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北疆之行——夜襲

蕭陌蕭離是騎了馬的，流月則是騎了一位屬下的馬，幾人行了一小段距離，蕭陌低頭，“發生什麽事了？”

青落仰頭，臉上是開懷的笑，風将他的頭發微微揚起，唇角上揚，“我知道聖雪蓮花的在哪了。”

蕭陌一愣，緊跟着問：“在哪？”

“古越山脈下的山谷裏”

蕭陌點點頭，一甩馬鞭，馬匹奔馳到宅邸門口，拉住缰繩，馬兒原地踏着步，蕭陌對着守門的人道：“去把蕭啓然還有幾個堂主都叫出來，盡快！”

守門的人跑進屋，不多時，蕭啓然，陳越，吳秦，還有別的堂主都出來了，見蕭陌坐在馬上，紛紛上馬，蕭陌一聲令下，衆人駕馬行向城外。一路上蕭陌并沒有說出到哪去，也沒說出目的，衆人也不多問，沉默地往邊界的古越山脈趕去。

“冷不冷？”，蕭陌一手攬着青落的腰，低頭問向青落。

青落是側坐在蕭陌身前的，把臉埋在蕭陌的懷裏，身體被鬥篷包的嚴嚴實實，聽見問話，搖搖頭，雙手抱緊蕭陌的腰。

縱使衆人的速度很快，在天黑前依舊沒有到達古越山脈，當初從邊界走到雪封城，就用了兩天時間，雖說當時是馬車，行的比較慢，可也不是騎馬一天就能到的。

蕭陌拉停馬匹，四處眺望，天色已經暗了下去，眼前還是一片雪原和連綿的雪山，朝身後衆人吩咐道：“找個避風的地方，今晚露宿。”

幾人又揚起馬鞭，行了一會兒，在一座山下停了下來，蕭陌将青落抱下馬，陳越走過來牽過馬。青落拉着蕭陌的手，揭下頭上的帽子，四處望了望，這是一處山壁下，旁邊是一處稀疏的樹林，高高矮矮、或粗或細的樹被雪遮了個嚴嚴實實，一片靜谧。

蕭陌拉着青落進了樹林，找了個樹間空隙比較大的地方停下，陳越，吳秦幾個堂主合力将雪用掌風掃開，露出底下鋪着枯萎的小草的地面，蕭陌看着流月從身上随身帶的包袱裏拿出布單鋪在地上，低頭問青落，“你從哪知道聖雪蓮花的位置的？”

蕭陌的肩膀上有點雪，大概是剛才進樹林時蹭到的，青落伸手将雪花拂了去，笑着擡頭，“今天遇見個老婆婆，她說了個地方，是最符合條件的地方了。”

蕭陌拉着青落坐下，将青落攬進懷裏，撫順了有些纏繞的頭發，“你運氣好，随便遇到個老婆婆都能找到地方。”

青落抿唇笑了，“這是老天都想讓聖雪蓮花落在天夕宮手裏。”

除了兩個堂主走遠去找些幹燥的木材和野味，其他的人都坐下，這會子才知道原來是知道聖雪蓮花的位置了，蕭離笑着道：“公子，找到聖雪蓮花，那可是你的大功勞啊。”

流月幾人也笑，青落搖了搖頭，“我只是運氣好而已，還是你們一直在忙。”

天色愈暗，溫度也愈加地低，蕭陌看着懷裏的青落，低嘆道：“早知道讓你留在宅子裏了”。青落搖搖頭，窩進蕭陌的懷裏，伸手拿了蕭陌的手把玩着，“我不冷，你不用擔心。”

空地上升起了火，流月流夕拿着洗幹淨的兔子串在樹枝上烤，蕭離幾個堂主邊擦着手裏的刀劍，邊說笑着。青落靠在蕭陌的懷裏，“你說，現在那裏有幾個勢力呢？”

蕭陌眼裏映上跳躍的火光，顯得溫和許多，唇角是淺淺的笑意，聽見青落問話，“最多也就兩個了。”

青落看着火光邊的衆人，有些擔心，“我們人有些少，會不會有危險？”，大家都是陪伴了那麽久的朋友，青落不想看到這些人受傷。

蕭陌揚了揚嘴角，視線掃過周圍的一圈屬下，眼裏帶上了自豪，撫了撫青落的頭發，“放心，他們的功力都是能以一當百的。”

蕭離幾人也聽見了，青落的話乍一聽，似是膽怯的表現，可這些人哪個不是心靈機敏之輩？青落根本用不着擔心，有宮主護着，這世上誰能傷的了他？所以，這話裏的關心分明是為了他們了，紛紛笑着朝青落道：“公子放心，那些人傷不了我們的”。

蕭啓然拿着木棒撥了下燃燒的火柴，火焰一下子跳動起來，映亮了他的面容，雙眼定定的看着火焰，這樣的人……擡眼看了眼蕭陌懷裏的青落，不怪會讓父親視若珍寶。

兔子烤成了金黃色，空氣中開始蔓延起香味，流月将最先烤好的遞給了蕭陌，蕭陌瞧了眼青落掩在貂裘下的手，撕了小塊的肉遞到青落嘴邊，青落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來。”

“你手別沾上油了，這裏沒熱水洗手”，蕭陌不為所動，依舊将兔肉遞在青落嘴邊，語氣溫和道。

青落擡眼看了看蕭陌，笑了開，張嘴咬下嘴邊的肉，心裏暖成一片。蕭陌看着青落吃下，才撕下一片送到自己嘴裏，兩人一人一口，吃得很是溫馨，對面的堂主們瞧見了，紛紛對視幾眼，眼裏分明是驚嘆，寵到這種地步！

雪地裏的夜很亮，到處白色一片，青落被蕭陌抱在懷裏，被蕭陌用鬥篷包得嚴嚴實實，仰頭能看見樹枝映襯下的夜空，樹枝燃燒發出細小的噼啪的聲音，困意漸漸泛上，緩緩閉上眼睛。

空氣中忽然傳來一絲涼意，夾雜着淡淡的壓抑的殺氣，青落睜開眼睛，視線朝蕭啓然身後看去，那個方向傳來的。

蕭陌雙手依舊摟着青落，面容卻一點點冷下去，眼裏凝聚着冷肅和殺機。蕭離，陳越幾人紛紛握起武器，睜開眼睛，凝神靜氣。蕭啓然握緊手裏的劍柄，視線定定看着燃燒的火焰，心神卻全部聚在身後迅速靠近來的數道氣息上。

雪花忽然揚起，破碎的紛揚的雪花飄在空中，在雪花後就是數把有着森冷光澤的劍，數個穿着白色衣袍的蒙面人舉着劍沖過來。

蕭陌抱着青落一瞬間起身，後退幾步，蕭啓然、蕭離幾人舉劍迎了過去，刀刃相交發出刺耳的聲音，在冷肅的雪夜格外清晰，數個白衣人攻擊有序，沉默地對上蕭離等人。青落看着白衣人的攻擊招數，眸子裏的擔心慢慢散了下去，視線落到蕭啓然身上。

蕭啓然舉着劍以一對二，劍法精湛，面上平日裏溫和的笑容消失了，映着紛揚的雪花和劍刃反射出的火光，冷肅一片，這時候的他，是和蕭陌像的。

潔白的雪地上漸漸染上血色，有人的慘叫聲，呻|吟聲響起，清冷的空氣中漸漸泛上起黏膩的腥味。白衣人自知不敵，返身就逃，陳越、吳秦拿着劍追上去，不多時，看不清的樹林裏便傳來了幾聲慘叫。

陳越、吳秦回來，手裏的劍上緩緩滑下血珠，揭開白衣人的面巾，都是些陌生的面孔。蕭陌看着那些屍體，沉默着，深不可測的眼神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青落視線移到那些染了血色的白衣上，神色清冷，拉了拉蕭陌的衣服，蕭陌臉上冷意一點點化去，低頭，就聽見青落清透的聲音，“換個地方吧？”

流月收拾了幹淨的布單，幾人迅速在遠處收拾出一片空地，蕭陌抱着青落坐下，蕭啓然用雪擦幹淨劍上的血，皺起眉，對蕭陌道：“父親，這幫人不知道是哪個勢力的，如此訓練有素，估計是二堡四派之一。”

蕭陌眯了眯眼，一手撫着青落的背，“不用管，無論是哪個勢力都不重要，如今，只要我們搶到聖雪蓮花就行了。”

青落視線移向蕭啓然，緩緩開口：“不是北疆皇室的人，就是雪月堡的人。”

蕭啓然驚訝地看過來，蕭陌低下頭，青落接着道：“剛才那白衣人被掀開面巾時，他臉部的皮膚明顯幹燥，看起來很粗糙，只有常年待在北疆這般天氣的人才會有那樣的皮膚。”

衆人恍然，看向青落的眼光帶上了佩服，誰也沒注意到這些細節，青落卻用這些細節推出了襲擊的幕後勢力。蕭陌眼裏緩緩流淌的笑意，将青落往懷裏緊了緊，“睡吧，天不早了。”

原本還想讨論一番的衆人聽蕭陌這般說，紛紛相視一眼，閉了嘴。青落閉上眼睛，大約是平日裏養成了這個時間段睡覺的習慣，因而，不過片刻，呼吸便已悠長，顯然已經睡着了。蕭陌運轉內力，全身暖熱起來，将青落牢牢抱在懷中，緩緩閉上眼，調理內息。

流月流夕已經閉上眼調休身體，蕭離等幾個堂主看了看，留下一個人守夜，其他人也紛紛閉上眼。

第二日清晨，天邊剛出現一抹亮色，衆人便醒了，簡單收拾一番，便上路了，駕着馬行了小半日，終于到了古越山脈下的那一片茂密的森林。隔着一座山脈，古越山脈南邊的氣溫明顯高了很多，青落脫下外面的鬥篷，呼了口氣。

放眼看去，山脈一路延綿開來，山腳下的森林便也跟着延綿到盡頭。衆人騎在馬上犯了難，在森林的外面，根本看不見那個掩在層層密林中的山谷在哪。

“父親，這……要不要調人手來搜查？”蕭啓然一個騰身，雙腳站在馬鞍上，向遠處眺望了會，回頭皺着眉朝蕭陌道。

蕭陌擡頭朝四處觀望了會，唇角上揚起一絲笑意，“不用，往東面前行，在那座最高的山峰那裏轉進森林。”

衆人紛紛應了，駕馬前行，青落不解，問蕭陌，“你怎麽知道在那裏呢？”

蕭陌看着遠方，一手甩着馬鞭，笑道：“我看過一些地形圖，但凡是有山谷，必定都是在最高的山峰下面，山峰越高，山谷越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