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日常中撩妹是最致命的
說是要保護玉玺,可朝堂對根基淺的荀彧來說,他就像是一個奶奶不疼,舅舅不愛的小可憐。而作為他後臺的荀家人——別提了,家裏人還得靠他保護呢。而家裏能幫忙的人,不是對朝堂不感興趣的叔伯,就是在外早有職責的同輩人。
目前來說,荀彧能不拖玉玺的後腿就謝天謝地了,談幫忙,真不是一星半點的困難。以他現在的情況,急需要一條粗大腿,最好是能天不怕地不怕能怼天怼地的那種。
想到這裏,荀彧望向大城官署處。嗯,他已經有一個人選了。
此刻,正在考慮怎麽拉攏荀家的唐司空感覺渾身一冷,鼻子一癢,一個噴嚏與眼前的小黃門打了個照面。
可憐小黃門連吭都不敢吭一聲,咽下厭惡乖巧的呈上漢王诏令,唐司空心道,晦氣。
玉玺不知道最近朝堂上又要風雲湧動,她只看見,最近小哥哥對自己有點不太一樣了。
變得更好了。
玉玺又不是真傻,雖然她不怎麽懂人世間的人情世故,但是誰對自己好,還是能感覺出來的。之前小哥哥待自己有一段距離感,他不刻意來親近,也不表現出厭煩得罪人。只是态度偏冷淡,讓你提不起勁來跟他玩罷了。
也就玉玺這個大(bai)寶(chi)貝,光注意人家小哥哥能看見自己,沒去管人家刻意的疏離了。
捧着小哥哥從外面帶給自己的點心,玉玺的心情別提多舒暢了。
什麽甜的,鹹的,還有豆花,只要是外面能買到的小食,小哥哥都買給她吃,還讓她別急着回去當差,教她把事都推給手下去安排。
荀彧暗搓搓的帶壞玉溪,哪能想到她壓根沒有差使,唯一的差使,大概就是一到晚上,本體就被迫與漢王劉宏同床共枕了。
最近漢王一直摟着傳國玉玺睡。
也不知道是因為之前并沒有想到自己會稱帝,現在突然被好事擊中,便有了一種典型暴發戶的患得患失感。現在,漢王劉宏迫切的需要展現點什麽,來證明自己與其他諸侯的不一樣之處。
所以,唐司空的桌上擺上了營建西園的诏令書。
新帝剛上位沒多久,就要開始大動土木建造宮城,而不是趁着自己剛上位,勢力還不穩固的時候鞏固權利,收攏軍隊,以防止有人趁王權不穩企圖做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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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自劉氏整個皇家歷史走向來看,他們家真的經常被小人捅刀子。
也不知道那輩祖宗得罪了什麽人,淨招小人了。
玉玺知道漢王劉宏想擴建花園的時候,沒多大感覺。畢竟是見識過主人秦王嬴政營建阿房宮、萬裏長城、秦始皇陵、秦直道的玉玺。漢王劉宏只是建個花園罷了,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因為無關緊要,玉玺也沒跟小哥哥說起過。她依舊保持着,守宮令官署處與未央宮偏殿兩點一線的悠閑生活。
并被荀彧用食物寵愛着。
吃着小哥哥買的點心,喝着小哥哥親手泡得茶,望着屋外天空中飄着的白雲,玺生太無意義了,怎麽可以就這麽甘心的沉淪享受呢!
玉玺覺得自己快被養成廢玺了!
不信邪的捏了捏自己的腰肉,真的感覺得到一股肉嘟嘟的感覺環繞在四周……肚子上好像都有了小贅肉——玉玺深刻反省。
雖然,她的職責只在新皇登基時展示一下就可以了,但是,那也不能仗着自己不用被拿去蓋章就這麽懶下去啊!秦王嬴政要是知道她懶的擡擡手就有人伺候,身為一枚玉玺,居然還長肉了!主人一定會用書本打扁她的虎臉!她鼻子本來就大,再被打一下就成平的了!
玉玺決定給自己找點事做。
“玉溪要去做什麽?”荀彧看見本來吃得好好的姑娘,突然站起來抱起自己整理好的竹簡,一副要出門送東西的架勢。
之前有段時間,玉玺也有幫荀彧送東西,因為沒有被責怪過,所以認為這點活計由她去做也可以。可今天意外被攔下來,讓想活動,順手幫幫忙,而不是白吃白喝的玉玺有點小慌張。
荀彧看出玉玺小心翼翼眼神下的試探,嘆息一聲道:“這種活計無需玉溪來做。”
把怔了一下的姑娘勸下,荀彧繼續道:“遞送竹簡的事,自有小黃門去忙。”他說到這裏,扯出一個苦笑,又解釋:“之前是彧鑽牛角尖了,才讓玉溪勞累。”
自他沒拒絕唐司空遞來的橄榄枝後,那些小黃門對他的态度轉變迅速,之前多避開他,現在多黏着。要不是他不想玉溪被他們吵着,訂了兩個時間點取竹簡,守宮令的官署處天天都忙亂的吵翻天。
明明活計不多,愣是被折騰出了額外的工作。
玉玺悶聲搖頭,她一點兒也不累,在宮城送點東西她轉瞬間就能完成了,之所以每次都回來的晚,是怕回來早了吓到小哥哥。畢竟普通小姐姐的腳程,跟她這只螭虎可不一樣。
不過,玉玺的否認在荀彧眼中就不是這麽回事了。荀彧覺得玉溪太和善了,如果她能更信任他些就好了。
只怪玉玺的人身太欺詐,一副“我長得好看,而且看着很乖,不可以欺負我哦,欺負就哭給你看哦”的柔軟小姐姐樣。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這是一個可以徒手掀翻漢王劉宏華美實木床榻的“金剛芭比”小姐姐。
被荀彧勸着又坐回了原位,玉玺郁悶的用手拖着下巴,盯着對面不遠處又在提筆不知道寫着什麽的荀彧。
漢室朝服是深黑色紅邊,配上黑色的冠帽,看着很沉穩。不過,玉玺最近聽到漢王劉宏說,要把朝服的顏色換成紅色的,說是看着喜慶。
想想荀彧小哥哥穿紅色……
玉玺晃晃腦袋,“你還是穿寶藍色好看。”
聽着玉溪莫名其妙的話,荀彧停筆,擡頭看着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姑娘,輕聲回道:“等你出宮,彧穿給你看。”
“真的?”玉玺一喜,又問:“那你有寶藍色的衣服?”
荀彧點點頭,笑答:“嗯,有。”
“翠葉綠呢?”
“有。”
“藏藍色!”
“呵呵,也有。”
“那紅色的呢?”
荀彧一愣,看着雙眼閃閃發亮的玉溪,點了點頭,“會有。”
“為什麽是會有?”玉溪一臉懵逼。
荀彧解釋道:“意思是,現在沒有,但以後會有。”他說完,竟覺得有點臉紅羞澀,可看玉玺還是不明所以的樣子,也不知道她的那個腦瓜子裏有沒有明白他的暗示。
唉,丫頭太傻,估計想不通他說這話的意思了。
荀彧将注意力放在眼前快寫完的竹簡上,想到自己剛才話中的含義,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反問道:“那玉溪呢,你可喜歡翠青色的衣服。”
玉以翠為美。
常年翠衣的玉玺嗯嗯兩聲,像是個小撥浪鼓一樣點頭。
“小玉最喜歡翠青色了!”
“呵呵。”
玉玺不太懂,為什麽自己說出這句話時,小哥哥就笑起來了。
溫潤如水,帶着一絲絲爽朗,比平日給人一臉嚴肅不好親近,此刻他就像是冬季裏的暖陽般,溫和又灼熱,給寒冷的大地帶來一絲溫暖。
玉玺感覺到,身體內有什麽不太一樣的東西正在冒出來。
如同多年前,她注視着主人嬴政那般,亦如多年前,她呆在子房身邊,看着她教孩子們讀書時一樣。
嫩芽開始出土,經歷過風雨和呵護後,逐漸長成了參天大樹。
也許這一世可以,也許這一遭可以不再重複曾經的過錯。
她知道,這一次一定不會再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