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北疆之行——不知死活
第二天一大早,蕭陌就醒了,穿戴完畢,在床邊看了會熟睡的少年,眼神柔和,攏了攏被角,才出門帶着蕭離出酒樓。
青落醒的時候,天已大亮,身邊的床鋪已經空了,料想蕭陌大概已經出門了,伸手揉了揉額角,拿過床邊的衣物,又就着房裏的清水洗漱完畢,打開門,對面大開房門的房間裏,流月正抱着青青跟流夕說着些什麽,瞧見青落開了門,連忙起身,走了過來,“公子,早食是要拿到房間裏,還是下樓去大堂?”
青落伸手抱過青青,青青眯着寶石般的眼睛,在青落懷裏拱了拱,撒嬌的模樣,青落眼神柔和的笑了開,想了想,擡頭朝流月道:“去大堂吧!”
這時候正是吃早食的時候,大堂裏的客人頗多,見到從樓梯下來的青落,明顯都驚豔了,低聲議論起來。青落抱着青青,感受着周圍的視線,還有耳邊的低聲議論,身子頓了頓,擡眼掃了眼大堂,往靠窗邊的桌子走去。
流月瞧見青落面上并沒什麽不悅,放下了心,流夕則是沉默着用視線一圈掃過去,冷冰冰的神情,倒是讓不少人收回了往這邊看的視線。
酒樓的小二受了掌櫃的提醒,這會子眼尖地瞅見了青落下樓,忙的跑過來,“這位公子,不知要吃些什麽?”
青落笑看了一眼谄笑的小二,看向流月流夕,“你們吃過了嗎?”
流夕沉默地點了點頭,流月則是道:“公子,我們都吃過了”,說着眼角瞥見了正從樓梯上下來的蕭霖,笑了,道:“不過蕭霖大概還沒吃過。”
青落跟着轉過頭,就見蕭霖走了過來,坐到對面,有些驚訝,“你沒跟蕭陌出去麽?”
蕭霖搖搖頭,“有蕭離跟着,宮主一般也不喜歡有太多人跟着。”
“那吳堂主和陳堂主呢?還沒起床?”青落想想覺得有些好笑。
蕭霖也笑了,“那倒不是,宮主有別的事吩咐,他們大概一大早就出門了。”
青落點點頭,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小二,“給我一碗粥,一碟小青菜就行了。”
小二應聲“是”,又看向蕭陌,蕭陌則是道:“也要粥,上兩個包子。”
幾人正吃着,門口突然傳來喧鬧聲,吵叫聲,大堂裏衆人朝門口看去,就見一大群白衣人從門外湧入,手裏拿着明晃晃的刀劍,大堂裏有吃飯的江湖人都握緊了手邊的刀劍,雙眼緊盯着門口。
青落擡眼看了看,這大概跟昨晚那些白衣人是一幫的吧?只是……和他沒多大關系,遂低頭認真喝着粥。流月看了眼白衣人,眼裏掠過一絲嘲諷,不過是一群烏合之衆罷了,至于流夕和蕭霖,也只是看了眼就不作理會。
酒樓掌櫃連忙跑出來,道:“不知安虎幫闖入在下的酒樓,所為何事?”
為首的白衣人是一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此時滿臉悲痛和憤慨,“我們幫派的少幫主昨日遭人毒手,今兒個我們就是奉幫主之命,來查找城內行跡可疑的人。”
城內人都知道這座酒樓和天夕宮有些關系,所以即使是城內第一幫,白衣人仍不敢對掌櫃大呼小叫,收斂了态度。
掌櫃也是沒想到出了這種事,想了想,道:“我這酒樓裏并沒有什麽可疑的人物,所以衆位放心,若是有,我會派人告訴你們的。”
大堂裏議論聲響起,安虎幫的少幫主死了,這在城內是大事了,衆人都紛紛猜測起來。青落倒是笑了,不為別的,只是那安虎幫的名字,真的是……很好笑啊。
“真是俗氣的名字!”流夕卻是嗤笑一聲道。
青落看了看拿着刀劍的白衣人,想了想,問:“怎麽不見官府的人?而且……這般興師動衆還拿着利刃不好吧?畢竟城裏大多數人都是普通百姓。”
蕭霖幾人都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都搖了搖頭,倒是旁邊一桌的幾人聽見了,道:“據說安虎幫幫主和縣官相交甚好,若不然,安虎幫怎麽能在城內如此嚣張,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青落轉頭,就見是幾個相貌平平的男子,手裏都拿着長劍,是江湖人,朝他們點點頭,示意知道了。
而這時,那為首白衣人卻是道:“掌櫃,我不為難你,只是我們少幫主遇害此事重大,我也要查查才能走。”說着轉身朝大堂裏走,這一轉身,就瞧見了窗邊的青落,畢竟青落一身白衣,在大堂裏衆人都停止吃飯時,只有他還在慢條斯理的喝着粥。
白衣人的角度只看得見青落的側臉,頓時心中一驚,好一個美人……摸了摸下巴,帶着衆人往青落的方向走去,待看到青落正面,心中更是驚嘆不已,面上卻裝出一副嚴肅模樣,“我瞧着你們眼生,你們是哪裏的人,跟我們少幫主遇害有沒有關系?”
青落放下勺子,擡眼看了看面前站着的一群人,沒說話,低下頭撫了撫懷裏有些不安的青青,流夕冷笑一聲,沒說話,蕭霖伸手拿了個包子,理都沒理那白衣人,至于流月,則是淡淡回了一句,“我們不認識你那少幫主。”
掌櫃的一見安虎幫衆人找上了青落,心裏“哎呦”一聲就趕緊跑了過來,青落是誰?是宮主的掌中寶,可不能讓這些人為難了,連連道:“這是我們酒樓剛來的客人,絕對和少幫主遇害一事毫無關系。”
那白衣人眼珠子轉了兩圈,心裏暗忖,幫主現在正為少幫主傷心難過,況且又聽說幫主喜歡美人,若是我把眼前這美人帶過去送給他,那我在幫中的地位可就要提升一大截了…想到美處笑了兩聲,又瞧了眼掌櫃,不過是和天夕宮有些微末關系罷了,待我将美人送到幫主手裏,有幫主撐腰,還怕什麽?
想着面容一變,兇狠道:“你們我看着眼生,很有可能就是兇手,現在和我回幫裏一趟,審查一番。”
大堂裏衆人和掌櫃的一聽,大概都猜出這白衣人怕是看上了青落的美貌了,不少人搖頭嘆息,掌櫃的則是心裏連連叫苦,若是青落被帶走,他的命怕也是要交代了,忙攔到青落面前,“不可,這是本店貴客,貴派這樣做,是要和我們撕破臉面了嗎?”
白衣人話音一落,流夕本就冰冷的眼神愈加冰冷,緩緩站起身,推開擋在前面的掌櫃,慢慢道:“你說……要帶誰走?”
流月看着那白衣人,眼神也緩緩森冷起來,蕭霖放下手裏的半個包子,右邊嘴角慢慢揚起,雖是帶笑,可神情裏卻帶上了殺機。
青落一愣,緩緩擡眼,看着那正看着他的白衣人,手上輕撫青青的動作不變,神情依舊淡淡的,不知在想什麽。
白衣人顯然沒想到眼前幾人是這般反應,甚至眼前鋪面而來的森冷的氣勢都讓他不自禁的後退幾步,咽了咽唾沫,心裏下定決心,伸手指了指青落,“他……帶他走”。
“你找死!”,流夕突然飛身上前,一耳光将那白衣人扇到幾米外,接着便是接連幾腳飛踹,直将那白衣人踹到門口。
大堂內一陣靜默,有微微的抽氣聲,青落也沒想到流夕拳腳功夫如此好,看那出招動作利落,怕也是高手,只是又想了想,蕭陌這次去北疆還帶着她們,自然不會是弱者。
白衣人吐出幾口血,捂住胸口,表情猙獰,朝堂內衆多看傻了的白衣人道:“給我上,一定要把他帶走,快上!”
突然,空氣似是凝結一般,冷冽的氣息從門口轟然湧入,溫度似是下降了般,屋內衆人都不禁抖了幾抖,青落擡起頭,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流月、蕭霖趕緊起身,衆人就見大堂門口踏進一個黑衣人,黑色的衣擺停在那白衣人身邊,低下頭,冷酷的、充滿殺機的聲音,“你剛剛說……要帶誰走?”
白衣人面上是無盡的恐懼,連連後退,搖着頭說不出話,大堂裏有江湖人低聲議論道:“高手!”
黑衣人正是蕭陌,冷哼一聲,衣袖一擺,那白衣人就像是受到了撞擊一般,轟然撞到對面的牆上,待落下時,已然沒了呼吸。走過大堂,中央一群白衣人面色發白,連連後退,蕭陌卻是看都沒看一眼,走到青落身邊,周身的冷冽,面上的冷酷迅速褪去,低下頭,“沒事吧?”
蕭離跟着走過那群白衣人,心中滿是嗤笑,不知死活的東西,帶走公子?怕是門派就要從此滅亡了!
掌櫃和蕭霖等人齊齊行禮:“宮主!”,大堂裏客人驚疑,宮主?
青落只是瞥了眼已然斷氣的白衣人,視線裏就是大步走到他面前的蕭陌,緩緩搖了搖頭。蕭陌拉過青落,一手攬住他的腰,看了眼桌上的飯菜,“早飯吃好了?若是好了,我們就上路。”
青落點點頭,看了眼蕭霖又道:“蕭霖還沒吃好吧?”
蕭霖搖搖頭,“公子,我好了”。
“你們想到哪裏去?”流月冷漠的聲音響起,青落朝那一看,就見是那群白衣人正想要溜走,又被流月一句話吓在了原地。
青落看了眼戰戰兢兢的白衣人,微微眯了眯眼睛,垂下眼睫,抱緊了青青。
“宮主,那些人怎麽處置?”蕭離問向蕭陌。
蕭陌不過瞥了一眼中央面露恐懼的白衣人,聲音冷漠,“讓他們幫主自行處置。”又把視線落在青落身上,攬在青落腰上的手動了動,“今日腰不酸了?”
青落點點頭,笑道:“不了。”
蕭離走到那群人面前,道:“聽見沒,我們宮主說了,回去讓你們幫主決定如何懲處”,話音落下,見白衣人面上紛紛露出喜意,翹了翹嘴角,冷哼道:“若是處罰的我們不滿意的話……這裏離天夕宮不遠,想必我們也是知道的,那後果……你們自己看着辦!”
剛松了口氣的白衣人瞬間面如死灰,帶着死去的白衣人,灰溜溜地走了。
大堂裏一片嘩然,天夕宮?宮主?衆人把目光投到蕭陌身上,切切私語,或震驚,或崇拜。
這時流月流夕已上樓将衆人的包裹拿了下來,恰此時,出外的陳、吳堂主也回來了,于是衆人出門,上路。
那日後,霁安城便有各種傳言,有說蕭陌不愧為江湖上的翹楚的,武功之高令人難以望其項背,有說蕭陌身邊有個樣貌驚人的少年,蕭陌對其寵愛有加……還有各種關于蕭陌路過霁安城的猜測。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