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行屍走肉(12)
第39章 行屍走肉(12)
如果他們沒出事, 手環絕不可能離身。
一瞬間三人腦子裏閃過無數不妙的猜想,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趕來和隊友會面的激動期待與急不可耐像是被兜頭冷水無情澆滅,三人如墜冰窟, 身上的血液都快冷卻了。
容珍和金利微同時握緊了手中的槍。
車內小隊受了突如其來的爆炸驚吓,被擋了去路,開車的人猛然踩了剎車停下大喊:“卧槽, 又是敵襲?!”
不知是誰暴躁地接了一句, “有完沒完?”
好歹是訓練有素身經百戰,帶着頭巾的男人們反應很是迅速,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抄家夥準備反擊, 敞篷車廂裏的人迅速蹲下,在鐵板的掩護下架槍尋找敵對目标。
他們警惕地找了一圈。
……沒人?
【握草, 有什麽東西咻得一下竄過去了】
【我願稱之為黑色閃電】
就在他們愣神的瞬間, 一個高大而迅猛的身影忽然自車底一翻而上, 一支金屬棒球棍在他手中揮得虎虎生風,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他們打得暈頭轉向, 有反應快的人迅速開槍反擊。
可是未解之謎出現了。
子彈近距離射在那人身上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槍眼呢?鮮血爆射呢?一擊必殺呢?頭巾男們瞳孔地震外加懷疑人生, 這麽近的距離不可能沒打中!這他媽是鐵打的人?!
對了, 又沒完全對。
覃果混不在意地冷笑一聲, 眼帶嘲諷,不緊不慢地走到目露驚恐的敵人面前, 居高臨下地掄起棒球棍毫不留情地揮下來。
不遠處的金利微和容珍也沒有閑着, 他們舉着槍屏息凝神, 等到車頭裏的兩人打開車門下來,直接配合着兩槍打中對方的大腿。
不過一晚上的磨煉,三人的戰鬥力和默契顯然有了質的飛躍。先前把南熙永和昏迷的姬雪鹿捉住的小隊足有二三十人,其中一車被姬雪鹿幹掉,南熙永搶車而逃,另外兩輛車其中一輛先行回了基地。
就他媽離譜。
待覃果繳獲所有槍/支武器,又将活捉的人粗暴地捆成幾團扔在一起,躲在暗處的容珍和金利微才神情冷漠地走了出來。
容珍率先竄進車裏翻了翻,一無所獲後對小夥伴搖了搖頭,三人神色一凜,不約而同地開始迅速挨個搜身,一通翻找後終于在其中兩個人身上搜出了紫綠兩種顏色的手環和耳機。
覃果将紫色手環握在掌心,像是想感受主人殘留下來的體溫一樣反複摩挲着,卻忽然在手環內側發現了幾處血跡。他瞪大眼睛,瞳仁不自覺發顫,手指一瞬間握緊,用力到指節泛白。
這時光線還不太亮。察覺到覃果的僵硬,容珍眼睛一掃,也發現了手環上的血跡。他俊臉神色一變,瞬間後背發冷……不管從什麽角度來看,這都不是什麽好線索。
覃果冷聲問:“這東西,哪兒來的?”
“在路上撿的!”其中一個頭巾男趕緊急切地回答着,紫色手環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啊!!”還不等他解釋,有人用粗糙的靴底狠狠地踩住了他的手。金利微面無表情地俯視着痛到吱哇亂叫的男人,腦中迅速浮現出一行說明:『一個平平無奇的正在說謊的武裝分子。ps:頭巾是城市基地隊伍的标志。』
金利微淡淡道:“他說謊。”
“真是撿的!這時候誰還敢騙人啊?”
那人趕緊龇牙咧嘴地為自己辯解。
覃果和容珍根本不會懷疑金利微的話,容珍沉下臉蹲下來和他平視,一向溫潤俊美的人面相善良,但當他露出不善之意時,整個人便有種加倍的違和與陰狠: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容珍意味深長地看着他,讓那人莫名有種心底發虛的感覺,“我想你看出來了,我的同伴都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被逼急了受苦的是你們自己。”
“再問一次,哪兒來的?”
“求求了,這真是撿……”
“嘭!”
一聲槍響,有個人被爆頭倒下。
覃果利落地收回槍,輕描淡寫地抵在那人腹部,他眉目冷凝,眼神讓人不寒而栗:“說一句廢話,我開一槍。再打馬虎眼,我一定讓你羨慕那人痛快的死法。”
男人冷汗都下來了,整個人都好像變矮了幾分一般萎靡着,末世裏出來賣命的家夥其實都不怎麽怕死,但就怕受折磨:“我說,我說……”
“是從一個大個子和一個女人那兒搜過來的……”男人苦着臉,哀哀央求:“但他們已經跑了啊,還幹掉了我們一個小隊,現在追也來不及了,放過我們吧……”
容珍卻道:“你們抓了他們?”
金利微:“怎麽可能?”
有姬雪鹿在,怎麽可能被他們抓還被搶了東西,正常情況下再來一百個人也不夠他們隊長造的,而且就算逃跑也沒可能不把手環搶回來……總感覺很不對勁。
覃果皺了皺眉。
心裏的大石頭仍然堵在胸口。
見三人臉色晦暗不明,顯然不信,男人急了,拼命解釋:“就抓了一會兒,大個子帶着個昏迷女人,束手束腳的,但我們這麽多人,費了點功夫也就抓住了。但沒過多久就讓他們跑了。”//
三人齊齊一震。
……雪鹿,昏迷?!
金利微勉強的淡定瞬間被打破,他猛的撲過來用力揪住男人的衣領,惡狠狠道:“她為什麽會昏迷?!”
“這我們真不知道啊!”男人被掐的差點窒息,他無法掙脫金利微鐵鉗似的雙手,臉色青白地艱難道:“我們碰見的時候就那樣了……”
“那女的醒了一會兒就幹了我們一車人,我們哪有這本事活捉她?”人質群裏有人憤憤地說道:“告訴你們吧,抓住她的時候就是重傷,見還有氣兒又是女的才把她帶上。”
“老子天天出生入死,一看就知道,她那傷勢,活不了多久的。”
“你們要是真的着急,現在趕去救說不定還能聽兩句遺言,喏,就往那邊跑了。”那人一副混不吝的無賴相,往遠處随手一指。
一記飛踢踹得這面目可憎的家夥鼻血橫流,金利微卻忽然臉色巨變:“……他沒說謊。”
覃果的手都在發顫。
手環上的血跡越來越刺眼,他從一開始就心生不安,莫名确定不是別人的痕跡。
可真的是她。
金利微臉色慘白,魂都沒了:“怎麽辦……”
“既然那時候已經是重傷,熙永帶着她,沒治肯定是因為他們的藥用光了,積分也沒了。”容珍用力深吸一口氣,平複語氣中的恐慌,“只要有一點辦法,熙永都不會放任雪鹿重傷的。”
“他們真的走投無路了!”
“這是最壞的情況。”
“得快點找到他們。”覃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将紫色手壞珍重地戴在自己手腕上,一把拉過魂不附體的金利微和容珍,飛快竄上了車,“沒事的,我們有藥啊……”
“堅持,再堅持一下……”
覃果嘴中不停地喃喃。
而被五花大綁的人質們就這麽被遺棄在了原地,然而他們卻無比恐懼。因為,天亮了。
喪屍開始活躍了。
他們無異于被綁在原地等死。
————
*
“雪鹿?”
南熙永又為她清理了一次傷口,換了藥之後用幹淨的繃帶包紮好,又重新用寬大的作戰服将她裹住,小姑娘臉頰燒的緋紅,大多數時候都在昏迷中,偶爾能對他的呼喚回應一下。
“嗯……”
她哼出一聲微弱的回答。
輕的就快要聽不見。
這種情況說明她從深度昏迷中偶然掙紮出來了,但還是神志不清的。
消炎藥,抗生素,酒精降溫,能用的他通通都用上了。南熙永輕輕将姬雪鹿抱到懷裏,溫柔地托着她的後頸,将一瓶蓋水放在
她唇邊:“來,喝水了。”
知道姬雪鹿神志不清根本不能做出反應,他還是這麽說着,一點一點耐心無比地将瓶蓋裏的水向她唇內傾斜。如同久旱逢甘霖,缺水的姬雪鹿憑着本能開始微微吞咽起來。
就這樣小心翼翼地喂了幾瓶蓋後,姬雪鹿又沒有反應了,傾斜進去的清水又原樣從緊閉的唇縫間流了出來。南熙永嘆了口氣,伸出手指毫無芥蒂地擦去她臉上的水跡。
南熙永一只手就能輕易的将她的臉覆蓋住,可再怎麽試,她仍然是滾燙的,抱在懷裏就像個小火爐。
他現在格外沒有安全感,每過一會兒都要去探探她的鼻息,聽聽她的心跳。這種情況下再一次徹底昏迷過去,不知道還會不會醒。
他想出去探探路,可既不敢把姬雪鹿一個人留在這裏,更不敢把她一起帶出去。
兩個人都耗在了這裏。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太被動了。
南熙永垂眸盯着姬雪鹿的臉發了幾秒愣,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與其等死,還不如出去搏一搏,換一線生機。
而這時,他耳尖地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聲響,隔得不遠,但他經歷了這麽多槍戰,能确認這是因為層層疊疊的阻擋而變得微弱的槍聲……不太密集,但是沒有停歇。
附近有人。
如果是玩家就更好了。
現在有積分送上門的話,他會不擇手段。
南熙永沉着眉,深黑的眼裏閃過一絲殺意,顯得格外冷酷無情。手上的動作卻輕柔無比,他将姬雪鹿藏在角落,甚至留了武器和水在她身邊,又不忍地摸了摸她熱乎乎的臉蛋。
“乖乖等我。”
他要出去“狩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