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新年賀文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其實是看見燈光才寫這個的,但是總得有個背景,于是,就選擇了貓貓睡着以後的。。。于是,這個真的只是送大家看着玩的。。不是正劇。。絕對和接下來的劇情沒有關系。。。。。。 第一次見到展昭,我真的覺得驚訝,會有這麽一個男子,可以把紅色如此溫雅的表現出來。你看見他,就像是看見一束紅梅,冰天雪地的世界會突然變暖,然後你就處在那暖流中心,什麽也感覺不到,只有靜谧中的馨香穿透萬物,你才能發現,原來自己并未注意到這個男人那張精致面容裏帶着的淺淺笑意。
其實我那個時候是真的忘記了自己是燈色酒影的老板娘,而我的燈色酒影是開在不夜城的繁華中無數酒吧之一。人群的喧嚣壓低了迷離虹光,恍惚間我卻是只能聽見風一般的聲音從耳邊滑過,他說,他要一杯月光。
月光是我調的酒,這種酒皎白煙繞,有瑩瑩光芒,酒客們說那酒如月,就叫月光吧。似乎說這話的酒客時常的素白一身,靜默坐在七號臺。他其實不喝月光,第一次來的時候,他想喝我才調的一杯紅色如血的酒。我記得那個時候他的眼神有些迷離,然後問了我一句話,他說,你知道女兒紅嗎?
其實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我更願意叫它花雕。只是我卻不再說話,看過了太多的世事無常,我總是懂得在什麽時候該安靜的聽酒客說話。
老板娘,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奇怪?
呵呵,是啊,以前也有人這麽說呢。先生,你的月光,五號臺。
看着他端酒的樣子,我就想起七號臺的客人。那個喝着暖色的男人。對,暖色,我為那杯血紅的酒取的名字,因為他說顏色很溫暖,味道很溫暖。我只為一個人調暖色,每晚一杯,透明的杯子裏有着暖如朝陽的漣漪。
可是今天,他沒有來。我記得第一次他和我說起女兒紅,他說我是個奇怪的人。我就看着他。那張臉有着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好看。我喜歡那雙眼睛,帶着飛揚的雲彩一般,看不分明眸子裏有着什麽,只是朦朦的有些傷……
他叫白玉堂,說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像是我抓不住的雪花,落在手心就化了,就沒了……
他說,你知道女兒紅有一種味道很香,就像是思念。
我停下拭擦玻璃杯的手,然後看着他低低的頭,看着他端着手裏的酒,淺淺一舔,牽出半縷笑,那個時候其實是夏天,冷氣突突的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包裹着他。
老板娘,這酒,很暖,就叫暖色吧!
于是我點頭。其實我喝過一口,那味道不好,苦澀伴着微酸,如同思念……
老板娘,每次來,就給我暖色可好。
我點頭,這酒,只為你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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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轉身端着酒走向一個空着無人的臺子,我知道那是七號臺子。我對着他在迷離燈光下有些朦胧的背影說,我知道,其實我更喜歡叫它花雕。
展昭一個人坐在五號臺子,不斷的有人到他身邊,只是他卻歉然一笑再不說話。欲望都市的燈色酒影中,他是個例外,是我看見的例外。頹靡的歌舞霓虹中的他穿過一雙又一雙寫着欲望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皎白酒杯。我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手上拿着一杯暖色。
你和這杯酒很像。
他端過我手裏的杯子,飲了一口,皺了眉頭。而後放了酒杯,望着我的眼睛變了顏色,有種穿透,深沉苦澀。
有人每天都來喝這杯酒,本來我答應只為他調,你是個例外。這一杯叫暖色,喝着他的人說他很溫暖。
然後展昭看我眼神又一次變了,變得有些孤單,有些不知所措,他端了暖色,我來不及阻止,看着他一口飲盡。有紅暈悄然爬上他的頸脖,一點一點攀着耳垂停留在幹淨的臉上。
老板娘,你果然是一個奇怪的人。
我看着他笑,也許他開始醉了……
我曾經夢見過一個人,夢境很長,可我看不見那個人的臉。我很愛那個人。夢裏有一種味道,很香,是花雕,澀澀的,如同思念的味道。
先生,你醉了。
我端了月光走回吧臺。然後看着展昭伏在桌臺上,我轉身的時候聽見他清朗的聲音,他說,我叫展昭。
果然是特別的人,暖色裏的所有烈酒居然沒能吞咽他嗓音裏的清明。怔怔地望着他很長時間。然後光突然暗了下來。舞池中的糜爛扭曲讓我有些窒息。白玉堂也許今天不會來了。舞臺上的歌手嗓音破裂嘶啞,熙攘的樂音攪混了酒吧的空氣,依稀間我聽見他在唱:人性是悲哀的踐踏,愛情是瘋狂的繁華,愛你是夢境的容納……
呵呵,這歌詞很好,愛,果然是夢境才可以容納。這樣的歌唱給愛在夢境中的展昭,會是什麽樣子?轉回頭,五號臺子早沒了人,月光冷冷的色澤少了一半,證明那個人是存在過,只是現在,或者走了。
老板娘!
我回頭剛好看見白玉堂,他飛着眉在笑。
你來了。可惜今天的酒沒了。
沒關系,我看見他了。
我突然覺得白玉堂的笑裏有什麽不一樣。他走到五號臺子,端了半杯月光回了吧臺,面對着我站着。
你把我的酒給他喝了。
我點頭,再不說話,他們都是酒客,而我是個有原則的商人,暖色每日一杯。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常常在夢裏夢見女兒紅的味道,如同思念?
看着白玉堂的眼,我有些訝異得說不出話。他淺淺的飲了一口月光。
你?
白玉堂的性子多少我知道,這樣端着陌生人的酒杯肆無忌憚的飲,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呵呵,老板娘,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信輪回嗎?
他看着我,這眼神我很熟悉,因為剛剛展昭也是這麽看着我。
我笑了,轉身從架上取了杯子,滿一杯清水随着白玉堂走到七號臺。我知道他要說話,來買醉的酒客很少有讓我如此好奇的。
我去過江南,浙江的女貞陳紹根本不是我記憶裏的樣子。我常常想起一個人,在五顏六色的迷霧中睡得呼吸清淺。那個人一身紅色的衣服,眉間有暖暖的笑。可我忘了他是誰,就記得他的樣子。那個人對我來說我很重要,我知道他或者是她,總之我記不清楚那些繁瑣的細節,我盼着他醒過來,可是一直盼到我的世界崩塌,我卻只能丢下他獨自上了黃泉。
我看着白玉堂,他今天其實并未喝酒,淺淺一口月光,他不會醉。于是,我想,他說的或者是一本書……
剛才那個人和我想起的很像,不過少了些東西,我得想一想,實在是太遙遠了,記不清楚那麽多了。對了,頭發,還有他手裏應該有把劍。他的頭發很長,我最後記得的樣子是彩色的霧中一個透明的臺子,他睡着了,或者說從來沒有醒過。頭發柔順的散落着,我可以抓起一縷在指上纏繞很多圈。那個時候我落在他額上唇能感覺到暖暖的溫度。
我看着白玉堂額上的一縷發,突然有些悶。我不喝酒,從來不喝,每一次調出來的酒,我都只用舌頭感受味道。杯子裏的清水被我慢慢汲盡。舞臺上的吉他聲被架子鼓蓋得一幹二淨,聽進耳朵的全是嘶啞,歌手還在唱歌:我們一起去踐踏愛情,在平原上奔跑着馬蹄,那山鷹灰落了遍地……
我有一杯酒,叫醉生夢死,想不想試試?
教我調這酒的人,我只見過一次,他在黑色的巷子裏,他說這酒不錯,卻不是所有人能喝,我學會了可以調三杯,也只能調三杯。喝過以後,會看見些事情。
第一杯我自己喝光了,然後我沉沉一覺醒來,似乎想起了什麽,但又忘了,那些煙消的過往也許與我并不重要,只是夢裏不斷響起的呼喊我卻聽得很清楚,有人斷斷續續的叫着一個名字,影随……似乎是在叫我!
飲下第二杯的酒客後來瘋了,我常常去白色的牆外看着他,穿行過往的人們形形色色,他在角落,喃喃的望着天,其實我知道他念着一個名字,有風的聲音從我耳邊走過,很輕,很清,輕輕的風,清清的風……只有我知道,他并不是瘋了,只是有清風成為了生命的過客。
第三杯,最後一杯,我覺得白玉堂适合喝。所以我看着白玉堂,他也在看着我,時間過得很慢,樂聲開始爆發成洪水,鋪天蓋地吞沒着舞池裏妖孽的男人和女人。破碎的歌聲穿過我的耳膜,他在唱:落地的水晶,破滅的記憶,你沒有來,撕碎的是我的心髒……
醉生夢死,呵呵,名字不錯。
等着。
我起身走回吧臺,昏暗的燈光下我找到了一把銅黃的鑰匙,上面有些斑駁的鏽跡。然後我看着鎖眼,輕輕的插了進去。有清脆的轉動的聲音,就算喧嚣奢靡,那聲音依舊覆蓋了我的耳膜,推開門,瓶子完好的立在那裏。我取了杯子倒了滿滿一杯,瓶子被我丢在了地上,畫了一個圓弧,然後安靜得再也不動……
酒杯遞到白玉堂手上的時候,變成了一種琥珀色。他用鼻子輕輕一嗅,而後詫異的看着我。
女兒紅?
喝吧,試試看一口一口的醉。
看着他慢慢的喝,一口一口的喝,我有些迫不及待。我很少有好奇心,但是對白玉堂,我實在很想知道他會看見什麽。
但是,他并沒有睡過去。反而越來越清明,我竟然從他一向迷蒙的眼裏看到了展昭那種眼色,透徹,似乎能看見天空和雲。
好酒,我是醉了。不然我怎麽看見我死了。
呵呵,你是個很奇怪的人。
我也覺得。不過,老板娘,你這酒的确可以叫做醉生夢死。不然我為何看見我死了。
可是你分明還活着。
所以那個人不是我。
但是不是你又是誰呢?
也許是我,的确是我。那麽我又是誰呢?呵呵我是白玉堂,可是我還記得一個名字。對了,我是錦毛鼠白玉堂。我怎麽會死呢。沖霄啊,沖霄樓。是了,就是沖霄樓,那我死了貓兒怎麽辦?
貓兒?
嗯,貓兒,他睡着了。他說只要我叫醒他,只有我能叫醒他。因為他是為我睡下的,在一片迷夢一般的彩色中。我死的日子離他睡下的日子有一年……
突然,他的眼睛裏有兇光露出,我很怕,那個樣子像是修羅,但是很快又變得波瀾不驚。然後他端着半杯月光,如同捧着珍寶。
難怪我等不到他,原來,他一直都在。
是,你等不到他,因為他一直都在。
所以,我就回來了。
是,于是你就回來了。
可是他為什麽會醒過來呢?
也許只有你知道,五爺……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五爺知道自己是誰。
我?我是白玉堂,錦毛鼠白玉堂。
嘈雜的樂聲漸漸的變得輕柔,這一次是個女歌手,我不知道她的名字。請她來是因為她的聲音飄過的地方總有一種安靜,适合午夜酒客們瘋狂以後端着酒沉醉。她在唱:情共愛一起追,往事在燈光酒色中糜褪,沒有人能潇灑來來去去……
白玉堂站起了身子,滿身的素白在紅色的燈光中實在清冷。
你還會來嗎?
來,怎麽不來。
還喝暖色嗎?
喝,為什麽不喝?
我笑一笑,看見他出了迷離的門。日子就如同流水,白玉堂來得不那麽頻繁是唯一的變化。偶爾一次,還是喝着暖色。這個世界是瘋狂的,很多人開始愛上苦澀的酒,我新調了一杯酒,在我嘗過以後,我就決定這杯酒叫□□情。酒色是渾濁的,我不知道那個顏色該怎麽叫。當味蕾接觸到杯子裏的液體時,我有種心痛的感覺,微辣的澀泛着甜,再一口卻是淡淡的酸苦。
這杯酒的第一個酒客是展昭,那是我第二次見他。那天是大年三十,我的燈色酒影冷清得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那個時候是夜的十點。我看着他走進來,在慘白的燈光中,融着溫暖。他對我笑一笑,而後坐在我對面。
你來了?
呵呵,有酒嗎?
有一杯新酒,試試?
好。
一杯愛情,展昭端在手心。我覺得他端着的時候,酒色變得清明,和他眼睛裏的光一樣。
老板娘,這個杯子不錯。
杯子再好,也只是個容器。
所以,其實我想說,這杯酒不錯。
展昭喝第一口的時候,分明眼角有些微的泛紅。只是,他隐藏得很深。所以我轉身坐到了鋼琴前。指尖壓住一個高音,尖銳的叫嚣劃破了寧靜,他搖了搖頭喝下第二口。然後笑得有些酸楚。
這酒,叫什麽名字。
愛情。
好名字,老板娘,你有沒有一杯酒叫等待?
等待?什麽樣的味道?
不知道。夜深了,這杯酒不錯。
展昭放下酒錢,正想要轉身離開,我叫住了他。然後取了酒盅,也許我該試試,去調一杯等待,可是等待究竟是什麽味道?
我看着展昭,他緩緩的向我走回來。而後望着架子上一排一排的酒。
等待,什麽味道都有,卻什麽味道都沒有。
為何?
因為等過,所以懂得。
而後我和他都沉默了,他看着我的動作。我心裏有些五味陳雜,最後從酒盅裏倒出來的一杯酒沒有顏色,透明的在玻璃杯裏安靜停留。我輕輕的彈着杯沿,看着一圈一圈的漣漪被鎖在玻璃中。
展昭,我請你的。
謝謝
他沒有直接去拿杯子,而是和我一樣用拇指和中指彈了杯沿,看着畫漣漪的酒液怔怔的想着什麽問題。
老板娘,你一個人過年?
你不也是一個人?
我?也許是,也許不是。
呵呵,這杯酒如何?
沒有如何,這杯酒讓我有些沉迷。
我當你是誇獎我。
因為這感覺很熟悉。
請你的,喜歡就最好。
老板娘,為什麽我覺得我不是我?
我也覺得我不是我,這個世界本來就說不清楚誰是誰。你醒了嗎?
展昭站在我的面前,我發現他扶着吧臺冰涼的桌面,扣着的食指有脆響……
老板娘,我斷定你不是平常人。
展昭,你也不是。
他不再沉默,突然他輕輕的哼唱着什麽,那樂聲古老憂傷,我卻聽不明白。或者我無法懂得,我和他的确都不是平常的人,正因為都是不平常的人,我們才不敢去問到底如何。可是,這一天是大年初一,所有的人在安眠在團圓的幸福中。我突然覺得,不是一個人過年的感覺,原來卻也如此沉重。
呵呵,可能是睡太久了,越是安靜越是睡不着。
這裏并不是睡覺的地方,這裏是不夜城。
不夜城的夜?老板娘,不夜城沒有夜晚。有人說我應該在這裏。
展昭,你睡了多久?
如果我說是一千年你信嗎?
那你為什麽醒來?
不知道,可能是一個人。夢裏的人。
我愣了,我總覺得他說的人我認識,常常來不夜城。
那個人在夢裏叫我貓兒,可我明明不是貓。我看不見他的樣子,他說醒過來就可以見到他,可我醒了還是什麽都沒有。空無一物,只有一絲斑駁落彩的霧漸漸消散在我眼裏。而後有空曠的聲音告訴我,我是展昭,我應該在不夜城。
展昭飲下了最後一口酒,空的杯子裏有一股幽香,比盛滿酒的時候還要香,他迷醉的嗅着這味道,很像貪婪的孩子。
等待,有女兒紅的味道。
這是展昭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凝重,眸光深沉。然後他背身離開。我擡頭看挂着的鐘,一下一下的跳動,離十二點還有十分鐘。十分鐘以後這個城市将會綻放,為新的一年綻放,為所有的團圓綻放。
喲,老板娘,不夜城也有晚上,只有你這裏,今天亮着這樣的燈。
我擡頭,果然,白玉堂,我已經有段時間沒見他了。我覺得他變了,變得飛揚了起來,這種飛揚裏有些傷口我看不見。他喝完醉生夢死以後的變化僅止于此,這很難得。
五爺,今天不做生意。
我來買一杯酒。
我沒再看他,暖色端在他手上的樣子很合适,所以,我連杯子都給了他。
這杯送你過年。
而後我走到了繁華的街上。其實繁華的只有燈光,不夜城的夜晚,連最後一盞燈都熄滅了,通往地下的階梯彌漫着憂傷,在到達地面的那一個片段被吞沒在黑暗裏。迷彩城市的紅紅綠綠在喜慶裏散着寂寞。
我捧着水晶,拉過黑色的鬥篷,一個又一個骷髅在亮如白晝的炫彩霓虹中跳動。
迎着我的是一片紅色的燈,在高高低低的街邊的樹上,草坪上,鱗次栉比的樓廈上……那種感覺有厚重的過年的味道。我站在那紅燈的邊緣,鋪天蓋地的紅,沒有盡頭。白玉堂的身影在殷紅的燈光中蕭索孤單。他端着一杯暖色,時而的喝上一小口。風吹過的時候會掀了我的面紗,而當我回頭拉過飛散在空氣的絲綢時,我看見了展昭。他站在音樂噴泉的旁邊,望着前面的的白色身影。水霧迷蒙了他的全部,有種幸福随着夜的樂聲悄悄的漫開,然後白玉堂站了起來,他手裏的酒剩了最後一口。
每走一步,我都覺得我極目的全部紅色燈光在飛散,然後彙聚,在飛散,再彙聚。白玉堂從我的身體穿過,那暖色的酒杯碎在了我的腳下,有淡淡的女兒紅的味道随着風帶我飛舞。我才驚覺,在展昭的身後,是一片如雪的星星點點燈光,沒有雜質,在紅色漫天的城市裏,耀眼而獨立,安靜卻光華四溢。
貓兒……
他擁過展昭的腰,一聲輕輕的呢喃,我聽得分明,白玉堂叫展昭貓兒。而那個時候的我随着一陣風漸漸的透明,漸漸的虛無,零點的鐘聲點燃了城市的夜,一瞬間的喧嚣捅破了城市上空寂寞的低迷,煙花似乎永遠不會開到荼蘼……而那一個吻,似乎沒有盡頭……
“影!”
我回神的時候是老板娘在叫我。于是我望着她笑。她也看着我笑,這個不夜城的燈色酒影中,我的淚在笑裏慢慢變淺。
“影,你似乎醉了。”
“這杯,叫什麽?”
“醉扶歸。”
沿着一級一級的階梯,我走出了這城市地下淫靡浮華的空間。極目盡是浪漫的情人,喃喃低語中,一圈一圈圓形的拱門在逐漸帶我離開這片被燈紅柳綠掩蓋的步行街公園。二月十四日的情侶雙雙對對,在年節剛過的喜慶大街上牽着彼此的手,偶有散落一地的玫瑰花瓣落在我的四周,拱門外的車水馬龍陌生冰冷,老板娘說,若我回頭,也許會有奇跡,那個時候她笑得詭異神秘。
轉身的時候,我看見了兩個人,磚紅的毛衣裹着的消瘦身影被一抹素白的嚣張攬進懷裏,仿佛整個世界都停止一般,空氣裏的味道瞬間變得幸福,我似乎看見飛花漫天……
呵呵,喝醉的時候,我聽見白玉堂說:貓兒,我回來了。
那個時候,我聽見展昭說:玉堂,你抱着我,我有點冷。
我淺淺一笑,視線裏的兩個人擁得很緊,我分不清楚到底我是誰,邁步走出那一片開滿白色燈光的世界,汽車的鳴叫漸漸在我的身後遠去,整個城市也在遠去,燈色酒影,我忘記了其實不夜城沒有這個酒吧……
管他呢,也許二月十四一個人喝酒夢見兩個人幸福也不錯,起碼,我懂了什麽叫幸福。天邊有一盞燈變作放大的鼠臉,他微微的一笑,風和幸福如影随行……
風和幸福如影随形,新年快樂,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