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北疆之行——聽聞
蕭陌果然是很忙,最近兩天都是早出晚歸的,青落在宅子裏呆了兩天,也就看些書打發時間,是有些無聊的。帶着流月在宅子裏溜達了一圈,呼出口氣,看着白霧慢慢淡去,回頭看流月,“流月,走,回屋吧!”
“公子,要不然出門逛逛吧?”流月見青落似是無聊,開口笑道。
青落搖搖頭,這邊天氣太冷,城內也沒什麽好逛的。
“公子,今兒個是城內的一個什麽節,還蠻熱鬧的,出去看看吧!”從前廳走過來的一個堂主聽見了,笑着湊過來說了一句,又急匆匆走了,大概很忙。
青落想了想,擡腳朝大門的方向走去,流月叫住青落,“公子,你等等,我去拿鬥篷”,說着急匆匆往回跑,青落想叫住她,來不及了,就靠在門廊的柱子上等流月。
“青落?”,蕭啓然帶着人步伐匆匆從長廊一邊走過來,看到他,有些驚訝。
青落笑着點點頭,視線撇過他身後一個身上帶血的年輕男子,“這是怎麽了?”
“和江湖上的人打起來了,不過沒什麽大事,我還有事,先走了啊”,蕭啓然眉頭微皺,想來事情也并非簡單,見青落點點頭,又步履匆匆地走了。
“公子,好了,我們走吧”,流月拿來了鬥篷,披在了青落身上,将衣帶系好。
今兒個街上的确熱鬧,很多本地的百姓來來往往,街上也罕見的擺起來攤子,青落帶着流月慢慢朝前走去,正走着,旁邊突然竄出來一小孩兒,撞到了青落身上,青落只是腳步一踉跄,小孩兒卻是“咕咚”摔地上了。
“啊,你沒事吧?”青落連忙蹲下神,拉起穿的圓滾滾的的小孩子,小孩子頭上帶着綿綿的帽子,露出一張紅撲撲的小臉,大約是經常吹風的緣故,小臉上紅紅的有些粗糙,不若江南小孩兒皮膚那般水嫩。
小孩兒見着青落,大概是羞澀,連連搖頭,不說話,青落擡起頭往周圍看了眼,“就你一個人嗎?你家大人呢?”
小孩兒瞧了眼青落,見他神色柔和,捏着袖子,低頭慢慢道:“奶奶在前面賣東西,我來買糖葫蘆的,”小孩兒說着手摸着前面棉襖的口袋,臉上慢慢焦急起來,“啊,我的錢呢?”
青落瞧着小孩兒快哭出來的模樣,抿了抿唇,看着小孩兒身上極為普通的棉襖,就知道小孩兒家境不太好,那錢估計是剛才摔倒時掉了,低頭看了一圈,并沒有看到什麽錢,輕嘆口氣,伸手拉了小孩子,小孩子眼圈已經紅了,眼角一滴淚眼看就要滑出來了,伸出手指将眼淚抹去,“別哭了,我帶你去買好不好?”
小孩兒大約覺得不好意思,可又想吃糖葫蘆,因此低着頭別別扭扭地小聲答了句好,青落笑着站起身,将小孩子的帽子戴正,擡眼看了一圈,街角剛好就有賣糖葫蘆的。
“流月,你吃不吃?”青落伸手拿了兩串糖葫蘆遞給仰頭眼巴巴看着的小孩,又拿了串,問向流月。
流月笑着搖頭,“公子,我不吃”,邊從腰間荷包裏掏出碎銀付錢。青落見流月不吃,笑着咬了一口手裏的糖葫蘆,低頭笑着問嘴裏圓鼓鼓的小孩,“你奶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小孩兒伸手朝前面一指,青落也沒看清楚,就由着小孩兒拉着他往前走。倒是街上不住有人朝他們看,本來麽,青落的容貌就是出衆,又是身穿貂裘,一看過去就知道非富即貴。
幾人走到一排排小攤前,小孩子掙脫了青落的手,朝一個年邁的老人撲去,“奶奶”。
老人正在擺着攤上的物品,聽見小孩聲音,擡頭接了撲過來的小孩子,“你跑哪去了?不是說讓你趕緊回來嗎,怎麽那麽久,可擔心死我了”,老人的聲音看似訓斥,卻掩不住裏面濃濃的關心。
青落低頭看着老人擺的攤子,一邊是用一種藤草編的各種小籃子,之前在宅子裏也看到下人有用這個,另一邊擺着的是棉帽,都是小孩兒的,上面繡了老虎,豹子之類的,看起來頗為可愛。
小孩兒在老人面前頗為活潑,笑嘻嘻指了青落,“我錢丢了,這個大哥哥請我吃的糖葫蘆。”
老人仔細看了看站在攤前的青落,一看,好麽,容貌當真是時間少見,再一瞧身上的貂裘,絕對是大家族的公子,連忙起身拉了小孩子,笑容滿面的給青落道謝:“多謝公子了,娃不懂事,您可別見怪。”
青落搖搖頭,“沒事,本來他撞到我錢才丢的,給他買也是應該的。”說着指了指攤上的帽子,好奇道:“這個都是老人家您自己做的?”
老人點點頭,臉上滿是笑容,“在家裏無事,做了些賣錢給娃買些東西。”老人又瞅了一眼青落,“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青落笑着點頭,“嗯,是江南那邊的。”
“江南?江南好啊,我那過世的老頭子送貨去過一次江南,說那裏風景可好了,人也長得俊,什麽房子啊,街道啊都比這北疆精致的多,”老人一聽青落是江南的,笑得眼角都是皺紋,“怪不得公子長這麽俊呢,我就說,北疆什麽時候出現公子這麽俊的人物了呢?”
青落微微笑開,轉了轉手裏的糖葫蘆,看着善談的老人,突然來了交談的興致,“老人家,這裏現在就這麽冷,等到了十一二月豈不是更冷?”
老人拿起腳邊的深色藤草,兩只手編起來,小孩子坐在老人身邊,咬着糖葫蘆,不時地朝青落笑一笑,“可不是?等到十一二月,我跟你說,公子,那大雪下的呀,你要是開門出來,都到腰深,那時候,家家關門閉戶,都不出門。”
“那麽大的雪?”青落驚訝,雖然知道肯定會冷,但沒想到會這麽冷,“老人家,那更北面的城池肯定更冷吧?”
“那是,就最北面那個北冰城,到了寒冬臘月,雪都把門遮住了,要想開門吶都開不開,”老人笑着道,粗糙的雙手編起籃子來很快,停頓片刻,又突然道:“不過要說北疆最冷的地方,卻不是最北邊,恰恰是那最南邊。”
“什麽?”青落驚訝,瞧着小孩子手裏的糖葫蘆就剩一串了,又把自己手裏的糖葫蘆遞過去,小孩子臉紅紅地接了,流月笑看了一眼青落的動作,又看向老人。
“這啊,現在好多人都不知道了,只有老一輩的人還知道些,公子你們進北疆時是不是經過一座很長很長的山脈?”老人語氣神秘,問青落。
青落回想起來,的确是,當日經過時,他是和蕭陌是坐在馬上的,一眼看去,山脈很長,曲曲折折綿延到很遠,記得當時還問了蕭霖,蕭霖說是北疆與中原的分界線,叫做古越山脈,點了點頭,道:“嗯,那座山北面常年積雪,南面卻是長着茂密的森林。”
“對對,就是那,你們看南面山崖下也是一大片森林,其實啊,中間是個山谷,裏面才是整個北疆最冷的地方,到處都是寒冰。”老人慢慢道,“以前啊,也沒人知道,幾十年前一群樵夫進去了,活活凍死了好多人,當時那個慘啊,就是我以前村裏的,那是我還小,只知道當時好多人哭。”
青落愣了,如果說那裏是最冷的地方,周圍卻偏又生長着茂密的叢林,極冷,溫熱,沒有風……看了一眼流月,流月顯然也想到了,眼睛裏滿是驚喜,青落連連對老人道謝,流月掏出一錠銀子放在老人面前,“多謝老人家了。”
老人看到一錠銀子,愣了,還沒反應過來,青落已經帶着流月急匆匆走了。
“流月,蕭陌他現在在哪?”青落步履匆匆,語氣裏帶上一絲欣喜。
流月臉上也是笑意,想了想,道:“宮主應該在酒樓,今早看見蕭離,蕭離說五峰派的門主邀宮主一敘。”
青落停住腳步,“哪座酒樓?”
流月遲疑,“蕭離只是說在酒樓,可也沒說在那座酒樓,不過我猜應該在城裏最大的酒樓——金雪樓”。
其實青落也不知道所謂的金雪樓在哪個方向,倒是流月知道的清清楚楚,兩人改了方向,匆匆走到金雪樓門口,就見門口站着幾個身負刀劍的男子,見他們要進門,攔住門,語氣冷酷:“酒樓已被包場,請移步別處!”
青落沒開口,流月上前一步,道:“我是天夕宮的,找我們宮主有要事”。
守門幾人相互看了看,看着青落淡漠卻精致的容顏,又看了眼流月語氣裏的篤定,不似說謊,一個人向屋裏跑去,“你們等等。”
不多時,蕭離就從屋裏出來了,見到青落,幾步走過來,“公子,你來了啊,宮主在樓上呢”,說着帶着青落往樓上走。
剩下幾人面面相觑,暗嘆還好沒為難人家,連蕭離都恭敬地稱呼為公子,地位之高可以想象。
青落推開門,是一間很大的包廂,裝飾的精致,倒是和北疆的風格不符,裏面一張大圓桌上坐了七八個人,聽見腳步聲,齊齊地看過來。蕭陌看見了,幽深的眼神裏漫上一絲柔情,出聲道:“青落,到這邊來。”
青落走到蕭陌旁邊坐下,這本是蕭離的座位,因而蕭離站在了蕭陌身後,房內衆人看到青落的容貌,再看看蕭陌和蕭離的态度,也都猜出來青落大概就是傳言中的少年了。
蕭陌從桌上倒了杯熱茶,塞到青落手裏給他暖手,“怎麽來了?有事?”蕭陌熟知青落的脾性,這樣的聚宴他是不喜的。
青落擡眼掃了眼桌上其他的人,看得出來都是大人物,無論是年輕或年老,都若有若無的散着一種手掌大權的氣勢,這大概是其他勢力的掌門,視線微微垂下,轉臉看向蕭陌時,臉上忽然就現了笑容,眼睛亮亮的,唇角微微翹起,似是有些撒嬌:“我想你了,等你好久了,你都沒回來,我就叫流月帶我來找你了。”
少年本是清透的聲音裏帶上了撒嬌的意味剎那間變得格外誘人,蕭陌眼眸沉了沉,雖然猜到了青落必有別的打算,卻依舊胸口一熱,伸手将青落抱到懷裏,想親親他,可在座那麽多人,只能壓抑住胸口洶湧的情潮,手指撫上青落的發,“那再等一會兒,我們就回去。”
蕭離有些詫異,這并不像是青落會說出的話,瞥了流月一眼,就見流月眼裏隐隐流轉着笑意,沒想到,公子會用這樣的方法。
蕭陌看向桌上衆人,面上帶笑,可語氣裏依舊是凜然的氣勢:“不好意思,有事,我就先走一步了,至于你們說的聯合之事,我想還是沒必要,畢竟還不清楚雪月堡知不知道聖雪蓮花的位置。”
幾位掌門紛紛起身,表示理解,抱拳相送,蕭陌便抱着青落帶着蕭離等人下了樓。至于身後幾位掌門後來冷下的表情,則是根本無意理會。
作者有話要說: 艾瑪,剛才發現沒寫标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