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行屍走肉(11)
第38章 行屍走肉(11)
無差別群體攻擊效果, “群龍無首”……就是非常簡單粗暴的、字面意義上的能力。
南熙永狠狠撕碎獎券的瞬間,整個混亂而絕望的場面仿佛一下子被按了暫停鍵,時間靜止, 他的心髒也停止跳動, 他遲鈍地動了動深黑的瞳仁,才發現不遠處的人身蜘蛛喪屍和周圍的敵對組織全都僵直了。
下一秒, 人頭落地。
他們的身體甚至還後知後覺地動了動才像爛泥一樣轟然軟倒在了地上,纏在他們身上的蛛絲驟然變軟,南熙永暴躁地狠狠扯斷了纏在自己身上讓他行動不便呼吸困難的蛛絲,又趕緊去查看姬雪鹿的情況。
他扯斷那根延長出來的蛛絲後再也無法下手, 雙手控制不住地顫唞——
纏在姬雪鹿身上的幾圈雜亂的蛛絲已經深深嵌入她的身體裏, 才幾息的功夫,整個身體便被鮮血浸透,她臉色慘白地閉着眼, 腦袋軟軟地搭在車座上,顯然已經暈厥。
南熙永感覺有一只冰涼的鬼手狠狠攥緊了自己的心髒, 寒意入骨, 甚至讓他幾近窒息。鋪天蓋地的恐慌和無措淹沒了他, 讓一向冷靜的男人整個人慌神到不能自持, 他連聲音都在發着抖:“雪鹿, 雪鹿……”
黑色的作戰服被血液浸透了, 顏色更加濃黑妖異, 他不敢想象破碎濕透的作戰服下的傷口該是多麽觸目驚心, 這讓人害怕的出血量是分分鐘要命的架勢。
怎麽辦,怎麽辦?┇
雪鹿暈厥的情況下是無法從軍事博物館中取出急救藥品的, 而兩人身上的藥物、甚至兩人所有的積分, 都花在他身上了。
該死!
一直以來那麽冷靜勇猛、戰力強悍, 就像個可靠無比的戰士一樣的姬雪鹿,是整個團隊的主心骨與守護神,或許是她一貫的強大甚至讓他下意識忽略了她也是個普通人……她會受傷,會流血,會暈厥……會死。
人類在游戲裏是最脆弱的東西。
人是很容易死去的。
該死的無力……
他從未有過一刻如此痛恨自己的弱小無力。他就是個該死的拖後腿的。鋪天蓋地的自責與自厭幾乎把他撕碎,南熙永狠狠地扯着自己的頭發,強迫自己快點想辦法。
那幾個玩家或許剛升了級,加起來甚至連五十積分都不到……商城裏所有醫療相關的物品至少一百起步,這些信息早就被他們翻得爛熟于心了。南熙永雙眼發紅,狠狠道:“艹!”
他瘋了一樣撲過去翻找着裝甲車的後座,甚至整個座位都被他不知從哪裏來的蠻力給掀翻了,狂風驟雨一般的搜索中,還真讓他找到了一個醫療包。
裝甲車輕便又裝配着火力,有戰鬥的地方就伴随着傷害,有傷害的地方說不準會配上急救的東西,本來只是抱着那麽一絲僥幸,這會這東西卻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南熙永一分一秒也不敢耽誤,他用嘴叼着沉重的醫療包,雙手十分小心翼翼地一把将姬雪鹿從車座上抱了出來。
好輕……
像只奄奄一息的小貓。
只剛剛抱在手上,他感覺自己也瞬間被那汩汩的血液浸透了一樣,那液體的溫度對他來說無比滾燙,燙得他皮膚發顫,心頭劇痛。
明明人就躺在他懷裏,他卻奇異地意識到有什麽東西正在流逝、在抽離。
他抓不住。
“別死、別死……”
飛快地沖進一棟居民樓,找到一間屋子輕輕地将姬雪鹿放在稍微幹淨一些的床鋪上。
歷史像是在重演,可他遠不像姬雪鹿救他一樣果敢麻利,她辣手摧花,游刃有餘,将他從鬼門關拉回來兩次。而他現在,卻沒有可以為她犧牲的東西。
南熙永用力閉了閉眼,顫唞着手迅速卸下她上身的沉重裝備,緊接着去輕輕解開姬雪鹿的衣服。她的作戰服被血液浸透了,又濕又粘,沉得墜手,扔在地上,發出“啪嗒”一聲潮濕沉重的響。
沒有意識的姬雪鹿像只軟乎乎的沉睡小貓一樣輕的吓人,任人擺布,南熙永甚至都沒用什麽力氣就單手抱起她的上身,輕柔無比地讓她的腦袋搭在自己的肩窩處。
她背上只有幾條被血液染紅的細細的裏衣帶子,本該是光潔漂亮的脊背被交錯駭人的血色傷口無情覆蓋,像一塊被刀刃惡意劃得溝壑縱橫又潑上暗紅顏料的絲綢。
南熙永倒吸一口涼氣,簡直不忍去看那些慘烈猙獰的傷口……這該有多疼?
“對不起……”
他恨不得讓那傷口轉移到自己身上,然而此刻只能徒勞無力地痛心,道歉,即便他知道道歉的對象根本無法回應。耳畔小姑娘的呼吸聲越來越微弱了,氣若游絲,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消
失。
南熙永抽出一把匕首迅速消了毒,電子眼鏡瞬間測算出她背上最淺的傷口在哪裏,他用力深呼吸才強迫自己将刀刃探進姬雪鹿的傷口,屏息凝神地感受着手下的微弱動靜。
刀刃的觸?感仿佛能傳達到他掌心。
極薄極鋒利的刃面探進柔韌血肉裏的感覺着實怪異無比,然而為了減少她的痛苦,南熙永超水平發揮着,動作又輕又快又準,幾乎一下就觸碰到了裏面細細的蛛絲。
狠心一挑,蛛絲應聲斷裂,其中一端被他輕斜刃面帶了出來。
白糊糊的蛛絲并不沾血,在一片猩紅中格外紮眼,南熙永迅速放下匕首捏住那斷裂的一端,輕輕沿着傷口牽扯起來,耳邊傳來血肉擠壓撕裂的黏膩聲音,讓他忍不住頭皮發麻。
此刻,他雖然希望姬雪鹿能恢複意識,卻又無比慶幸她沒有醒來。
就在昏睡中挨過這種折磨吧。
終于将那交錯複雜橫貫身體的傷口中的蛛絲牽扯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蛛絲一離開身體,出血量瞬間減少了。
雖然他腦中紛繁複雜想了很多很多,好像很磨叽,但其實在現實中不過幾息時間,而且他的反應與動作也是出乎意料的迅速,這才避免了姬雪鹿直接因為失血過多而領盒飯。
這時南熙永猛的想起來自己還有一顆藥丸,是治療骨傷的。可姬雪鹿并沒有骨折斷手斷腳之類的,才讓他在極度慌亂之中忘記了這東西的存在,稍微冷靜下來一點,他腦子也清醒了。
雖然應該對症下藥才有用處,但好歹是顆藥丸,只要它能發揮百分之一的藥效南熙永就謝天謝地了,他趕緊翻出那顆藥丸,一只大手輕而易舉地拖住姬雪鹿纖細的後頸,輕輕喂入她口中。
然而昏睡的人是不會自行吞咽的。
南熙永盯着姬雪鹿柔軟卻蒼白的唇愣了一瞬,趕緊搖搖頭掐滅那一閃而過的荒唐想法。他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還有什麽是不懂的,可姬雪鹿還是個沒畢業的小姑娘。
人不能,至少不該。
更何況,如果真……姬雪鹿醒來後知道了,不把他手撕了才怪。
他想了想,右手拇指按住她小巧的下巴稍稍往下用力,很輕易地讓她微微張開了嘴,南熙永遲疑了一瞬,還是下定決心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進少女溫熱的口腔。
人的手腳四肢大多是和個頭成正比的,就像姬雪鹿在他懷裏也就寵物一樣小小一只,讓人難以想象她之前虎虎生風地把他抗在肩上健步如飛是什麽場面。而南熙永手很大,手指保養得矜貴,跟玉扇骨一樣骨節分明,細長有力,一下子便将藥丸往更深處推去。
不小心碰到牙齒,他手指一頓。
這回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頭皮發麻了。
嬌嫩柔軟,溫熱卻脆弱。
他根本不敢用力,而藥丸到了一定位置,身體便會自動反應将它吞咽下去。
直到姬雪鹿喉嚨微微一動,南熙永才冷汗滿身如臨大赦地趕緊收回手,他只覺得後背過了電一樣緊繃着,整個人都莫名其妙地變得火躁起來,讓人心神不寧。
如果光線再亮一些,大概就會有人發現好像永遠喜怒不形于色的冷面霸總,此刻破天荒的有點臉紅,表情呆愣中帶着苦惱與怪異,五光十色,精彩極了。
謝天謝地,這藥丸或許發揮了百分之幾的功效,姬雪鹿的血止住了。
此時再怎麽心浮氣躁他也強自冷靜下來,将那顆乖乖的小腦袋重新扶着靠在自己肩窩,伸手拿醫療包裏的無菌敷料沾濕飛快為她清除血污,盡量避開那些可怖的深深裂口。
之後輕手輕腳地消毒上藥,用無菌繃帶一層又一層将她包成了個白粽子。做完這一切他才深深呼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解開自己的黑色作戰服輕輕往她身上一包,過于寬大的上衣輕松将她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
從那一家三口家裏離開時,他們才剛休整過,南熙永身上的作戰服是新換不久的,非常幹淨,而他小心翼翼地将姬雪鹿放平躺在床上,自己跑到卧室的衣櫃裏一通亂翻。
撲出來的灰塵把他嗆得咳嗽一聲,南熙永煩躁地用手揮了揮,随手抓了幾件衣服看了看,他這體型普通人家裏少有合身的衣物,但他運氣不錯,這幾件還算寬松。
這時他也不管髒不髒,挑了件稍微合身一些的寬大衛衣抖了抖灰随意套在了身上,重新穿上防彈衣,綁上裝備帶,将之前卸下來的武器一樣一樣地裝了回來。
這裏不能久留。
收拾好槍械和醫療包,他扭頭一看,不禁一愣。之前還黑暗沉重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夜幕,不知何時像是忽然撥雲見月一樣被破開來,有柔和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簾照了進來。
光影交錯下,姬雪鹿靜靜地昏睡着,絲毫沒有要清醒的跡象,本就看不出血色的臉蒼白得幾乎透明,像是輕輕碰一碰都會碎掉的瓷器一樣脆弱而清冷。
她像月光一樣漂亮。
可現在她脆弱虛幻得讓人抓不住,就像随時會輕飄飄地乘風而去,飛到月亮上一樣。這荒唐的想法瞬間攝住了南熙永,讓他忽然沒來由地恐慌心悸起來。
瞎想什麽,她難道是嫦娥嗎?
南熙永在心裏狠狠地吐槽自己弱智的聯想,但身體卻非常誠實地靠近了她,雙手一攬将這小小一只輕松抱了起來,收進懷裏。
……他要緊緊抓住。
不能松開。
他清楚的知道,這種緊急處理對姬雪鹿的傷勢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如果不後續強力治療的話,發炎發燒與可能引發的并發症也能把這嬌小的姑娘折騰沒。
要趕緊和隊友們彙合才行,希望他們身上還有剩餘的藥丸,不用多了,一顆肉傷一顆解毒就能讓他徹底放下心。
南熙永趕緊回到裝甲車內,雖然副駕駛颠簸,但後座早就被之前發瘋的他薅得亂七八糟一塌糊塗,只能将姬雪鹿安置在他身邊,至少還能随時照看她的情況。
手環打開,隊友的光點已經停住很久,應該是遇到了麻煩被困住了。
這樣想着,他心裏不由得煩躁不安起來,眉目間深思郁結,他目光劃過遠處駭人的蜘蛛喪屍以及一地的屍體,漠然中閃過厭恨。
都怪這鬼東西。
南熙永毫不猶豫地踩下油門駕車駛離,可是沒開出多遠,他就耳尖地聽見了越靠越近的引擎聲,有車在高速靠近。
而且數量不少。
腦中有個想法一閃而過,讓他瞬間想通了關節,忍不住狠狠地錘了一把方向盤罵了一聲,沉着臉,一顆心跌入谷底。
最壞的情況來了,禍不單行。
很明顯,這麽多戴着頭巾的敵對組織人員被蜘蛛喪屍困在了這裏,他們沒有理由不向總部求救,而涉事成員數量不小,總部也沒有理由不派人來救援。
敵對組織救援隊來晚一步,只看到了一地狼藉的屍體和滾得到處都是的腦袋。
但也不是毫無收獲。
他們把兩個不明人員堵了個正着。
南熙永:“……”
他媽的啊啊啊啊!
————
*
昏天黑地的疼。
意識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姬雪鹿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七零八落地裂成了好幾塊。
她好像正靠在什麽硬邦邦的鐵板上,身下颠簸不已,幾乎抖得她五髒六腑都要從傷口裏蹦出來了。媽的,她的記憶就斷在了剪斷蛛絲又被自動接上、層層蛛絲割進她身體的瞬間。
所以,她沒死在蜘蛛肚子裏。
現在他們在車上?這麽颠,總不至于是南熙永在開車吧。她不動聲色地把眼睛微微睜大一線,昏暗中所有身影都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在長而密的睫毛掩護下,沒人發現她醒了。⊙
姬雪鹿心裏咯噔一跳。
好家夥,她直接好家夥。一覺醒來,發現重傷的自己在敵人的敞篷車廂裏怎麽辦?對了,周圍還坐了一圈戴着頭巾的家夥。
他們好像沒興趣折騰屍體一樣的自己,所以正圍着被五花大綁的高大身影不停下手,一會兒一拳一會兒一腳,興致勃勃。
嘲笑,怒罵,羞辱,毆打。
高大身影一聲沒吭。
“這傻大個是啞巴?”
“這麽久了都不說話,還不是你沒本事撬開人家的嘴?”有人笑嘻嘻的接話。
“哼,要不是怕弄髒車子,老子就把他手指頭一根根掰斷!牙齒一顆顆拔了!”有人惡狠狠道。周圍馬上有人小聲哄笑,“可別,萬一慘叫引了喪屍過來,兄弟們都得賠進去。”
“忘了那蜘蛛和那些人?”一道諱莫如深的聲音隐含警告地響起。一句話下來,周圍忽然安靜了一瞬,姬雪鹿清楚地看見放狠話的人打了一個冷戰。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
兇神惡煞的人覺得有些挂不住面子,又狠狠地踹了躺在地上的高大身影一腳。
他用了十足的力氣,踹在最刁鑽的部位,怎麽着也能打得這人吐出來才對,怎麽還是一聲不吭?一丁點動靜也沒有。夠硬氣啊。可這人越是這樣,他越來勁:
“這賤皮子骨頭真硬,什麽都不在乎是吧?”發狠話的人語氣陰森,冷嗖嗖地目光瞥向了一動不動的姬雪鹿,忽然嘿嘿一笑:“那爺不玩兒你了,沒勁,瞧瞧那小妞,多俊。”
姬雪鹿:?
要不是她清楚自己的狀況,不能打草驚蛇只能一擊必殺,她就跳起來錘爆這人腦殼了。
“你他媽敢?!”
一直悶着聲的男人忽然暴怒而起,不要命似的掙紮起來,這體格一般人真轄制不住,他們好幾個人合力又敲又打才勉強把他重新壓回車板上,卻擋不住他罵:“我宰了你!!”
狠話男着實被吓了一跳,出了點冷汗,但反應過來後他卻更有興味了,因為實在沒什麽能比将敵人的弱點玩弄于股掌之間、欣賞他們無能為力地掙紮的醜态更令人興奮的事。
“呦呦呦,是嗎,誰宰誰啊?”
狠話男聲音賤了吧唧的,令人惡寒,不讓他幹什麽他偏要幹什麽,他慢慢走向姬雪鹿,聽着南熙永越發急躁掙紮的動靜,心裏有種扭曲的快意:“爺不喜歡屍體,但這麽漂亮的,不會叫也沒關系。”
“你說,用力狠了,她會不會痛醒?內髒會不會從傷口裏被爺撞出來啊?”
滿口污言穢語。
有種過來,老娘讓你嘗嘗內髒從嘴裏扯出來的滋味。姬雪鹿破天荒地沒因為這話暴怒上火,反而心裏冷笑一聲,悄無聲息地動了動手指,擺出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雖然這些人有夜視鏡,裝備不錯,但他們的注意力都被南熙永激烈的動作和反應吸引去了。可她知道,南熙永一定無時無刻不在注視着她,她只要有一丁點動作,他就能發現。
果然,隐秘的手指動作一出,南熙永渾身一顫,依舊掙紮着,但沒那麽使勁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說着說着真動了心,狠話男鬼使神差地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想摸摸她的臉。還沒等手指觸碰到一看就手感很好的臉頰,姬雪鹿便迅如冷電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一雙眼眸睜開,凜冽冷然。
狠話男悚然一驚,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來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騰空掄起,整個人瞬間失去對身體的控制,被人甩在空中當武器一樣掄得呼嘯生風,一瞬間便将車廂內幾個敵人全砸下了車。
拿出沖鋒.槍朝着車下和周圍胡亂掃射一圈,姬雪鹿已經感覺一陣氣血翻湧,雙眼一陣陣地發昏,渾身乏力天旋地轉。
她太過勉強自己,一頓操作猛如虎,重新昏厥時甚至來不及解開被五花大綁的南熙永。
戰鬥姬真的名不虛傳,只要是她醒着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困境,重傷中意識只清醒那麽一會兒,就又硬生生為他撕出了一條生路。
南熙永心情無比複雜又無比慶幸,眼疾手快往她倒下的方向一蹭,讓自己給她當了一回肉墊,終于接住她。
他這才掙紮着起身,撿了個剛剛敵人混亂中落在車廂裏的匕首飛快為自己割開粗繩,這群龜孫就差沒把他綁成粽子了。
重獲自由後他單手抱着姬雪鹿飛快跳下車廂,打開車門粗暴地将死去的司機和副駕駛扯出來扔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姬雪鹿安置好後才竄上車狠踩油門。
趕緊逃跑。
他們的裝甲車在敵人坐上去的一瞬間自動消失了,敵人見怪不怪,只是第一時間把兩人身上的武器裝備連帶耳機手環都搜了個幹淨。
南熙永什麽也不想,瘋狂地開車,直到天色熹微,從敵方組織手裏搶來的車也沒油了,他才不得不搜刮了車上殘留的武器,單手抱着姬雪鹿,一手舉着槍棄車而逃。
天快亮了。
想起喪屍大部分晝出夜伏的習性,他心裏的危機感怎麽也壓不下去。
找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先躲着吧。
懷中的少女衣服上又有濕意,血腥味不停刺激着他的嗅覺。南熙永低頭用下颌輕輕蹭了蹭她的額頭,只感覺燙的驚人。
……雪鹿發燒了。
他的臉色也不由得蒼白起來。
手臂不自覺摟的更緊。
*
城市另一邊。
容珍、覃果和金利微騎着小摩托颠簸折騰了一整晚,終于在天色熹微的時候即将和隊友會面了,手環上顯示兩撥光點即将重合。
然而他們一拐彎,卻在不遠處發現了一波裝備精良的小隊,大概有十幾個人的樣子。他們看起來挺狼狽,正在罵罵咧咧地修着車。
什麽情況?
雪鹿他們躲在這附近嗎?
目前,雙方沒動,兩撥光點也就沒動,待那十幾個人終于修好了車,上車開始背對着他們行駛時,代表姬雪鹿和南熙永的紫綠兩個光點也跟着動了。
覃果三人猛然頓住。
手環在這群人身上。
他們發生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