

糖糖回答:“它不放、不放開我。”

南湘笑:“你好好和它說說。”

“好吧。”糖糖趴在雪地裏,大人哄小孩子式的語氣:“雪雪鴨,你表抱我,我要肥家遼,和爸爸和媽媽和哥哥肥家,表抱我喔,要乖乖喲。”

“試着站起來,看看雪雪有沒有放開你。”南湘在旁指導。

紀随舟跟着說:“皮皮也試着起來。”

皮皮糖糖一起應,在雪裏面吭哧起來,小手小腳扒拉到實處,用力撐撐地。

眼看就要起來,結果穿的太厚,控制不了重心,“啪”的一下,又歪進雪裏。

這下是四腳朝天。

兩個孩子像兩只小烏龜一樣,可勁兒地撲騰着小胳膊小腿,就翻不過來身,嗷嗷叫着:“救命鴨,救命鴨。”

紀随舟笑着大步上前,把兩個孩子抱起來。

皮皮小臉通紅:“累洗我遼。”

糖糖小手撥弄掉臉上的雪花,軟軟地說:“媽媽,雪雪它親我。”

南湘笑着走過來拍掉兩個孩子身上的雪問:“還下來嗎?”

皮皮糖糖一起點頭。

“還下來呀?”都摔跤了也不怕。

“嗯!”皮皮糖糖再一次點頭。

“行,那就跑着玩吧。”南湘将兩個孩子的帽子、圍脖和手套重新戴好。

紀随舟放下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像兩只胖胖的小企鵝一樣,在雪裏玩。

南湘紀随舟在後面跟着。

偶爾南湘來一句“媽媽追你們咯”,驚的兩個孩子咯咯笑在雪地裏跑,跑着跑着摔倒了,要麽自己爬起來,要麽紀随舟上前抱起來,然後繼續跑。

一家四口就這麽在雪地裏玩着鬧着,就到了水灣村。

水灣村也是白雪茫茫的,但是家家戶戶都是熱熱鬧鬧,有的在提前準備晚飯,有的在打牌,有的在路邊吹牛皮,還有的帶着孩子堆雪人……好像什麽不愉快的事情都在過年這天消失了,處處都是歡聲笑語。

南湘一家四口進村就和大家打招呼。

皮皮糖糖更是熱情,什麽叔叔大爺的叫的可親了,多少有點社交牛逼症的樣子,逗的村民哈哈笑起來。

在一片笑聲中回到家。

南湘紀随舟給皮皮糖糖摘掉帽子圍脖和手套。

皮皮糖糖小臉通紅地要脫棉衣。

南湘趕緊阻止:“不能脫,脫了容易受涼。”

皮皮說:“受涼生病病!”

糖糖接話:“打針針!”

“對,所以都不要脫,我們是跑着回來的,所以熱,歇一會兒就涼了,你看媽媽都沒有脫,爸爸——”南湘下意識地看向紀随舟。

才剛剛解開外衣扣子的紀随舟,接着到南湘母子三人的目光,動作微微一頓,重新将扣子系上說:“爸爸也沒脫。”

爸爸媽媽都沒有脫衣服,皮皮糖糖也就不脫了。

不過兩個孩子也閑不下來,熟練地跑到東屋拿玩具,在堂屋玩起來,紀随舟倒了杯熱水給南湘:“喝點水吧。”

南湘喝完之後,又喂皮皮糖糖喝了熱水,這才坐下來,轉頭看向外面:“不下雪了。”

紀随舟點頭。

南湘放下搪記瓷缸子說:“我要去小陸家一趟。”

紀随舟問:“給小陸媳婦他們發工資?”

“嗯。”

“去吧,順便和楊雲說一聲,大忠要很晚才回來。”

“好,孩子我帶走,還是?”

“我帶着吧,已經在外面跑了那麽久,讓他們在家裏歇會兒,你早點回來。”

“好。”

南湘拎着布包走出家門,走到小陸家,小陸媳婦一家子都出來迎接南湘,仿佛南湘是什麽貴人一樣,極其熱情地把南湘請進堂屋,又是倒水又是上果盤的。

南湘笑着說明來意,那就是——送錢。

她是打算把錢給小陸媳婦,由小陸媳婦挨個發給各個村民,結果這次數目有些雜,數額有點大。

小陸媳婦怕自己弄錯了,幹脆把所有織毛衣的人都叫了過來。

南湘也就坐下來挨個對數目,确定每個數字的準确性,然後給發工資,從三塊錢到十五塊錢不等。

最後南湘每人給一塊錢過年費,真誠地說:“一湘制衣店感謝大家的幫忙,以後如有需要,還希望大家繼續伸出援助之手。”

“說什麽呢,你這是幫我們呢。”小陸媳婦說。

浩浩奶奶跟着說:“我們在家裏也沒事兒,等白拿錢。”

“陸姨別這麽說,這都是你們付出汗水的。”

小陸媳婦等人一聽南湘這麽說,心裏別提多熨貼了,又拿到錢了,又得到了南湘的肯定了,一個個都直接感謝起來南湘了,大家又說了一會兒話。

南湘趁機告訴楊雲大忠晚回的事兒,接着南湘說了句“過年好”大家就散了,小陸媳婦拉着南湘說:“南湘別急着走,我們家一會兒炸馓子糖糕的,你帶點回去。”

“不用了,我家年貨很多了。”南湘說。

“老大弄的?”小陸媳婦問。

“嗯,都弄好。”

“老大真賢惠!”說完小陸媳婦也覺得“賢惠”二字不太合适,笑着補救:“老大真是好男人。”

“是啊,你們忙吧。”

“帶點馓子回去啊。”

“不用了,你們自己吃吧。”

“那我回頭給你送去。”

“不用了,你們吃吧,我回去了。”

南湘和小陸媳婦擺着手,走出了小陸家,這才發現自己在小陸待的挺久的了,已經天黑了,她走進院子的時候,看見廚屋裏亮着昏黃的燈光,皮皮糖糖的小奶腔一陣一陣地傳出來。

“爸爸,我會燒火火!”皮皮說。

糖糖說:“爸爸,我要吃多多。”

“妹妹,你別塞柴禾遼!”

“就塞!”糖糖奶腔特別濃。

“你都壓着火遼!”

“沒有壓!”

“你探探壓着嗎?”

“壓着遼。”

南湘聽的笑出聲,轉身将院門關上,走到廚屋門口,探首看一眼在攪拌稀飯的紀随舟和竈前燒火的皮皮糖糖,故意裝出收音機裏童話故事狼外婆的聲音,捏着嗓子喊:“皮皮,糖糖,你們在幹什麽呀?”

紀随舟聽後,低頭甜甜地笑了。

皮皮糖糖小臉一呆,趕緊從竈臺前起身,噔噔地跑到紀随舟跟前,一把抱住紀随舟的腿,紀随舟溫柔地說:“別怕別怕。”

“猜猜,我是誰?”南湘問。

皮皮糖糖趴記在紀随舟的腿上,瞪着眼睛向外看,看見南湘探出腦袋,忽然間明白是媽媽在說話,激動地喊:“媽媽!”

“诶!”南湘笑着走進廚屋。

皮皮糖糖高興地撲過來。

南湘蹲下來抱兩個孩子。

糖糖說:“媽媽,你裝狼婆婆。”

皮皮說:“好吓銀!”

“吓人嗎?你們都沒有聽出來媽媽的聲音喲。”南湘說。

“我肚肚餓遼。”糖糖摸着小肚子說。

“肚子餓了,就聽不出來是媽媽了?”

“嗯。”糖糖點頭。

“你個小機靈鬼。”南湘點一點糖糖的小臉。

紀随舟問:“忙完了?”

“嗯,數目有點雜,所以耽誤的有點久了。”南湘起身。

“你也知道有點久?”紀随舟問。

“怎麽?你還生氣了?”

“是啊,生氣了,來哄我。”紀随舟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南湘倒有些接不住招了。

忽然紀随舟傾身,在南湘臉上親了一下,笑着說:“吃飯。”

南湘捂着臉想說什麽,紀随舟已經開始收拾案板。

她哭笑不得,轉身去外面洗了手,就着暖融融的廚屋一起吃飯,飯後紀随舟燒了一大鍋熱水,給皮皮糖糖洗了澡之後,他也洗了澡,提前到東屋給南湘暖床,南湘打了熱水到廚屋旁邊的小屋子。

這個小屋子是紀随舟之前搭出來的,頂上弄的是石棉瓦,周圍圍了一層塑料布,下面整了排水,十分方便洗澡,南湘母子三人一個冬天都在這兒洗澡。

剛剛紀随舟父子三人分別洗了澡,小屋子裏還是熱氣騰騰的,南湘趁着熱氣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洗了頭,将髒衣服丢到籃子裏。

走進東屋時,東屋裏一片暖和。

她驚奇地發現東屋正中央擺着一個大火盆。

她這幾天都在忙一湘制衣店的事情,加班加點地做衣服,幾天都沒有回來家睡覺,她問:“這火盆是你弄的?”

“皮皮糖糖總是喜歡在床上玩,怕他們受涼了。”紀随舟本來是想裝空調的,可是水灣村連電都沒有通,所以只能從市裏弄些炭過來,睡前暖一暖。

“你真是很聰明啊。”南湘笑着說。

“謝謝誇獎。”紀随舟将南湘拉到床上。

“等一下,我頭發沒幹。”

“怎麽晚上洗頭發?那麽冷。”紀随舟微微蹙眉。

“白天沒時間嘛。”南湘邊擦頭發邊說。

“明天白天不就閑了嗎?”

“我就想今晚洗。”南湘看着紀随舟說,像小孩子一樣的堅定。

紀随舟一下笑了,坐起來說:“我給你擦頭發。”

“謝謝。”南湘也不客氣。

紀随舟輕輕地給南湘擦頭發,随即聞到南湘身上一陣又一陣的馨香,某個部位就發生了不可描述的變化。

他轉頭看一眼亂畫的皮皮糖糖,什麽都沒有說,繼續給南湘擦頭發。

南湘頭發剛幹,大忠拍門來了。

紀随舟滿臉不情願。

南湘穿上衣服說:“我去開門。”

紀随舟黑着臉起身。

大忠滿臉喜悅地講述自己和元麗的事情,說自己送元麗回家,碰見元麗大伯搞事兒,元麗爸是個老實人,元麗弟弟還小,都拿元麗大伯沒有辦法,他幾句就把元麗大伯給記鎮住了。

南湘聽的入迷。

紀随舟興趣缺缺地按太陽穴。

南湘問:“然後呢?”

大忠說:“然後元麗一家人留我吃飯。”

紀随舟問:“你吃了?”

大忠有些羞澀:“吃了。”

紀随舟白他一眼:“挺好吃的?”

大忠點點頭,滿臉的喜色。

“你還真不客氣。”紀随舟從來沒覺得大忠這麽煩人過和大忠說話,從八點半說到十點鐘半,就在這時候聽到村裏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紀随舟大忠臉色一肅,大忠喊一聲:“什麽事兒?”

外面也不知道誰回答:“村裏有四五頭牛跑了。”

牛跑了!

這可是大事兒!

平時農忙的時候,大家都互相借牛的,出了事兒肯定要一起去找了。

紀随舟轉向南湘說:“你早點睡,我和大忠去幫着找牛。”

南湘點點頭。

紀随舟大忠就跑了出去。

南湘就抱着皮皮糖糖去睡覺了,醒來的時候,天都亮了,給皮皮糖糖穿好衣服,發現紀随舟黑着臉在做飯,她問:“随舟,牛找到了?”

“找到了。”紀随舟悶悶地回答。

“什麽時候找到的?”

“淩晨三點。”

“這麽晚。”

“一下跑了五頭牛,跑四個方向。”紀随舟有點咬牙切齒。

“那你們豈不是都沒有睡覺?一會兒你補補眠吧。”

紀随舟點點頭。

吃過飯之後,就去睡覺,睡到下午起來,臉還是臭的,南湘也不知道紀随舟是怎麽了,大忠過來喊他喝酒,他也不去。

到了晚上,小陸媳婦喊南湘去打撲克牌,說是大過年的沒事兒做,輕松一下、

南湘也想和村裏人多多交流,可是她對打牌真沒有興趣,才剛開口,發現衣擺被人拽住了,她看向紀随舟。

紀随舟一臉不高興。

南湘特意到院門口說:“我就不去了,我打牌技術不好,這幾天挺累的,我休息休息。”

小陸媳婦說:“也對,那我們就自己玩了。”

“行。”

南湘和小陸媳婦說完,就将院門栓上,堂屋門鎖上,走到床邊剛剛坐下,想問紀随舟今天到底怎麽了。

紀随舟忽然就抱住了她,疾風驟雨一般地吻住她。

她伸手推他結實堅硬的胸膛。

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樣,紀随舟聲音沙啞地說:“孩子都睡着了。”

南湘轉眸瞥了一眼,兩個孩子确實都睡着,她放心了,下一秒紀随舟的手伸進了她的衣服,微微的薄繭貼上她的皮膚,她渾身一顫,猛地看向紀随舟。

看到他眼中濃濃的情欲,根本沒有思考的機會,他就在她身上帶起一片火,一個翻身将她壓在身下

南湘無力地推拒:“随舟……”

紀随舟熾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脖頸,聲音暗啞:“我說過,下次,我就不會放過你了。”

南湘猛然間想起來,上次在火車站分別,他親吻她時,說的這句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在走神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又少了一件,而紀随舟身上已經沒有了衣服,肌肉線條優美仿佛是神作,她記想看又不好意思看,一轉頭看見睡着的兩個孩子,趕緊說:“孩子,孩子,孩子在睡覺呢。”

紀随舟一把将她抱起來,兩個人緊緊貼着。

“你幹什麽?”南湘問。

“我們去西屋,不打擾孩子睡覺。”紀随舟聲音發緊地說。

紀随舟輕輕地将南湘放到西屋床上。

“冷。”南湘說。

“真嬌氣。”紀随舟輕笑一聲,好似愛極了她的嬌氣,再一次吻着南湘的嘴唇,聲音低低問:“還冷嗎?”

“熱。”

“像火燒一樣?”紀随舟問。

“嗯。”

“我給你降降火。”

一整個晚上,南湘像是一葉扁舟似的,在火海中翻騰,停不下來,直到昏睡過來,可是紀随舟卻是神清氣爽,仿佛釋放了自己一樣,第二天早早地起床帶孩子,開始準備年夜飯,順便剁餃子餡兒。

他在壓水井邊洗菜,皮皮糖糖慌裏慌張地從牆角扒拉蔥姜蒜出來。

“爸爸給!”皮皮糖糖一起說。

“真乖。”紀随舟蹲在壓水井邊說:“再給爸爸搬個凳子。”

皮皮糖糖噔噔地跑去搬凳子,兩個孩子一起擡着小凳子過來。

紀随舟坐小凳子上洗菜。

大忠走過來,紀随舟打招呼:“大忠,去哪兒?”

大忠早就看到紀随舟了,鑒于紀随舟昨天一直臭臉,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惹紀随舟了,這次就偷偷地走過,想着等老大不臭臉了再說話,沒想到紀随舟是滿臉笑容,他真不知道老大這是鬧哪樣,伸手說:“買瓶醬油,買了很多年貨,今天才發現忘了買醬油。”

“我這兒有,過來拿吧。”紀随舟十分的大方。

“那多不好意思。”大忠嘴上這麽說着,也樂呵地朝這邊走問:“你家買了幾瓶醬油?”

“兩瓶。”家裏的年貨都是紀随舟買的,所以他記憶深刻。

“我拿一瓶可以嗎?”大忠問。

“可以。”紀随舟心情很好。

大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四周看了看,問:“嫂子呢?”

“睡覺呢。”紀随舟驕傲地說。

“這時候睡覺?”大忠驚訝。

“嗯。”紀随舟回想昨晚的情況,心裏美的不得了。

大忠不解地:“老大,嫂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她說挺舒服的,嗯,她說的。

大忠忽然想到什麽:“那是你昨晚——”

“滾蛋。”紀随舟嘴角帶笑地說:“對了,你還和那個元麗怎麽樣了?詳細和我說說。”

大忠一臉震驚:“我不是和你們說過了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