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乖,小聲點

“只是姐姐雖理解瑜兒是有苦衷的,可往後還是不要再行這般危險之事了好嗎?”顧妧憐惜地撫着池瑜的後頸處,柔聲低語道,“解決之法有許多種,并不是非要以自己的安危為賭的。”

“瑜兒可有想過,若是其中任何一步出了差池,姐姐就再也見不着瑜兒了。”

了解事情的原委始末後,顧妧更多的還是後怕。

盡管這麽些年來她已經見慣了生死,可仍然無法想象倘若沒了池瑜,她該怎麽辦。

“瑜兒,你并非只有連鳶,你還有姐姐。”

“姐姐會幫你的。”

從前她所求只是護好池瑜,穩固自己的地位保證沒有人能傷到池瑜就好了。

所以一直以來她都維持着朝中的平衡,不偏袒顧家,也不讓嚴丞相獨大。

兵權三分,顧家占據了半數有餘,而她掌控着皇城周邊大小兵營,以免有何意外危及到池瑜,剩下的便都由嚴丞相把持。

朝中文官,嚴丞相一派為首,加上攝政之權,她勉強能與之抗衡。

這也是為何哪怕嚴丞相對她有所不滿,卻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暗地裏打壓她的原因。

朝中之事她比池瑜更清楚,不排除她父親這麽多年拉攏朝臣,以及她兄長的請求有奪權之嫌,處處與她作對的嚴丞相也有護主之由,可只要她是站在池瑜這一方的,很快就能分辨出誰有不軌之心。

“待瑜兒養好身子,就按照瑜兒之前的謀劃辦吧。”顧妧扶着池瑜躺好,不容置喙地說,“不過眼下瑜兒就乖乖養傷,不要再去想那些旁的事情,勞心傷神了。”

“可是……”

“乖,聽話。”顧妧親了下她的唇瓣,不給她再說什麽的機會,“快睡吧,姐姐會守着你的,別擔心。”

池瑜擡手摩挲着那張稍有些憔悴的秀顏,既心疼又內疚,“阿妧今日定也很累,若是還守着我,難道阿妧都不用歇息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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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妧握住池瑜的手,露出一個安撫般的笑容,嗓音溫潤柔和地說:“沒事的瑜兒,這樣姐姐才能安心些。”

“不要,阿妧這般,我如何睡得着?”池瑜伸長了另一只手去攬顧妧的腰,本就虛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嬌軟,讓人難以拒絕,“阿妧同我一起睡會好不好?”

顧妧微微搖頭,無奈地喚道:“瑜兒。”

這就是拒絕的意思了。

池瑜癟了癟嘴,一雙眼尾略長的眸子水汪汪地望着她,細聲央求道:“姐姐,瑜兒一個人睡不着,姐姐陪陪瑜兒好不好?”

那模樣像只無害又可憐的小兔子,又像是放低了姿态搖尾乞憐的小貓咪,看得顧妧心裏軟了又軟,理智也跟着松動了幾分,最終還是輕嘆一聲答應了下來。

“好,姐姐陪你,不過待姐姐先替你将棉布換掉,重新上些藥好不好?”

池瑜就穿着一件裏衣,之前因為動作太大太急,将好不容易愈合一點的傷口再次崩裂了,血水已經浸過棉布沾染了潔白的衣衫,看起來有些可怖。

“沒關系的阿妧。”其實那些傷口哪怕撒了止疼的藥粉,但仍在隐隐作痛,只是池瑜不想再讓顧妧為她操勞了。

“瑜兒,不是什麽事情都是沒關系的。”顧妧将池瑜臉頰邊淩亂的發絲挽至耳後,柔和的聲音裏含着幾分無奈,“姐姐知道瑜兒是體恤姐姐,可若是瑜兒的事都與姐姐無關了,那還能有何事與姐姐有關?”

“可是阿妧……”

“瑜兒,姐姐曾同你說過,要學着從旁人的角度去考量。”顧妧直接打斷了池瑜想要再勸說的話語,“若眼下這般躺着的是姐姐,瑜兒還會覺着沒關系麽。”

池瑜幾乎不加思索地回答道:“自然不會。”

說完她便沉默了,嘴角緊緊抿着,看起來十分糾結。

顧妧見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拉開腰間的手起身去取桌上的藥箱,順帶還倒了杯水回來放在池瑜面前,“喝點水吧,之前你昏睡着的時候姐姐也不好喂你。”

池瑜聽話得只手撐着坐起來一點,顧妧一手扶着她,另一只手則将軟枕墊在了她的腰後,好讓她能舒服些。

“阿妧若是不好喂我,那藥我又是如何喝下的?”池瑜小口啜着已經變涼了的水,垂眸盯着自己衣襟上褐色的污漬,不解地問道。

顧妧小心地剪開棉布,面不改色地應道:“就像瑜兒讓姐姐陪着飲酒時那般。”

池瑜的小臉頓時變得愈發迷惑,就只差沒直接用筆寫在臉上了,“我何時同阿妧一起飲過酒了?”

“那晚瑜兒醉了,自是不記得了。”顧妧的聲音突然變低了些,氣息也有些不穩。

池瑜本還在努力回想自己究竟什麽時候做過這種事情,可察覺到顧妧的異樣,她立馬就回過神來,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上一層緋色。

敞開的裏衣底下的棉布已經被盡數剪開,将她的身子完然暴露在顧妧的視線中,因為冷意而挺立的櫻紅,讓池瑜整張臉都快燒了起來,慌忙去捂顧妧的眼睛,惱羞道:“阿妧不許看了!都這種時候了,阿妧腦子裏居然還在想那檔子事!”

顧妧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應過來,眼底染上些許玩味的笑意,低聲問道:“瑜兒若沒想那些,又怎知姐姐在想什麽呢?”

“我……”池瑜被噎住了,一時之間居然想不到可以反駁的話語,小嘴微張着,冒着一股子傻勁。

“還是瑜兒莫亂想了,再耽擱會怕是又要感染風寒了。”顧妧忍着笑,一本正經地拉開池瑜什麽都沒遮住的手,繼續做之前的事,模樣看着要多正派就有多正派。

不過她眸間一閃而過的情緒還是被池瑜捕捉到了,登時不滿地嚷道:“阿妧這是颠倒黑白!倒打一耙!賊喊捉賊!反咬……唔……”

“乖,小聲點,不要被外邊的人聽着了。”顧妧吻住池瑜的唇,聲音有些含糊地提醒道。

這話怎麽聽着那麽容易令人誤會呢?

她又不是做賊,為什麽要偷偷摸摸的?

似乎是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顧妧低聲解釋道:“禦醫說瑜兒的情況要等兩日才能确認會不會有恙,如今還不過一晚瑜兒便醒了,不是引人生疑麽。”

嗯……的确是這個理……

才怪!

若不是顧妧越來越深的吻,池瑜當真差點就被哄住了。

她抵住顧妧的肩頭,艱難地從唇齒間擠出幾個字來:“阿妧……傷……”

“乖,再一會。”顧妧安撫般地摸着她的發頂,嗓音微啞地說。

其實顧妧的手很老實,身子也有很注意得沒有壓着池瑜,動作亦是十分溫柔,感受得到沒有帶着什麽□□,反倒像是後怕或是別的。

池瑜忽而安靜了下來,擡手環住了顧妧的脖子,開始慢慢地去回應顧妧,試圖讓面前的人心安。

大抵是看見了她的傷,又讓顧妧回想起她醒來前的情況了吧。

換做是她,興許只會更害怕,更無助,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過在冬日裏光溜溜的還是太冷了些,池瑜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幾乎是下意識地摟緊了顧妧。

這一用力便扯到了肩上的傷口,疼得她五官都皺了起來。

顧妧立即松開了她,頗有些緊張地關切道:“瑜兒沒事罷?可是弄疼瑜兒了?”

“無事,與阿妧無關,是我自己弄的。”池瑜微微帶喘,神色稍緩地搖了搖頭,握住顧妧的手揚起一個讓她放心的笑容,輕聲細語地說,“阿妧莫太擔心了,就是有些疼,旁的沒什麽大礙的,阿妧當我像平日裏染了風寒那般就好,不必如此緊張的。”

“不必如此緊張……”顧妧低喃着念了一聲,指腹從皮肉外翻的傷口周圍劃過,眸色轉暗了些,聲音也輕地問道,“瑜兒身子本就不太好,這一身的傷姐姐便也不說了,只是那個能讓瑜兒脈搏變弱的法子,怕是比之更傷身子罷?如此,還讓姐姐不必緊張?”

有時候愛人太過聰慧了也當真不太好。

池瑜苦笑一聲,寬慰道:“連鳶本就是藥童出身,因受了母妃恩惠才做了母妃的侍從,這些藥材他都了解着呢,會定時按量地将養傷的藥給我送來,所需的時日可能會長些,但絕不會留下什麽遺症,這一點阿妧當真可以放心。”

顧妧揭開封口往傷口上撒着藥粉,語氣聽不出情緒地問:“就算如瑜兒所說那般罷,可往日瑜兒總是擔心磕了碰了會留疤,如今倒是不怕了?”

“自然是怕的,倘若留了疤當是醜極了……”池瑜強忍着不讓自己表現出痛意,撫着還挂在顧妧腰間的那塊佩玉細聲道,“阿妧會嫌棄我麽?”

“傻瑜兒,怎麽會呢。”顧妧拿起棉布示意池瑜稍微起來些,邊往身上纏着邊應道,“姐姐心疼還來不及,怎可能會嫌棄瑜兒,瑜兒總是愛這般胡思亂想。”

顧妧說着替池瑜蓋好被褥,又将東西都收拾好,才解了自己的外衫守諾地躺到了床榻上,因為不方便抱着,就只握住了池瑜的手,溫聲哄道:“乖,莫亂想了,快些睡罷。”

池瑜依言閉上了眼,手卻還緊緊抓着,似乎是怕自己睡着了顧妧就會起身不願休息了。

“沒事瑜兒,姐姐不走。”顧妧偏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保證道,“瑜兒放心睡罷,等瑜兒醒來姐姐還是會在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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