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那柔軟水嫩的唇瓣貼過來的時候,荀彧僵住了。

淡淡的熏香氣環繞在鼻尖,溫潤如玉的女子在懷,只差那麽一點,就差那麽一點點,她就能……成功奪去他的理智了。

荀彧推開了懷裏的人。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保持理智。

若是換成尋常男子,面對這扶桑之姿又心意自己的女子,別說理智了,恐怕連腦子都得丢一邊去,不計後果只想與其厮守終生。而那些不為所動的人,怕不是個木頭人。

荀彧不是木頭,他是個正常的男子,他也有七情六欲,可……這件事不該是這樣的才對。

最起碼,他們之間不該現在這樣。

荀彧感受到手中捏住的雙臂在微微顫抖,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做出這等逾越的事,這麽徹底的跟他攤牌啊。而他卻拒絕了這一切。

可現在,他也來不及去反悔了,或者該說本就不該去反悔。

他還沒有能力去保護她,甚至不能把她從宮中接出來。在這樣的情況下,讓玉溪有所期待,在這深宮之中只會害了她。

荀彧狠了狠心,将玉玺推得更遠了一些。

沖動之後冷靜下來,他們之間沒有兩情相悅的悸動,更多的是尴尬。

玉玺的聲音中都帶着些顫抖,“你不喜歡我……”的樣子?

她的容貌是照着主人秦王後宮佳麗,最出衆的那位幻化而成,就連李斯都道,比真人還要美上七分,如真人在她旁都會被比的黯然失色。就連子房也說過,見過她的人,會先愛上她的顏,而後則是她的人。

可現在,小哥哥卻拒絕了她……

一切突然變的那麽不真實,像是蒙上了一層紗,臉頰有什麽溫潤的東西滑下,玉玺慢慢後退,整個身子仿佛被人打了一悶棍一樣搖搖墜墜。

委屈的情緒如沖上雲霄,玉玺朝着屋內的人大喊道:“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後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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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人不安分的掙紮着,不等人救,一下子從床榻上臉朝下啪叽一聲摔在了地上。

荀彧趕緊跑來去扶,把摔得七暈八素,都摔的不認東南西北的玉溪扶起來,擔憂道:“好端端躺着,怎麽說翻下來就翻下來。”

玉玺從沒摔得這麽結結實實,感覺臉都被撞平了,捂着鼻子哭唧唧,眼淚鼻涕橫流,眼角的妝都哭花了,看起來慘極了。

荀彧倒是不介意她這個花貓樣,拿出手絹給她擰了擰鼻子,“鼻子還疼嗎?”

“疼……鼻子好疼。”玉玺感覺她好看的鼻梁骨都撞歪了,可是又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我剛才摔下床明明是額頭先觸地的!為什麽鼻梁骨會這麽疼?!”

玉玺一臉狐疑的盯着荀彧看,把人看得心虛的移開了眼。要不是小哥哥手無縛雞之力,玉玺看他這樣的态度,都要懷疑是不是他下手打了自己一悶棍。

荀彧試探道:“咳咳,玉玺不記得剛才的事了?”

“……剛才的事?”玉玺想了想,除了那個讨厭的夢,好像沒什麽事?就連前幾天發生的事,好像也有點記不太清了……記憶有奇怪。

剛才那一下,好像把她撞懵了。

荀彧見她一臉茫然,冥思苦想也想不起來的樣子,好心提醒道:“你剛才出門的時候,被門檻絆倒了。”

結結實實摔得趴在了地上,那摔倒的回響聲也把他吓得不輕。

記憶慢慢複蘇,玉玺怒道:“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她想起來了!她剛才喊完這句話,因為太生氣動作又太快,腳直接撞在了門檻上,啪叽一聲摔在了地上,鼻子疼就是那時候撞到的!

原來剛才的都不是夢……

剛剛回暖一些的情緒,一瞬間跌進了谷底的冷池中,玉玺自閉了,抱着膝蓋把自己團成了一個球。

不管荀彧怎麽叫,她就是不露面,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

她以為自己看不見就萬事大吉了,可這麽大個人在床榻旁邊蹲着,誰能當她不存在。

“還在生氣嗎?”荀彧自知錯在他,他該對玉溪講清楚才對。

“彧會拒絕是有理由。”

玉玺哼哼唧唧道:“李相說過,男人都是明面上一套,背地裏一套。”

荀彧不知道這個李香是誰,猜測的話,應該是跟玉溪同一處宮殿的侍女。

“彧不會。”

玉玺不信,“李相還說,通常這麽說的,都是會的。”

荀彧頭疼,這個李香是誰啊,能不能別來添亂了!

“彧……”荀彧本來還想說不會,但是一看到縮得更緊的玉溪,他改口道:“若是彧說謊,那就……讓玉溪吃了我吧。”

這個“吃”到底是煎炒烹炸悶油熬炖,還是另一個字面上的吃,就只有荀彧一個人知道了。

不過,對玉玺來說“吃”只有一個意思。

人肉?從出生到現在就沒吃過,以前聽李丞相說起過,旱澇天災,缺糧的時候,出現過人食人的事。

玉玺擡起了頭,淡色的金瞳盯着荀彧看。

她沒食過人,并不是害怕,也不是因為忌口,只是單純的覺得不該食人。也可能是跟人呆在一起時間長了,從沒把他們當過食物看。就好像是秦王後宮佳麗養得小花貓,對那樣可以陪着自己玩的小家夥,她怎麽可能升起食欲來。

而小哥哥這個樣子……玉玺突然發現,好像也不是什麽做不到的事,她可以吃進去。而且,這個主意似乎還不錯?那樣的話,他就不會離開自己了。

玉玺吞咽了一下,壓下心中蠢蠢欲動的想法:“這可是你說的,你敢騙我,糊弄我,我就把你吃了!”

荀彧一笑,點了點頭,“好,彧若做出這些,甘願被玉溪吃掉。”

玉玺內心一蕩,說不清是該期待着這件事,還是該祈求荀彧千萬不要違背諾言。

可是,一想到他會永遠與自己融為一體,那種悸動,就好像是……

玉玺慢慢垂下頭,藏在腿間的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紅光。

“你要是騙我,我會把你吃得連骨頭都不會留下。”對玉玺的獸體來說,吞一個荀彧就跟吞個糖球一樣簡單。

聽着那低沉又壓抑着情緒的警告聲,與慢慢擡起頭來的玉溪四目相對,被那偏淡色的瞳注視着,荀彧只覺背脊一涼,總覺得答應了一件可怕的事。

玉溪先離開了,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說自己有事,要先離開。

荀彧也不做阻攔,只道他還在鬧情緒。

而離開的玉玺并沒有直接回未央宮,她立在許久未回的長樂宮,遙望着伐桂書院的方向。

她怎麽就沒想到呢。

子房彌留之際,她為什麽沒有想到,只要吃掉他,那子房就永遠不會與她分離了。

玉玺捧着自己的臉,如懷春的少女一般,心中想着與所愛之人長相厮守種種畫面,她眼中詭異的紅光大勝,隐隐有壓過金瞳的架勢。

而未央宮偏殿的博古架上,傳國玉玺傳出了讓周圍六玺驚懼的顫動。

“天子信玺”身上的光輝微微波動,試着安撫有些不一樣的傳國玉玺,卻被異動波及,光輝慢慢黯淡了下來,而傳國玉玺慢慢平靜了。

其他五玺見狀,緩慢移動身體,遠離了有些不一樣的傳國玉玺。

玉玺趴在長樂宮的屋檐上閉着眼,剛才她突然覺得好累,而今天午後的陽光正好,正是個曬太陽的好日子。

改住未央宮後,玉玺有段日子沒曬太陽了,幹脆顯出原形趴在屋檐上呼呼大睡起來。

太陽西斜,光照慢慢被樹木遮擋,翠色的小螭虎暇意的晃悠着尾巴,舒服的翻了一個身——然後,她如球一樣,一滾一發不可收拾,咕嚕咕嚕從屋頂直接滾落。

“哎喲!”正跌在屋檐下掃灑的侍女頭上,“什麽東西?”

被打倒的侍女跌坐在地,看着被撞了一下,還能四肢着地的小家夥,它被吓到了,呆若木雞的弓起背部,瞪着大眼睛,像個木頭擺件。

侍女噗嗤一聲樂了,小聲抱怨道:“可被你打死了。”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伸手抱起了渾身僵硬的小家夥,安撫的摸了摸它的背部,“也不知道是那位娘娘養的。”說着,見管着太後日常起居用品的大姐姐在,幹脆找她問問。

而被侍女抱在懷裏的小貓咪,此刻的心情晴天霹靂。

等等,她能看見自己?不,不對,這個把它抱起來接過去的侍女也看得見她?!

玉玺覺得生活了這麽多年的深宮,突然變得這麽親切起來!

被侍女伺候着洗幹淨身子,窩在太後腿上被撸的玉玺幸福的眯起了眼睛,甚至沒聽見窦太後對侍女說什麽,它又被抱起來了,被侍女送去了未央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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