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活死人肉白骨 5 無
“師傅,展昭和白玉堂分開了,而且,肉白骨被展昭毀了。”
“什麽?”一掌拍碎了座椅,止不住的憤怒從心底裏一點一點的沖向頭頂,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是誰毀掉了肉白骨?是白玉堂嗎?”
“不是,是展昭自己。”跪在地上的人不敢擡頭,未點燈的廳堂有一種靜谧的詭異,那個紫衫的女人就是自己從未見過樣子的師傅,雖然不明白為何師傅會如此的憤怒,可是,現在的安靜恐怖得讓她戰栗,再不敢說話。
“很好,為了白玉堂他連自己的命都不要?我不相信姓白的永遠這麽的好運,姓白的都該去死……不,都該生不如死。好……好……好……既然你展昭要為白玉堂做到如此地步,那麽,我偏要讓你的命拽在白玉堂的手中,我就是要白玉堂嘗嘗進退兩難無所選擇的滋味。袖越這裏有兩個錦囊,紅色的你打開,裏面是你要做的事情,黃色錦囊的處理方法也在裏面,去吧。”
“是,徒兒告退。”
走出院落,袖越算是松了一口氣,打開錦囊,裏面有兩張紙,其中一份是一張名單,師傅用紅色的筆都劃上了叉,這代表這些人都得死,另外一張紙上只說黃色的錦囊交到天山落雁峰上官熙手上。
白衣白馬,白色發帶,一柄古樸寶劍與整個人的張揚明耀想成鮮明對比。只是,面容華美的公子卻是鎖了眉頭,滿眼的憂傷。
九天之上,盤桓着一只白鷹,打着鳴響,展了翅。冰天雪地的白色。
白玉堂的白色似乎和這琉璃的透明世界有些微的不一樣,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冷,運起真氣保着身體的溫暖,他幾乎已經迷失了方向。到底要去什麽地方才能找到那只貓?
整整一個月了,一個月都沒有找到貓兒,開封府沒有,常州老家沒有,江湖上的朋友那裏也沒有。時間一天一天的在過,他的心就一天一天的越疼。四哥從飛沙渡送來的消息讓自己更是無法安心。毒夫人說中了活死人的人,如果有金彼岸,那麽一年內是不可能有蠱發的情況,可是貓兒那天明明就……只能說,蠱蟲畢竟是活物,也許是某種外界刺激改變了蠱蟲的性質,那麽,也就是說貓兒所中的蠱已經不在自己和其他人的預料中了。現在唯一救命的東西在毒夫人手中,她也說了只能見到中蠱的人才能知道這死了的蠱蟲還有沒有用。可是,貓兒,我偏偏找不到你……
盤桓的鷹終于在茫然天地的白中找到了主人,呼嘯而下,翻起了零落的雪花,幽幽撒下,沾濕了白玉堂的臉頰。
“渡月?你怎麽來了?”擡臂讓白鷹停住了身子,迫不及待的從翅下取了信筒,展開一看,依舊不是貓兒的消息,可是,那短短幾行字驚了白玉堂的心:
“玉堂,速回開封府,公孫先生遭人劫持,下落未明。”
字跡是大哥的字跡,公孫先生……若是貓兒在,若是貓兒在……
放飛了白鷹,打馬轉身,向着開封府的方向疾馳而去。貓兒,我找不到你,我就把你的責任抗下來,放心,一定會平安的,公孫先生會,你也會,貓兒,我白玉堂不信,你真能這般狠心的離開,連讓我陪在你身邊的機會也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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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熙站在落雁峰蜂腰的一處山洞口,手上拿着一封信,那信是兩個月前白玉堂寫給自己的,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說名了自己這個大徒弟對這個這個藏着教養的二徒弟有多麽的珍視,珍視到只這一句:師傅,玉堂今生與展昭生死相随,若師傅責我不孝,玉堂也只能不孝。
他上官熙并不是那樣迂腐不通,自己徒弟是什麽性子難道自己還能不知道。昭兒跟在自己身邊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那骨子裏的剛強,執拗也不是那麽随便就能動搖。而玉堂,從小就在自己身邊長大,那股傲氣就是當年的自己怕是也不及。雖說自己對這兩個徒弟教導并未一心一意,何況兩人又秉性不同,學的不同的東西,可是,他也不曾想過,有一天玉堂會和昭兒在一起,而且,口氣是那麽的堅定不容抗拒。但是現在要怎麽辦?昭兒所中的蠱二十年前他見過,那個時候的結局幾乎毀滅了整個江湖,難道,現在自己的徒弟還要繼續這樣的結局?不行,絕對不可以……
活死人,金彼岸……沒有了肉白骨,還要怎麽樣才能救昭兒性命?他上官熙不曾告訴玉堂昭兒兩人之間的關系是不是錯了?現在,要讓玉堂知道昭兒在自己身邊嗎?要讓玉堂回來面對越來越虛弱,虛弱到自己都心疼的昭兒嗎?
老天爺,上官熙一輩子從不曾求天,這一次,別讓那些過去的曾經全都讓孩子們承擔,尤其昭兒。
三個月時間,僅剩下的三個月,要如何才能延續下去?難道……
走進了山洞,因為洞中有一股溫泉,所以溫度明顯溫暖很多,這裏是他上官熙的藥圃,因為天山落雁峰常年冰雪覆蓋,山洞中又有溫泉,所以,這洞中是越往裏走溫度越高,可以說是培養藥材的絕佳之地。一路上那些奇花異草散發出來的香氣依舊讓上官熙從內心深處湧上一股安心。走到一條岔路的時候,他一掌拍在洞壁上,空空的石壁上突然開了一扇門,一股不同于一般藥材的味道從門裏泛出來,然後一股五彩的霧氣也随着門越開越大而彌漫出來。
走進洞中,再把石門關上,上官熙往着彩色迷霧的深處走去,然後漸漸的霧開始淡了,眼前是一個泛着水汽的池子,池子裏的水色彩斑斓,池中有一塊方形的透明臺子。提起真氣,一躍落在臺子旁邊,臺子上有一個人,紫色的衣衫,額心有一瓣花絲,紅豔如血。閉着眼睛,只是看以感覺那雙眼睛應該是非常的美,然後挺秀的鼻,薄而潤的唇。身量很是修長,紫色的衣衫很是适合這個人,散着滿頭的黑發,看不分明男女,只是很美,如同夢幻一般在一片彩色迷霧中,安詳如同永眠……
“無痕,二十年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我卻老了。無痕,昭兒他……當年我救不了你,難道現在我還要看着昭兒也……無痕,若是你,你會怎麽做?還是當年我就做錯了?終究是我,清風我們都太自私了……”
“無痕,二十年我都不敢來看你,你怪我嗎?是我和清風選擇了把你變成這樣,是不是我們真的錯了,你還要睡多久?對不起,是我找不到讓你醒過來的辦法,可是你醒過來大概會怪我吧?只是我和清風又怎麽可能看着你,看着離開?我也希望我是清風,把生命全都給你,這樣我就不用背負兩個人的希望。無痕……”探着手輕輕撫上無痕的臉,卻終究是沒有勇氣做任何的停留,二十年前的溫度溫溫的卻直接燙在上官熙心尖上,灼着鮮血淋淋。
“無痕,總算活着才能有希望對吧?再讓我和清風選擇一次,我們依然會這麽做,無痕,也許這一次你和昭兒都能得救呢?”低着頭看着每一日都魂牽夢繞的臉,終于伸手取過紫衫包裹的手中的玉瓶,“我,我走了,無痕,下一次我來看你的時候就一定會做一個了斷。”
白玉堂到達開封府的時候正是天亮時分,距離公孫策失蹤已經七天,七天的時間包大人明顯的瘦了一圈。
“大哥,到底是怎麽回事情?”參見了大人以後,白玉堂趕緊随着幾個哥哥去了他們臨時住的院落,然後迫不及待的就問事情究竟。
“是這樣的,七天前,大人再一次求皇帝讓先生去太醫院和皇家書庫查閱為展昭治傷的法子,本來我和二弟要親自送先生去,結果定遠縣令突然被人殺害在家中,你四哥和三哥又不在開封,所以我們帶了張龍趙虎去查案,王朝馬漢護送先生進宮,結果,就在出宮的路上,王朝馬漢被襲擊,先生被一群黑色人劫走,我們是怎麽找也找不到。完全沒有線索。
“王朝他們呢?就沒看清楚來人?”
“完全沒有,他們被迷香弄暈,等醒過來的時候,被丢在府後的空巷子裏。晚上又有刺客刺殺包大人,好在下午發生的事情讓我們有了警醒,總算護得了大人,也算對得起展昭。”
低頭想了一會兒,就看見幾個哥哥在身邊也是神色不好看:“各位哥哥,如今貓兒不知道去向,先生又被人劫持,大人心裏恐怕不好受,貓兒的事情就是我白玉堂的事情,如今這樣的情況小弟不能不管,可是貓兒一天沒找到,小弟完全沒辦法安心。”
“玉堂,展昭的事情我們已經發動了所有的江湖關系,這事不能急。”
“這小弟知道,先生的事情才是當務之急,到底是什麽迷香?”
“我們也不知道,後來公孫先生的徒兒方遠行來看了說就是普通江湖人用的迷藥,實在不能從藥上下手去找。大人這些天也是擔心到無心飯食。”蔣平站出來說了這個話,然後拍了拍五弟的肩,這個人短短兩個月就變了個樣子,從以前的狂傲不羁到現在也隐隐有着一股沉穩,那展昭果然可以讓他那個似乎長不大的五弟變成如今的樣子麽?若是真有個好歹……不敢想,亦不能想,不可以有這個萬一……
作者有話要說:
更。。。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