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殘劍 25 破陣

接過玉堂手中遞來的兩只镖,展昭看着面前的人,突然有種感覺。一直看,這耗子總是一副嬉笑傲氣的樣子,如今這般的認真的确是好看。眉眼中一股子霸氣直上九霄,讓人就是願意去信他。

“貓兒,你看仔細了,我們前方左右各有一顆樹沒被網纏住。等一下我們要同時把這镖打到那邊兩顆相對的樹的第三層枝幹上。你注意看那枝上有一個明顯的突起就是機關所在。中間只有一個借力落腳的地方是安全的,那就是樹下三丈的網邊,我們要一躍到那處位置,然後立刻找準了把镖打出去,兩只一起,一只打在突起上,另外一只打在樹幹上三寸,用十層力道發了镖趕緊回到原處。貓兒,行不行?”

白玉堂知道自己是不該這麽問,這躍過兩條火龍的五、六丈距離,自己也不在話下,何況那貓兒輕功本就比自己高一點。只是卻也不得不擔心。自己懂機關,知道力道分寸,那貓畢竟是外行人。倒不是信不過這人,關鍵就是,他白玉堂現在輸得起自己的命,卻輸不起展昭的命。

“放心。”看了玉堂一眼,又看見身邊的哥哥們一臉的擔心,但就像白玉堂說的那樣,這裏輕功最好的就是他二人,這縱躍之間的事情還就得他們去做,何況也需要默契。在場的也無人再說比他二人的默契好。

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提氣躍起,同時落點,而後再相互隔着火龍毒網一個點頭,把手中的镖打出去,又立刻同時抽身回到原地。就在躍起的同時,就聽見腳下一陣轟隆隆直響。知道定是什麽要命的機關,二人提了勁趕緊落回安全之處。前腳剛着地,就聽見那聲音越來越大,從中心火焰的位置開始向外擴散,剛剛被镖打中的兩顆樹向後倒了下去,拉起一根手腕粗的鐵鏈子,硬是把這整個葫蘆形的空地給翻了過來。

這一幕是讓在場除了白玉堂的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其實白玉堂也好不了哪去,他不過是事先知道會這樣,但是真看見被翻過來的地上的情況時,他依舊倒吸了口涼氣,那翻上的地上一圈一圈的全是含着利刃的機括。中心處有一個巨大的火油桶。

“都趴下。”白玉堂大喊了一聲,衆人才趴下,就聽見一聲爆炸,然後一股熱浪打了過來。被白玉堂護在身下,展昭倒是沒覺得有多大的沖擊,但是那姿勢實在難看,所以,當熱浪過去,他頭一件事就是一把推開身上的人,紅着一張臉,卻說不出一個字來。眼前的景象着實吓人,地面上一個巨大的坑,坑中間是燃得旺盛的火焰,制作機關的鐵家夥都融成了紅漿,在大坑裏翻滾。

“這機關也實在歹毒,還好五爺自小精通,破起來還不算費事,不然就算咱們任何一個人下錯了步子觸動了那鐵鏈子,大家都得被化成水。”自然也是有些後怕,不過還能一笑了之。帶着人從大坑的邊緣繞到了對面。面前是九條分岔路。分岔口的地方有一塊碑,碑上寫着“八十一步驚魂陣”。

“看來是到地方了,五弟,你看,咱們怎麽走?”智化頭一個站出來說話。就這個地方實在讓這些英雄摸不着門路,有力氣沒處使的感覺實在別扭。眼見着白玉堂看着圖紙一言不發。他索性就直接問了。

皺着眉頭,這九條路圖紙上雖然有,但是分明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拿了飛蝗石往其中一條試探,卻發現打出去的石子沒回響。左右看了兩遍,依然沒發現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但是這分明就是最大的不對勁。圖紙上标示着九條路的目的地相同,但是這九條路休戚相關,走一條等同走九條,枝杈路縱橫相連,完全就是一座迷宮,中心的位置為乾坤生死門,五行位于周圍,六卦排列錯雜,牽一發動全身。

看着玉堂一言不發,展昭心裏也有些急。四處再望了幾望,目光仍舊落在那石碑上,那石碑有些殘損,走到碑邊,拿了巨闕往上拍了拍,“玉堂,空的!”

聽見展昭這般叫,白玉堂走到碑前。用畫影拍了拍,果然是空的。于是就圍着碑身看了幾圈,然後一指點上“驚”字中心的“口”中央。就聽見一聲脆響,然後那碑側面開了一扇十寸見方的門。裏面有四朵彼岸花,四個不同的顏色,都沒有花心。

“這是?”衆人看着,全都有些不解。

“要過這裏就要打開機關,這裏是機關的鎖。那些石頭應該就是鑰匙。”白玉堂一邊答話,一邊把五塊石頭都拿了出來,思索了一陣子,“貓兒,那陳掌櫃死的時候寫的那封信你還記得麽?”看着四朵豎着排列的話,白玉堂突然問這個問題。

“昔日花為彼岸花,今宵花亦彼岸花

赤尊而明黃,皎白素湛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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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無所生,此岸無所死

生死定,死生過,天劍踏星河

活死人且肉白骨。玉堂,可是和這個有關系?”

“恩,這要是沒個正确順序就把鑰匙插進去,可就開了死門了。”

“難道不是對着顏色放?”盧方站出來問道。

“小弟先前看了,不是。”用手拿了石塊,對着詩裏說的順序紅色,黃色,白色,藍色逐一的放進去。雖然不能完全去信,但是到了現在,不信也得信一次。何況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果然,四塊石頭放進去之後,就看見眼前的景象發生變化了。九條支路全都消失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寬一丈多的深溝,和一座石橋。橋對面站着一位姑娘,蒙着臉,看不分明樣子,看了對面的幾個人一眼,那姑娘轉身走了一條路,然後在衆人眼前消失了。

過了橋,就見,面前的情況和圖紙上一樣,九條岔道縱橫交錯。帶着幾個人就進了陣中。一路上數着飛劍機關陷阱,繞過乾坤中心往水門行去。說是水門,其實到了地方才發現就是一片沼澤,之所以能一路還算順暢的到了目的地,也算手中圖紙幫了不小的忙,再有就是備的那些零碎石子幾乎在路中用來探虛實也耗得差不多了。看一看天色,已經是晚上,只得在安全的地方歇一歇。這林子裏機關密布,何止八十一處,沿途下來,破了奇門陷阱不下百處。

“玉堂,今日你累了,就歇着吧。我來守着。”坐在白玉堂身邊,看着那人閉着眼睛養神,展昭心裏泛起一股疼。偏全部人都仰仗着玉堂,最累的也是他。

“是啊,五弟,你好好休息,我們和展小貓輪流守夜。”

也不能推遲,他現在是的确需要休息,明天破了水門,還有乾坤,那是生死一線,破得了破不了他也說不準,擡頭看天,依舊是沒有星星,這樣就算不準破陣的最佳時辰。

“貓兒,有沒有受傷?”這一路下來,大哥,智大哥和三哥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些傷,他這貓兒一直沒說自己的情況,到現在看見三哥拿了金瘡藥,也就問了一問。

“沒有,就是之前被樹枝挂了一下,破了點皮,那些暗箭還沒傷到我。”

點了點了,閉上眼睛開始休息。一夜除了風聲,便全是安靜,天一亮,大家吃了些東西就開始破這水門只有開了水門,才能開木門,最後方可安全到乾坤生門,這是玉堂之前就說過的話。眼前的沼澤虛虛實實,還有刻意挖出來的暗坑陷阱。白玉堂帶着衆人左拐右彎,時不時的砍掉一些植物,丢出些零碎探路衆人一邊注意腳下踩踏的虛實,一邊躲着破了機括時飛出來的暗箭。眼看着就要破了這關口的時候,突然徐慶腳下一滑,整個人一歪,滾進了泥潭。離徐慶最近的就是展昭。三哥就在眼前掉進了泥潭,他不可能不救,伸手一把抓住衣袖,使了勁往上提,就在把人拉出泥潭的時候,突然感覺脖子後面被什麽刺了一下,瞬間就沒了感覺,彷佛是錯覺,回頭一看,卻似乎有人影掠過,終究因為沒看分明,又身在陣法中,只當是錯覺。把三哥從泥潭裏拉上來,跟着白玉堂,幾個人出了水門。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過了這無圖的水門,只是多少都被些飛劍傷了點皮肉,也無大礙。

過了木門,來到了針眼,卻見一所木樓,門牌上寫着“思妄閣”閣樓門開着,眼前是一片花池,那些花正是彼岸花,池中心是一朵金色。其他四色開得妖異非常。

樓上傳來一陣笑聲,而後四個女子從門內走了出來,服飾顏色和池中花色一樣,而後從閣樓上落下一個男子,金色的面龐,看不清具體樣子。

五行站位,手上使的都是勾魂索。

“大家小心。”

而後在展昭耳邊說了幾句,在歐陽春耳邊說了幾句,白玉堂退到所有人的後面,就見南北二俠一刀一劍沖向那邊五人。而後,又在智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就讓自己的三個哥哥也加入了前面對陣中。白玉堂這邊和智化拿了一條繩子在手上,把兩頭都綁着石頭塊子。然後對着一笑,吹了聲口哨,就見徐慶和韓彰頭兩個錯了身從陣中出來,然後繞到一旁,然後是盧方,接着歐陽春用刀絞着那勾魂索上的鋼鏈子往天上一抛,展昭随即躍起,把刀柄處一腳踢開,使着十成的功力硬是帶着下方的五人挪了位置,然後借着力落到了白玉堂身邊,七人拉着繩子,往歐陽春的刀上一絞,然後歐陽春躍起身子,奪了刀柄,幾個人和着勁往回一帶,就卸了那五人手上的勁,硬是把五條勾魂索拽了回來。然後白玉堂提劍沖到五人身邊,趁着五人都呆愣着兵器被奪,一劍刺穿了領頭那金色衣服的男子的心口。就在那個時候,突然一顆細釘從那男子嘴裏飛出,直直得落到地上。然後一絲煙飛了起來,瞬間就看見一條三寸長的蟲子從土裏爬出來,周身通紅。那蟲子直往展昭站的地方爬去,速度飛快,衆人還未來得及阻止便騰空而起,一口咬在展昭脖子上,然後化了灰,不見了蹤影。

那蟲子咬上展昭脖子的時候,展昭就覺得身子一軟,沒了力氣,而後就再看不見東西,只聽見衆人都圍了過來,然後白玉堂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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