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玺求組隊了

大朝會開始也就兩杯茶的功夫,玉玺就聽不下去了。

這不怪她!任誰看了漢王劉宏那敷衍的樣子也要控制不住甩袖走人的沖動。正在她下面的禦史大夫都抖起來了。要不是旁邊有個太尉拽着衣服,禦史大夫要控制不住作死的嘴了。

雖然,漢王從小就表現得不像帝王,但是,玉玺一直自欺欺人的覺得,可能還不到時候吧,就跟劉邦一樣大器晚成什麽的。

可打臉來的猝不及防。

但是,隐隐約約又有一點幸災樂禍是怎麽回事?

要是劉秀的魂魄還在的話,玉玺真想用手肘捅捅他,說一句,“你後嗣真棒。”

可以說是,用盡了全力在劉秀眼前作死了。

沒有帝王的詢問,只有大臣們的敘述。大朝會場面一度尴尬的像是先生在念書一樣,這種氣氛恐怕會一直這麽持續下去,并以極快的速度在一天內完成朝政交接。

玉玺不想看漢王劉宏那鹹魚般的樣子,從房梁上跳下來,邁着輕快的步伐,蹦蹦噠噠的跳出了前殿。

反正她想要知道什麽,只要尾随大臣去他們辦公的地方呆幾天,聽他們說話就好。運氣好的時候,還能得到點小秘密。

雖然,她也可以直接偷看文書,反正她只在誰也不會知道的晚上活動。可問題是,她認字不全——玉玺承認自己不是個好學生,當初子房教她時,她就各種耍賴用臉滾桌面,不給抱抱就不學。再加上子房真的很忙,空閑的時間并不是太多,被她這麽一鬧,教學大多數進行不下去。

玉玺輕輕一躍蹦上房頂,踩着前殿的瓦片,望着宮城外張府所在的方向嘆息。

這幾百年來,雒陽城(洛陽城)張府的痕跡早已消失贻盡,她卻改不了望向那邊的習慣。

盡管只在那邊住了很短暫的時間,可卻是她唯一能望見的地方。

玉玺憶起很多往事,那年子房助劉邦平定了天下後,就退隐了,在黃袍山修築了良山道觀,并辦了一個“伐桂書院”,教孩子們讀書習字。

她自然是屁颠屁颠的抱着本體跟去了,才不管劉邦找不到她得多頭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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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段快樂的時光只持續了不到三十年。

對沒有老死一說的玉玺來說,實在是太短暫了……

子房不在了後,她有很長一段時間只能靠鬧靠耍引人注意,她以為自己會這麽一直折騰下去,直到劉秀出現為止。

從這之後她就再也沒離開過宮城。

孤寂與黑暗陪伴了她太久,不過現在——玉玺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慢的吐出來,淺色的金瞳中,黑色的瞳仁縮成了小豆狀——這潰爛的漢室,這早已顯現出紛亂的朝綱,這座宮城就快要關不住她了。

能再次看見她的人已經現身,天下必将動蕩,玉玺必會易主。

玉玺化身螭虎,縱身一躍飛入雲層中。

她就看看這個漢室還能撐多久。

昨夜的遭遇一直困擾着荀彧,可整個洛陽城中他連個能商議事情的人都沒有。荀家的老宅不在洛陽,而是在颍川颍陰。不管是長輩,又或者是同輩,不是任職在外就是跑得沒影的隐居,荀彧想找個談話的對象都沒有。

自祖父不在了後,他們荀家都快漸漸淡出朝政了。叔父們商議過,覺得這麽下去不是辦法,宮裏發生什麽他們全都不知道,現在朝裏這麽亂,萬一有人暗害荀家怎麽辦。所以,荀彧來了洛陽城,做了個權力不大卻能時常接觸到文書,又能接觸到人主的守宮令。

一方面保護着荀家不被暗害,另一方面把朝內發生的事情告知在任上的叔父、兄弟們。

可如今宦官的權利大過天,一個小小黃門都敢對沒背景的大臣哼氣,而他作為荀家的人,還不至于淪落到要看小黃門的臉色,但是背地裏的為難是真不少。

昨夜守了一個夜,今早又被喚回來上工,荀彧擡手捏了捏鼻梁,托了托手中要送去其他官署處的文書。

這種活計是輪不到他來做的,可誰叫被安排了這活計的小黃門認了個幹親,借口被貴人喚走避開了這差使。公事緊急,這活計自然落在了看似清閑的他身上。

十常侍是這宮城內權利最大的宦官,因是無法生育之身便興起了認幹親的行動,以至于一層層認下去宦官關系盤根錯節,從單一個體變成了一團不容小觑的團體。

對方勢力太大,荀彧只能暫避鋒芒。

一夜未眠又起了個大早,連續兩天沒好好休息,荀彧已經嚴重的睡眠不足,缺覺讓他的步伐有些虛浮,只能努力擰眉瞪着眼。只有這樣,他才能保證不在走着走着的時候站着睡着。

只是被溫暖的太陽光一曬,再加上周圍人煙稀少環境安靜,荀彧還是抵不住困意,身形搖搖晃晃,懷中的竹簡颠颠簸簸,手臂一松,腿一軟便向前撲去。在他最後的意識中,只隐約聽見了一聲“噗嗤”的忍笑。

玉玺一只手環住昨夜小哥哥的腰身,一只手把掉出來的竹簡都塞回他的懷裏,她手臂往下一攔,将還在迷迷糊糊中的人抱了起來。

用的是公主抱。

成年男子的體重在玉玺眼中不算什麽,她還試着颠了颠,心道,真輕,不過比記憶中子房的重量,重那麽一點。

玉玺左右看看确定真的沒有人在,一躍上半空,在雲層中隐去身影,按照昨夜記憶中的方位找到了小哥哥的辦公處。

守宮令的辦公處格外冷清,大白天都見不到一個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刁難,把小哥哥扔在這麽個偏僻的小房子裏,不過,到是方便了玉玺。

畢竟,大白天看到有人飄在半空中,這得吓死多少人。

玉玺把人放在屋內設置用來守夜休息的床榻上,她把他還抱在懷裏的竹簡統統扔到地下,在屋裏找了一圈,找到一件厚實的外衫,幫他蓋在身上,忙完了才低頭看着地上的竹簡皺眉。

這些竹簡該送去哪裏都有标記。

玉玺蹲下挑撿分類,看得懂的放一邊,看不懂的放一邊。萬幸竹簡上标注的大部分字她都認識,剩下的幾個打開看看也大概能分出來該送去那兒。

她把竹簡往懷裏一揣,看了看已經熟睡過去的小哥哥,雙眼眯起露出淺笑,蹦出房間後不忘關門,縱身一躍奔着最近的投遞點而去。

兩天兩夜沒合眼,荀彧這一覺睡得夕陽漸落,才在饑餓中被餓醒,舒服的翻身一睜眼,迎面就是一張放大的帶着精致妝容的大餅臉。

荀彧差點又被吓得心肌梗。

慢慢适應了有些昏暗的屋子後,荀彧想起來,眼前的人不就是昨夜來的蹊跷,走的蹊跷的小姑娘嗎?再看看外面的天氣,夕陽只留一條小尾巴,這個時間宮城大門恐怕正在關閉,他就算趕過去也來不及。

見荀彧眼神逐漸恢複清明,玉玺道:“小鍋鍋你醒了啊。”

熟悉的聲音傳來,荀彧下意識點了點頭,玉玺微微一笑,露出了混在白齒中的兩顆銳利虎牙,看着有點瘆人。

荀彧有點被吓到了。

這小姑娘的牙齒居然泛出寒光啊!

再想起她之前不太正常的行動速度,荀彧頭疼,總覺得快要摸到真相的邊緣了。

想罷,荀彧暗自苦笑,坐起身來笑容漸漸消失,他低頭看看懷裏,昏睡前的記憶逐漸蘇醒,他慌忙問道:“請問可有看到彧懷中竹簡?”

蹲了很久的玉玺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看着眼中還帶着紅血絲的小哥哥,安慰道:“放心吧,我幫你送完了。應該是沒送錯才對……”她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輕,但還是被耳尖的荀彧聽全了。

算了,送錯了就送錯了吧,也怪他自己半路沒扛住困意睡着了。

白天的事情有人幫忙做了,睡了一天的荀彧面色好看了些,他站起身來作揖道:“多謝姑娘。”

“都說了,叫我小玉就好了,或者直接叫……”玉玺猶豫了一下,但是看着荀彧幹淨的雙眸,直白道:“或者叫我玉玺。”

玉溪?荀彧在心裏重複了一遍,總覺得這個名字跟玉玺也太像了吧,她主子是誰啊?都不避諱的嗎?

玺和溪的發音何其相似,荀彧還暗自擔心的看着玉玺。

可玉玺這邊,也一臉擔憂的看着步伐有些沉重轉身去點銅燈的荀彧。

玉玺道:“天色晚了,城門都關了,你今晚還要留在這裏嗎?”

“嗯。”荀彧點點頭,回頭看着立在床榻便沒動過的玉玺,反問道:“那你呢?今夜……也跟昨夜一樣要留在這裏嗎?”

“反正我也沒地方去。”玉玺滿不在乎。

她居住在長樂宮,那是一入夜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的宮殿,白天還好,夜裏冷冷清清,安靜的仿佛會出現什麽東西似得,還不如呆在這小房子裏安心舒服。

看玉玺打定主意要賴在這裏,荀彧也不管她,反正侍衛巡邏也巡邏不到他門口來,不合規矩的多一個人也沒事。

看荀彧又伏在案上提筆,聯想他白天也在做事,玉玺皺了皺眉。

“小鍋鍋,你是不是被人刁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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